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孟古青转身对雁歌道:“去瞧瞧怎么回事。”
一会儿,雁歌引着玉枕款款踏入,玉枕满脸是泪,声音有些沙哑道:“静妃娘娘,主子……主子殁了!”
“什么!你……说什么?”孟古青手中的剪刀落在地上,哐的一声,她生以为自己是听岔了。
玉枕哭的几乎说不出话来,言语含糊不清道:“主子……昨儿……个跳,跳了荷塘,自尽了!”
孟古青一怔,后退了两步,眼中的泪水瞬时夺眶而出:“琼姐姐……怎么会……”
她始终不肯相信,昨日见琼羽之时还好好的,怎的,今日就……。恍惚之间,孟古青已迈出了翊坤宫,往永寿宫去。
永寿宫的院落内很多人,太后和皇上在也在,孟古青睁大了双眸,死死的盯着白布蒙着的尸体。
皇帝一见孟古青,慌忙上前将其扶住:“静儿,你听朕说,你先回去。”
孟古青盯着那白布,泪珠滚个不停,浑身颤颤发抖,望着皇帝结结巴巴道:“皇……皇上,那……不是琼姐姐……对不对?”
皇帝就是知晓孟古青会这般,因而才不敢让人与其多言,但终究是没有不透风的墙。皇帝将女子抱住,沉沉道:“是恪妃。”
孟古青有些失神,明明昨日还对她笑的琼姐姐,今日怎的就没了。女子从皇帝怀中挣脱出来,恍惚的朝蒙着尸体的白布走去。
每走一步,她都觉得很沉重。福临本想拦着,但晓得她的性子,若非亲眼瞧见了,她比不会相信恪妃已死的事实。
纤纤玉手颤抖着将白布掀开,映入眼帘的是琼羽惨白的脸,那是尸体的颜色。
女子身子抖得更厉害,泪珠滴在琼羽脸上,见静妃这般举动,周围瞬时鸦雀无声。
皇帝低声对吴良辅道:“抬走……”
言罢,上前将孟古青拉走,他知道她在哭,只是她哭从来是梦没有声音的。
“琼姐姐!琼姐姐!”杏衣女子忽从外头奔来,歇斯底里的哭喊着,朝着抬走的尸体奔去,许是跑得太快的缘故,扑通便摔倒在地上。
清霜不似孟古青那般不会哭出声,哭得撕心裂肺的,太后忙令人将她带了下去。孟古青浑身颤抖着,皇帝只紧紧将其抱住,温和道:“没事,朕在这里。”
“琼姐姐……她为什么会自尽?”良久之后,孟古青才问出这么一句。
孟古青问的这话,福临也着实的答不上来,他是真的不知晓。低沉道:“朕也不知道,静儿,听话,先回去。”
孟古青朝着里头望了眼,红肿着眼睛踏出永寿宫,坐上轿辇之时,她似乎还听见琼羽说笑的声音,好端端的,琼羽为何为自尽。
这绝对不是意外,若说是失足,她为何会在三更半夜的跑到荷塘边儿去。可若是是自尽,她有何理由要自尽,从前在家中之时,多少苦难都走了过来,如今她又怎会寻了短见。
她定要查个水落石出,绝不能让琼羽就这样白死。
彼时,养心殿中,太后和皇帝一脸焦虑的坐在殿内,皇帝有些焦头烂额的,沉着嗓音道:“朕已下令,封锁恪妃自尽一事,违令者斩,恪妃自尽一事若是传了出去,势必引起汉人不满,生以为是咱们薄待了她!”
太后的脸色也很难看,低眸深思着,良久之后道:“恪妃性子素来温和,也想的很开,怎会自尽呢!哀家知晓她在家中之时过得并不好,石申并不喜欢这个女儿。恪妃与家中的关系也一直不大好,素来少来往。”
“恪妃与家中的关系不好?少来往?”大约是不大宠爱的缘故,福临对琼羽的事也不大了解。
太后紧锁着眉头道:“入宫多年,也就回去过两回,两回都是因着她娘的缘故,她娘早便走了,如今,怕也不得回去。”
皇帝似乎在深思着什么,转动着手腕上的佛珠,良久后,忽道:“皇额娘,李代桃僵,你以为如何?”
