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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小娥知道,只要自己在难民营里,那么随时都会遭到马老六的毒手,于是趁着武昌城里有人来买人的时候,将自己给卖了,给李大娘家换了半袋子稻米,也算是报答了他们的救命之恩。
“李大叔和二山哥、三山哥、四山哥呢?”李大娘正在跟谭纵聊着马老六的恶行时,韩小娥忽然发现了一件事情,走过来问道。
“唉呀,我咋把他们给忘了,他们被马老六选中,准备中午去抢粮食!”李大娘闻言,猛然一拍大腿,惊声说道。
“什么?”韩小娥的脸上流露出惊讶的神色,“不是每户最多出两个男丁吗?怎么这回让咱们出四个?”
为了避免灾民们因为抢粮食而发生大规模的火并,也为了平衡每个片的利益,武昌府暗中制定了一个规则:
每当抢粮的时候,每个片区从片里的人家中挑选十名男丁,与其他片区的人进行较量,以此来争夺粮食的配额。
较量的规则相当简单,最后站在场上的人为胜者,这就使得双方的较量充满了暴力和血腥,打死人的事情经常发生。
府衙将每四个片区编为了一组,提供一定量的粮食,四个片区先是两两较量,失败的两个片区将各自得到粮食份额的一成五。
获胜的两个片区再继续较量,决出胜负,胜者将得到粮食份额的四成,而败者得到三成。
凡参加较量的男丁,只有等五轮之后才能再次参加,这样一来的话,就不会使得一个片区凭借着一些厉害的人而老是赢得头名,进而出现一家独大的局面,使得每个片区都有可能在调整了人手后获得第一,得到四成的粮食份额。
每户人家最多出两个男丁参加较量,在往下分粮食的时候,出男丁的人家将会多分一些粮食。
马老六对李大叔的五个儿子坏了他和韩小娥好事一事耿耿于怀,于是这次趁着较量,选中了李大叔和李大叔的三个儿子,这摆明了就是要他们去送死,谁都知道较量的残酷性。
“马老六说了,咱家的男丁多,而且这次轮到的人家中就咱家为了你能吃饱肚子,为了大伙儿着想,咱家理所应当多出男丁。”李大娘闻言,苦笑着韩小娥说道,她岂会不知道每家出两个男丁,可是马老六是片长,他拿片里人们的利益来激将李家,李大叔气不过,于是就领着三个儿子去了,总不能让人在背后戳脊梁骨吧。
“真是欺人太甚。”听闻此言,韩小娥不由得咬牙切齿地说道,马老六摆明了是公报私仇,趁机打击李家。
“五山,五山,快去告诉你爹,咱家要进城了,不参加那个较量了。”李大娘顾不上许多,扭头冲着边上一个十七八岁、正拿着一个猪蹄子大啃着的小伙子喊道。
“知道了,娘。”那个小伙子是他最小的儿子李五山,应了一声后,从放在一旁石头上的包裹着卤味的袋子里拿了两个猪蹄子后,急匆匆地跑了。
“娘,马老六不让爹和哥哥们走,他说他已经制定好了参加较量的名额,爹和哥哥们即使要走,也必须等较量完了才能走。”不久后,正当谭纵和李大娘聊着一些灾民事情的时候,李五山慌里慌张地跑了回来,嘴里大声喊着。
“什么?”听闻此言,李大娘不由得怔在了那里,万万没有料到马老六竟然不放人。
第五百四十九章 威风的片长
“这简直欺人太甚了!”韩小娥在一旁陪着乔雨与李家的两个媳妇说着话,闻言后不由得气愤地说道。
马老六显然是在刻意刁难李家,李家都要离开了难民营,不再是片里的人了,他根本没有权利将他们留下。
“小五,你爹他们没事儿吧?”李大娘担忧地看着李五山,马老六可有不少狗腿子,真要是动起手来的话,李大叔和三个儿子可就要吃亏了。
“没有。”气喘吁吁的李五山稳定了一下心神,冲着李大娘说道,“娘,我爹被马老六威胁,留下来给片里抢粮食。”
