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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殿中的宫人皆是颤颤发抖,生怕董鄂云婉一个不高兴,便将那茶碗往自己身上扔来,亦或是找了由头降罪。
碧水赶忙劝言道:“娘娘,可莫要这般,若是让旁人听了去,皇上必定会起疑心。”
董鄂云婉闭了闭双眼,尽量让自己平静,碧水端上茶盏,温声道:“娘娘,喝口茶罢。”
自打痛失爱子,现下又有些失了皇帝的心之后,董鄂云婉的脾气是愈发的差。抿了口茶盏,咬牙切齿道:“那个贱人,就是落得这样的田地,还能勾着皇上的心,命还真硬,这样都死不了!”
碧水在董鄂云婉面前,素来温婉,轻声宽慰道:“娘娘这是说得哪里的话,依奴婢看,皇上最爱的还是娘娘您,对旁人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望眼后宫,谁有您这等殊荣,初时一跃为妃,更是无先例的。如今还让你执掌后宫之权,可见皇上对您的感情,不是旁人所能替代的。”
董鄂云婉渐渐平静,妍丽面容略微凄凉:“旁人皆是这样以为的,执掌后宫之权又如何,本宫从不稀罕这些,只希望皇上心中有我便是。雨露均沾,那些个狐媚子为何会得宠,皆不过是有意效仿静妃那个贱人罢了!就连皇后,往日皇上厌恶之人,如今也能获宠。望眼后宫,也就是皇后同静妃生得最为相似。今日刺伤一事,已然显露,如今碍于面子,皇上表面暂且不会追查,可暗地里便说不清了。”
“娘娘莫要担心,皇上就是查,也查不到您身上来。不是,还有个钮祜禄氏么?如今她失宠,恨透了皇后,更是恨透了静妃,况且,此事,是她差使人做的,怎的能与娘娘有干系呢?”碧水眼中闪过狡诘,言语却很是温柔。
董鄂云婉冷笑一声:“这个钮祜禄氏也是没有自知之明,初时便知自己不过是替代品,如今还不甘当替代品了,真是自不量力。”
金灿灿的护甲划过朱案,凤眸闪过一丝恨意,一字一顿道:“博尔济吉特孟古青,不属于你的,终究不属于你,这回你命硬,下回,本宫还能折磨你。”
碧水自然知晓董鄂云婉所谓的折磨,静妃之所以会去浣衣局,便是她所支会,趁着去浣衣局的路上,便派人取她性命。
只是不曾想到,竟让外出办差的御前侍卫辛子衿撞上,便出手救了静妃。遂回宫与皇上通报,皇上虽是不曾多言什么,可董鄂云婉很清楚,依着皇帝的性子必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夜深之时,躺在榻上辗转难眠,漆黑之中,时而见映雪,时而见博果儿,惊醒之时,已然天明。
晨风微微,一早的细雨绵绵,将将踏出承乾宫,便见几名侍卫押解着一个人从乾清宫侧门而出。定睛一瞧,这人不是旁人,正是昔日宫中呼风唤雨的吴良辅。
董鄂云婉些许疑惑,当下打听,才知吴良辅勾结外庭一事。 执掌后宫,董鄂云婉日日至坤宁宫请安,且从来都是步行,不曾用轿辇,表面功夫是做足了。
坤宁宫的陈设似乎添置了些,到底是如今皇帝宠爱着,自然会有所改变。踏入正殿,宝音已经落座,明晃晃的蟒缎让董鄂云婉觉很是刺眼,屈身行礼道:“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宝音如今虽得圣宠,却是处处小心,不敢有一丝逾越,除去每日请安,似乎董鄂云婉才是皇后一般,不过宝音倒也不放在心上,总有一日,她是要夺了回来的。
中宫是博尔济吉特氏的,旁人若是觊觎,即便她不多言,只怕太后亦是要插手的。
和色点头道:“皇贵妃免礼罢。”便又端坐等着,目光有意无意扫过董鄂云婉,想来昨日静妃遇刺与她必定脱不了干系,真真是不曾想到,她竟做的这样明目张胆。
长此以往下去,执掌后宫之权不出几月便会落入回到自己手中,不过就是几个月罢了,她等得起。玉福晋一事,只怕太后亦会怀疑到自己身上,待会儿子还是得前去慈宁宫,到底自己能坐稳皇后之位,多少与太后脱不了干系。
