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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炎夕沉默了,什么东西?她不想要什么东西,她只想要找到她的乳娘。
妇人继续说道,“姑娘有难处不防说出来。我虽是妇道人家,手里倒有几分权柄,东朝境内,你要奇珍,我便给你奇珍,你要异宝,也并非难事。除了……除了仙家物,我都能试试给你找到。”她的眼眸紧紧盯着炎夕。
炎夕深深吸了口气,或者,她可以趁此机会打听打听。“不瞒你说,我与我的乳娘失散了,我想找她。”
“哦?”妇人站走身上,她走到偏阁里,立于桌案之前,“此人若是在东朝之内,倒不是难事。”
“真的?”炎夕欣喜地说道。
“你把她的画像画下来,我依图去找。半日之内,必定给你一个答复。”妇人缓缓地回答。
炎夕感到心中有根弦断了。她走到妇人跟前,“多谢夫人。”她便赶快拿起笔,画了起来。
红衣少女接过她手里的画。说道,“姑娘,你可否在这儿等我片刻?”
炎夕摇了摇头,“我可以自己回去。你只管送这画出去。”目前找到乳娘才是最重要的事。
“姑娘,你认得路回去吗?”红衣少女有些担心。
炎夕的心情很好,点了点头。“你回来时,要是在红阁看不到我,再来找我也不迟。我不会出这府地的。”
红衣少女点了点头。先离开了。
炎夕凭着记忆往回走,假山明丽的峰尖在午后的光下令她有些恍神。山上流下清澈的泉液,叮叮咚咚地打着拍子。
她的心雀跃着,或者是因为那突来的希望。她心忖道,若是真能找到乳娘,她离开时便有了方向。在这世上,她只剩下乳娘。
走着走着,她竟发现,自己迷路了。府院亭阁竟变幻莫测,道影迷途无一处是出口。
她的心惊跳着,莫不是困死在这迷丛中。
远处传来一阵鸟鸣。她停了片刻,仔细听了起来。往那声音走去,不知能不能寻到红阁。
野花综综,清流淌在墨石岩上。她走了大约半刻钟,柳暗花明的一角是一幅新的景观。
有森物奇景,好似眼前是一片高山,炎夕惊愕,这是何处?她明明身在府宅里,怎会看到山中景?
林中有松木繁种几千,枝蔓相交,烈日之下,印下阴影几片。
有一人身着黑衣,背对着她。那人高大挺拔,稳如泰山。
“你迷路了。”他缓缓地转身。
那冰冷的眸子,坚毅的唇瓣,以及好听却又冰凉的语调。是她做梦也不想遇见的人。
他像初遇她时的模样,只是斜睨了她一眼,走到她身前,“这是青障,你怎么寻到这里?”
她高高仰起头,与他对望,“我听到有鸟声,便想也许走得出去。”她左右打量,这繁森宇里的,只有鸟鸣虫叫,青木盘旋。
“不用看了。你还在府里。”他淡淡地回答,眼神只落在枝间。
炎夕才看到,枝间里有一团草色,想来是鸟窝吧。“你竟然在华府之内,建这样的一处地方?”这大地自然景观,怎么能随意由人来摆弄?
