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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闻京城吏治有方,没想到还是有你们这群人渣!”紫袍男子将手里的象牙折扇挡在胸前,真意见到他垂于身后的左手已握起了拳头,面对四五个壮汉竟毫不畏惧。
“长得倒是玉树临风比四姐夫还帅气,可人家的胳膊都比你的小腿粗,逞什么能!”真意叹道,“这个世界原来还有比我更能逞强的!”
琥珀(四)
“白天这京城是衙门管,到了夜里可就是我胡爷管了!你也不问问,里头现在包了天香楼花魁的,正是哪位爷!”那汉子挥着拳头道,“玩儿了姑娘不给钱,你倒试试看?”
“我没有钱给你!我倒想试试看你预备如何!”男子分毫不让。
汉子勃然大怒,挥着拳头就要上来,却见两个弱小的身影倏得从眼前闪过,其中一个拉着紫袍男人就往人群外跑,还没回过神来,竟已跑出去半条街了。
“哥几个,给我追!”那汉子刚吼了一声,却被一个女子拦住搂着他的脖子娇声道,“他没碰谁,不过姐妹几个想骗个傻子罢了。今儿晚上别闹大了,顾老爷在里头呢!”
“的确,别为了个傻子扰了顾爷兴致!”那汉子应了,挥手驱散看热闹的人,又搂着姑娘招呼几个兄弟进门去。
这一边,真意拉着希爰和那紫袍男子一阵猛跑,直跑出了热闹的街市,才听到希爰喊着:“小姨,我跑不动了!”于是慌忙回头看了确定没人追赶,方停了下来。可是双手一边抓着希爰,一边抓着男子,竟忘记了要放开。
“姑娘……你能先放开我吗?”紫袍男子很不好意思地说了一声。
正大口喘气的真意忽然醒过来,连忙放开男子立到希爰一边将她护在怀里,开口就对男子凶道:“你是傻子呀!他们那么多人,你打得过吗?”
男子借着月色和街上有些昏暗的灯光看着真意,仿佛觉得眼前的人似乎在哪儿见过,但一时想不起来。不过见这个女孩子开口就训人,也不禁愣住了。其实那样的汉子,就是来十个他也不会放在眼里。
“好了!你走吧!”真意大大喘了口气,低头问外甥女,“还走得动么?”
希爰又兴奋又害怕,却骄傲地点头道:“还能走!”
“姑娘!你为什么要救我?”紫袍男子很好奇地问了一句,他想不到竟还能碰上这样侠义的女孩子,而且,她生得这么美丽,白皙的肌肤在夜色里仿佛能放光。
真意却没有淑女的模样,气呼呼道:“我的话你没听懂吗?哎……要是我不救你,他们还不把你打成肉泥?再说了,你以为你给了银子就完了吗?有些坏人说话是不能信的。一看就知道是书呆子,只以为世界上都是好人圣人。我说啊……以后出门问清楚了地方,别到处乱撞,这个世界好人是多,可也有坏人啊,不然……像我这样的好人不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吗?”
男子愣愣地看着真意,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起来,这个女子实在太有趣了,帝都果然是帝都,连一个小姑娘都那么有意思,而且她竟然还是身旁那个小孩子的姨妈。
“你还有要问的吗?”真意又道。
紫袍男子将象牙折扇插入腰际,双手负于身后道:“没什么想问的了,只是想提醒姑娘,往后不要那么冲动,万一你我不能像现在这样逃出来,你不是把自己也卷进去了吗?那到时候,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受罪,又有什么意义?”
“你说什么?”真意怒了,这分明就是好坏不分,忘恩负义嘛!
“我是说,女孩子还是先学着保护好自己,不要……”男子话还没说完,脑袋上就被石子砸了,他吃痛伸手去捂,手上染了一些殷红。
“书呆子!”真意抛完石头拍着手骂了一句,对希爰道,“我们白救这个呆子了,咱们走!”说完就拉着希爰从男子身边闪过。
那一瞬,有一股熟悉的香味传入鼻息,男子的记忆被忽然唤醒,他极其吃惊地看着带了希爰离开的真意,且不由自主地就跟了上去,但只是远远的跟着,仿佛是怕她们遇到什么危险想要保护可又不敢接近一般。
只是出乎他的意料,姨甥俩才走了没多久就被一群人团团围住,尚未赶上前听清楚都说了什么,就看到两个女孩子被塞入了紧跟而上的轿子。
男子近了几步看到护着轿子的人手上所提的灯笼上写着“昕王府”三字,于是停下脚步不再向前,嘴角却扬起极轻的一笑,“原来是她!”