“威胁?”李大娘一听,双目流露出惊讶的神色,急声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爹他们已经吃了那顿‘断头饭’,被马老六揪住不放。”李五山点了点头,十分懊恼地说道,“小娥妹子不是来了,我爹本来想还了‘断头饭’的粮食,可是马老六那混蛋竟然说吃了‘断头饭’就等于已经确定要去抢粮食,临阵换人的话就是坏了官府的规矩,不仅要受到官府的追究,而且还会给大家带来霉运,我爹不想招惹官府里的人,也不想让大家在背地里说闲话,所以决定参加这次的较量,给片里的人抢回粮食。”
“这个马老六,心肠咋这么毒呢。”李大娘一听就明白了过来,忍不住跺了几下脚,一脸焦急地说道,这摆明了是要找李家的麻烦。
“那个较量什么时候开始?”谭纵闻言,不动声色地问向了李五山,他既然答应韩小娥带李大叔一家走,那么自然就不会对此置之不理。
“正晌午。”李五山扭头望向了谭纵,他说的晌午是中午的意思,正晌午也就是午时,天气正暖和的时候。
“馨儿,你等会儿领着大家先回城,我过去看看。”现在距离午时还有差不多一个小时,谭纵的嘴角流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既然这个马老六不知死活,那么他不介意给马老六一个教训,于是起身走到乔雨的身旁,微笑着说道。
“相公,小心点儿。”乔雨现在的名字是刘馨,虽说有护卫和士兵的保护,但这里毕竟是聚集着众多灾民的难民营,随时都可能发生意想不到的事情,乔雨闻言,关切地望着谭纵。
谭纵笑了笑,伸手抚摸了一下乔雨头上的秀发后,招呼起沈三,带上几名护卫和一名什长跟着李五山去了马老六住的地方,按照惯例,马老六会在较量开始前三十分钟将人带到现场。
“请等一下。”谭纵走了没几步,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韩小娥小跑着走了过来,一脸期望地望着谭纵,“公子,这件事情是由奴婢引起的,奴婢想和你一起去。”
谭纵觉得韩小娥说的合情合理,于是闻言点了一下头,带上了她。
见此情形,乔雨望着紧紧跟在谭纵身旁的韩小娥,柳眉不由得微微一蹙,或许是女人的直觉,她感觉韩小娥好像在刻意接近谭纵,也不知道打得什么主意。
在李五山的带领下,谭纵穿过了一段肮脏凌乱、空气中弥漫着刺鼻臭味儿的难民区,来到了一个帐篷前,里面住着的就是马老六。
帐篷是官府配发给各个片长的住处,算是一项福利,能够遮风挡雨。不仅如此,片长还能额外得到官府的食物供应,享有着令灾民们羡慕的特权。
“小五,你怎么又来了?”帐篷一旁的空地上聚集着一群人,或站或立,在那里说着话,一名坐在地上四十多岁、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见到了李五山,颇为意外地站了起来。
那名中年男子就是韩小娥口中的李大叔――李满仓,随后,李满仓的视线就落在了跟在李五山身后的谭纵和韩小娥身上,脸上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眼前这位衣着光鲜的公子应该就是韩小娥的主家了。
“爹,这是李公子。”李五山连忙跑过去,兴冲冲地向李满仓介绍着谭纵,在他看来谭纵来这里就是为了给李满仓撑腰来了。
“公子大恩,李家永生难忘。”李满仓闻言,走上前冲着谭纵跪了下去,三名年轻人见状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跟着李满仓向谭纵下跪。
那三名年轻人就是李五山的三个哥哥,遗传了李满仓高大的身材,怪不得李家能从家乡顺利支撑到武昌城外,五个棒小伙子是任谁都不敢小觑的一股力量。
况且,李满仓为人耿直,乐于助人,在这片灾民中拥有着很高的威望,在加上五个儿子,马老六不敢找李家的麻烦,只能背地里使阴招。