太后常与皇帝政见不合,然在此事上,却意见一致,满脸严肃:“李代桃僵未必不可,石申还要前程呢!自然不敢胡言乱语,之时,这李倒要好好挑挑才是。”
听太后说的这话,似乎心中已有了人选,皇帝盯着太后问道:“皇额娘心中,可有合适的人选了?”
太后依旧是蹙眉:“哀家认为,玉福晋倒还行,她虽复位,但却无人知晓她的存在,各宫是不敢多言的。”
“玉福晋……如今居在翊坤宫的,朕去翊坤宫之时,也瞧见过好几回,如今那脾性,倒还与恪妃有些相识,与静妃的感情也还不错。倒是合适。”皇帝也很赞同太后的建议。
如此,此事便定了下来,身为帝王,要的只是天下安宁罢了。恪妃未死,自然是见不得尸体,一把火,琼羽便化作了尘土。皇帝念着孟古青与琼羽的姐妹情,便将琼羽的骨灰交给了孟古青。
琼羽挣扎了一生,终究是没能逃过宫廷斗争,因而似乎,孟古青和清霜便将她埋在了宫外,没有立碑,因恪妃未死,连她的名字也不能刻上去。绿林中,很是悲戚。
也不知过了几日,宫里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妃嫔们不敢多言,宫人们更是不敢多言,谁都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的。
翊坤宫的内殿中,宫人们皆被遣了下去,连窗口处也让灵犀守着,就怕有人偷听。
孟古青这几日生是消瘦了不少,清霜也好不到哪儿去。最为难受的,恐怕非济度莫属,他并不强求琼羽能喜欢他,只要,她活着便是,她喜欢谁,只要她快乐就好,可她偏偏死了,还是因为为了保护常舒。
小河边儿,二人又打作了一团,常舒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却一言不发,若非他着了旁人的道儿,以为那信是她写的,一时动了邪念回信,她也不会遭人威胁,更不会自尽。
“你他娘的还是不是男人!你要是男人,就去杀了那个贱人,给她报仇!”济度挥拳朝着常舒打去,咆哮道。
常舒呆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他终究是懦弱了,济度眼中熊熊烈火。他绝会让琼儿就这样死去,他必定会复仇。
大约这就是济度和常舒的分别,常舒的爱情从来都是懦弱的,但却又是有理智的,然而,济度的爱情从来都是勇敢的,然却也是失去理智的爱。
宫中此刻是一片风平浪静,承乾宫中,女子悠闲的抿了口酒水,笑容几许恶毒:“看见那个贱人眼泪哗啦哗啦的掉,本宫心里就痛快。”
那拉氏坐在一旁,似乎立了大功一般,笑脸盈盈讨好道:“只怕,这几日静妃是哭得不行了。石氏去的那日,她都快崩溃了。听说啊,哭得都哭不出来了。”
这厢高兴着,翊坤宫中谈着话的二人却还沉浸在悲伤中,但也不如她们所想那般一蹶不振。
“静儿姐姐,我总觉……此事很是不对劲,依琼姐姐的性子,若非什么了不得的事,她是万万不会寻短见。”清霜的声音比以往沉稳了许多。
清霜和孟古青的脸色都不大好看,这几日皆是难受得很,现下总算是平静了些,必定要将此事查清楚。
“雁歌,雁歌。”孟古青连连喊了两声,雁歌才从外面回来。
孟古青吩咐道:“玉枕可好些了。”
雁歌点头道:“比前些时日好多了。”
孟古青警惕的扫了眼帘子外,低声道:“去将玉枕传来。”
雁歌转身往外头去,一会儿便引着玉枕走了进来,玉枕的衣裳极为素净,见了孟古青和清霜,屈膝行礼:“奴才给静妃娘娘请安,给康妃娘娘请安。”
孟古青淡淡道:“免礼罢,先坐。”
玉枕有些受宠若惊,又带着些许错愕,但还是欠身坐了下来,雁歌步出殿外。
“玉枕,琼姐姐自尽前,可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孟古青盯着玉枕,沉声问道。
玉枕脸色微变,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清霜见着玉枕这神色,眼神犀利的看着玉枕道:“玉枕,琼姐姐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本宫和静儿姐姐。”
闻言,玉枕紧咬着唇,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孟古青沉声道:“玉枕,难道,你要让你家主子这样枉死么?”