琥珀(五)
央德公主府里,一大一小两个丫头被找回来时已近亥正,希爰已有些犯迷糊要睡,可一入厅堂就被母亲一声怒喝给吓醒了。
“真希爰你给我过来!谁借给你的胆子?出门时你怎么答应我的?”若珣怒视着一脸迷糊又委屈的女儿,她无法想象如果女儿出事她将如何伤心难过。
此时厅堂里站了一屋子的人,慈悫、央德、缘亦,还有从外面回来的舒尔和臻昕,眼见若珣发怒,也没有人上来劝说,今日这两个丫头的确胆子太大了,若是男孩子跑出去也就罢了。
“爹爹!”希爰见外婆和姑婆都不帮自己,知道定逃不过母亲的责罚,连忙过来抱着舒尔的腿娇滴滴道,“爰儿往后不敢了,你叫娘别罚我!小姨是长辈,爰儿以为跟着小姨出门没事的。”
这话却说得央德和慈悫笑了,不由对若珣道:“这丫头倒聪明的,知道真意是长辈,如此也算是个道理。她哪里知道她的小姨也还是个孩子呢!”
真意心中暗怨这个小希爰竟比自己还鬼,一句话就把责任都推给自己了,奈何此刻哥哥一言不发像座雕塑一样立在身边,她很怕自己一开口他就会一巴掌拍过来。于是笃定了长辈们不问话她就不答。其实她今日真的没打算带希爰出去那么久,谁想到两人越逛越兴奋就忘了时间。不对……还为了那个书呆子浪费了时间。
“我们今天还救了一个人呢!”希爰忽然很骄傲地对父亲道,“我们不是出去瞎玩的。”
若珣闻言更是气得瞪大了眼睛,几步上来就要捉了女儿去,舒尔却早已把女儿一把抱起靠在肩上,继而对若珣绽出温暖的笑容:“别气了,孩子要睡,要教训的话明日也不迟。时候不早,母妃和姑姑也要休息了。”
若珣见希爰吓得不敢抬头,且已软绵绵晃头晃脑地思睡,心里又心疼起来,遂从丈夫手里将女儿抱过来轻轻拧了一下耳朵,便转手交给了母亲让她带进去睡,转身对臻昕道:“你也早些回去吧!她们回来了就好,缘亦也跟着折腾了那么久该休息了。哎……幸好没惊动傅王府和皇宫,我就知道你能找到她们的。”
臻昕盯了一眼真意,对姐姐道:“那今晚我把真意带回去,明日再送来便好。”
若珣闻言看着真意,这丫头眼里写满了恳求,仿佛极其不愿意跟哥哥走,原来听说这小丫头独怕同胞哥哥一个人,竟是真的。
“你带回去吧!”若珣取舍了一刻,笑道,“我管不了她!”
“四姐姐!”真意急得上来挽着若珣,恳求道,“都知道我是来姑姑这里住的,要是第一天就被抓……不,就回王府去的话,别人还以为姑姑和四姐姐不待见我呢!”
臻昕刚想开口喝止真意的强词夺理,忽然在妹妹的左手腕上看到一串琥珀,虽然这串饰物是陌生的,可再看妹妹那张像极母亲的脸,从前母后时常摩挲右腕上那串琥珀的情景就跃然眼前,仿佛那只是昨天发生的事情,可却已经那么的遥远。
而分明答应了母后要好好照顾妹妹,但眼下自己似乎根本没能实现这个承诺。
“那姑姑若不嫌麻烦,我和缘亦今日都住在这里吧!”臻昕忽然开口,反让旁人都愣住了。
央德笑道:“怎么能嫌麻烦,房间都是现有的。我也想那么晚了,你们还是别走了。”说着吩咐侍女去收拾两间屋子出来。
真意奇怪地看着哥哥,却见他朝自己伸手,“意儿,我们到院子里去,我有话对你讲!”
