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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放的笑声骤歇,灼灼目光也兴味盎然地回望他的眼。
〃沧海,你若能答出我一个问题,我就跟你走。〃
〃什么?〃这个时候还玩问答游戏!!
男人不管沧海焦虑恼怒的表情,笑意盈盈的脸上现出一种自得之色:〃我问你,我朝最强大的是哪一兵种?〃
沧海有片刻愕然,但脑中灵光忽现:〃龙腾王朝百万军,不敌巫家马上兵!〃
〃哈哈哈!这句民谣,居然连你也知道!你那时不过十二三岁吧。哼!龙腾一役,巫家骑兵真可谓名震天下了!〃
〃这是巫家骑兵!!〃
〃不错!你看!〃
顺着巫行云所指,果见方才万马奔腾的景象,现已变成蹄声得得,迈着小步井然前行的方阵。尤其引人注目的是马群两侧、全副武装的骑兵队列,行近两人所立山坡之时,便纷纷举戟致敬。兵甲森森,与日色同辉,甚是威武雄壮!而此时,巫行云也整肃面容,目视回礼。虽无铠甲挂身,俨然已像领兵作战的布衣将军了。
沾光检阅了一轮巫家马队,跟在巫行云身后下到牧场不,应该说是巫家骑兵训练基地,沧海依然有如身在梦境。虽然时逢乱世,土豪富绅多豢养武士,甚至组建卫队,但像巫家堡这样与国家武装直接关联的,恐怕是绝无仅有了。听巫行云一路介绍,巫家这种兼军备与蓄牧功能的基地,仅在中州就有十多个,每年可向驻守边关的巫家军输送数千优秀骑兵,优良战马更是数以万计。难怪天下人都说:巫家堡是日王朝的兵工厂!至此,沧海才真正明白了巫家权倾朝野的根本原因。
牧场中赤橙白黑花各色马匹,或膘瘦精干,或膘壮体高,或腿长,或殿圆,或剪鬃缚尾,或鬣鬓努张,虽看得沧海眼花缭乱,但仍未敢忘此地是巫行云要让自己见识巫家堡的能耐才来的。一边沉迷马色,一边小心偷觑那人几眼。却见巫行云注意力都在马身上,并未曾提过旧帐一句,慢慢的也就放下心来。正蹲在旁边好奇地看马夫给马儿钉掌,听到巫行云唤了自己一声,沧海忙起身跑过去。
只见巫行云与牵马的士兵比划着,时而伸手拍拍身旁的两匹马。那两匹马个头中等,并不如方才骑兵队中的马健硕。沧海心中疑惑,以巫行云性情应该只看得上千里马吧?(难道真是什么伦配什么样的马子?汗~~…风言风语)正想着,巫行云一指其中的粟色马说道:〃沧海,你骑这匹,从现在开始我们要赶路了。〃
啊?骑马?啊?赶路?沧海顿时一个头有两个大。行程不是到此为止吗?自己已经见识到巫家堡的能耐了啊,还要到哪里去?何况。。。何况骑马!!老天!想自己从小骑羊骑牛,淘气起来,猪也骑过,但。。。就没学过骑马,不是不想骑,而是穷人家哪来的马可骑?凡是出门,往返于中州和南海,也只是乘坐几人、十几人一辆的马车,根本不可能单人单骑,即使到堡外驿站也是坐巫家的马车而已!可如今。。。。。。
〃你怎么还不上马?〃跨坐马背,高高在上的男人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快点!我在前面等你。〃说完一扯缰绳,也不等沧海开口,已经慢跑到前方去了。
〃呃。。。〃沧海登时傻了眼,想叫住巫行云,却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兵纵马从身边疾驰而过,而一旁的马夫则频频示意自己快上马,如果这时叫起来岂不笑刹旁人?狠一咬牙,上就上!还能比骑猪难罗?再说,骑牛和骑马也没大区别吧?
踏上马镫,一使力,却滑了脚,立时看见旁边的马夫咧嘴一笑。沧海满面通红,羞愧终于战胜胆怯,狠下心,用力踩镫,这回竟然顺利地跨了上去。正庆幸间,却听座下畜牲一声长嘶,半个人立,倏地狂奔了出去!
