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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悠儿得知那女孩儿是韩柔后,便已将韩家一切都做了了解。定山公韩氏虽然门楣不倒,但多年没落,除了朝廷每月按例俸禄外已没有别的进账,公爷府毕竟家大,里里外外养着那么多用来“撑门面”的闲人,这些钱若不想法子去谋,这家业早就散了。
韩府本有封地可养佃户种粮,奈何韩莫心底仁慈,当家后每年都送出一些田地给那些淳朴的农民,时日久了自家的土地越来越少,韩柔无奈之下接过当家的位子,将剩余的土地变卖后在京城西郊换了马场,每日必亲自到场督养马匹,不多久便成为京城官宦贵戚都爱去买马所在。
虽然这马场挂名韩莫,但众人皆知是韩家小姐一手打理。而今韩莫未娶,韩柔的婚姻便也耽误下了。似乎这个坚强的女孩子笃定要安排下哥哥的一切,才肯能有出阁之日。
悠儿自然不会勉强她,只是笑道:“那往后有了空闲,韩小姐多多进宫走动,有一个人很喜欢你呢!”
韩柔一愣,不知皇后话中何意。
“只是她如今病着不能见你,眼下也不急,往后有的是机会。”悠儿说着,很不经意地问,“韩小姐何时认识昕亲王的?”
“是在马场认识的。”韩柔答得爽快,“王爷常常来马场选马,偶尔王爷也带其他几位王爷来,所以民女多半都认得。”
悠儿欣然笑道:“你们认识很久了?”
“前年王爷凯旋归来,惜其战马饱经烽火且身有伤疾,就牵了马匹来西郊想让战马在马场安度余生,又新选了马匹,彼时民女接待了王爷,如此便认识了。”韩柔答得口齿清晰不骄不馁,一不因自己一个女孩子为了家族抛头露面而自卑,二不为自己结识朝中权贵而骄傲,品性之好让悠儿由心喜欢。
不多久白芷进来道:“尚婕妤带着表妹顾尚书的千金来给娘娘请安了。”
沈烟道:“何时容许她接待女眷在宫中过夜了?”
“听说是前些日子皇上答应下的。”白芷答,“今日来向娘娘谢恩后,便要出宫了。”
悠儿抬眼看韩柔,见提起顾家小姐她脸上并无厌恶之色,淡定从容,果然是好涵养。遂对白芷道:“让她在殿外叩首谢恩便是了,本宫这里不见了。”再看韩柔,依旧不动声色,只静静地坐在一边。
白芷应了,又道:“皇上方才下旨让五殿下出宫陪同嘉兰世子游览京城,五殿下领命后便匆匆出宫,特遣人来向娘娘和皇贵妃请辞。”
悠儿知晓,却对沈烟道:“我这里还要照顾真意,你送韩小姐出宫!”
沈烟明白她的意思,与韩柔行礼告辞后便带着她款款出门,正遇在殿外叩首的尚婕妤和她的表妹。
顾家女儿乍见韩柔从皇后殿内出来惊得瞪大了眼珠,却听高贵美丽的皇贵妃对自家表姐道:“往后有什么事情记得要向上禀报一声,皇上应了你是皇上的恩典,本宫与皇后娘娘自然不会与你计较,但倘若仁贵妃知道你逾越于她……”
尚氏毕竟年轻惊得那张妖艳明媚的脸刷白,匍匐于地上不敢说话。沈烟不再多说,带着韩柔便姗姗离去。
宫外,杰项一行已抵达驿馆。原来闻人渊也不过十八岁,正是青春好动的时刻,又因嘉兰国王对独子有些溺爱,什么事情都由着他,如此才有他这么贸贸然地就进京。
杰项也正年少,二人见面后相谈甚欢,闻人渊将一路所见悉数告诉杰项,比起书本上死的东西更让他喜欢。
忽然聊起昨夜之事,闻人渊问道:“那位玩火的公主如今怎样了?”
