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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可有水囊?”宋初一问道。
“奴今日收拾的时候看见一个,还是新的。”子雅起身到外室的柜子里翻找。
宋初一才搬来两日,屋子都是子雅收拾的,有多少东西,她都一清二楚。
子雅见宋初一在捂那孩子的心口,便知道她找水囊做什么,立刻跑出去装了满满的热水进来。
宋初一拭了拭温度,用一件干衣服裹起来放在了他的胸口,然后用被褥把孩子包起来。
“被褥弄脏了,主晚上可怎么睡?”子雅看着白白的新褥子包裹在一个小泥人的身上,有些心疼。倘若她知道宋初一为了从一堆尸体里找出这孩子,还挥霍了八九个布币,恐怕更觉得她是个败家子。
并非子雅无情,而是这个时代,很多时候,人命真就不值这一条被褥。
“有火,怎么都能将就一下,明日再去找管事要两条。”宋初一忙活完,便坐在火盆边将身上的衣物烤干。
子雅担忧道,“管事会给吗?”
“两条被褥而已,砻谷府不会这么吝啬。”宋初一心知砻谷庆对自己的印象稍有改观,况且她现在是在为卫国出力,还与别人同挤一个院子,多要两条被子御寒而已,又不是多么骄奢。
子雅见她说的笃定,才道,“奴那边有两条被子,主若是不嫌弃,今晚奴与姐姐共用一条,腾出一条给您。”
子雅出身士族,才敢这么说话,若是真正的奴隶,说出这种话来绝对是对主子的侮辱。
“不用,子朝还病着。”宋初一转而问道,“我嘱咐你们烧火,可有烧了?”
“回主,烧了。”子雅垂头道。
宋初一看了她一眼,点头道,“那就好。”
屋内陡然陷入一片静默,子雅手心有些出汗,她觉得自己明明没有做错事情,却不知为什么,竟然有些紧张。
片刻之后,宋初一闲聊一般的问道,“子雅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子雅愣了一下,旋即面色一红,支吾道,“奴……奴未曾想过。”
“诶?知好色而慕少艾,哪有你这个年龄不怀春的女子,莫要羞涩,来,说与我听听,我好给你物色个好人,不然我可就寻个老叟将你送了。”宋初一又是劝,又是诱,又是威胁。
子雅紧张道,“奴喜欢壮士。”
“壮士?”宋初一蹲在火堆前,拢起袖子,探着脑袋笑眯眯的问道,“不仅仅是壮士吧?只知武力,不通文墨,怕也不知道怜惜人。”
子雅红着脸摇头,“奴说不清楚。”
她是未曾说清楚,但经过这一探问,宋初一却是清楚了。子雅喜欢什么样的人,宋初一不清楚,但她的眼界怕是不低。
“去准备热水吧,我要沐浴。”宋初一收起八卦的神情,吩咐道。
子雅应了一声,逃一般的跑了出去。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宋初一手指轻轻敲着榻沿,若有所思。
片刻,转头伸手探进被子里,捏住那孩子的脉搏。脉象稍微回复了一些,但还不能确定能不能养活。
宋初一方才给他用雪搓身体的时候,发现他全身有许多出冻伤,有些破皮流水,如果处于温暖的环境,难保不会化脓。
子雅很快将热水准备好,宋初一沐浴之后,又重新烧了热水,将那个孩子放进热水里泡着,与子雅一起帮他将身上的脏污清理干净。
子雅十分爱干净,几乎不用宋初一动手,她看见脏污便忍不住要弄掉,宋初一也乐得清闲。
这的确是个五官看起来还算周正的孩子,但干巴巴的面容,黑中泛黄,实在不算赏心悦目。
将人清理完之后,已经夜漏更深。
宋初一将孩子包裹在被子中放在榻上,便将自己榻上的褥子裹起来挨着火盆睡了。
次日清晨。
宋初一还未睁眼,便听见了剧烈的咳嗽声。
是那个孩子!宋初一一骨碌爬起来,拖着褥子走到小榻前面,便见到一张苍白的小脸,双眼紧闭,嘴唇发白,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砰砰砰!砰砰砰!