〃马吃痛受惊了!〃
〃天!快拦住!那人不懂骑马!〃
。。。。。。。。。。。。
不管旁人如何大呼小叫,沧海这时都已听不见了。双腿也知道要挟紧马腹,双手也知道要控住缰线,但现在对沧海来说都已太难。只凭本能紧紧扒在马背上,而当马跃过两道坎沟后,沧海的身体终于支持不住,慢慢往右边倾斜下去。
耳边风声呼啸,眼前道路花俏,体内心脏狂跳,灵魂逐渐出窍。不行!抱不住马脖子了!眼前一黑,松手直往马蹄下栽倒。我命休矣!沧海紧闭双眼,等着撞地。就在这生死关头,只觉右臂一紧,身体一轻,身体腾云驾雾般竟给人提了上去。。。。。。
第十一章 共浴
耳边风声呼啸,眼前道路花俏,体内心脏狂跳,灵魂逐渐出窍。不行!抱不住马脖子了!眼前一黑,松手直往马蹄下栽倒。我命休矣!沧海紧闭双眼,等着撞地。就在这生死关头,只觉右臂一紧,身体一轻,腾云驾雾般竟给人提了上去。。。。。。
惊魂甫定地重新坐到马背上,虽然腰侧被一只手牢牢地把握住,但沧海还是本能地抱紧马脖子。马儿按惯性疾驰了一段,终于停了下来。
〃好了,没事了'自由自在'。〃
感到肩臂给拍了两下,温和有力的手,沉稳冷静的声音,正是巫行云。知道被这人救起,沧海不但没松口气,反而更紧张,忙朝相反方向挪了挪,与马脖子作最亲密的接触。巫行云见状,微微皱眉,伸手捞过沧海的腰身。
〃骑马腰要直,腿要紧。。。不会骑怎么不早说,差点。。。哎,不对,你要做什么?〃
〃我,我下马,走路。。。〃
〃你想走出关外?你有这个能耐,我可没这个耐心。坐好!〃
〃呃,少堡主,还是套辆马车吧,我,我真的不会骑。。。〃
〃马车?马车可走不了那些山道,再说我们这身打扮像有马车的人吗?不会骑就学!快,拿着缰绳!〃
无可奈何地执起绳索,正不知该如何做,巫行云的双手就覆了上来。身体立刻石化,掌心直冒冷汗。
〃哪,眼望前方。。。放松些,别紧张。不对!我告诉过你,腰要直!〃
腰要直,腰要直,怎么直得了哇。现在两人四手相握,胸背相贴,心跳呼吸相闻,不仅如此,旁边还时常有跑马的士兵经过,满脸好奇地望向这两人一骑。这也难怪,巫少堡主居然亲自手把手的教人骑马?真是骇人听闻,不多瞧两眼,岂不走宝?
〃曾沧海!!〃
从未教过人骑马,首次带的徒弟偏又〃鲁钝〃异常,且顽劣不听教。看着调教多时,沧海依然别扭已极的〃骑姿〃,巫行云终于失去了耐性。
〃你这样扭来扭去,马的受力再好也会给你磨垮的!你不愿我教是吗,那好!我们回驯马点重新来过!〃
放开沧海,巫行云一抖缰绳,扯过马头,就要往回跑。回驯马点?刚才自己差点没摔死,回去还不被那些骑兵笑死?想着,沧海忙抓住巫行云手臂,〃不要回去,我学!〃
有骑牛骑羊的经验,加上一点武功底子,沧海本来可以学得更快,只可惜教的人是巫行云。折腾了大半天,等到沧海终于可以策马小跑时,已过了晌午,两人就在牧场随便吃了些东西。看看天色将晚,如果再不动身,滞留马场,必将耽误行程;但以沧海的骑术,慢慢溜达,别说赶到下一个市镇落脚,恐怕今晚要露宿野外。考虑了一番,巫行云决定还是两人一骑,加速赶路为好。所幸早有预见,特别挑了善负重,耐远足的长程马,速度不算很快,但往返城镇之间是够用的了。于是省了换马的麻烦,立时上路。只有沧海哭笑不得,学了半天,一切照旧,不过共骑时,却是再也不敢亲〃马颈〃远〃后人〃了。
