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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我自己开的车。”她说。
“路上小心点。”
“是的,爸爸。”
尔蓁、井莲、紫源、尔萧又各自说了些话。小圳哪里肯让姑姑就走,哭着喊着不放手。紫源、尔萧忙把他抱上楼去,哄着他睡了,尔芙这才走。
尔芙静静开着车子,行走在车水马龙的路上。因为是节日的缘故,路上的车比平日多了一倍,显得异常拥挤,车子缓慢平稳的奔驰着。在她的副驾驶座上,放着母亲特地准备的点心。
很久以前她是不会开车的,她做姑娘的时候,家里大哥和小弟都会开车,算是她的专属司机,有时他们没有空,家里也还是有别的司机备用的。后来嫁了齐冠南,他也从不勉强她学车,出入都是他开车接送。
往事如烟。
尔芙叹气,方向盘一转,拐上了一个路口的高架桥。
那年她正是大学二年级,虽然冷情些,却也意气风发,诸多得意。就是在这个时候,齐冠南向她求婚。哦,不,是向尔蓁求婚,请他把妹妹嫁给他。齐冠南与哥哥同年,是尔蓁的同窗好友,经常出入阮家。真是岂有此理!而更加令人生气的是,尔蓁竟然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尔芙作为当事人,竟是听父母的谈话才知道!
她怒气冲冲质问兄长。尔蓁皱眉道:“嫁给一个爱你的人,有何不好?他是齐家的长子,阮齐结亲,是好事一件啊!”
“他爱我你们就要我嫁?你们为什么不考虑考虑我?为什么不想想我爱不爱他?”
“这有什么关系呢?他爱你,呵护你,你绝不会受委屈,这不就够了么?”
“我甚至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清楚,凭什么嫁给他?如果他真要我嫁,为什么不来向我求婚?反而向你说?”
“这正是他聪明的地方,”尔蓁笑道,“向你求婚,你必然会拒绝,跟我说,却万无一失。”
当时阮青山虽未退休,实际掌管阮家的已经是尔蓁了。尔蓁自小有着掌管一切,操控一切的天赋,是阮家的实际核心。
听到这话,尔芙更加恼怒,“婚姻是一生的大事,我有自己的路要走。你们这样安排,难道当我是木头娃娃吗?”
“尔芙!”尔蓁也有些恼了,“我们正是因为爱你才这么做的,你完全可以和冠南经营出来一段感情,这感情足够维系你一生了!”
“那么你呢?你是否也已经经营出来了一段可以和大嫂维系一生的感情了呢?大嫂那么爱你,可你总是冷淡以对!”
这已经是尔蓁的底线了!他拍案而起,“住口!无论如何,这个婚你是一定要结的。”
“我不要!”
“你必须结婚!而且必须和齐冠南!至今我还没曾见过比他更好更适合你的男人!更何况他爱你!”
“荒谬!爱上我的男人多了,难道我要一一和他们结婚吗?”
“我说过,他是最适合你的男人!”
“焉知我以后就不会遇到比他更好的?”
尔蓁冷笑一声,不说话。
就这样,争吵结束了,没有结果。其实结果一开始就很明显,阮尔芙必须和齐冠南结婚。除了尔蓁说的什么好什么适合,他的家世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齐家有着倾国的财富权势,而他是齐家的长子,日后必定是一方霸主。阮家家世亦然不弱,两家结亲,正如尔蓁所说,“是好事一件”。
就这样,阮齐两家的长辈开始来往。齐夫人见过尔芙,十分欢喜,立时就开始张罗办喜事。齐冠南没想到他的求婚得到了如此迅速且实在的响应,除了尔芙,没有任何人提出过一丁点相左的意见,一切都顺利得超乎想象。
婚礼空前盛大。阮家唯一的女儿嫁给齐家的长子,惹得各方报纸纷纷报道,一时间街头巷尾无不谈论这场超级婚礼。就连股市行情也受到波动,持续走高。结婚当日,全城热闹非凡,阮齐两家动用了一切能够动用的因素,大庆七天。
那场婚礼仿佛还在眼前,可是转眼七年,她从二十岁的青涩,到如今二十七岁的矜傲,都关乎那一个人——齐冠南。二十岁到二十二岁,她是一个不懂世事的冷漠的小妻子,而他的突然失踪,造就了之后的她,那么独立坚强,却又那么凄惶无助。
车子再拐了一个弯,驰入了齐家的私道,前面就是古朴典雅的齐家大宅了。
第三章 回家 一
齐夫人是一个很和气的老人,乌黑的头发,光洁的额头,根本不像是一个已经年过六十的老人。齐镇北、齐凌西、齐御东在她左右。当年齐夫人久婚不孕,好容易得了齐冠南,爱若至宝。齐冠南长到十岁,才得镇北,镇北之后连续两个都是男孩,齐家上下大为得意。三个男孩子如今都已经是大人了,镇北二十二岁,凌西二十,御东也已经十八,个个身高体长,英俊刚美。三人见尔芙进来,不约而同起身恭恭敬敬叫了声:“大嫂!”