他的唇畔隐隐微动,分不清是不是在笑,“只有自然才是生存的根本。树荣草枯,死去归尘。你看,”他指了指飞进枝间的细影,“这林间的雏鸟越来越多,他们进来了,便只有两条路,一是在这儿活下去,二是成为林里走兽的食物。”
“你不过把那些鸟儿当作玩物,建这青障迷惑他们。”炎夕了解他的意思。这人的心肠还真是残忍。
他冷笑两声,“我从不抓他们,是他们主动飞进这林子。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他们若死去,与人无忧。”
“你……”炎夕走上前,还想说什么。
他已转身离开林子,神色淡然地说道,“森罗万象许峥嵘,地如棋盘,你如果找到一个出口,就赶紧逃吧。”
她瞅着他的影子,“我明天就会离开。一刻也不会久留。”
他抬起头,望向松枝间的一角,“昭然要随你而去,我便成全你俩。天涯海角,都不要再回来。”
她只是静静地望着他,那人一举一动都有着压人的气势,他此刻正好转过眼眸,俊美的容颜上缀着如星辰般的双眼,他面无表情地说道,“竹目,带她离开。”
她跟着名唤竹目的青衣少年一路走着。少年笑脸盈盈,比那人好接近许多。
“姑娘,你往这条路直走啊,就到了红阁了。”他的嗓音单纯,笑意未减。
炎夕望着他,想道,这少年啊,倒是让她感到有些熟悉。真不知道,那样阴森的男人怎么会有如此灵巧的家奴。
“姑娘,你快走吧。我得回去了。”
炎夕点了点头。
晓月才露尖尖细角,红衣少女带炎夕又到了那佛屋里见妇人。
烛光已经燃着,妇人递给炎夕一张纸条。“你要寻的人,已经找到。”
她的手微微发着颤,最终打开了白条。
上面只有二字,“皇宫”
“皇宫?”炎夕望着妇人,她紧紧抓着白纸。
妇人笑着点了点头。“姑娘,昭然正在同他三哥叙旧。你可以先去找你的乳娘。”妇人说得云淡风轻,好似皇宫不过是市井。
“可是……”炎夕犹豫着,她是很想找她的乳娘,但皇宫内院怎么能说进就进呢?
妇人温和地笑着,又递给她一张纸,“姑娘,想必你也知道,我家并非一般贵族,昭然娶妻也要根据利益来选择。他偏要随你而去,难得家里出了这个痴心种,我尽心帮你达成你的心愿,就当送给你们这对有情人的贺礼。”
炎夕的脸有些微红。
妇人握起她的手,又说,“我让红绸送你到皇宫后门,你照着地图上所指,寻找你的乳娘。至于出不出得来,就得看你俩的造化。只要你寻得到她,红绸会与你接应,护送你们出宫,你不必担心。这宫里啊,不过是银子。我华府之内,别的没有,就是银子多。况且今晚宫中有贵宴,戒备也会松下不少,你跟着昭然的队伍出府,也是神不知鬼不觉。”
这确实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机会,乳娘怎么会身在东朝的皇宫里?想来,那东岳帝主还不肯死心,想利用乳娘逼她就范。过些时日,他恐怕是要发皇榜杀乳娘引她出来。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就算命丧宫廷,她也要把乳娘带出来。
炎夕突然跪了下来,妇人有些失措。“姑娘,你何以行此大礼?”
炎夕认真地说道,“夫人大恩,我无以回报,若是我出不来了,你可否告知昭然,就说我,说我明月今生负他。”
妇人摇了摇头,停下了拨转佛珠的动作。将她扶了起来。“姑娘,你是昭然的命啊,我怎么会让你受伤?你只管放心地进去吧。”
炎夕望着妇人的眼眸,那里有着沉沉的笑意。她已经忘了昭然对她说过的话,她的步子离那座红阁越来越远,她的身影离夜幕中的华阁越来越近。
她与红绸跟着出府的家奴一起出了这悬疑的府地,扮作婢女跟在队伍的最后面。她离昭然很近,可以透过浅浅的纱,看见那若隐若现的华贵背影。
沿路街旁,有许多人,他们被拦成两道人流,以倾羡的目光望着这长长的队伍。
皇宫,对普通的平民,是多么遥远而又美丽的词,那里意味着荣华富贵,那里孕育着光耀显赫。
