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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轩辕的手离开了她的脸颊,许下承诺,“只要你不离开,我不会放你走,赤骥的背上永远都有你的位置。”
炎夕满足的笑了,他们现在不在皇城,他们不应该再有烦恼和痛心的回忆。
她伸出手,牵起宇轩辕的一只大掌,她碰到了一道深深的疤痕,她的眼不由得湿了,但她没有落泪,她的手心紧紧贴上那处粗糙,试图给他所有的温暖。
她含笑,说道,“相公,菜都凉了,我们吃饭吧。”
他平静下来,依旧是如玉般的俊俏郎君。
他夹了刚才她咽不下的那盘菜,竟觉得美味无比。
她没有阻止,也动起了那盘菜,或者心比甘甜,入味也怡然。
“娘子,夜风凉了,今夜要加床被褥。”
“我已准备好了。村口的张大妈说你字写得好看,问你能不能明天早上去一趟她家,为她写幅联子?”
“好。”
“相公,你何时生辰?”
“还早。”
归家往返,木棉桩桩。
宇轩辕推开家门,屋子整整齐齐。
他问,“今天在家可有什么事?”
炎夕笑了笑,摇摇头。“大姐捎信说,他们春天才回来。”
宇轩辕想了片刻,说,“春天到了,我们就另置一屋。”
炎夕愣了愣,随即甜蜜的点了点头。
她拉着他的手,走到厅里,桌上摆着长面,她红着脸说,“有些糊了。但是,但是,应该还能吃。”
宇轩辕有些不解,他凝视了长面半晌,问道,“你的生辰不是过了吗?”
炎夕愣了愣,将他推坐下来,“这是为你做的。”
他的生辰一直没有好好庆祝。宫廷杂乱,他这样的皇帝有几人愿意为他真心祝寿?
他又问,“我的生辰?”
炎夕认真的说,“虽然今天不是你的生辰,但,总是可以提前过。”或者他们再回到宫廷的时候,一切将不复存在。
宇轩辕愣住,他直盯着寿面,那白面糊得过份,既不精致也不雅观。
炎夕歉意的说,“我也不会做,还是你不喜欢?”
宇轩辕动起了筷子,尝了一口,他的明眸舒展开去,轻声说道,“这是最好的寿面。谢谢娘子。”
炎夕腼腆的笑了,她柔声答道,“只要相公不嫌弃,多做几次也无妨。”
宇轩辕朗笑几声,又说,“你可要说话算话!”
他凝望了她片刻,表情突然散去,他对上炎夕疑惑的眼,认真的说,“春天一到,我们就成亲。”
炎夕怔了怔。
宇轩辕明白的说,“做真正的夫妻。”
炎夕凝视着他,她笑中有泪,“我们现在就是夫妻。”
宇轩辕拉起她的手,他的吻是炽热的,因为他是木棉村的阿轩,他说,“春天一到,我们拜堂成亲,哪对夫妻没有儿女?我们也要有自己的儿女。”
“你真的要娶我吗?”炎夕问他,“你知道,我是谁吗?”
宇轩辕了然一笑,他清俊的脸上是全然的温柔,“你是阿炎啊。”
炎夕动容一笑,“是。我要嫁给阿轩。”
然后,他们谈天说地,或者聊起木棉村的杂事。他们都忘了自己是谁,他们仍是宇轩辕和炎夕,但此刻,他们没有了自己。
炎夕心里一直有个心愿,她想,宇轩辕最怀念的仍是那盘桃花酥。
冬日还没过,但红色的甜饼,她倒是可以想想办法。
木棉的晚景,穿插着绵丽的安详,那个女子素衣打扮,也遮不住她的优雅美丽,炎夕的唇畔,仍是那醉人的梨涡,她的手里小心翼翼的捧着两块红甜饼沾有梅的芬芳。
有人喊了她一下,“阿炎,说书人说到最后一章了,你看谁会赢?”