杰项一愣,只道:“皇姑已无大碍,还多谢世子昨日出手援救。”
闻人渊从腰中拿出一串琥珀递给杰项,“这是她的东西吧!我大概不会再进宫了,就劳烦五皇子交还给你的皇姑。”
等闲平地起波澜(三)
杰项认出这串东西,连忙收下,笑道:“多谢世子有心了,的确是皇姑的东西,但也不过是普通的饰物,只怕她也想不起来了。”
闻人渊自然不会多想,只笑道:“聊了许久,我们出去逛逛如何?”
杰项应承,遂与闻人渊出驿馆游览京城。
这一边全喜匆匆回坤宁宫,将一张封口的纸笺交给皇后,悠儿阅读后信手将纸笺在香炉内焚烬,问白芷:“真意现在如何?”
“几位公主陪着聊天呢!”
悠儿道:“等元歆她们走了,你即刻来唤我。”然如此一直到午膳时分,几个女孩子才各自散去,悠儿来真意的屋子,又听她抱怨西林只给她白粥吃。
“等你好了什么不能吃?如今老实些,您若再胡闹顽皮,我可送你出宫去了。”悠儿拿过碗来喂真意,“难道以为你哥哥不怒么?”
真意乖乖吃着粥,娇滴滴道:“皇嫂最疼人,您不会把我交给他的对不对?”
“没规矩!”悠儿嗔了一声,见真意懒懒地不想再吃,便要西林带人下去,自己和她静静地说话。
“此刻没人了,皇嫂告诉我那个妇人是谁好不好?”真意的好奇心半分不减,拉着悠儿道,“早上元歆、元弘她们是好心来看我给我解闷,可磨菇了半日,我恨不得赶她们走呢。”
悠儿将真意揽在身上,轻抚她的背脊道:“你听皇嫂说后,可不能随便对别人说,不论谁,要掂量后才决定说不说,知道么?”
“意儿记下了,意儿也答应那位妇人,不随便告诉旁人的。”
“皇嫂问你,端靖母妃知道么?问过你什么没有?”
真意答:“我没同她讲过什么,她也不曾问我。”
悠儿心定,轻轻一叹缓缓道:“每一个帝王都有三宫六院,他们的一生会爱多少女子没有人能说得清楚。或是逢场作戏,或是雨露之恩,能够真正留在皇帝心里的女子少之又少。但你的母后是父皇的最爱,这谁也不会怀疑,母后也同样深爱父皇。可这并不代表别的人不能爱你的父皇,或者父皇从未对别的女子留情。譬如慈悫贵太妃、譬如你的端靖母妃。”
真意坐起身,认真地看着悠儿,“如同皇兄爱你,但他也宠爱皇贵妃、仁贵妃,甚至如今还有那个讨厌的尚婕妤。”
悠儿哂然,笑道:“这里头有一样的,也有不一样的。不要挤兑那位尚婕妤,她也不过是个可怜人儿罢了。”
真意默然,静静地听皇嫂继续说:“其实那个女子并不是父皇的妃子,他只是父皇的一个红颜知己,在皇室内没有名分,玉牒上也看不到她的名字,但她和母后一样深爱父皇,所以才会出现在皇陵附近。”
“可……她身上穿着皇室内用的云锦,我认得!”真意有些不信。
“她有皇妃的尊贵,但没有皇妃的名分。她的存在上一辈只有父皇和你的母后知道,这一辈仅你皇兄和我知道,如今多了你……这个秘密,意儿能为父皇保守么?”悠儿说得很认真,“她是个传奇的女子,就让她以后的日子也静静地过,好么?”
真意暗下思量了一下,果然越想越觉得那个女子神秘,朝悠儿会心笑道:“那样神奇的人,竟叫我碰上了。也是因为我们有缘么?”
“你是父皇最珍贵的女儿,当然只有你才有缘见到她了。”悠儿笑道,“不管往后能否再见到她,意儿记得,千万不要对旁人随便提起。一来是怕要父皇的红颜知己往后过不得清静的日子,二来也怕使父皇一世英明染上风花雪月叫天下人暗地里笑话。这样,意儿可就罪过了。”
真意急道:“我几时口没遮拦了?皇嫂可别不信我。我早答应那位妇人,是绝对要保密的。”
悠儿信了,又试探着问:“那也不对你五哥讲?”