李满仓和三个儿子这么一跪,现场的人顿时将目光集中在了谭纵的身上,私下里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他们已经知道李家要进城的消息,暗自猜测着谭纵的身份。
谭纵让韩小娥和李五山扶起李满仓后,向沈三冲着帐篷使了一个眼色,沈三于是领着两名护卫迎着帐篷走了过去。
帐篷的隔音效果非常不好,沈三刚走近就听进里面传来一阵女人压抑的呻吟声和男人沉闷的喘息声,眉头不由得微微一皱,看样子里面的人兴致不错呀,在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进行云雨之欢。
“这是片长的住处,未经通报,不得进入。”两名手里拎着刀的小混混守在帐篷前,见沈三走了过来,于是拎着刀迎了上去,左边的一个小混混知道对方来者不善,于是打着官腔说道。
“原来是片长呀!”沈三闻言,嘴角不由得流露出一丝不屑,不过一个区区的灾民头儿,竟然也敢摆朝廷官员的谱儿,简直可笑之极,他冷笑着望着那名说话的小混混,不无嘲讽地说道,“不知道跪片长是几品官呀!”
“我们片长几品官你还没资格知道。”右边的那名小混混听出了沈三话里的嘲讽,他知道沈三与李满仓有关,于是阴森森地望着沈三,趾高气扬地说道,“实话告诉你,我们片长可是武昌府府衙亲封的,与武昌府的官员关系都非常好,你要是想在这里找事儿的话,就等着被关进武昌府大牢吧。”
见右边的小混混竟然威胁自己,沈三一扬手,啪地就给了他一个耳光,这一耳光势大力沉,打得那个毫无防备的小混混身体一歪就倒在了地上,口鼻出血,昏死了过去。
经历了江南一事后,沈三现在可是堂堂的正七品官身,正儿八经的大顺官员,才没有将这个狐假虎威的小混混放在一起。
说句不客气的话,就算是武昌府知府,也不敢招惹监察府的正七品暗探,对方随便收集一点儿把柄的话就够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四周的人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谁也没有想到沈三会突然出手,而且还下手如此之重,这难民营里的片区毕竟是武昌府府衙划分的,片长也是武昌府府衙亲授的,难道沈三就不怕被武昌府府衙找麻烦。
自古以来,百姓对官府就存在一种畏惧的心理,别说府衙了,县衙也足以令百姓们高山仰止,战战兢兢,在现场的这些灾民的眼中,武昌府府衙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存在,因此马老六这才能拿着鸡毛当令箭,在难民营里耀武扬威。
韩小娥的双目不由得闪过一丝异样的神采,从刚才的情景看来,沈三并不惧怕武昌府府衙,这说明他有办法来摆平府衙的那些人。
“你……你怎么打人?”剩下的那个小混混吓了一跳,望了一眼倒在地上生死未知的同伴,结结巴巴地望着沈三。
沈三理也不理那个小混混,冲着身后的两名护卫挥了一下手,两名护卫立刻越过了那名小混混,气势汹汹地闯进了帐篷里。
小混混原本想拦住那两名护卫,结果被沈三冷冰冰的目光一扫,顿时就僵在了那里,脊梁上不由得冒出一股寒意,他还从没有看见过如此可怕的眼神,令人毛骨悚然。
片刻之后,众目睽睽下,一名护卫揪着一名光着身子的男子的头发,动作粗暴地将其拖出了帐篷,拽着他大步走向了谭纵。
“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如此对待本片长,简直目无王法……”一路上,被拽着头发的男子不停地挣扎,口中大喊着,虽然显得异常的狼狈,但仍然不忘摆着“官威”。
韩小娥见状,脸上不由得一红,连忙转过了身去,才不愿意看那名男子的身体。
来到谭纵面前后,那名揪着那名男子的头发的护卫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