宇苍武和宇昭然的大战在木棉村民的耳里,只不过是个故事。
炎夕愣了愣,她踌躇着站在原地。说书人继续着他的故事。
“那日军地里刮起大雪,殇王的士兵纷纷逃逸,火锋断落,吹起光星无数!宇昭然的大军浩浩荡荡,横扫不知几公里的尸体,他长得神俊,骑的是赤骥,手执的是宇轩辕的长剑,宇轩辕是何人?他是东岳朝的帝王,无一人比他更强。此计胜妙,何人能算尽天时,北风一刮,火势蔓延,殇王的帐营被全部焚毁。此战,歼灭了乱臣,宇苍武!汝王宇昭然果然是真人不露相!殇王不见踪影,他乃一代枭雄,怕是落了个乌江自刎的下场,或是被那狂烈的大火焚尽了身躯,可堪刘薇是位忠臣,身在曹营心在汉,可怜她曾嫁过殇王,毁去了她的好名声。不过,如今也算沉冤待雪,刘家千古忠烈,必照汗青!”
这看似美妙的结局引起周围人的热烈掌声,如雷般的响彻听在炎夕的耳里是那样的刺耳。宇昭然赢了吗?
他骑的战马是什么,那人刚才说,它是赤骥。
天下只有一匹赤骥,那是宇轩辕的赤骥。
但她仍珍视这个心愿,她现在还在木棉村,她还是阿炎,是阿轩的娘子。她小心的护着红饼。离农舍的路,此刻,却格外的远。
她心急得往前,素白的长裙纷飞乱舞,她浅动的笑涡迷漩了冬阳露水。
苍茫的雾重重围住了屋舍,她看到有一人的背影,她雀跃的脚步停了下来。那人有俊俏的容颜,那人有牡丹之姿,万物也会回春,他的神俊更显光毅,他的唇线动人心弦。
她恍了神,下一刻,有马长啸。
那是赤骥,它一路奔了过来,它往她的身侧奔去,她回眸长看,那人如太阳般耀眼,那人有雷霆之势,他凤眸微启,千山也阻挡不了他清丽的光线,他的衣裳已经换去,他的眸色有熟悉的冰冷。
她的手颤抖了,手里的红酥饼碎了一地。
她的眸里,雾水重重,她缓缓勾起了笑弧。
宇轩辕也笑了,他的神情无人可分辨,是喜还是愁,他跨上赤骥,又成为那高高在上的帝王,他本就该站在那个位置。
赤骥在炎夕身边停了下来,她留恋的抚摸赤骥柔软的鬃毛。
宇轩辕的嗓音寒彻她的心骨,他的大掌带有长疤,他说,“炎夕,我们该走了。”
她的手里还沾着红色,她的眼里仍是那俊美的容颜,她回头看了眼屋舍,宇昭然心碎的眼神射透了迷茫的重雾。
终于,她又坐上了赤骥,像他们来时的那样,同乘一匹骏马。
原来,暖阳易散,春日不达。
但宇轩辕的笑意却仿佛还在,他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在她的耳边,轻声说,“从此,我是男人,你是女人,我们同站在一处,木棉虽逝,还有清凉玉殿。你想要的,总不会消失。”
江山总在,他终不是霸王,她也永远成不了虞姬,因为他们是自己。
她再也不会往回看,他帮她稳住了最后的坚强。
你要的是万里山河,我要的不过是一室的安然,你可位于龙椅之上,我却再不能与你凤鸾相伴……
(本章完)
宫外冬寒冻川,宫内仍是繁华地。
子愚见炎夕平安回来,泣不成声。宋玉与孙翼立于一旁,说不出话。宇昭然一路不语,他征战赢过殇王,回朝之后,赤骥,宝剑一并归还给宇轩辕。
遥远的木棉村从此成为不可能实现的向往。
也是月夜,但却冻凉了不少。
他们也是对坐,桌上的佳肴,她看了有些心酸。
宇轩辕见她不动筷,问,“菜不对口?”
“不是。都比我做得好。”炎夕笑说。
宇轩辕仿若未闻,他美妙的脸颊变得幽深而又黯淡,在她看来,熟悉又陌生,“殇王的事还没结束。”
“你担心他没死?”她问,毕竟殇王是乱臣,东山再起不是难事。
宇轩辕淡笑,他聪明的眼眸微微上扬,表情生动了不少,“你要学的,还很多。朕不担心他没死,反而担心他死了。”
炎夕细细咀嚼他的话,“莫非,殇王没死?”