董鄂云婉亦是端坐,不时抿了茶水,垂手之时却是略显不安。宝音心中冷笑,她还以为,这董鄂氏是什么也不怕的,原来也会害怕的。
“皇贵妃,不舒服么?”似乎是故意的,却又掩饰得很好。
董鄂云婉抬眸,对上宝音清澈目光,全然不会将皇四子之死怀疑到她身上,更不会将冷宫失火之事想到她身上去,只以为皇后和静妃感情好,因而对自己愈发的不冷不热。
浅笑应道:“昨夜没睡好罢了,无碍的。”
宝音微微点了点头,并不在言语,一派的国母气势,却又不失温和。
各宫妃嫔陆陆续续而来,如今身处高位的妃嫔也就只得是淑妃博尔济吉特娜仁和皇贵妃董鄂云婉了。皇后虽是只存封号,然近日却得皇上宠爱,前些时日还造次的庶妃这几日倒是收敛了不少,多也不过是暗地里使绊子,万万不敢明目张胆的。
“妾身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钮祜禄氏自然也是恭恭敬敬,尽管眼中屡屡怨毒,嘴上亦是恭顺温和。原本不受皇上喜欢的皇后,如今却得圣宠,她自是不甘心。
宝音深谙世事,钮祜禄氏那点心思她一眼便看了个透彻,浓艳的妆容,付之微笑:“免礼罢,都是自家姐妹,何故这样拘礼。”
钮祜禄氏微微起身,和色道:“话虽如此,但规矩到底是要遵循的。”
言罢,又四下观望,却不曾瞧见娜仁,便故疑惑道:“咦!素日里,淑妃都是来得及早的,今日怎的不见人影,莫不是不舒服罢?言语间,故作担忧。
此话听来似是无意,却是意有所指,淑妃乃是皇后胞妹,如此坏了规矩,岂非是打了皇后的脸。
宝音略是有些奇怪,钮祜禄氏今日怎的又嚣张起来了,目光自殿中妃嫔身上一一扫过,并不言语。
董鄂云婉便适时开口,和色含笑:“淑妃近日身子不大好,未曾前来也实属寻常,钮祜禄福晋若是担心,便去钟粹宫瞧瞧罢。”
宝音心中一笑,原来是有个皇贵妃在背后,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还真真是像那么回事。罢了,她们喜欢唱,她便当看猴戏。
正说着,只见一些朱红踏入,来人正是娜仁,脸色苍白,诺声朝着宝音行礼道:“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娜仁这礼行得中规中矩,很是恭敬,却让宝音有些不习惯,淡淡道:“免礼罢。”姐妹二人,素来是连客套话都免了的。
得了宝音应允,娜仁这才起身。抬眸之时,宝音微微一惊,只见娜仁眼睛红肿,若非哭得太久,必定不会如此的。
宝音瞧见了,旁人自然也是看在眼中。钮祜禄氏见状,便觉是寻了契机,故惊讶道:“淑妃姐姐这是怎的了,眼睛怎生肿成这般。”
娜仁微微瞥了钮祜禄氏一眼,淡淡应道:“昨夜没睡好罢了。”此话说得风轻云淡,与其面目神情全然不符。
钮祜禄氏继续“关心”道:“哟,长此以往下去,对身子可是不好的,姐姐要不还是请太医瞧瞧罢。”
闻言太医,娜仁心中一颤,眼前浮现宋徽的脸,却又和宋衍重叠,她,这是怎么了。明明为了宋徽难过伤心,现下却……
坐在红木椅上,端了茶盏轻抿了一口,摇摇头道:“原也不是什么大病,无须这般大费周章的,多谢妹妹关心了。”
“淑妃,你还是请太医来瞧瞧罢。”一直沉默不语的皇后温声开口,倒是真的关怀,不似旁人那般虚情假意的。
娜仁却只诺诺道:“恩,臣妾知晓了,谢皇后娘娘关心。”
后宫女子,多也就是那些个破事儿,争来斗去,有些时候逞一时口舌之快。
这厢一群女子相互讥讽,那厢却是安静得打紧。微风轻拂过,桃花落地,景致甚好。
孟古青醒来之时,已是晌午时分,苍白的容颜,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吃力的睁开双眼。动了动,似乎还是有些吃力。
“主子,你醒了!”许是心中有所愧疚,每每见着孟古青受伤,雁歌便很是难受,彻夜守着。
孟古青声音孱弱:“雁歌,我……怎么了?”