蹄声得得,一路飞奔。巫家马只果然名不虚传,乘载两人,快跑了二三百里山路亦未见乏。傍晚时分,终于上了官道,车马人声渐繁,只能以中速前进。沧海但见路人纷纷避让,频频回头,不禁心中大窘。两个大男人共骑一马,另一匹则在旁空跑,任谁见了,都不会视若无睹吧。幸好很快就入了镇,街口就有客栈,只是并非豪宅,沧海正叹气还要继续给人当猴戏瞧时,马儿却停了下来。
抬眼一看,只是间中等大小的旅馆,难道少堡主真的打算在这里委屈一夜?果见巫行云翻身下了马,还不忘伸手帮自己一把。站在门口迎客的店小二见此情形,嘴巴张得老大。沧海尴尬地左顾右盼,自动忽略世人的眼光,跟在巫行云身后,走进了客栈。
〃店家,两间上房,要清静些。〃
店主看着眼前这对奇怪的组合:一身平民衣饰,却出手阔绰;本可以两人同住省检点,却偏要一人一房。店主心内疑惑,只怕是白吃白住的,但见巫行云虽粗衣布服,面容气度却非凡,而他身后的年青人似乎应该是仆从,可是也要和主子一样住上房?正狐疑着,只见眼前高大的男子一皱眉:
〃怎么?没有吗?〃
〃呃。。。不是,只是因为涿郡庙会,小店上等套房多已预定,只剩一间,不知客官。。。〃为了尽可能减少损失,还是扯个谎吧。
〃一间?。。。可是双人房?〃
〃是的。〃
〃算了,一间就一间。〃
不会吧!?沧海在旁听着,心中直叫苦。和巫行云同住一房,还不如露宿街头!
〃少堡。。。呃。。。少爷!〃看到巫行云向自己打眼色,才想起早上出门时,两人约好隐藏身份的事,沧海忙改了口,〃我住下房就行,要不中房。。。〃(果然是仆从,幸好有先见之明。店主)
〃上房单门独户,与别处相隔太远,我如何传唤得了你。你若不想住这儿,我们就另找旅舍。〃
另找?继续在街上共骑,让路人侧目以对?而且还不知道要找到何时,今天折腾了许久也够乏的了。。。唉,将就些吧(真勉强,我这么不堪吗小巫… …+)。
翻捡着衣物,听见不远处一帘之隔的洗漱间传来水流声,沧海觉得头皮阵阵发麻。同巫行云出门以来,从未想过两人会共卧一室,更没想到少爷们原来都是不懂自己擦背的。虽然在书院也照顾过巫行云的起居,但只限于膳食而已,沐浴更衣这种事情向来有专人侍候。。。。。。哎,早知如此,当初拼了命也应该带宝儿一起来。
〃沧海!怎么还不行!〃
〃啊。。。就来。。。〃拿上备用浴巾,沧海忙跑过去。头大啊!!怎么会摊上这样一份苦差事!
雾气蒸腾的浴室,氤氲朦胧,窒闷湿热。男人俯趴着,眼帘半盍,似乎睡着了一般;搭在浴桶边缘的臂膀,映着暧昧不明的灯火,折射出神秘迷离的光晕。
低眉敛目,不敢细看,还未开始干活,沧海已经是满头大汗。虽说都身为男子,但从未帮人擦过背(帮父亲洗脚倒有过),更未试过几近裸裎相对的情形,何况又是自己最怕独处之人。看着男人的背影,束手无策地站着,不知该如何〃下手〃才好。
感觉身体被晾在一边发凉,巫行云终于〃清醒〃过来,不耐烦地动了动,微侧过脸,回眸睥睨着沧海。
〃怎么啦,快擦呀。〃
〃呃。。。是。〃动手吧!再这样下去,别说自己,连巫行云都要觉得不对劲了。
。。。。。。。。。。。。
〃。。。左边,过去些。。。哎!你的手指!〃
〃。。。。。。〃(手忙脚乱)
〃。。。右边,下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