宇轩辕沉默了片刻,才说,“这也是个好机会,朕要看看昭然会如何收拾这个残局。”
接着,他脸上的神色收了收,平淡又疏远,沉声说道,“木棉村已经过去了。今后别再提起。”
那一刻,她的脸上不知浮出的是怎样的情绪,但她却明白了一个道理。这就是他们的不同。
他们静默了良久。
子雁,子愚都回避了去。
最后,他站了起来,回到宫廷,他们都有各自的处所,再也不是夫妻。
宇轩辕在离开前,对炎夕说,“玉盘之事,我已经交待下去,你不要告诉任何人你的玉盘已经碎了。”
炎夕疑惑,他做每件事都有道理。但她总是看不透。
宇轩辕的背影成为这夜皎美月光下,唯一的残缺。
这天,清凉殿里暖着冬阳。有一人,他面如冠玉,比胜潘安。
子愚心想,那是何人,长得如此美貌,阳光铺在他的身上,竟成了点缀。
她问,“你是何人?”
他手里挽着竹篮,里面装满水果,略微一笑,反射了明媚的浅光,“我乃章缓。”
炎夕走了出来,她的眉头舒展开去,她笑道,“章缓,你真是章缓?”
章缓点了点头。他说,“我已见过皇上,他答应留我在东朝。”
炎夕愣了愣,这是何用意?
他们走进殿内,子雁递上热茶。
章缓说,“我怎么也算是西朝的皇族?如今东西二朝结姻亲之好,他敢怠慢我吗?”
炎夕沉默不语。殿内只剩他们二人。
章缓淡笑,说道,“这二女同侍一夫,说是同尊同宠,总有分大小。我当然拥护你。”
“谁说二女同侍一夫?”炎夕走开去,悠声答道。
章缓不解的望向她,明眸里闪着光,“你能不嫁他?”
炎夕阖上门,她不打算隐瞒章缓,“章缓,这是个秘密,我已经打碎了玉盘,不可能成为皇后,你不要为了我卷进东朝。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一切以和为首。”
章缓怔了怔,他笑得灿烂,说,“我明白了。我也是西朝的子民。”
炎夕这才舒心一笑,她纳闷的看着章缓手里的竹篮,“这是什么?”
章缓才想起了什么,把竹篮往案上一放,“这啊。都是免费取的。”
“不用银子?”炎夕见他,俐落的把一粒粒的水果拿了半篮子出来。
章缓笑道,“听过‘掷果盈车’吗?”
炎夕一愣,了然了,她调侃的说,“章缓的美貌不久后,也是东朝第一了。”
他白晳俊秀的脸颊微微一红。
炎夕又问,“你要去哪儿?”
章缓神秘的说,“剩下的半篮子,我要送给别人。”
“别人?”炎夕注视着章缓,这宫里哪有别人,莫非……她说,“章缓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章缓的笑意有些疏散,但他答道,“的确是女子。”
这个夜晚格外平静,有清雅的琴音从九天外悬在星空下,余耳不绝。清凉殿排起了宴席,子雁只说,是宇轩辕吩咐的。
宇轩辕下旨还刘家忠烈之称,刘薇应旨入朝,她不接受任何册封,只想归隐。朝野曾传,刘薇拜于东朝第一乐师瑶琴先生门下,知琴甚深。
她琴德高洁,又是忠门之后,当年更亲手指证殇王逼宫之实,如今更为东朝立了大功。
炎夕心想,那会是个怎样的女子?
殿里安静得诡异,宇轩辕命竹目带来口信,今夜有位尊贵的客人。宴排清凉殿,只因清凉夜静,回皇帝的寝宫也方便。
他徐徐抬头,那人的容貌她怎能忘记?她一眼认出,那位俊雅的客人,便是殇王,宇苍武。
当日对战,今日相宴,他们坐在同一案上,仍没有高低之分。
他的手边有酒杯,盛满美丽的香液。
宇苍武并没有死去,而是跟随昭然回到久违的皇宫。他的眉眼仍是明朗,当年逼宫,他立于清凉殿发号施令,今天重返,人事全非。
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