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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意执掌政权……
“项卿有心。”狼子野心路人皆知,穆王宾天不过几日之事,他就能从京城赶到江南……
项青狭长的双眼看向禹衡身边的人。
一身淡雅的广袖罗裙窈窕有致,青丝以各种飘逸的丝带绑扎成髻,低眉望地双眼淡若流水,刻骨到忘不掉的脸,夜夜噩梦相随里的人怎么可能忘掉。
不知该说她命大还是命贱,怎么死都死不掉……
见项青灼灼地盯着自己,无忧缓缓弯下腰施礼:“民女参见宰相大人。”
闻言,项青的眼在她身上略作停留就看向皇上,又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天色不早了,皇上随臣回太守府?”
疑问的话,在他嘴里没有半点可置喙的地步,他还没到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地步,就已经如此嚣张。
禹衡不禁气从中来,忍不住道:“穆王身体一向健硕,一个月前不过偶感风寒,怎么会突然…”
项青冷笑起来,凝视着无忧阴沉地道:“臣以为皇上比谁都清楚,一直是不该死的死了,而该死的却往往活着…”
他是这样,现在连栖情也是这样。
第1卷 奴 不该来的
见项青灼灼地盯着自己,无忧缓缓弯下腰施礼:“民女参见宰相大人。”
闻言,项青的眼在她身上略作停留就看向皇上,又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天色不早了,皇上随臣回太守府?”
疑问的话,在他嘴里没有半点可置喙的地步,他还没到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地步,就已经如此嚣张。
禹衡不禁气从中来,忍不住道:“穆王身体一向健硕,一个月前不过偶感风寒,怎么会突然…”
项青冷笑起来,凝视着无忧阴沉地道:“臣以为皇上比谁都清楚,一直是不该死的死了,而该死的却往往活着…”
他是这样,现在连栖情也是这样。
杨太守听不懂皇上和宰相之间的哑迷,只得埋着脑袋数地上的过路蚂蚁,少说少错。
仿佛一颗心随时会跳出喉咙,无忧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没有退却地收回与他对视的视线,忽听外面传来侍卫的呼喝声:“什么人?这里不是你随便来的地方,速速离开!”
“在下莫如风,可否请官爷请示下皇上,允许在下领徒儿回家。”莫如风如沐春风的声音在外响起。
无忧惊愕地朝外望去,禹衡高声喊道:“让他进来。”
莫如风进来,不出意外地看着庭院里的一群人。
该到的不该到的都齐了,莫如风再次请示禹衡,无忧乞求地看向禹衡,见他点点头喜出望外地施礼退下。
“无忧,记着朕今天说的话,朕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禹衡看着项青说道,这一次不管是无忧还是栖情,他都不会再放弃她了……
无忧……
项青冷笑的嘴角慢慢凝起,看着她几乎是飞奔到莫如风身边,好看的眉宇紧紧的皱在一起。
莫如风注意到她绣花鞋上的泥不禁皱了皱眉,从袖中掏出帕子弯下腰,旁若无人地替她擦拭:“不是要你走路切燥切急吗?”
无忧笑笑不说话,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任好洁的莫如风替她擦泥。
“好了,走吧。”莫如风掸了掸帕子,撑开一把纸扇示意无忧推他出去。
项青的视线一直等到庭院门口空空如也才收回来,冷冷地投向身旁的杨太守:“原来莫如风相士是有奴才的,方才在太守府门口,你竟没有如实照说?”
杨太守砰地跪下,身子又如筛子般抖缩:“宰相大人饶命,下官以为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哼。”项青冷哼,也并未再说什么。
禹衡的脸色灰败并不好看,众人也非议地看向杨太守,现在皇上都在这,他竟然跪着求宰相饶命……
出庭院走了好久,无忧终于支撑不住地蹲到地上,仅存的一丝力气也荡然无存,莫如风转过椅子怜惜地去扶她:“若不是杨太守派人来询问,我尚不知道项青去找皇上和你了。”
无忧蹲在地上摇着头,硬是从脸上挤出一抹勉强的苦笑:“公子,他好像没认出我来,他已经认不出我了…”
“这不是好事吗?”莫如风知道她放不下,尽管她已经竭力全力去遗忘,只是深入骨髓的东西除非到死那一天都不会轻易忘却。
“我知道。”无忧高高地仰着头,鼻尖酸涩地几乎要掉下泪来。
她用力去伪装了,真得很用力了:“公子,我们不该来江南的,对吗?”
