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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印证了秦逸仪的猜测,她轻叹一口气,从他的怀里坐起来,就要拉他的衣服。
司徒枫见状,连忙护住自己的衣服下摆,紧张地说:“逸仪,我今天很累了。我们……我们明晚好不好?”他说着,还冲秦逸仪眨了眨眼睛。
可秦逸仪才不理会他的放电,她依旧扯着他的下摆,大有不脱掉他的衣服就不罢休的架势。可惜她的力气不敌司徒枫,一番较量下来,她早就气喘吁吁,可诡异的是,司徒枫竟然也满头大汗。
秦逸仪看着他白掉的嘴唇,终于选择妥协,她按住他的手,说:“你身上有伤。”
她说的是一个陈诉句,而不是疑问句。
司徒枫一惊,连忙抬眼看她,连说话都变得结巴:“没……没有啊。”
她的手扶上他的脸颊,像诱哄一个不听话的小孩:“你身上有伤,又淋了雨,我怕你发烧,让我看看好不好?”
秦逸仪说着,神色格外地认真,司徒枫盯着她看了半晌,最终败下阵来。他从床上坐起来,脱□上的衣服,然后秦逸仪就在昏黄的灯光里,看到了他背上的伤——
红的青的,一条条纵横交错,就像婴儿的手臂那般粗。
她心里一痛,眼睛里就有了眼泪。
司徒枫看着她湿漉漉的眼眶,忍不住叹息:“都说不让你看了,你非要看。”
秦逸仪猜到他身上有伤,却没想到会伤得这么严重,她颤抖地伸出手去,微凉的指尖,轻轻地触上他伤痕密布的后背,只这一下,司徒枫便呼痛出声。
她问:“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打的?”
司徒枫握过她已经彻底冰凉的一双手,轻声地说:“家法。”
她闻言一怔,反应过来,也都不问他是谁打的了。
“是……因为我?”秦逸仪问着,终于忍不住,豆大的泪珠就顺着脸颊滑下来。
司徒枫深呼一口气,转过身子,把她轻轻地抱在怀里,“嘘,不哭好不好?我不痛,真的,一点都不痛。”
秦逸仪坐在他怀里,一直伸手擦着自己的眼泪,可是她的指尖仿佛抹了催泪剂,眼泪越擦越多,连声音也变得断断续续的:“司徒……对……对不起。”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家法?让他穿着布料稍微粗糙一点的衣服,都疼痛难耐。
秦逸仪啜泣着,根本不敢去想他在挨打的当下,要忍痛吞声到什么地步。
“逸仪,不是你的错。”司徒枫说着,捧起她的脸,“我什么都不怕,我有你,就够了。”
秦逸仪亮着一双眼看着他,她呜咽地圈住他的颈项,伏在他肩上,忍不住哭出了声音。
窗外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天上的乌云散去,露出一弯清冷的下弦月,照在这一对互相拥抱的情侣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唉唉唉,司徒渣渣挨打了,你们高兴了吧……【喂喂,我是亲妈啊!喂喂,打人别打脸T T
VIP最新章节 44第四十三章
也许是昨晚的雨下的透了;第二天的榆乡;迎来了一个大晴天。
