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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阙-第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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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圆唇畔隐现梨涡,“人如夕颜,不得善终。”

周仪转过身,窗扉在身后绷裂,唯一不动的盘古石玉,棋局是崭新的,只是对他来说,再也没有任何意义。棋子骤然逸地,周仪一粒粒地拣起地上的黑白,将他们放回各自的棋钵。

他望着空着的盘古石玉,以指碰触。这盘棋他还是输了。

天雷涌动,竹木一片片地断裂飞崩开,黑暗铺天盖地的袭来,他低下头,拂袖动作,放掉心里最后一点执着。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我写得比较隐晦,没有看懂的,到时候看弦音《天斗·前传》吧,不过要很久才能出了。我估计。。。。。。不过,下章也会有所解释,由浅入深,大家应该很快就会明白的。

其实这章十分难写。写了很久,可能最后还是没有写好。

那三姐妹都互相彼此设计过。特别是桃嫣和袁圆,竹笙相对来说还比较无辜。《天斗·前传》主要讲的是上一代的故事,不是单纯的爱情故事,也没有以前弦音里那么纯洁的感情。

^…^

                  雪峰之约

“唉……公主,还是别再回头看了。”崔娘说道,表情飘忽不定。

任凭身后,声如雷霆,炎夕稳住脚跟,远方的那处美丽给了她力量。

桃林神地神迹不断,她分明记得来时,这是条死路,崔娘却带她一路向前,柳暗分明,出口原来近在眼前。

鸟语花落,又是桃源怡人之景,黄暮垂挂的天边隐散无数美丽的红霞。

时而又似想起什么,炎夕却难以启口。崔娘看在眼里,顿时悲喜交加,“竹笙的事,我大约已经猜到了。”

“……。竹笙姨……是因为我吗?”

“不全是为了你。”崔娘柔声对炎夕说,“过去的事谁又说得清?”

崔娘背着光,眼角的细纹映满岁月混浊的刻痕,她怜惜地看着炎夕,浅浅叹了口气。

炎夕停下脚步,拉起崔娘的手。

就是这双手永远温暖如春,“我还记得小时候,母亲体弱,是崔娘抱着夕儿,春夏秋冬陪在夕儿身边。”

她环抱住崔娘,侧头靠在她暖和的肩上,含泪泛起一丝笑,“崔娘……”

崔娘久久不语,喉里像堵了铅石,她在心里泣声道,可怜的孩子。

“夕儿,你还想要皇后阙吗?”崔娘忽然问。

炎夕犹豫了。

崔娘平伸出手,感慨地说,“那时候,你才这么一丁点儿大,跑着闹着要看皇后阙。皇上……皇上什么都想给你,唯独对皇后阙没有法子。”炎夕眼里闪着泪光,唇角扯动一下。

“小姐曾想过不要你,只是一时之气。”

“我晓得。”炎夕说道,“我懂的,娘是疼爱我的。”

崔娘不住地点头,“疼,她最爱的就是你。不然,怎么会替你取名炎夕?夕颜,炎夕,你还没满月,小姐便离了床。”

“……父皇不阻止她?”

“他会么?特别是有了你以后。他放心多了。”

一句放心多了,炎夕的心似被人抽了一道,“这几天,我反复想了想。父皇……他不该不择手段地锁住娘。”

崔娘摇了摇头,“那几个人算来算去,都赔上了自己。”

崔娘怔忡地眺向隔岸,绵绵地白英是成片的夕颜与桃粉相互辉映,稀疏的秀光静静涌来,似能吹化愁哀,她怅然笑说,“如果,小姐不是先遇见嘉淳……”崔娘侧头望炎夕,“你看我,果真是老了。”

炎夕浅笑道,“这世上本没有我的吧。”见崔娘身子明显一僵,炎夕定定地说,“我只是猜测。如果是真的,那么……”

“没有如果!公主……”崔娘软了眼神,“夕儿,你千万要记得。”

“记得什么?”