“不来江南,如何圆你儿时的梦,如何寻找治你失聪的药引。”莫如风笑她的傻气。
那现在又如何,当年的那个男孩死了,她宁愿左耳永远聋掉,也不想知晓这个消息……
“无忧,穆王宾天,皇上和宰相会马上起程回京,以后他仍是他,你仍是你。”
莫如风谆谆善诱地道:“今天只是一次意外,他的出现只是检查的功课,说明你的修习尚未达到心静如水。”
第1卷 奴 通风报信
听到这番话,无忧忍不住卟哧一声笑出来:“公子,看来我没资格当你的徒弟。”
“修习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况且她的一生命劫就在一个痴字,逃不脱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
夜晚,她独自坐在窗前看风水书,忽然窗外一道黑影掠过,他怔了片刻又作势朝外面大喊:“公子!有贼!救命啊!”
“栖情,你怎么回事,我是刘其啊,你不认得我了?”
刘其急得跳脚,把她拖扯进来一手甩上房门:“我是来通风报信的!”
无忧静了下来,挣开他粗糙的手:“小贼莫在那胡言乱语。”
刘其有理说不清,气得要她去点上烛火,然后举着蜡烛凑近自己的脸:“栖情,我是刘其。”
无忧揉着被他扯疼的手:“我是无忧,你认错人了。”
“行行行,你不是栖情。”
刘其将蜡烛放下,脸色变得严谨起来:“相爷要我带你回去,你赶紧走,有多远走多远。”
无忧愣住,双手垂到了身侧……
“这两年来,你根本不知道相爷变了多少,暴戾阴沉,动辄取人性命,我不管你是不是栖情,你都走吧,落在相爷的手里又不知会受多少苦,我的良心不能第二次看你跳进火坑。”刘其说道,两年前项青要留下栖情的时候,他没有阻止,再让他眼睁睁地看着她送死,他做不到。
原来,连他身旁的侍从都觉得他对她如此不仁……
沉默须臾,无忧淡声道:“那我走了,你拿什么复命?”
刘其惊诧后笑了起来:“你果然是栖情,你别管我了,我到底替相爷效命这么多年,再怎么他也不会置我于死地。”
刘其说得对,无忧没有再做耽搁,简单地拿了几件衣裳准备出房去喊莫如风,又回头问道:“你们这两年过得好吗?灵儿姐呢?”
“我们成亲了,女儿都会走路了。”
刘其挠了挠后脑脸上赦然,又催促道:“你快走吧。”
“保重。”无忧点了点头,头也不回地朝外走去。
在这个事事变幻莫测的时代,刘其和灵儿成亲了,真好……
刘其一直等到东方出现鱼肚白的时候,才慢吞吞地回到太守府,在项青的卧房外犹疑片刻终是推门而入,淡淡的熏香充斥在鼻间。
项青正坐在桌案前,身上的白袍还没有换下,一手撑着额头假寐,听到响动声睁开了狭长的眼,朝跪在地上的刘其望去。
“相爷一夜未睡?”刘其惊愕地问道。
“人呢?”项青坐直身子,右手已有些麻木。
屋里静谧地有些压抑,刘其咬咬牙坦白说道:“被奴才放走了。”
“砰——”
第1卷 奴 悸动
项青蓦地抓起桌案上的茶蛊朝下面砸去,刘其不闪不躲,茶蛊不偏不倚地砸到他的头,顿时肿起一大块,鲜血慢慢地湛了出来。
“相爷为什么一定抓她回来?”
