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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她居然对他产生一种强烈的渴望,面对他时,体内甚至有股空虚感急切地等待著他来满足……
奇怪,她到底在渴望著他什么?需求著他什么?
她的思绪被一阵又一阵激起的感觉搅得好乱、好乱,想不出任何可以解释她生理及心理异常反应的答案。
走在商店街上,店家一—拉下铁门休息,琉真被阵阵的铁门关闭声震醒飘忽的心魂。看著一家家熄灭的霓虹,她决定回家泡个热水澡,甩掉混乱在脑子里的一切杂思。
举起手,她向驶近的计程车招手。
计程车司机停了下来,摇下车窗,口气急促地说道:“小姐,天气太冷,很抱歉,不载客人了!”
什么?琉真还来不及反应,计程车就消失在街头。
接著她挥招的计程车没一辆停下,全都直接开走。
“什么跟什么!现在半夜一点多,没公车也没捷运,计程车也不载,我怎麽回去?用跑的少说也要一个小时!”不会真的要她用跑的回家吧?还是用走的?!她穿这么高的鞋子,会要了她的命。
就在她考虑要不要折回PUCB时,六辆黑色宾士轿车停在她身边,吓了她一跳。
“上车,我送你一程。”弘赤辰拿下新款雷朋墨镜,走下车子,打开车门。
琉真先是眼睛瞠大成惊愕状,再是双手交抱於胸前,挑高一眉,斜睨他成审视样,再是噘高嘴唇,一脸不悦,最後叉起腰肢,怒声骂道:“喂!你跟踪我?!”
弘赤辰嘴角微微勾动了下,笑意在心底漾开,直觉她脸部表情生动不已,数秒之间可以变换各个神情,而每个样子都是那么的俏皮、可爱。
“跟踪的话,会是从前头出现吗?”弘赤辰一手放置车顶,斜靠车身,板著正经和冷傲表情,反问琉真。
“对喔!你是从前面过来,应该不是跟踪。”琉真努努嘴,天真的相信了他所说的话,殊不知自一个月前自己就被他安排人员二十四小时严密监控,随时报告情况。
她就这么相信了他的话?这教弘赤辰相当讶异,他有一种不可言喻的兴奋,还有著些许不安的心虚及欺骗的歉疚。
“上车。”他向後座车门侧点了下头表示。
“我才不坐那老头子的车!”琉真顿了顿,差点依照他的指示动作。
“这是我的专属轿车。”他告诉她。她非得这么倔强、固执吗?
琉真望进後座,感觉到里头的暖意及舒适,心亦开始动摇。
“今晚有寒流来袭,天气会愈来愈冷,你不上车,我可赶著回家休息。”他像是等著看好戏的旁观者,说得无关紧要。
“我……”她该不该上车?她的自尊心和现实激烈交战著。
“不上车就算了,我看我就好心点,将外套借你保暖好了。”他脱下西装外套,披在她肩上。
肩部突地一阵沉重,旋即是温暖的包围,将她的身子烘得热烫。
好热、好温暖喔!这是他的体温吗?PUB的姊妹们曾笑称“男人的体温比女人高,在冬天天气寒冷时是取暖的好材料”,果真如此!暖和的温度里还有著他独有的男性气味,淡淡的烟草混著些许香味清新的男性香水味,顶好闻的……
嗯,她喜欢!想到这里,琉真不禁露出一抹笑意。
“你自个儿慢慢走,我先回去了。”既然她这么好强,就随她。弘赤辰摆摆手。
“有免费的便车可以坐,我为何不坐。”她抢先一步钻进车内。
她弯下身子钻进座位,抬高的臀部圆俏而诱人,更教弘赤辰血脉偾张的是那短得不能再短的紧身窄裙,在她弯身时缩至大腿之上,白色蕾丝底裤全部曝光。
她是天生出世来挑战他的忍耐力的克星吗?他的血液瞬间沸腾,整个人快要爆发。
“喂!快把门关上,冷风一直吹进车里了啦!”她俨然成了车子的主人。
镇定!他要镇定!怎么可以因为一个“小小的刺激”就乱了方寸,再说她是他的“侄女”,他千不该、万不该对她想入非非。
弘赤辰告诉司机她住处的地址,坐在和她间隔两个座椅之位。
咦!他怎么知道她住的地方?在闪现问号的下一秒,心中的答案接著亮出,琉真想起他曾委托徵信社调查她的资料,想当然耳,也会有她居住地址。教她讶异的是,他竟然记了下来。
“白兰地,要不要?”趁著倒酒的时间,弘赤辰终於抚平了激动的情绪,恢复一贯的冷傲态度,摆出一副要不要随便的嘴脸。
“当然要,我快冷死了,喝点酒刚好可以暖和身体。”琉真接过酒杯,深深吸了口酒香,再品啜一口,含在嘴里享受酒液由辛辣转为甘甜的神奇,缓缓吞下。
“看不出你挺懂得品酒的,不光只是会扭腰摆臀。”弘赤辰剑眉微挑,饶富兴味地瞵视著她。
“我会的东西可多著,只怕你没胆量见识。”又来了,又是那睥睨的眼光,瞧不起她的舞娘工作。
“我想,有的是机会。”弘赤辰暗自自我嘲笑了声。他对她还真的有点手足无措,她总是能轻易牵动他的情绪,轻易刺激他的感官。
谈话结束,接连是一分钟的沉默,寂静的车厢内只有两人温热的呼吸,及薰衣草和烟草味意外相融的淡淡幽香。
这是他们第一次单独相处,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交谈,第一次之间的气氛不那么火爆。
这感觉好怪异、好尴尬,但是也有著一股激动的兴奋和悸动……
在琉真产生这种感觉的同时,弘赤辰的心里也有同感。
“趁这个机会,我想和你聊聊有关你入籍及继承金家的事。”弘赤辰首先打破沉默,直接进入核心问题。