若珣看着臻昕眸中的眼神,体会着他此刻的心情,竟微微有些心疼,于是低声哄着真意道:“去吧,四姐姐在呢!”
真意诺诺地点了点头,亦怯怯地伸出手,慢吞吞跟着哥哥离开了厅堂。
舒尔再待几位长辈离开,才过来揽着若珣道:“别生气了,也怪我们没工夫带女儿出去玩!明日天气若好,不如我们一起出去走走,不白要爰儿跟我们来京城,也不白要真意出宫一趟。”
若珣心中温暖,依偎着舒尔点头答应了,却又问了一句:“你猜昕儿会对真意说什么?”
舒尔挽着妻子回房,路上笑道:“不管说什么,他是个好兄长!”
琥珀(六)
更深露重,院子里秋风一吹,能叫人冷得浑身微颤,臻昕却一路把妹妹带到了亭宇里,径自坐在栏榻上。
真意是才退了烧的身体,方才又在外头疯跑,此刻又累又冷哪里还有什么脾气,于是不等哥哥开口,就伸出手去轻轻拽了他的衣袂,娇声道:“你别生气,我往后一定不敢了。别生气了好么?”
臻昕抬眼看妹妹,见她脸色有些泛白,连忙将自己的外衣脱下裹在妹妹的身上又把她揽在身边坐下,“很冷吗?”
“唔!”真意靠着哥哥,低声呢喃,“你不骂我呀?”
“骂你有用么?”臻昕道,“如果骂你有用还会出今天的事情?我还想,你今天要是在姑姑这里太太平平过一天,才叫人奇怪的。”
真意憨憨笑道:“人家有那么糟糕吗?”抬眼见哥哥瞪着自己,又笑着贴上他问,“你真的不骂我也不罚我?那就此过了,以后可不能旧账重提啊!”
“得寸进尺!”臻昕在真意的额头上重重扣了一记,“那晚你答应我的话,怎么不记着。”
哥哥的身体很温暖,且他竟没有板着脸训人,更让真意觉得温暖,使劲黏在哥哥身上,娇滴滴道:“人家记着的,就是忍不住会忘记一下!”
“是啊……你不忘记反不正常了。”臻昕无奈叹了一声,见真意一脸的安逸,神情与方才已不相同,自己也释然。其实每次训她骂她,自己又何尝不愁?正如皇嫂说的,这丫头什么都懂,根本不需要旁人来提醒。
“哥,你要和我说什么?”真意有些困倦,喃喃道,“我困了。”
臻昕低声一笑,道,“哥哥给意儿娶个嫂子好不好?”
真意倏得坐起身来,满脸鬼笑看着兄长,扬着下巴道:“什么叫给我娶个嫂子呀,那不是你的妻子呀!”
“跟你说正经的!”臻昕气结,捏着妹妹的脸蛋道,“还怨我总不和你说话。”
真意转了甜甜的笑,凑上来低声问:“哥哥是喜欢那个韩小姐么?”
臻昕闻言竟尴尬地脸红,奇道:“鬼精灵,胡说什么?”
“喜欢就是喜欢嘛!”真意笑道,“皇嫂也喜欢呐!不然那天为什么独独留下韩小姐?哥……原来你一直拒绝皇嫂为你指婚,就是因为喜欢韩小姐?你真有眼光,韩小姐真真是个绝色美人,人又好,笑起来甜甜的暖暖的……”
臻昕拍了妹妹的额头骂道:“哪里来一车子的话?尽胡说,你又什么时候见过她了?”
真意揉着额头,鼓着嘴却没有回答,她不想提起那晚那个顾小姐刻薄的话,可想起来心里又酸酸的,遂靠着臻昕道:“就是见过了……总之她是个好女孩。我喜欢她来做我的嫂子,像皇嫂那样好。”
臻昕忽然记起那晚把真意从福园抱回来后,西林被带到皇嫂面前说的话,才想起是那晚韩柔被顾尚书家的小姐骂“有人生没人养……”,当时意儿就在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