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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了。
这个叶无双果然道行深,几句话就能让她暴跳如雷,毁掉她一心保持的当家人的形象。
“不能怎样?”找到了问题的所在,心里陡然一轻,叶无双此时倒像在逗一个小孩子。他又向前逼近了一步,近得两人脸对脸,随后满意地看到素来天不怕地不怕地晓虹,红着脸赶紧又退后一步。自从看到了自己对她的影响力,他的心情就变得大好。拨动她的情绪之弦,从此成了他最乐于做的事了。
他从来不想让她生气难过好多天——像这次一样。不过,开始介意别人说她不像个女孩子,是不是表示她终于有了身为女子的自觉?他独立支撑的局面终于快要到头了?
“叶无双,你干什么靠这么近?”
“叫三哥!”他逼近一步。
“…叶无双…”她退后一步。
“叫三哥!要不就叫无双好了。”从此改了口,也不错。再逼前一步。
“…叫就叫…三哥!”再退后一步。
好女不和男斗,谁叫他一靠近,就让她浑身不得劲。再说她是该叫他三哥的。
叶无双有些遗憾的点点头,一撩披风坐在了一旁的石礅上。
“你是不是对那天的事不大高兴?”
晓虹不说话,拉下来的脸却是个很好的回答。一转身也坐在了另一个石礅上。
“日本人是要打的,可是以我们一己之力,单打独斗,只能是自取死路。……为国捐躯果然壮烈,可是家国未报身先死,却不是智者所为。”
看着不以为然地撇一下嘴的晓虹,叶无双不觉在心里叹气:哎,她何时才能长大?对呀,好像在大厅议事,她虽显鲁莽,却从未有这种小孩子的表情,平时也颇识大体的。难道她只有在他面前才会如此吗?
“我们小梁山如果抗日,就必须找到一个很好的友军,互成犄角之势,攻则一方出击而一方牵制敌人,守则一方受敌而一方功敌后方,使敌人疲于奔命,不能一击而毁之!”
叶无双耐心地解说着眼前的形式,和援军的必要性,晓虹认真地听着,不时点点头,心中暗暗佩服对方的深谋远虑。
“既然这样,那天你为什么不对大哥讲呢?”
“现在是国之危难之中,人各有志,有的人不愿意为此冒险,想要苟且性命于乱世,或者为了图一时的利益想去做汉奸,我们也不好强求。想要劝服大多数人一起抗日,不是一次厅议就可以达到目的的。大哥怎样想我虽然大概知道,可是他心中还有顾虑,必须要想法去除。”
“再说,我们到底和谁合作,这个也要再三斟酌才行,这是至关重要的!”
小娟端来热茶,放在石桌上,又悄悄地退走了。她不知道两人都谈些什么,可是却知道小姐已经不生气了。
还是三爷有办法!她一边走,一边偷偷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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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十二 小梁山(下)
阳光从厅外照进来,丝丝缕缕的,在每个人的脸上留下了或明或暗的线条,更加显得每个人的神色晦暗不明,难以捉摸。
晓虹斜靠在椅背上,单手支着腮,用眼角偷偷地看着坐在对面的男子,那张脸庞英俊的像是造物主精雕细刻的一般,此时却紧抿着嘴,在下颚处显出一个坚毅的棱角来。
如风般的男人,却有着山一般的意志,让人只能仰首相望,而无法攀越。为什么在和他单独相处的时候,自己却觉得他像火一样?让人不由得想要躲开,免得被烧着了。
他的那双眼睛总是写着一点邪魅,让人难以捉摸他的心思,可是下一刻,却又清澈如水,好像个孩子似的单纯,一目了然。