高高的城楼由浅砖堆砌而成,分隔了这个世界。城外是平凡人,城内是应天命而生。但在她的眼中,那里只不过是个华丽的牢笼。炎夕苦笑,想不到事隔不过几月,她飞了出来,又要再钻进去。
她知道,东朝的牢笼是冰冷的,里面有一位残暴的帝王。翻遍天下书籍,也无一字记载此人。
市井流言便成了唯一的根据。东岳先帝有九子三女,传说他软禁亲母,杀死前两位太子,才坐上了龙位。
与西朝之战,他根本从未现身,硬生生地让几万大军全部阵亡。
如此冰冷无情的帝王,怪不得贵族们胆战地不敢轻举妄动。就算是昭然,在除去身份之前,也要参加这所谓的宫廷喜宴。
鼓钟玉鸣,金楼池响,她侧身长望,浩浩长队不知从何起,也不知要何时尽。迷路上有几盏灯火,在朦胧的月色下,忽闪忽暗。
抉择总是无法尽随人意,即使有的时候,你站在原地,但暝暝之中,早就有人替你安排好了一切。你无所选择,只能往前。
这不是命,而是路。一条你必须去走的路。
东岳朝皇宫,周迴二十八里,宫中贵宴,灯烛如豆,碧花雕成的圆盘盛着精致的点心由秀丽的宫娥捧着,一一呈上精美的宴台之上。
炎夕入了宫门之后,便装成宫女的模样往膳房走去。夜空压抑,似乎将有云雨袭来,不时的还有闷雷几声。但玉鸣籁音声奏着,热闹非凡。
她低着头,快速走插在暗石道上。黑暗中的东朝皇宫像任何一朝的宫廷汹涌着神秘而又威严的气息。她的手心微微出了细汗,并且带有凉意,恍惚中,她似乎听见幼雏的叫声,一阵阵地隔着道道高耸的墙石传了过来。
“站住。”
炎夕心头一震,连忙停了下来。
身穿盔衣的侍卫走过来,细细打量着她,“你是哪个宫殿的婢女?宫中贵宴,你不去侍候……”
“我……”她的心跳个不停。抿着唇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是我喊来的婢女。”圆润的嗓音滑如玉珠,竹目一脸笑意,缓缓走了过来。
侍卫看见竹目,恭敬地说道,“是竹目公子。”他又望了一眼炎夕,“还不快随竹目公子去。”
“是。”炎夕躬了躬身,便转身随青衫少年离开。
错过几队巡逻的侍卫,竹目才在宫内的一角停了下来。
炎夕不解地问道,“你为何会在这里?”
竹目一笑,细雅的五官顿时明亮起来。“姑娘忘了,宫中贵宴,三爷自然也要进宫。”
炎夕这才点了点头。心里松了口气,还好发现她跟来的不是昭然。
“倒是姑娘你,为何会在这宫里?”
“我……”她随即答道,“我只是好奇皇宫的贵宴会是个什么模样。”
竹目脸上的笑意,深了几寸,“三爷有吩咐,姑娘若是好奇,不妨和他一同入宴。”
“这怎么好。”炎夕连忙说道,“我只不过是一介草名。”
竹目却转身往前走去,“姑娘,这宫里啊若是没个相识的人,走动起来也不太方便。你还是随我去吧。”
炎夕虽然心里不太愿意,但此刻要是拒绝,不是招人怀疑,她便跟着竹目一路往前。
一路上,不时有人见到竹目便躬身向他行礼,炎夕纳闷,倒也有几分明白,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主人有势,家奴自然也跟着身价抬升。
但竹目为人倒很是谦恭,说起话来,一点架子也没有。此刻,他停在一座宫殿前,转身对炎夕说道,“姑娘,这座宫殿是专为先到的亲贵们准备的,特别是同行的夫人们。宫里的女婢们为她们整理最后的妆容,以免宫宴之上惹怒圣颜,你先进去,我也吩咐女婢们为你梳妆打扮。”
炎夕皱了皱眉,她走进去,就要在里面一直待到入宴,怎么脱身去找乳娘?
竹目走近她一步,笑道,“姑娘,快进去吧。离宫宴还有些时辰,你这身衣服,不太合适。”
炎夕看着他清明的双目,说,“公子,我身份卑微,宫宴上都是达官贵人,恐怕不好。”
竹目回答,“竹目也是卑微之人,但三爷的身份非同一般,六爷一家如今是由三爷掌权,他说你是贵客,你自然就是荣贵之人。受邀入宴也是自然,你尽管放心。”
炎夕无法拒绝,只能跟着竹目走进了宫门,她心忖道,看来她还得另想办法脱身才行。
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