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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力坐到桌边重重地拍了拍桌子:“现在他被皇上禁足了,更是天天泡在酒坛子里,酗得都快得上病了!”
“我啄磨着,这小子是不是对你有那个意思…哎,臭婆娘…”贺力还没说完,栖情已经跳下床冲了出去。
栖情不难找到贺然,因为大老远就听到此起彼伏的哀求声和贺然的大嚎声,寻声走去,栖情在一个院落找到了贺然,这个院形似练功场,刀剑箭架摆了满满,耙子、木桩什么都有。
“你们这群废物,这样就被打趴下了,以后怎么跟我上阵杀敌!”贺然挥着一把大刀,身形晃悠地在空中甩着,周围围了一群侍卫不停的躲避求饶。
“贺然!”
贺然满面潮红地眯起眼朝栖情看去,脑袋晃了好两下,然后哈哈大笑起来:“是嫂子!嫂子!”
贺然一把丢开手中的大刀,对着错愕的众人大声命令:“她是我嫂子,我嫂子!全都给我跪下!”
众人纷纷跪倒,栖情有些不敢相信眼前官威十足的人是贺然,贺然没注意到这些,极快地跑了过来,咧着嘴傻笑:“嫂子,你终于回来了嫂子…”
“厨房在哪?我带你去弄碗醒酒汤。”栖情被贺然全身喷薄而出的浓重酒味给呛到。
当年的孩子长大了,当官了,会酗酒了,怎么会变成这样,贺飞的在天之灵是不是很恨她,恨她没有好好照顾他的弟弟妹妹……
“好!”贺然突然在她大声说道,震得栖情差点另一只耳朵也鸣了。
贺然拉着她在府里乱七八糟地拐着弯,绕了半天也没到厨房,栖情知道他是喝糊涂了,只能找了个丫环带他们过去,没想到厨房里竟随时备着醒酒汤,真如贺力所言,贺然现在是天天酗酒。
贺然喝一半吐一半,最后哭丧着脸看栖情:“嫂子,我不喝了,我不喝了!我不参军了,我不去征兵,我真不去了,你别去宰相府,你别去求项青,我答应你,我不去当兵了…”
厨房里的下人震惊地看着他们年轻的将军,哭着朝那陌生的女子跪了下来,嘴里不懂胡言乱语着什么。
“贺然,贺然你起来。”栖情被大家盯得赧然,用尽力气把哭成一团的贺然扶起来。
“嫂子,嫂子…”贺然痛苦地大嚎,双膝跪在地上双手抱住栖情的腰,眼泪鼻涕全蹭在她衣裳上。
栖情眼中酸涩,原来当年当兵那件事他一直耿耿于怀,如果他当年没有去征兵,他们俩都不会像现在这样了,她也许会一辈子活在贺家,过着清苦却安稳的日子。
第2卷 妃 疑惑
疑惑
在几个下人的扶持下,栖情总算把贺然弄进了他的卧房,贺然一倒在床上就睡了过去,手却牢牢地抓着栖情的手腕不放,她一挣扎他就开始大吼,栖情只能一直坐在床沿。
凝望着贺然沉睡的脸,栖情不禁想起,自己离开宰相府已有一天一夜了,莫如风肯定急了,他呢?他会找她吗?
前一夜没有睡好,栖情敌不住困意闭着眼小憩了一会儿,直到丫环端着午膳进来,栖情才推醒贺然。
贺然的脸色比之前好看了很多,看到栖情守在床边猛地敲自己的脑袋,眼中一片混沌:“嫂子,你怎么在这?”