真意顿了顿,皱着柳眉取舍了一番,方道:“那位妇人并没有不叫我告诉哥哥,她本是同意的。可如今我不想对哥哥讲了,那样神秘的人,我知道便可。”
悠儿心中大惑,为什么母后不阻拦让臻昕知道?倘若臻昕知道,凭那孩子的细腻心思……难道,您要把秘密告诉一双儿女么?
。“往后意儿和皇兄皇嫂之间可就有秘密了,连你五哥也不能说,记住了!”悠儿如今只能保证真意不要透露给臻昕听,但是她又如何能安心,那串琥珀仍旧下落不明。
“皇嫂,那串琥珀能还给我收着么?”真意问。
怕什么就来什么,悠儿再次敷衍道:“一会儿就取来给你,你先躺下休息,和元歆她们说了一上午的话,一定费神了。”
真意安心地躺下,嘀咕一声“皇嫂不要忘了。”,随即想着车上那个女子,想着她是父皇和母后知道的一个深爱父皇的女人,想着她美丽亲切的笑容,想着她神秘的存在,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见真意熟睡,悠儿吩咐白芷道:“不管是谁,若要见公主,都先来问过我。”
如此一日无事,日落时分杰项回宫,向父亲回禀今日行程后,便来坤宁宫向悠儿请安,彼时沈烟、钱韵芯都在,众人随意问了几句便要他去歇息。
杰项却道:“惦记姑姑一日了,儿臣想给姑姑请安。”
等闲平地起波澜(四)
钱韵芯笑道:“听闻真意也问了你几回了,你们姑侄两个倒是亲厚的。”
悠儿思量了一刻,不想因阻拦他反叫旁人生疑,遂道:“看看就回去歇着,她还病着呢!”
杰项依允,先道了告辞,便退身离去,恭敬从容一如平日。
待他身影不见,钱韵芯方笑道:“这孩子越看越像沈姐姐,倒半分不见他母亲的影子。就连性子也和姐姐一样讨人喜欢,比起杰泓来不知好了多少。”
悠儿嗔道:“杰泓还不是随了你年轻的时候?好在元弘乖巧文静,你甫生下这对宝贝时,皇上曾抱着元弘说,好女儿千万别学你娘亲的性子啊!”
说得三人都笑了,钱韵芯又羞又好笑,却道:“我原想元弘怎么半分不像我,原是一初生就被父皇给唬住了。”
正笑着,白芷引了蒙依依进来。
岁月荏苒,她本柔美的细眼长眉如今更添娴静之态,这十几年来她在后宫过得舒心而清闲。钱韵芯自有了一双儿女性情好了许多,对蒙依依也渐渐和善友好起来,再有皇后和沈烟的亲厚,宫里无人敢对她不敬。
这些年皇帝虽非盛宠于她,却不曾遗忘冷落,每逢大封后庭都不会少了蒙依依,宜人馆的主人于是从嫔位一路坐到了正二品妃位,二皇子杰欢也继大皇子封亲王后跟着封了简郡王。
“听说你把文瑾留下来了,所以有事了才叫你。”悠儿盈盈笑道,“偏我这里有个真意麻烦,已容不得宸瑄、文琪在眼前闹了。”
蒙依依向三人行礼毕,静静笑道:“只因文瑾咳嗽了两声,臣妾怕她来来回回辛苦,想等养好了就送出宫去。”
悠儿示意她落座,兀自笑着叹道:“一转眼我们都是祖母辈的人了,虽不敢道一声老,但孩子们到底是长大了。”
三人见皇后话中有话,都正了脸色。
果然见悠儿道:“杰琛才三岁,暂不会有什么。可哥哥们都已长大,杰项杰泓没两年也要离宫了。如今朝廷闹着选太子……那有些话我就不得不说在前头了。”
“但凭娘娘吩咐!”三人恭敬地应承,却猜不到皇后要说什么。
这一边杰项已至真意房中,见她正拥衾靠枕斜倚在床上和西林说笑,脸色已大好了。
“你怎么才回来?”真意已发现杰项,忙着招手道,“快过来,给我讲讲今日都玩了什么?”
西林已搬了脚凳过来真意的床前,杰项坐下后对西林道:“口渴了,倒碗茶来。”
“都夜里了,喝了茶该睡不着。”真意遂对西林比划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