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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错阳差对对碰-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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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屋子的主人应是位深谙闲居养性、淡泊自得的人。

    可是,他偏偏是个显赫的商界精英--云方。

    所谓“无奸不成商”,这跟眼前传递给语嫚的讯息完全搭配不起来。

    语嫚随云皓进了房,满意的打量著卧室,伸手摸摸床褥,发现竟丝毫不染尘埃,这该归功于那位石伯的悉心照拂吧!

    放心地往床缘坐下,她顺口间道:“你叔叔……是个怎样的人?”

    “我叔叔?!”正低头燃烟的云皓漫不经心地答:“喔!他有病!”

    “什么?!”语嫚的屁股火速地离开床。“什么病?”她恐惧地溜过那张“病床”。

    “瞧你紧张的!”云皓大口地吐著烟雾,讪笑道:“放心啦!不会传染的。”然后比著胸口,“他的病在这儿!”

    “心病?!”

    “或许吧!反正我们全家都不是很了解他,连最能掌控他的奶奶有时候也拗不过他。他这个人……怎么说呢?嗯……”他托著腮,断断续续地回想:“喜怒无常、性格怪异、冷酷无情……而且还是个自私小气的人,因为他向来不把自己珍爱的东西与别人分享。对了!”他十分慎重地警告她:“隔壁那个房间你最好别进去,里面可全是他的宝贝,如果弄坏了,他会把你追到地狱去毒打一顿的。”

    语嫚听得脚底发寒,别说开门进去,就连经过那房间,她都会踮起脚尖的。

    “告诉你,我老姊背后常叫他『钟楼怪人』!既然你对他这么有兴趣,改天他回国,我再帮你引见引见好了。”

    语嫚的手跟头马上像博浪鼓般,摇得七荤八素。

    “噢!不!不必麻烦了。”

    去见一个举世无双的怪老头?算了吧!老天已经待她“很薄”,她不想再亏待自己了。

    清凉的空气吸人胸肺,起伏著一种熟悉的情感。

    久违的木屋就在脚跟前,云方握著那久久不曾使用的钥匙,对著锁洞发呆:并非方才那番浅酌令他不胜酒力,实在是……

    只怕钥匙一转动,开启而出的,是那不可遏阻的记忆浪潮。屋子里没有猛虎野兽,有的只是那曾经有过的梦想……

    最后,他还是开了门,进了屋。

    几年了?他不回来并不代表他忘记;而就算他能忘记,也不能否认它的存在。

    木屋,是他与孔兰音结缘之处,也是错误的起点。

    而今,景物依旧,人事已非。他并不喜欢留在原地做不切实际的呻吟,但是,高飞之后,却总觉得自己遗落了什么,仿佛自己不再完整。午夜梦回,木屋总像个风情万种的女子频频向他招手,风声更恍如兰音妩媚的语音,却又不完全像;他需要厘清这一番纠缠,于是,他再度回来。

    不需开灯,他就能摸进自己的房间。

    放下简单的行李,脱下外衣,一种急切的渴念使他想飞扑上床。于是他像八爪章鱼般摊开四肢,空降而下--

    奇怪?今天的棉被怎么凹凸不平呢?

    两手一伸直,咦?毛茸茸的……

    这是什么?头发?!敢情……

    他倒抽一口气,两手肘撑起,把脸往上挪,挨近一瞧--不得了了!

    床上竟然有一个女人!这怎么可能?

    或者……“她”是一具填充娃娃?莫非石伯也兴这一套?

    他的手试著往那一动也不动的“娃娃”轻轻抚触。

    哇!弹性好得跟真的一样,难不成这也是台湾这些年来的成就之一?

    酣睡的语嫚突然感到一股难受的压力,脸颊上传来一阵痒痒的感觉,她挥挥手想把那只该死的蚊子赶走--

    老天!她在动!她是一个真实的女人?

    “啊!”云方这一惊非同小可,不由得低呼出声。

    他的床上竟然躺著一个国色天香的女人,而他正准备把她当成床垫?

    就在这时,语嫚迷迷糊糊的神智逐渐被一道异味侵袭,那是什么?酒味?

    她张开眼皮,接触到一张模糊的脸--一张距离不到五公分男人的脸!

    “啊--”使尽吃奶的力气,语嫚放声尖叫,“救命--救--命--”

    云方低咒了一声,搞什么?一个女人平白无故地占了他的床,然后喊“救命”?

    现在是半夜,若吵醒了街坊,他可就糗大了。

    原本应该立刻下床的决定,由于她的尖叫而临时改变。他连忙捂住她的嘴巴。

    “别嚷、别叫,没有人会要你的命的。”

    不要命?那更不会是要钱,这栋木屋绝不是宵小光顾的“客户”,那么……劫色?!

    语嫚两手紧抓住棉被,瞪大眼睛,却因为一片漆黑,她连对方的长相也看不清。天啊!难道她二十几年努力保持的“成绩”将毁于一旦?不行!她要冷静!要镇定……

    “我先把手放开,可是……你别再喊救命了,可以吗?”

    语嫚很听话的点点头。

    云方手一放开--

    “强奸呀!强--奸--”她遵守承诺,真的没喊救命。

    “住口--我叫你住口!”云方又气又急。

    难道回到自己的家也有错吗?白天在天桥上被冠以非礼的罪名,晚上又成了强奸犯?他做了什么?只不过是四平八稳的躺在人家身上,只是抚摸著人家的脸、颈……

    错了!全错了!错在她睡在他的床上,而他却睡在她的身上!

    云方从床上弹起,打开桌灯,想看清楚那个歇斯底里的女人。

    伺机而动的语嫚自床面一骨碌地翻起,没命似的往门外直冲而去。

    云方还来不及反应,就听见客厅传来巨响。

    “砰!”