“起来吃饭。”栖情终于成功挣开了他的手。
贺然尴尬地咧嘴一笑,下床草草地洗了把脸才走到桌前,没话找话:“还真是饿了,嫂子,你也过来吃。”
像是怕栖情不适应似的,贺然拼命往她碗里夹着菜:“你看,都是你喜欢吃的,你多吃点。”
栖情捧着堆成小山似的碗,没咽下一粒米。
贺然的故作殷勤忙碌,让她很不适应,抿了抿唇,栖情突然说道:“贺然,我没有怪你把我拘在将军府。”
“嗯。”贺然重重地点点头,然后继续往她碗里拨菜。
“我也会把你昨晚说的话,当没听见。”栖情接着说道。
昨晚的话……
嫂子你知不知道,你同他成了亲,我很痛苦……
贺然夹菜的手一顿,脸上的伪装彻底坚持不下去了:“嫂子,我…”
贺然刚要开口,屋外就传来下人求见的声音,贺然应允,来人一身侍卫装扮,走进来就跪下:“参见将近,奴才…”
侍卫边说边抬起头,这才看到同贺然一起用饭的栖情,话音哽在喉间犹疑起来。
栖情刚站起来又被贺然一手按下:“有什么话快说。”
“是!”
侍卫不再犹豫:“奴才打听到将军的罪状已被刑部落实,刑部不日便会呈奏皇上,等待判决。”
栖情手中的筷子悄然落到桌上。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贺然的拳头重重地落在桌上。
“将军是皇上的左膀右臂,相信皇上一定会全力保住您。”侍卫垂首说道。
贺然挥了挥手:“钱忠,你先起来,从今日开始,府中的人如非必要,一律不得外出。”
“是,奴才这就传令下去。”钱忠领命后立刻退下,一副训练有素的模样。
贺然转回头来,见栖情正在发愣,语气不自禁地放柔:“怎么不吃了?”
搜刮民脂民膏,贪污受贿……
“罪会判多大?”栖情问道。
“放心,有皇上在,我铁定死不了。”
关禁闭这么久,他早从一开始的愤怒到现在的看清了,贺然往自己杯子倒着酒:“吃吧,兴许过几天我就要被扫地出门,到时想请你吃好的都没这本事。”
“别喝了。”栖情抢过酒壶杯子放到自己面前。
“不做将军能远离是非也好。”
“好个鬼!”
贺然猛地抢回酒壶,仰起头就往嘴里倒:“我取不了项青的项上人头,我这辈子都不会好过!”
“贺飞只希望你们能好好过日子。”栖情根本无力替项青累累罪状去辩解,他的绝情,他的狠,她比谁都清楚。
“你没脸提我大哥!”贺然突然吼道,见栖情脸色白了下来,才发觉自己说错了话,心头突然堵得慌,一把将酒壶摔到了地上。
“为什么你就是分不清好坏,为什么你就是要跟着他!没有项青,我大哥他会死?靖孝皇帝会宾天?”
贺然大声吼道:“他就是个十恶不赦的乱臣贼子!”
栖情感觉自己的心停止了跳动。
“靖孝皇帝宾天莫非和相爷有关?”栖情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盯着贺然,一字一顿地从喉咙中滚动而出。
“当然了!林云是黄安尚书力荐的人,黄安是项青的心腹,林云区区一个相士要害穆王做什么!是穆王在朝政上与项青意见相左,项青只手遮天惯了,他是在杀鸡敬猴,做给皇上看的!”
贺然忿忿的指向门外:“他连王爷都敢杀,更别说死在他手里!”
贺然再说什么,栖情耳朵里也听不见了。
穆王是项青杀的……
为什么偏偏是项青。
怎么偏偏是他呢……
贺然惊愕地看着栖情脸色惨白的一步步朝门口走去,眼中的心灰意冷是他从来没有见过,这让贺然感到害怕,轻唤出声:“嫂子。”
话音刚落,栖情栽倒在门口,昏死过去……
“不知宰相大人中意哪位官僚呢?”
皇上在养病的日子,众官上朝都是无君早朝,大小事均问过项青就对了。
一个年过半百的官员,躬成虾状走到项青面前请示。
项青本一个人站着,突然见有人上前干扰,目光冷凝,不悦地道:“连这点小事都拿不定主意,萧大人,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朝堂上顿时鸦雀无声,所有官员齐刷刷地朝他们看去,宰相大人这样阴着脸已经好几天了,谁上前都是碰一鼻子灰回来。
说完,项青也不管别人注视的眼光,在众目睽睽下独自一人走出朝堂,留下一群人大眼瞪小眼。
宫门外马车早已等候,刘其看着项青一跃而上马车,冷着脸不发一言。
“相爷。”
项青掀帘的手一停,转眼看向刘其:“有消息了?”