司徒枫在主卧的大床上悠悠转醒;然后就发现身畔的床位已经空了。秦逸仪昨晚穿的碎花睡衣随意地搭在枕头上;显示它的主人已经换了外衣出门了。
司徒枫趴在床上;眯着眼睛看了看窗外刺眼的阳光。因为背上有伤;他昨夜几乎没睡,尽管这会儿已经日上三竿;可他还是困得打紧。
还带着秦逸仪温度的被窝太温暖;司徒枫笑着翻了个身子,没想到一不小心碰到了背后的伤,他疼得差一点从床上滚下来。
那是梨花木做的木杖;枝桠皆被削去;只留下光溜溜的一根,上了漆,就是最结实的凶器。司徒枫小时候一向乖,尤其听司徒皇的话,他根本不记得自己上一次挨家法是几岁了,没想到活到了三十多岁,反而狠狠地吃了一顿。
他忍着背上的伤痛,想起了司徒皇那一杖一杖打下来的狠戾。他不过是在早饭的餐桌上,提了一句自己已经和苏家小姐解除了婚约,却惹得司徒皇发了脾气。
他都不敢告诉秦逸仪,挨打的当下,他穿的是一件白毛衣,等司徒皇打完他,那件白毛衣的背部却早已密密麻麻地布满了血痕。
挨完了家法,管家立刻替他联系了家庭医生,可他却没有等着看病,而是直接定了回D市的机票,换了件衣服就走了。
因为他很清楚,只有秦逸仪,才是他的良药。
想到那个昨晚几乎哭了半夜的小女人,司徒枫的心就像被葡萄酒泡过一般,又酸又甜的。其实,和她复合以后,他总觉得自己抓不住她,秦逸仪仿佛变成了他手里的风筝,只要他一个不小心,就会断线飞走。
可她昨晚的眼泪,虽然让他心疼,可多少还是给他打了强心针,让他知道了,原来她还是在乎他的。
这么想来,他挨的这一顿打,倒也值了。
司徒枫看着身旁那个还有凹痕的枕头,眼神温柔下来。他动作缓慢地从床上爬起来,背上是火烧火燎的疼,反正都睡不着了,不如起床。
浴室里放着新的牙具和毛巾,餐桌上有还温热的豆浆和豆沙包,司徒枫一边刷着牙,一边看着秦逸仪留给自己的纸条,心里是前所未有的安稳。
也许,什么都不求,就求和她一起有个家,此生也就足以。
司徒枫刚吃完饭,秦逸仪就回来了。她拎着大包小包的,全是买给他的东西。好在榆乡不大,她又是开了车回来的,出行很方便。除夕的上午,只剩一家小型百货还在营业,秦逸仪风风火火地冲进去,一口气把司徒枫这几天可能用到的东西都买齐了。
刮胡刀和男式内衣裤是必需的,只是榆乡根本就没有司徒枫穿惯的一线牌子,秦逸仪纠结着,尽可能照着他的品味,买了现有条件里最好的大衣和长裤,还有几件羊毛衫。
司徒枫倒不嫌弃,他翻看着,嘴角噙笑,说:“没想这个岁数了,过年还有新衣服穿。”
秦逸仪也不理会他的贫嘴,她去浴室拧了一条热毛巾出来,又从包里掏出一瓶活血散瘀的药酒,对司徒枫说道:“趴床上去,我给你上药。”
司徒枫一看到秦逸仪手里的东西就懵了,他反应过来,连忙说:“我不用上药,我不痛。”
秦逸仪没想到他一把年纪了还怕疼,但又担心他的伤势,立刻眉毛一竖,“不上药就上医院。”
司徒枫知道她是担心自己,他挣扎了一下,还是乖乖地回到卧室,脱了上衣,趴回床上。
他的伤痕暴露在明亮的阳光里,远比昨晚在夜灯下看着的骇人。秦逸仪心疼地不忍再看,连忙把还烫手的热毛巾盖上去,先替他热敷。
她拧开了手上的那瓶药酒,顿时就有刺鼻的味道传来,吓得她立刻就把手伸得远远的。
司徒枫原本还疼得龇牙咧嘴的,这会儿看到秦逸仪的糗样,忍不住“噗嗤”一声就笑出了声。
他知道她平日里是最怕这种跌打酒的味道的,于是哄她:“不如算了吧?”