尔芙将点心呈了上去,和婆婆说了一回家常话,无非是哪里的店里衣服金贵,哪里的美容做得漂亮。三个大男人未免听了无趣,各自到一边去聊天。凌西还是孩子心性,将尔芙带来的点心捧了,边吃边说话。年纪小些却少年老成的御东白了他一眼,想是不喜他的馋相,凌西只是笑,点心塞了满嘴。镇北拍拍御东的头,也从点心盒里拈出一块梅子糕放到嘴里,拉着两个弟弟嘻嘻哈哈的出去了。
齐夫人看着儿子们出去,说:“难为你妈妈记得清楚,知道他们几个最是贪吃你们家的点心。”
尔芙笑笑。婆媳二人又聊了一会,看看天色不早了,齐夫人知道她不喜欢住在大宅,便催她回去。
尔芙于是起身告辞。齐太太也起来送她到门口,拉着她,良久才说:“尔芙,这么些年,难为辛苦你了。”
这一句话又勾起尔芙几多愁绪。她低了头,说:“没事的,妈。”
“冠南虽然不在你身边,我确是把你当我亲生女儿一样的。齐家的许多大事都靠你,你也看见了,那三个小子无一不对你敬爱有加。我看你这几日精神不好,还是要多多休息,身体为重。”
“是,妈。”
“去吧,到家了给我来个电话,别让我挂心。”
“再见,妈。”
已经是深夜了,路上车辆行人都少了。尔芙疲惫极了,车子驶的极缓。前面遇到红灯,她停下来,踢掉高跟鞋,揉揉脚踝。绿灯亮起,她赤脚踩下油门。
公寓在市郊。当年结婚时,她选定的房子。原来齐冠南是想挑清静的别墅,终拗不过她,买下了这座别致豪华的公寓大厦。只是这几年来,城市化太快。那原是遗世独立的大厦,现在早已商厦比邻,热闹无比了。
车子开进地下停车场。在电梯里,她再次脱下鞋子,拎着它们,盯着数字一个一个跳跃,终于跳到她的楼层。其它的楼层都租了出去,或作商用,或作家居。邻居们的租金由公司收取,他们都以为她也一样是租用的房子,却不知道她是这座大楼不折不扣的主人。
终于到家了。她吁了口气,打开门,她将高跟鞋、皮包仍在沙发上,一路熟练的开灯,一直走到浴室去。
走进去,又想到什么,一边解开衣扣,一边走出来打开音响。轻缓的乐音流淌在诺大的房间里,她转身进了浴室放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害怕一个人的静谧,过于安静,过于阴沉,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以前的点滴。他们时常争吵,虽然多数时候是她故意找茬,但冠南似乎从未注意。他总是认真的面对她的每一次挑衅,绞尽脑汁应付她的每一次刁难,表情严肃,态度认真,想要叫她转嗔为喜,却偏偏更加让人气恼。
音乐总能驱散一些寂寞,不知不觉她便形成了一进门就开音响的习惯。
洗完澡出来,她用大浴巾把自己包住,一边梳头,一边走进卧室。可就在她开灯的那一刻,却看到她床上被单展开,有一个人形隆起。
尔芙大吃一惊,手中的梳子掉落在地。
“谁!谁在那里?!”她颤抖的问,下意识后退一步,抓住了墙角架子上的花瓶。
没有动静。
她提高音量再问了一遍。还是没有应承。
她抓紧了花瓶,向前移动了两步,再两步,然后高高举起瓶子。就在要砸下去的那一瞬,床上的人动了动,一颗乱蓬蓬的头探出来。
阮尔芙瞪大了眼睛,身子大大的震动了一下,定格住了。
那颗头探出来后,睡眼惺忪的看了她一眼,口齿不清的说了一句:“尔芙,你回来啦。”又转身继续睡了过去。
花瓶重重的落下,摔在柔软的地毯上,滚得远远的。
一个失踪了五年,被警方确定死亡的人会复生吗?会突然毫无预警的出现吗?出现在她的床上?