礼貌中隐含怒气。
这个敲门的方式,宋初一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是谁。除了南祈,没别人。宋初一昨晚忙的团团转,这时才想起来,这门是装好了的!心道,姬眠动作还挺快。
宋初一拖着褥子过去把门打开,果然见到一脸苍白,满眼红血丝的南祈。
他恶狠狠的盯着她,就在宋初一以为他要发飙的时候,却见他猛的一抬手,将一个红色的小瓶递到她面前,“治风寒咳嗽!立刻给那人服下去,我不想今晚再听见咳嗽声!”
有良药,不要白不要。
宋初一利索的伸手接了过来,“今晚会不会咳嗽,要看你的药效用如何,我哪里能控制的住!”
南祈咬牙切齿,恨恨转身,走了几步,又猛的回过头来,“当真是美人?”
“不是美人我用得着这么费力气吗?”宋初一扯谎,眼睛也不眨一下。
“善。”南祈甩袖而走。
第53章 为少主老师
宋初一打开瓶子看了看,里面是草药的碎末。
宋初一便让子雅端来了煮酒煮茶用的小火炉,放上陶罐,把药粉倒进去一些,煮至滚沸。
“待药凉了些,给他喂下去,我先去看看子朝。”宋初一从榻上扯了衣物穿上,开门出去。
外面的雪已然停了,耀白的光线刺的人睁不开眼睛。空气冰冷的像刀尖一样,刺的人皮肤发疼。宋初一哆嗦了一下,连忙推开子朝居住的房门。
自从救了子朝,宋初一只看过她三次,她身体很弱,每天都离不开汤药,宋初一急啊,倒不是急子朝的病情,而是子朝每天喝的不是药,都是她的“血”!
“雅。”内室传来虚弱的声音。
子朝的声音轻轻柔柔,再加之体弱,带着轻微的喘息声,仿如羽毛划过心底,令人心痒。
“是我。”宋初一说着,挑开帷幔进了内室。
子朝斜靠在榻上,略显苍白的脸,宛若含苞待放的白芙蓉一般,黛眉轻颦,墨发如瀑从肩流泻到浅绯色的被褥上。砻谷府提供的衣物有些小,使得子朝较为壮观的胸显露无疑。
“这衣服有点小。”宋初一目光停留在子朝的胸脯上,在她看来,这么大的胸,简直就是神迹。
子朝脸颊染上了一抹红晕,微一垂头,青丝从耳畔滑落,蝶翅一般的长睫因为羞涩,微微颤抖,手轻轻把被子往上扯了扯。
子朝曾经半昏迷的状态下见过宋初一一回,因而认得,她本欲下榻去跪谢宋初一的救命之恩,但没想到,她身形还未动,宋初一就来了这么一句轻佻的话。
但转念一想,宋初一是她们姐妹的救命恩人,不仅让她们脱离险境,还给了安稳的生活,莫说只是言语轻佻,就算是要了她,也不算过分。这么一想,子朝便掀开被褥,起身下榻,跪伏在宋初一面前,“朝拜谢恩公。”
她身上的衣服紧小,做出这个动作,曲线顿时显露无疑。
宋初一心叹,真是一举一动皆魅惑啊!这样的容色,倘若有哪个男人不动心,宋初一敢赌他肯定不仅眼瞎,还身残。
“快起来吧,上去躺好。”宋初一伸手扶起她,也没觉得自己这句话有什么不妥,但子朝闻言,脸色倏地红的能滴出血来。
那张芙蓉面,一时烟霞绚烂,有若沁血美玉,美不胜收。
宋初一忽然也意识到自己这话有歧义,干笑了两声,“其实我不是心疼你,我是心疼钱财,你这万一再受凉,我可又要割肉了。”
子朝怔了一下,旋即也抿唇一笑,两腮绽开浅浅的小梨涡,乖顺的依言上了榻。
“近几日感觉如何?”宋初一也毫无自觉的坐到了榻沿。
在她看来,大家都是女人,没什么好避讳的,但子朝却不知道她是个女人,这样的举动,无异于提前暗示。
子朝心道:实在没想到,主小小年纪,就知风月。
“子朝?”宋初一见她神色不定,不由提高了些声音。
子朝猛然回过神来,垂头小声道,“朝觉着好多了,再过几日便能恢复如常。”
宋初一伸手捏住她的脉,首先便感觉到了滑腻的肌肤,然后才是脉象。
“嗯,还不错。”宋初一确认之后,起身道,“你先好生休息,短缺什么只管同我说,调养好身子要紧。”
“谢主。”子朝欲起来送宋初一,却被她阻止。
看着宋初一的背影,子朝觉得有些奇怪,方才捏着她手腕的那手指,虽有些茧子,但也十分柔软,似乎不像是男人。
“大约还是少年吧。”子朝喃喃自语。
宋初一出了屋子,便抬步去了主院,问了两个仆婢,才找到管事,说要两床被褥,那管事便一口应承下来,害的宋初一有些后悔,应该多要点别的!