“记得你母亲对你说得每一句话,这,也是她临终前对我的嘱托。”

炎夕无力地喃道,“崔娘,我若说不恨,是假的。娘后来,有没有想过再和嘉淳在一起?”面对崔娘的沉默,她讪笑一声,“你不说,我也知道。我何止记得她说得每一句话,她做得每件事我也记得。”

“没有!”崔娘硬声道,“小姐从没想过回头。”

“他们心里明白,错过了便是一生。即便……。即便嘉淳登上皇位,结果也不会改变。他们最后,只能遥遥相望。”崔娘平静地叙说。

“也是他帮你出皇宫的吗?”

崔娘点头,立即补充,“他如你一样,也是隔天才知道。”

“一样?怎么可能一样?”炎夕细喃,回想当日,她为母亲遗憾,却不知皇后阙才是祸首,她身体一震,“崔娘……你也在周仪的阴谋当中?”

迟疑了一下,崔娘道,“我起先只是跟着竹目,哪知他将我带进东朝皇宫。我恨极了那地方……尤其是那个人。”

“他的风采九分承袭了昭帝,虽是仅凭那一分,我也看出来了。宇轩辕就是桃嫣的儿子。当年……”崔娘讪笑,“呵,小姐不怨她,我倒是将她恨进了骨头里,年轻不懂事,上五台山敬佛的那会儿,我还偷偷一个人跪在佛前诅咒她。后来……她落得如此下场,也不知为什么,我本是要笑的,却不停地流泪。小姐抱着我,数落道,‘你若是想替我哭,那就不必了。’,她是从不哭的,再大的事,她也不放在眼里。就连嫁入皇宫,痛失最爱,她也不曾落过一滴泪。”

“娘……她死前哭了吗?”是为什么,是为了她么?炎夕咀嚼着崔娘的话,她投过来的目光,朦胧里有一丝酸楚。

炎夕忽然展露笑颜,“我不怪你,当我得知你还活着,心里是很高兴的。毕竟……这个世上……崔娘是唯一没有骗过夕儿的人。”

崔娘鼻里泛酸,她欲言又止地抱了抱炎夕,隔了很久才唤出声,“夕儿……夕儿啊……”随后,她哽咽道,“如竹笙所说,他们三人之间纵然有千万般的仇恨纠隔,对你的心却是一样的。他们都想把自己认为最好的东西留给你。”

“夕儿很好,真的很好。”炎夕眺向越来越近的光亮。

她的神情,别无二致,仿佛时光倒流,崔娘想起二十多年前,袁圆也是这样步出桃花源地,从此再没有回来。她已经老了,落叶要归根,她亦没有更多的心力再经历一次过往种种。

炎夕好像活了起来,两眼放光,出口到了,她终于可以离开!奔离很远以后,炎夕才蓦然回过头。

崔娘还在站在那里,她目光滞了一瞬,追赶上前,从怀里取出什么,放进她手心,竹牌坚硬严实地落进她的掌,她的肩跟着颤动不已。

“周仪托我给你的。……我本不想交给你。”她托着炎夕竹牌,将它们藏进炎夕的袖里,“一路上,我都在想,想着小姐……竹笙留给周仪的那张纸笺…。。是小姐所写。那时祀宗独自入东朝与昭帝议谈,小姐几天几夜没合眼,偶有小憩也在不停地呓语,直至有日清晨,我进入内殿。”崔娘哑然地笑道,“我有许久不曾见她这样笑过,她抱着你,亲了又亲。我亲眼看她划下那则卦相,落笔批命,空白的页脚,唯有四字—一心二意。”

炎夕终于走了,崔娘步子耸动,将鬓前半白的头发拨往耳后,她告诉炎夕,路口外面就是雪峰。那个傻孩子,还以为她不知道呢。

其实,炎夕早已不动声色地抚过了竹牌的背面……

她摸出了吧……崔娘装作没看见,目不转睛地想要记住炎夕努力绽放的动人笑靥。

成片的樱色漫天卷过,那抹人影越来越远,缩成微小的白点,她脑海里炎夕的景象还很清晰,连带已经模糊的几个人也逐渐清晰起来,袁圆,桃嫣,竹笙。崔娘眼光泛红,她的小姐,那天,也是这样笑的。

她永远忘不了那天,她拿着果盘,里面摆着桃嫣做的桃花酥,竹笙酿的美酒。她们三个人跪在她身边,跪在桃树下,郑重地起誓。

袁圆将玉梳分给桃嫣,竹笙。竹笙爱不释手,看了又看,“咦……是一样的吗?”