刘其端正跪好恳求道:“求相爷放过她吧,况且她不是栖情,栖情早在两年前就被莫战斩杀于马前了。”
“用得着你教本相做事?”
项青站了起来朝外大喊一声:“来人!”
两个侍卫立刻跑进来跪下,刘其听到项青一字一字道:“立刻去颁布全国告示,林云已经被捕,秋后京城问斩。”
“是。”侍卫领命退下,在心中连连感叹,宰相现在是荣耀无与伦比,操纵人之生死连皇上都不会再过问了,嚣张得令人发指。
待侍卫走后,项青对刘其说道:“你以为你放走了她,本相就没有办法抓她回来?”
她既然是莫如风的徒弟,林云出事她还是会乖乖地自动现身。
刘其思绪杂乱,思及前因后果才恍然大悟。
当初探子禀报,皇上身边出现莫如风和一个形似女娲娘娘像的女子时,相爷便在穆王宾天的告示添上一条林云之罪,原来那时相爷就已经准备不放过栖情了。
原来他做的这些都是枉然,他早该清楚,相爷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
刘其颓然地额头点地伏跪:“奴才领罪。”
“刘其,你跟着本相多久了?”项青靠在椅背上,深邃的眸下染着一夜未眠的疲倦。
“快八年了。”刘其如实说道。
“下去吧。”项青忽然疲倦地道,望着刘其愕然地退下合上门,也将一室的晨光关得严严实实。
原来刘其跟了他快八年了,那她呢,她才几年……
为什么得知她可能还活着的时候,他不是烦恼、不是厌恶,是无法抑制的悸动,连噩梦都很少做了。
而她呢,面对他的时候不是跪在人群中间,就是若无其事,现在又逃了……
她不过是个奴才而已。
看着桌上堆起的厚厚一叠案卷,项青心烦意乱地拍案而起,然后将桌上的案卷全部扫落到地上,脸上渐渐浮起一阵恨意。
怎么会抓不到她……怎么会……
穆王宾天,举国上下哀悼,三个月内忌红事,京城乃天下脚下更是青楼、花柳暗巷关闭,人人素服进出,家家户户的红灯笼也全部换了下来。
禹衡、项青众人等一入京城,竟是一片萧条,禹衡念起亡弟心中不好过,朝身侧的项青道:“林云人呢,朕要亲自审问。”
“皇上失弟内心必是悲苦,林云一案臣会审理。”项青并未下马,举双手于胸前作辑。
“皇上回宫后好好歇息,龙体为上。”
禹衡皱起了眉:“项青,你适可而止。”
“皇上当初想过适可而止吗?”项青压低声音笑了起来,然后也不请旨就策马而去。
第1卷 奴 死因
奔驰而来的贺然与项青擦肩而过,下马跪地:“臣参见皇上。”
得到禹衡示意起身后,贺然忿忿地甩手中的马鞭:“他项青算个什么东西,张狂成这样,还妄想一手遮天。”
禹衡挥手让身后的随从不必跟随,自己牵着马与贺然同行,问道:“穆王宾天,究竟是怎么回事?”
“皇上此去江南,穆王殿下暂代国政,常常批阅奏章至深夜,积劳成疾一病不起,有个在坊间颇得名声的相士林云进宫献药,谁知穆王他就…”贺然一五一十地禀道。
“是穆王亲允林云献药的?”
“是…是黄安尚书力保此人的。”
贺然刚说完,就见禹衡驻足停下来:“黄安是项青的人。”
贺然惊地张大了嘴,难怪穆王病得不明不白,穆王与项青在政事上意见次次相左,两人的矛盾有目共睹,但项青也没那个胆子杀害皇亲国戚吧。
仿佛猜中贺然心中所想,禹衡道:“死过一回的人,他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不敢的了,他在消除朕的羽翼。”
也许下一个死的人是贺然,又或许,下一个死的人就是自己……
“臣罪该万死,没有保穆王万全。”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