秦逸仪闻言,神色一凛,连忙在手心倒上药酒,然后扯开他背上的毛巾,一巴掌摁在了他的背上。
司徒枫当下就倒抽一口凉气。
药酒很烈,疼得司徒枫只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裂了缝。偏偏医生交代了秦逸仪,瘀伤一定要用力揉开,气血活了才能好。于是,她看着司徒枫已经苍白的脸色,还是一咬牙,在手上用了劲儿。
最后,司徒枫疼得实在受不了了,抖着声音直呼:“轻点。”
秦逸仪认识司徒枫这些年,什么时候听过他这样求过饶,不由得心里有些得意,但看着他额上密密的汗珠,心下又不落忍,还是松了手劲儿。
她又去浴室拧了一遍热毛巾,盖在他背上,好促进药酒吸收,然后她伏在他耳边,哼声哼气地说:“原来你也有今天。”
司徒枫本就疼得烦躁,这会儿被她得意着,心里“腾”的就起了一把火。他一骨碌地从床上爬起来,也不怕把药酒蹭得到处都是,扯着秦逸仪就往怀里揉,嘴里还念着:“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秦逸仪笑着在他怀里挣扎,但又顾忌他的伤,动作幅度不敢太大,不一会儿就被司徒枫压在了床上。
司徒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只见她脸颊绯红,嘴角带笑,眼里全是星星点点的光,他心里一动,就这样吻了下去。
而秦逸仪像是早就料到一般,双手自觉地攀上他的脖颈,加深了这个吻。
气息紊乱间,司徒枫的吻落在她的下颌,她的脖颈和锁骨,眼见就要往胸口移动,秦逸仪连忙制他的动作,气息不匀地说:“不行……你身上还有伤。”
她的手心贴在他的胸膛,凉得司徒枫哀叹了一口气。他换个姿势将她圈在怀里,两个人就这样侧躺在已经乱成一团的大床上。
窗外阳光正好,照得室内暖暖的。司徒枫闻着她的发香,轻声地说:“逸仪,我们结婚吧?”
秦逸仪闻言一愣,没有马上回答,但司徒枫能明显感到她的身子已经僵了。
他在心里叹息,不禁握住她的手,柔声问:“嫁给我不好么?”
秦逸仪沉默了良久,才笑着说:“你就这样求婚啊?这种求婚,你休想我会答应。”
司徒枫好笑地问:“那要怎么样求婚你才答应?”
秦逸仪想着,从他怀里撑起半个身子,她看着他,玩笑地说:“至少得拿世上最大的钻石来。”
他的求婚太突然,搅得秦逸仪有些不知所措,这句话她本是说来掩饰自己的慌张的,没想到司徒枫想都没想就直接答应了:“好。”
秦逸仪一怔,却在他认真的神情里看到了一诺千金的郑重。
*
吃过午饭,秦逸仪和司徒枫一起去墓园拜祭秦素羽。
除夕的午后,墓园里一个人也没有,就连值班的门卫都早早的回家过年去了,好在阳光明媚,和风徐徐,整个墓园倒也不显得萧肃。秦逸仪和司徒枫两个人肩并肩地站在秦素羽的墓碑前,并无说话。
秦逸仪点了香,司徒枫从她手里接过来,握在手心里闭上了眼睛。秦逸仪看着他的睫毛在太阳底下发着光,也笑着闭上了眼睛。
妈妈,妈妈,这个就是我喜欢的男人啊。
妈妈,你一定要保佑我们呐。
秦逸仪双手合十,在心里默念着她想对母亲说的话。其实,她心里有千言万语,可是到了当下,却只剩下这两句话。
她想着,张开眼,不想司徒枫却仍闭着双眼,嘴里小声地念念有词。
他这幅虔诚的样子太少见,秦逸仪看着新奇,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指尖就这样触在他的脸颊上。
他张开眼,就看见秦逸仪温柔的眼睛。他笑着握住她探过来的手,另一只手接过她手里的香,上前一步,插|在香炉里。
墓碑上嵌着一张黑白照片,上面秦素羽还是三十多岁时的模样,穿着衬衫,嘴角噙笑
秦逸仪的五官几乎承自苏炳光,但司徒枫觉得她还是和秦素羽长得更像一些——都是咋一看,眼角眉梢冷若冰霜,但再仔细看,却发现眼睛里有柔和的光。
司徒枫看了看秦素羽的照片,又看了看秦逸仪,笑着地说了句:“你长得没你妈妈好看。”
秦逸仪当然知道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