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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诺哥……”她一开口,就是淡淡的泣音。声音涩涩的,说不出的让人难受。严诺站在旁边,什么也不说,许久之后,才走到她身边,握住那张布满了血污的手。
“你会怪我吗?”她小心翼翼地询问。
严诺却也不回答,薄唇抿的死紧。好半晌什么也没说,于是容微只能苦笑,什么也说不出来。
一直站在旁边的夏翩翩默默地站在手术室旁边,里面还充斥着浓烈的消毒水和血腥味。手术台下,有一个盆……里面一片艳红。
她突然走了过去,看见里面躺着的东西……不,或许已经不能称之为东西了。心里一阵阵的抽疼,只能迅速转过身离去。
容微是这个时候看见他的,即使全身虚软没有力气。却尖叫着大喊:“夏翩翩!”
她开始严厉地指控:“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jian人!一定是你对不对,你恨我,你就那么恨我!”
“我的确很恨你。”夏翩翩淡淡地回过头,视线和她相对。以往觉得这个女人心机深沉又十分阴险,如今却只觉得她可怜。
“容微,你的孩子没有了。是你活该!因为她有你这样的母亲,就算来到这个世上也会觉得丢脸!”
那是当初她送给自己的话,针针见血。如今还回去,说话的人心里却是一阵阵的满足。
严诺在旁边一言不发,容微大声吼叫的时候,他凝着脸,什么也不说。后来夏翩翩见到他苦笑了一下,颓然起身离开。
身后容微大喊大叫,他好像完全没听见……容微脸上都是泪,手指握住身下的毯子,歇斯底里:“严诺,你就那么绝情!我恨你!”
耳边仿佛还回荡着容微的撕心裂肺,听在耳朵里都觉得全身一阵阵地刺疼。
她没有回头,直接往前走,到门边的时候,正好看见严诺。沐浴着阳光,正回头去看她,黑眸依旧璀璨。
下意识的,又想起初见的悸动。
“阳光很美。”他突然开口,让夏翩翩愣了一下,而后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正好能看见透过云层的霞。
光芒四射。
严诺的西装上染上了丝丝血迹,不明显,却依旧刺目。她走过去,视线落在那一丝红上,唇角漾起笑意。
“容微亲口承认,是她放的‘1105’,我们的孩子是她害死的。”她目光如炬,视线却落在前方,好像什么也不在意:“我想报仇,总觉得做人母亲的,得为他做点什么。可是现在我看见,她的孩子也没了。心里却很疼很疼。严诺,你疼吗?那是你的孩子?”
身躯怔了一下,她抬起头,就看见那被紧抿的唇,露出苦涩的笑意:“那不是我的孩子……”
“翩翩,那不是我的孩子。”
他忽然用力一拳朝墙上挥过去,狠狠地,面色狰狞。
夏翩翩心里一阵阵地苦涩往上涌,手指掐进了肉里也不觉得疼:“既然不是你的孩子,为什么还那么维护?既然不是,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要真是为了自己的骨肉也就算了,偏偏不是,不是……又因为他那么在意容微。
严诺,你把全世界的人都当傻子么?
他只是垂着脸,一向坚毅的脸上出现显而易见的压抑。伸出手握住她的,张了张嘴又闭上:“我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说起……”
她用力咬着唇,深深的吸一口气让自己保持冷静:“好,那就从头开始说,既然那孩子不是你的。那么,是谁的?”
“莫沉。”
“他让你照顾他?”
“嗯。”严诺毫不犹豫地点头,脑海里又想起当初那双带血的手,耳边沉重的呼吸:“阿诺,拜托你了……”
他承诺过他的,却让那个孩子就这么离开了这个世界……
抬起头,映着耀眼的阳光,棱角分明的脸颊闪过一抹淡淡的光芒,而后又隐没在垂下的刘海中:“莫沉,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
“可是这个世界上,如今除了我,没有任何人知道他的身份。”
“他的母亲,是我爸爸的qing人,相恋一年,生下了一个儿子。莫沉比我小两岁而已,那时的我还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直到家里发生争吵,我妈她,也是傲气。”
“为了维护自己的婚姻,见那个女人,推到了海里……”
惊呼一声,夏翩翩捂住唇不敢置信地瞪着他:“怎么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他只是淡淡地解释,夏翩翩却明白了。一个女人,大家闺秀,众星捧月。丈夫chu轨的行为一定是让她震怒的。可是她又能做什么?孩子已经生下来了,可是那个女人的存在却像一根刺一样深深地扎在心里。
一如夏翩翩存在她的心里一样……
严诺用力眨了眨眼,颓然靠在墙壁上。脆弱而孤寂:“二十几年过去了,连我爸爸都以为他已经死了,只有我,只有我知道他活着。莫沉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明白自己的身份,处心积虑地报仇,却被我发现。”
他还记得,两个都只是十几岁的少年面对面站在花园里,莫沉拿着一把刀指着他:“我应该为我妈妈报仇,你觉得呢?”
“我也应该保护我的妈妈,你觉得呢?”
后来莫沉因为他的劝说终于放弃了仇恨,可是在心底发芽了的种子啊。总是一点点长大的,于是他故意抢走了容微,但是那样能怎么样?
“就算他恨我,和容微在一起。我也不介意,原本,就是我欠他的。我不敢告诉你这些,是因为爸妈现在很幸福,你藏不住脸色,容易露陷。”
“何况,当初就发誓了,这件事除了我和他。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现在他死了……孩子也死了。呵呵。”
那笑容很苦涩,好像一辈子的希望突然间在眼前幻灭。她是见过那些失去依靠的人的,眼神空洞,容颜苍老。
严诺淡淡地笑了笑,有些怅惘,又显得轻松:“你恨我么?”
他突然开口,让夏翩翩愣了一下。而后摇摇头:“不知道,或许恨。或许不恨吧。”
“那,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她听出了,那声音里的紧张,良久。却摇摇头,从包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严诺,回不去了……”
“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是一辈子。字我已经签好了,你没意见的话,也签了吧。”
“过段时间,我会离开这里去美国。试试看能不能治好我的病。”
严诺没说话,唇角都是苦涩。或许她说的对,有些东西,毕竟是错过了。一辆敞篷汽车停在两人面前,夏翩翩看也没看他一眼就上了车。
驾驶室上坐的,是安莫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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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里还握着那一份离婚协议书,紧绷的手指连接全身。散发着戾气,她说,回不去了……
可是,如果他想要的,是重新开始呢?
黑眸如利刃,看向远去的跑车,越来越散发出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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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在岁月里遇见那么一个男人,宠你爱你怜你,给你最好的。
也会遇见那个一个男人,将你的心狠狠地踩在地上,践踏到一文不值。
至于选择,其实很简单。因为爱情从来不会给人选择的机会,它会操控着你走向它要的方向。愿所有美丽的人儿都有一份最美的爱情。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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