尔芙只觉得心脏绞痛,呼吸困难。
尔芙扑上去,拳头重重的捶打在那人身上:“你是谁?你是谁??”
那人呢喃了句什么,伸手想揽住她,手臂却无力的垂落,他似乎累极了,仍闭着眼睛继续他的美梦。
尔芙怔怔的睁大眼,拳头捣住嘴唇,呜咽了出来。
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的是多么脆弱。
“是幻觉。”她说,眼泪汹涌而出。
她重重的闭眼,再睁开,可是那头浓密的黑发,那颗熟悉入骨的头颅,那鼻子那眼睛那嘴唇,仍满满的占据了她的视线。
“冠……冠南?”她迟疑的叫,随即大声了些,“冠南?”
“嗯?”终于有了响应,睡意朦胧的,“尔芙,别吵,让我睡……”
“冠南!冠南!冠南!”她大叫起来,眼泪终于泛滥,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了床上的男人,“这不是幻觉!这不是梦!你终于回来了!上帝啊,不要叫他消失!”
男人挣扎着露出头来,大口的吸气,这是他终于有点儿清醒了,也有被扰好梦的恼怒,“你想闷死我吗,尔芙?”他立刻看到了尔芙那满脸的泪水,忙坐起来,捧住她的脸,“怎么了,尔芙?怎么了?”他又问,“尔萧的婚礼出问题了?别哭了吧!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尔芙听得不对劲,瞪大眼,“你说什么?”
“尔萧的婚礼没有问题?那太好了,”他打了个哈欠,“那睡吧,我累了……”他说着又要倒下去。
尔芙抓住他,“尔萧的婚礼?”
“怎么?不对么,我……”
阮尔芙缓缓的站起身,冷冷的道:“你在开什么玩笑,齐冠南?”
齐冠南叹口气,尔芙这样的神情他再熟悉不过,这说明她生气了。他只好坐直身子,“我没有开玩笑,尔芙,你怎么了?”
“我正想问你这个问题。”
“你是在怪我没有去参加他的婚礼?我并不是存心不去,是我在路上遇到了一点麻烦,和一辆大卡车撞了一下,后面又被辆车子……似乎是辆莲花追了尾,”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啧了一声,“我好像受了点伤……”
尔芙忙拉住他,“伤在哪里?”
冠南握住她的手,皱眉道:“奇怪,现在怎么也不觉得疼?当时也不疼。好似流了不少血……怎么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他左右看看,衣服上竟是干干净净的,刚才他回到家,只觉得困乏无比,衣服也没有来得及脱下就和衣倒在床上,现在看看这衣服似乎也透着古怪,虽是棉质的衬衣,竟是他平日最不爱穿的,“我什么时候换了衣服,我怎从没见过?”
尔芙解开他的衣服,露出他精瘦的胸膛,果然在左肋下有一个大大的伤疤,周围布满大大小小各种伤痕,狰狞异常。再拉下他的长裤,他大腿上也有多处伤痕,想是当日伤得不轻。她轻触这些伤痕,眼泪一颗一颗又滑落下来。
齐冠南看着这些愈合的伤疤,也是惊奇异常,不知这是怎么回事。又看着尔芙落泪,想起平日她的冷漠,真是受宠若惊。似乎他这睡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