玉枕这丫头跟水做的似的,没说上良久便掉了泪,带着浓浓的鼻音:“奴婢……奴婢不能说,主子说过……即使她死了,也断断不能说。”
孟古青和清霜皆是一惊,相互看着对方,听玉枕这话的意思,琼羽之所以会自尽,必定是因为某一件事,到底是什么事,能让琼羽自尽,她为何不与她们说,她们是好姐妹,在宫中相互扶持,多少年了,一直是不离不弃。
唯一的可能,就是不愿连累了她们,所以才不说,也吩咐了玉枕不许多言。玉枕是个忠心的奴才,对琼羽从无二心,一向是忠心耿耿。
“玉枕,你若是不说,那么琼姐姐即便是死了,也是白死,你明不明白?”玉枕的话让孟古青更是怀疑,语气间有些强硬道。
玉枕双手紧捏着,唇几乎快咬出血来,犹豫不决,良久之后才低声道:“主子前一日,去见过皇贵妃。”
“又是她!”清霜震惊之余,更多的是愤怒。
孟古青稍微平静些,沉稳道:“究竟是怎的一回事。”
玉枕娥眉紧凝,默然须臾,带着几许悲凉道:“是因为七爷……,主子在很久以前,就和七爷相识了,那是在入宫以前……”
玉枕娓娓道来,将琼羽和常舒的过往说了一遍,最后才道:“后来,皇贵妃不知怎么就知晓了此事,还给主子看了一封书信,也不知说了些什么。但奴婢想,大概是和七爷有干系,除了七爷,主子从来不会因旁人几句话,便揣揣不安的,辗转难眠的。主子自尽的那夜,她说想去御花园走走,也不让人跟,那日她表现得和平日里没什么两样,初入紫禁城那会儿,主子夜里还是会出去走走。她说,唯有夜里,才会感觉这宫里不像金牢。可是……奴婢没想到……没想到……若是奴婢知晓的话,断断不会让主子独自前去的……”
说到这里,玉枕的眼泪掉得更是厉害了,她自小便和琼羽一起长大。琼羽年幼之时,便很苦,夫人不得老爷喜欢,老爷便连带着自家主子也不待见。更是任由着身为妾的柳氏逾越规矩,处处欺凌夫人和自家主子。
不想,自家主子,最后也是死的那般凄凉,死了之后连个名分也没有。化作一剖尘土,掩埋深山,不过,这似乎才是自家主子所希望的。远离这个凡尘俗世,远离这些争斗。
孟古青墨眸带着几许恨意,端着茶盏轻抿了口,沉声道:“好了,你先下去罢,本宫知晓了,本宫……必定会为琼姐姐讨回公道的。”
孟古青心中很清楚,琼羽会遭皇贵妃算计得自尽,不过是因为自己罢了,她恨自己,所以就伤害自己身边的人。杀了身边亲近的人,比杀了自己更难受。
走出翊坤宫,孟古青吩咐道:“灵犀,本宫要见七爷一面。”
河水哗啦啦的,近六月,河边清凉舒爽。
常舒脸上有些伤痕,慢慢走来,疑惑的看着女子道:“娘娘有……”
啪!常舒话还未出口,脸上便出现了五个指印,孟古青眸中净是怒火:“你连是不是她的字都辨不清么?”
第十四章 青青子衿
河水哗啦啦,常舒呆愣了片刻,才凄凉笑道:“是我……是我……害死了她……”
一见着常舒,孟古青便来气,这样的常舒,值得琼羽为他死么?常舒似乎并没有躲闪的意思,整个人失魂落魄的。
孟古青已不知说些什么,冷着声音道:“琼姐姐的墓,在京城外的一片竹林里,那里以前种的是琼花,唤琼花林。”
言罢,孟古青便走到不远处的马车上,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