宋初一正要去书房,便听有人唤道,“怀瑾先生?”
宋初一回身,看见一个灰布袍的老叟,却正是为砻谷府启蒙老师的夷师奎。宋初一连忙拱手,道,“原来是家老。”
夷师奎回礼,笑道,“老夫刚为学生们上完一堂课,怀瑾这是要去书房?”
“正是。”宋初一道,“家老欲往何处?”
“老夫正要去找你。”夷师奎很欣赏宋初一,他学识渊博,一向都是为人师表,因此对待后生都很严苛,宋初一的年少稳重,让他觉得有国士之相,因此待她也格外和蔼可亲,“昨日将军言到想让你与不妄少主见一见,但将军最近忙于政事,便请老夫代为引见。”
砻谷庆儿子不少,但是嫡长子三十岁便战死沙场,留下一子,名不妄。砻谷庆特别疼爱这个孙子,也寄予厚望,因此对其要求特别严格。
宋初一与夷师奎一起往学舍去,她问道,“将军的意思是,让我为伴读吗?”
若不是这么想,怎么无缘无故的引见他们认识?
“不。”夷师奎微微笑道,“怀瑾为伴读岂非大材小用?将军的意思是,从今日起,由你做少主的老师。”
宋初一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我为少主的老师?家老,这是否太儿戏了?我毕竟年纪尚轻,不如家老师德厚重啊,少主岂肯屈尊?”
“怀瑾莫要妄自菲薄。”夷师奎笑容中略带了些狡黠,顿住脚步,看着宋初一道,“怀瑾可知道是谁安排你与南祈同住一院?”
宋初一瞪大眼睛,“不会是家老吧?”
“哈哈哈!正是老夫!”夷师奎抚虚大笑。
宋初一苦着脸道,“家老害苦我吔!”
夷师奎被她的模样逗乐,又是一阵大笑。笑罢才解释道,“籍羽也是我学生啊!你刚随大军到帝丘时,我便收到了他的传信,老夫早就有意为不妄寻一师,但他生性偏执,憎恶孔孟之学,请来多位老师,均被他触怒而走,已贻误学业多年,眼看已经十五,将军为此事茶饭不思,老夫听闻籍羽言你行径,觉得可以一试。”
原来是拿南祈试探她!
“这么说允祀兄是故意与我为难?”宋初一这才豁然明白,虽然厌恶一个人不需要理由,但他厌恶的也太猛烈了。
第54章 我看不上他
夷师奎笑着点了点头,“不错,老夫是请他代为考验,不过允祀的性子本也十分古怪,你初次与他对骂之后,他便来寻了老夫。”
地上的雪刚刚被清理掉,石板路上有些滑,两人都放慢了脚步。
“允祀如何说?”宋初一问道。
“哈!他道,可以为少主师。无论是否有才学,至少在性子上定能治得住少主。”夷师奎道。
宋初一想象一下南祈说这话的语气,怎么想怎么觉得是挖苦。
夷师奎凑过头,小声道,“怀瑾的灭国之道,实在令人热血澎湃。”
“家老不是儒家人?如何会赞同我这般狂妄、不仁之言?”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