袁圆不语,眼光幽深。

再见袁圆露出那样的目光是在五台山,清凉圣境。

袁圆执梳自语,“怎么会一样呢?我的,是天……”

是天……

是天……

花树丛丛,樱粉成荫,飘飘落落却又零散。

崔娘泪如雨下,花粉飞尽处,她落寞转身,刚才,她说了什么……

“夕儿,清凉圣境有位高人,日后你有疑难,不妨前去一问。”

炎夕,你只剩两条路……

“皇后阙……只有他能给你。”

皇后阙,是你的唯一的活路。

………………………………………………………………………………

玉朦清山,雪峰亭亭而立,空无一人的清池河液孕着一朵冰凌奇花,雪山的冰莲又要开了,寒意拢聚,噬人心骨,炎夕蹲在地上,搓揉着双手。

万里黑云,滚卷如浪,阴幕中唯有那人的身影,清澈流光,他翩若惊鸿,站在伞下,苍白的脸上释出一道极淡的笑痕。

似有灵犀默默相通,她回头,唤了一声,“雪芜……”

降雪芜走过去,他隔着雪衣触碰炎夕的手,“还冷么?夕儿……”

炎夕摇头,他就是周仪口中像冰一样的男子吗?他是这样温柔,无时无刻不给她温暖。

“如果,我一直不来,你会等下去吗?”

“你会来的。”

降雪芜说,“我是说如果。你会等我吗?”

“会。”

“一天?还是两天?”他声音极小,好像是喃喃自语,却又希望她能听见,“你可以不顾他吗?”

“我是明白的,只是……呵,雪芜也是普通的男人,到了幻境,我才知道。”降雪芜由枯树下的岩洞取出卷轴,修长的指轻轻一勾,整面归山图气势万丈地扬起,“这是你母亲所画,我不是窃,因为这画,本就是袁圆留给我的。”

他以掌用力一抹,山图的墨渍上水波隐去,条条细纹浮起,接连,他的声音极好听,玉珠落盘,温润得像要滴出水,“桃源路口千变万化,即便是我,被逐离桃花源地之后也寻不到入口。”

那么多人里,他是甘愿被设计的那个人,明知不能入桃源,他还是去了。“其实步步设计的不止袁圆而已,昭然将你交给我,对你,我又多了一分责任,|Qī…shū…ωǎng|我们卜天算命,已是逆天而行,天谴之说,我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谁知……最后……最后你还是中了毒。”他好像有千言万语,却无从说起。

“别再说了。”炎夕打断他,开玩笑道,“套一句,你们桃源人的话,这都是命。”她佯怒道,“你们这些人总是我行我素,连个招呼也不打,我早就厌了。这次……这样也好,我先走一步。”

“谁先走,还不知道呢。”他随意答了句话,

“你不该来的。雪芜,我,我的母亲,都愧对了你。”

“说什么愧对?我谢她还来不及。夕儿,你要记住,你从不曾愧对过任何人。宇昭然是心甘情愿的,而我,既然选了测意,也是无怨无悔。”他安抚着她,目光柔软,“你和我讲命,那么,我告诉你,我们只是路人的缘分。”

他好像想起什么,忽然笑道,“我年幼时曾在南朝的望若寺里见过夕颜,世外也有高人,他告诉我,我与那花是有缘的。遇见你以后,我心想,上辈子,也许我是名花匠,所以,看夕颜开不过一朝,总觉得心疼,只是现在……”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力不从心了。”

如有万箭攒在心底,她含泪走进伞里,

“你看,下雪了。”

他怔了一下,竟把伞收起。

一朝天变,千树开花,一片,两片,凌空而落的白雪被风剪成千断,轻落在那男子的肩上,他摊开大掌,炎夕揪紧的心这才松开,她惊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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