“我说过,我不会承认是金天宇的孙女,也不希罕继承他的财产。”琉真翻了个白眼,一脸不耐。
“我知道你对你爷爷有著深重的心结及恨意,但那都是误解,先前他强行带走你父亲,对你来说很残酷,但你也该换个角度及立场替他想想,他辛苦将儿子养育成人,苦心为儿子规画理想前途,然而得到的竟是背叛,答应完成婚约却在盛邀全国商界人士的婚礼前逃离,以他商界领袖的身分及地位,当时难堪的程度不难想像,对他而言,最大的打击莫过於儿子的叛离,你能体会他的心情吗?能体会苦找儿子八年的悲痛吗?”提及义父的心酸,他一改冷然的态度,语重心长的说。
琉真撇撇嘴,佯装不去理会他的说词,强压下心头的一丝酸意。
见她眼神有著些微的闪动,他继续说道:“还有,你父亲的死,是个意外,不是你爷爷的错,他失去儿子的痛苦并不亚於你失去父亲的悲伤,而他对你们母女两人的愧疚,也一直设法想去补偿,他透过所有关系不断寻找你们,十二年来备受良心的谴责,他得到的惩罚已经够多了。”
“别想装可怜说服我原谅,也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让自己脱罪,让良心好过。”琉真仍是强露出不屑,但他的字字句句都已成功打进她的心里。
“你已经失去了双亲,不会愿意再失去唯一的亲人吧?”他紧皱的眉间聚著沉重的忧惧。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的脑海恍然出现金天宇突然心脏绞痛、痛苦难受的画面。
“你自己想吧!”义父曾表示不愿他向她提及有关他的病情。
“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急问。
他嘴角线条紧绷,不回答。
车子在此时停下。
“怎么了?”弘赤辰问司机。
“大厦到了。”司机回应。
“大厦到了。”弘赤辰看向琉真,如同机械一般,冷冷地重复一次。
“不说就算了,耍什么神秘!”她没好气地下车,发现肩上还披著他的西装外套,她立刻拿下还他。
“你披著上楼吧!”他关上门,示意司机驶离。
“喂……”她还在迟疑著该不该礼貌性地跟他说声“谢谢”或是“再见”时,他已经离开。
琉真重新披上西装外套,上头保有的温暖立即驱逐身体的寒冷。
上楼走进家门,紧绷的神经松懈的瞬间,一股浓重的疲累陡然直涌而上。
“怎么突然觉得好累……”也不管鞋子还没脱下,也不管妆还没卸掉,她倒上床铺,闭上眼睛就睡。
哎呀!这样会把他的西装外套弄皱!念头一起,她震愕了下,没想到自己第一个担心的竟然是这个!脱下来吧,毕竟弄皱别人的衣服不好……她脑子这么想,手却不肯动作,彷佛一旦脱下,就会被空气中的冰寒冻伤。
这外套真的很暖!她想,就这么穿著睡好了,明天再帮他烫平。
这一夜,琉真觉得好平静,就像此刻的心情一样,西装外套独特的味道让她好有安全感,让她睡得好甜,没有恶梦……
回到位於郊区的别墅,弘赤辰进屋欲进房间,经过书房,看见门缝下透出灯光,於是敲了敲门进入。
“义父,您还没睡?”他轻步走进书房,看见坐於摇椅的苍老身影。
“嗯。”金天宇将手中的热茶放置身旁的木几,回应一声後,微微叹了口气。“老样子,她还是没有意思要回来对吧!”合上书籍,同时合上眼,他陷入沉思。
在他知道孙女从事的是钢管舞娘的工作时,他更是急於将她带回金家,好让她重新回到学校就读,回归正途,也帮她开立银行户头,汇入千万,就是希望她能辞退工作,不要再涉及这类危险的声色场所。
而她仍是不肯领情,将他的好意拒绝在外。
“我看得使出强硬手段,才能将她带离那个混乱糜烂的场所。”出口刹那的急躁,教弘赤辰愕然地吓了一跳,发现自己的脾气性情又开始反常、失控。
他干嘛这么急著要那个小浪女离开PUB,明知道自己和她对冲,明知道她会是个麻烦,为何他还想将她带回?!“强硬的手段……唉……”叹气声加重,金天宇自知现在已无勇气和以前那般魄力,可以手段强势地作下任何决定。
想当年,就是因为他的强硬态度,命令儿子依照自定的计画完成企业联姻,才逼迫他和李心怡私奔,躲避八年才寻找到他。
後又以强迫手段将他带回,软禁家中,儿子为此抵抗,绝食抗议,父子两人的关系濒临绝裂。
三天时间,儿子便因受不了对妻小的相思及禁制无自由的生活,冒死从七楼攀越水管逃离,结果不慎从五楼失足坠下,伤及脑部,记忆全失。见儿子已然忘却妻小,他便封锁所有消息,瞒骗儿子已婚事实,硬将儿子派送出国深造,准备选定适当时机接掌金氏。
怎料儿子至美国不到半年,竟被不法歹徒盯上,在开车上班之际被绑架,最後惨遭撕票。
这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悲痛,永远无法磨灭的阴霾,都是因为他的专制,毁灭心爱独子原本的幸福生活,也断送了他的生命……
“义父,明天我就把她带过来,顺便请律师办理她的入籍手续。”由金天宇凝重、悲伤而无奈的神情里,弘赤辰看到无尽的愧疚及思念,不禁为他感到哀恸。
自金育明意外身故之後,金天宇凌厉暴躁的情性全然大变,终日忧悒在愧疚之中,无心经营事业,健康状况直线下滑,整个人变得阴沉而衰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