雁歌带着哭腔道:“主子,您不记得了,昨日您从宫里头赶往浣衣局之时遭遇了刺客,幸亏辛大人外出办差,瞧见了,才将您救了。”
孟古青眼中疑惑,她明明瞧见了福临,难道是她看错了?可她明明看见的是福临啊!心中自嘲,他怎么出现在那里。
神情黯淡道:“呃。”
灵犀从宋衍那里取了药来,端着药碗踏入,见孟古青醒了,眸中一喜道:“主子,您终于醒了!”
言语间,便落座在床榻旁,淡淡道:“雁歌,快将主子扶起来。”
雁歌眼中缀着泪花,小心翼翼的将孟古青扶起,苦涩的药汁入口,孟古青从来都是意一饮而尽。自小,她便明白一个道理,药喝得越慢,便会越苦。一下子全都喝下去,反倒不觉苦了。
喝完药汁,缓缓躺下。灵犀将药碗放在一旁,眸中有些杀气:“主子,您可曾记得,那些个刺杀您的人长成那般模样。”
孟古青身上很是疼痛,煞白着脸,孱弱道:“记得是记得,可这诺大的京城,哪里去找。”
“辛大人说……是宫里头的人所谓。”稍稍犹豫,灵犀开口道。
孟古青苦笑道:“我都落得这般田地里,也威胁不到旁人,竟还有人想取我性命。前几日才去的浣衣局,如今便遭了行刺。看来,是早有预谋的。寻了我落单的时候下手。”
雁歌神色有些复杂,顿了顿道:“那些人,是不是……”
眼见着雁歌支支吾吾,灵犀急道:“是不是什么?”
雁歌似乎很是纠结,片刻后才道:“该不会……是太后派去的罢!”
孟古青并不知自己失子一事原是太后背后主使,当下便有些不悦道:“胡说什么呢!太后我的姑姑,怎会害我。”
闻言,雁歌低眸,并不再言语。她心中明了,无论她如何说,孟古青亦不会相信的。况且,太后做戏做得那样好,就是她是孟古青,她亦不会相信的。
灵犀蹙着娥眉道:“主子,您放心,此事奴婢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您往后更是要多加小心,有这第一回,便会有第二回,第三回。”
急促的脚步声传入耳中,晌午时分,会有谁来清宁轩。“小德子!”踏入院落中,只见小德子急急而来,身后还跟了一起子小太监。
灵犀当下便有些疑惑了,略是有些慌乱,莫不是皇上看自家主子碍眼,又得发难罢。
小德子见灵犀这般神情,笑道:“灵犀姑娘,不必惊慌,皇上说了,博尔济吉特氏如今虽不为妃,却到底得唤他一声表哥,兄妹情分到底还在的。往后,就不必前去辛者库了。”
言语间,又朝着里头道:“郡主,奴才先告退了。”
榻上女子微微一愣,喃喃道:“郡主。”
雁歌亦是一怔,舒展笑颜:“郡主!主子,如今您不是庶人了,看谁还敢欺负您。”
孟古青心情有些复杂,郡主,不是静妃,从此,她便不再是他的妃嫔。是不是说,她自由了,他会放了她?
他是迫于太后的压力罢,因为给了她一个郡主的名分,即便不用前去辛者库,日子必定也不会好过。
不过,这倒是个好的开端,郡主,她是孟古青郡主。悲喜交加,明明该高兴,可她心中却是隐隐作痛,夹杂着欢喜的痛。
罢了,既为郡主,她便要做个清清白白的郡主,谁泼了她一身脏水,她皆要知晓,万万不能再这般为人所害。不是皇帝的妃嫔,只是孟古青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