    他连忙跟出去探个究竟,却差点被绊倒。

    横在地上的是一具身体。

    打开灯之后,他将那具陷人昏迷而软绵绵的身躯抱起--

    啊?!是她……那个“路人甲”?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幸运”……

    石伯住的地方离木屋并不远,隔巷路尾那家豆浆店便是。平时除了忙生意外,大半时候他总爱待在木屋里消磨一下午。也许没有人会相信,他帮云方管理木屋,只是基于“忘年”之爱,只是……云方也未免太狠心了!飞得这么远、这么久,真教他快忘了这是第几年了。

    由于每日必须早起,所以他晚上习惯早早上床,尤其是明天,他得到市场买些像样的菜,小皓子不是说木屋来了个贵客吗?

    半夜里,石伯得到了一个意外的收获。

    “石伯,快醒醒呀!石伯……”

    石伯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地震吗?

    “砰-啪--”一阵木板破裂的声响,原本用来隔开铺面和床榻的旧板门裂开来垮落地面,石伯惊跳起身,然后,看见板门后的云方。

    半晌,石伯才合上张开的嘴,两眼浮雾地蹲下身来,将木板挥到一旁。

    “你一回来就替我省了一笔小钱!这门,原本打算过雨天叫人来换的。”

    云方漂亮的一脚省下了拆卸的人力。

    “石伯,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的门这么禁不起踢,明天……不,在我回美国之前,一定叫人帮你弄好!”

    “那好!”石伯爽快地应著,转了个身,在角落拿起一把锄头,交到云方手里。

    “这……干什么呀?”云方大惑不解。

    “干脆你连这个铺子、房子全都拆掉,免得你回美国之前没事干,我呢,也正好换个全新的。”

    “石伯……”云方又何尝不明自他真正的心意呢?老人家只是不希望他那么快就回美国去。

    说起来,真难为他每日勤理木屋--

    木屋?!哦!他差点忘了那“玩意儿”!

    “石伯,那个女人是谁?到底怎么回事?”

    “哪一个女人呀?瞧你说话没头没脑的。”

    “就是本屋里的那个呀!你快告诉我,是不是你……”云方狐疑的打量著石伯,“你让她住在那儿的?”

    “喔--”石伯明白了,显然地,云方去过了木屋。他倒了杯温开水递给云方,慢条斯理地说:“我还以为是什么天大的事儿,不就是一个女孩子嘛!反正房子空著也是空著,你就给人家一个方便吧!”

    哟!他竟然不否认,那是说……

    “石伯,要『方便』也得看地方吧?你什么地方不好带她去,偏偏带到我那儿,也不想想你多大岁数了,那个女孩都可以当你的女儿了,你竟然--”

    “停!”石伯猛然打住他的话,往云方的头狠敲一记。

    “臭小子!你想到哪里去了?到美国没几年,什么都没学,倒学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人家丁小姐只是暂时借住的,而且还是你那个宝贝侄子带来的。”

    原来她姓丁……侄子?那不是云皓吗?

    云方更火大了。“原来是他!我早该想到,只有那个浑小子干得出这种金屋藏娇的勾当,可恶!”

    “你又错了!云皓告诉我,那个丁小姐并非他的女朋友,你要发脾气也得弄清楚嘛!牛牵到美国,还是牛!”

    石伯的一句话提醒了云方,过去,他也许真是一头牛,而这些一年来,种种的历练足以使他成为一匹狼。

    他已不复往日的躁怒,现实的洗礼让他学会内敛和自我防卫,可是,现在怎么又回到原来的自己了呢?

    都怪那小姐!她还真有本事,从天桥上掉到他床上去?最可恶的是,她……竟然是云皓的娇客!

    “路人甲”的模样是那么清纯秀丽,而现在……云方的眉头全皱在一块儿。

    他的怒容对石伯来说,是再熟悉不过了。

    “其实,丁小姐真的满可怜的,小皓子全告诉我了。”

    “哦?”他实在不必感到兴趣的,可是,他发现自己真的有那么点……好奇。他用开水润了一下唇,才冷哼道:“可怜?什么时候我那儿成了慈善机构的收容所?”

    石伯不睬他,缓缓地将云皓转述有关语嫚的一切道出,当然,他也不时地偷瞄著云方脸部表情的变化--刚硬的线条逐渐柔和,嘴巴却仍坚守阵营。

    “可是……我呢?我怎么辨?总不能教我无家可归吧?”

    “云方,你别开玩笑了,凭你的身分,你一天换一个窝都不成问题的。”

    “可是,我这一次回国来,并不打算让家人知道,除了木屋,我又能上哪儿?”

    “那……也不成间题。反正你也待不久,人家丁小姐只是暂时借宿,等工作有了著落,自然也会搬走。木屋不是还有其他房间?你们两人一起住下来就是了。”

    “石伯!”他非常大声地吼:“那怎么可以?孤男寡女的--”

    “咦?怪了,你委屈个几天会死呀?还是怕人家女孩子把你吃了不成?难道你忍心把一个姑娘家逼到外头去流浪吗?人家没父没母的,多不幸!”

    石伯又在滥用他的“同情心”了;云方明白,那是天底下最价廉物美的情操,可是,石伯哪会明白?

    他倒不怕被那女人给“吃”了,他怕的是,那女人老是一副他要“吃”她的表情,而偏偏老天爷瞎搅和,竟安排出那么乌龙的“房事”,好像他若坚守清白,就太辜负她的智商和祂的旨意般。

    石伯送给他一记鄙弃的眼神,谗道:“如果你坚持的话,老头子我也不便勉强。虽然说我每天风雨无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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