“还没。”刘其然知道主子问的是谁,已经有八天了,贤淑夫人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除非是死了,否则以主子的势力,怎么可能到现在都查不出来,可谁又敢在主子面前说这个死字。
主子…真得变了很多。
刘其叹了口气,然后禀报道:“陈将军的大军已经驻扎在京城外了,皇后最近更是常常召见陈将军,相爷认为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变数?”
“本相自有主张。”他从容地掩去脸上的失望。
项青随意说道:“回府。”
“是。”刘其驾马狂奔。
第2卷 妃 变化
变化
路过热闹的街口,忽然听车里传出项青的问话:“这里,是不是离天牢最近的那家茶楼?”
“啊?”
刘其被问得莫名其妙,驾着马车停下,扭头一看果然有一茶楼,扬声答道:“是有间茶楼,不过不知道是不是离天牢最近的。”
项青掀帘而出,不待刘其服侍,径自跳下马车朝茶楼里走去,茶楼里很是热闹,说书人拍醒木说得津津有味,茶客们皆是拍手称好。
项青仰起头斜望了一眼二楼阁楼的位置,朝楼梯迈步而上,随后跟进来的刘其疑惑地观望了下,这茶楼真是眼熟的很,以前来过吗?
店小二殷勤地招待项青,一盘盘精致的点心通通上了桌,刘其上前替他倒了杯茶,项青抓起一块糕点,修长的手指无意地转着,弄得手上全是白白的糕屑。
项青绝世的面庞上,茫然若失……
贺然一如既往地酗酒,栖情总是被一群没辙的下人请去制止贺然的发酒疯,斜阳西下,栖情又在下人们的簇拥下走进练功的院中,石桌上、石桌下全是堆得乱七八糟的酒瓶子。
看到贺然举瓶大肆饮酒,栖情除了叹息无奈,也没有任何法子。
栖情一走近,贺然立刻放过了那些陪他喝酒喝到倒下的下人,兴高采烈地跑过来:“嫂子,嫂子。”
“你又喝这么多做什么?”
栖情伸手去抢酒瓶,贺然却当宝似地紧紧抱在怀里,满身的酒气熏得赅人:“我现在是等上头的发落,在等我是被发配边疆还是秋后问斩,嫂子你说我除了喝酒还能做什么?”
“你把酒瓶给我。”栖情使劲抢过酒瓶,贺然本就站得不稳,被这么一拉整个人都倒在栖情身上,女子独有的馨香斥入鼻间。
贺然用力闻了闻:“真好闻,嫂子你好香。”
院中一片顿时哗然。
“贺然你清醒点。”栖情被吓到,连忙推开他,求助地看向院中的下人,下人们各有默契地低下头,不敢上前。
贺然抓住她的双臂推到石桌上,酒瓶子哗啦啦地落了满地,贺然不满地低下头凑到她颈边:“香味呢,怎么又没了?”
栖情吓得不知所措,她的力气根本挣不开贺然的蛮力,随后贺然整个人的身体都覆到了她身上,栖情急道:“贺然你再不放开,我就死给你看。”
贺然似是有些清醒,脑袋用力晃了两晃,看着身下的栖情,一脸愕然:“嫂子…”
“放开我!”栖情恼羞,娇瘦的身子不停挣扎着,用发带随意绑系的发丝缭乱到满是彤云的脸上,一双乌黑的眼睛气愤地瞪着他,桃粉的双唇在说着什么,看上去,柔软得让人想一亲芳泽。
贺然直感觉全身发热了起来,视线炙热地盯着她的唇,不停吞着口水,却不敢有什么动作,手仍紧紧锢着她的双臂。
“不好了,将军!”
一道声音刺破这个如火烧般焚热的黄昏,众人只见一个下人大喊着跑进院子,话还没说完人就倒了下去,身后站着一个穿着赤黑相加袍子的人,只见他抽回流着鲜血的剑,面无表情地站到旁边。
是宰相府侍卫的装扮。
不一会儿,一群侍卫大步冲了进来,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