晓虹只管无聊地在心里想着不相关的事情,却不管此时的的小梁山议事厅里,气氛分外的凝重,每个人都看着坐在上手的老大——王大刀手里捏着两封信,在左右掂量,踌躇不定。
那两封信就是让气氛如此凝重的原因,而坐在次座的老二——刘不识,怀里却还揣着另外的一封信,正在掂量着,要不要拿出来。
那是凤城的一位亲戚来的劝降信,对方已经投靠了凤城里的日本人,做了汉奸,日本人借他之口对他做了许多的许诺,想要以优厚的条件招降小梁山的“山匪”们。
刘不识最后看一眼有些心不在焉的四妹,想到那天四妹激烈的表现,终于下决心还是不拿的好。老三一向都护着她,老大更是宠这个四妹,她的脾气暴躁又冲动,如果做了她的标靶,可不是好玩的。
叶无双则紧绷着脸,装作不知道有人正在目不转睛地研究他,心中虽有些着脑她的肆无忌惮,却也有点暗暗的高兴。
不过此时他的大部分注意力却都在老大的手上,默默计算着和两方合作的可能性,以及大家伙儿的意见。
其他诸如各位管事,副寨主,队长,等等,有的有自己拥护的对象,惟其马首是瞻,有的有自己的坚持,有的则心有所虑。此时都看着那两封激起千层浪的信,默然无语。
“兄弟们,你们说我们该如何回复外面的两位信使?”王大刀终于放下信来,虎目炯炯,环视大厅的众人。
既然决议不成,也该人家一个交待,不能就这样空耗着。
“我觉得,既然我们为了民族大业被招安,当然要风风光光,接受政府的招安令,到时候,大哥当上了威据一方的长官,我们弟兄们也有个前程。还有军粮可以领,不如……”
那个管事的还没有说完,便被水寨的副寨主打断了,那位副寨主虽然是五短身材,却是壮壮实实,立在那里,像个铁塔一般,不怒自威。说话也是慢悠悠,有条有理。
“我们就是看不惯那些人作威作福的样子,才上山落草的,现在如果我们也作了他们的一丘之貉,对弟兄们,对父老乡亲们怎么交待?再说了,若说是为了民族大业,该投奔一个真心抗日的队伍,那些官老爷看见打仗,跑都来不及,跟着他们有什么好?还不如和大青山合作!”
“对,大青山!大青山的队伍才是真正打鬼子的,他们连凤城鬼子的粮食都敢劫,跟着他们打鬼子一定痛快!”下面几个人跟着叫好,都是坚决的好战派。
“一样是打鬼子,干什么要低人一等?不如我们谁也不靠,自己打……”一个自作聪明的小队长,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锐利的目光扫中,舌头一吐,赶紧把他剩下的豪言壮语吞回了肚子里。
妈呀,三寨主的眼神真的可以杀人哪!以前只听别人说过,现在亲身体会,真是厉害!
又是新一轮的争论开始了,没有一点新的创意,依旧是在翻旧词,事关小梁山几百多人的前途,没有人肯退让。
刘不识是越听越心寒,怀里的信藏得更深了,原本想要投靠日本人的心也开始动摇了。
如果自己果然投靠了日本人,那么这些昔日的兄弟是不是就成了最大的敌人?自己果然成了为人所不齿的……汉奸,将坠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好了,好了,大家不要吵了,这样子吵到天亮也不会有结果的!”
晓虹终于站了起来,不耐烦地挥挥手,打断了一片嗡嗡嘤嘤的争执。顿时,满庭的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她的身上,只见那张洒满阳光的脸上,浮现着一点笑容,飞扬的剑眉下,一双眼睛闪着慧拮的光芒。
王大刀不觉好奇地问道:“难道四妹已经想到了好办法?”
晓虹的脸上微微笑着,双手背在身后,在大厅上慢慢地踱步子。大家的目光都随着她来回的转,想知道精灵古怪的四小姐有什么可以立刻拍板的法子。
晓虹的心中暗暗地偷笑。法子是有的,只是只有一半,另一半还得由别人来完成。她的目光故作不经意地扫向叶无双,见到对方谨慎的回视,心中的笑意更浓了。
别怪我给你出难题,谁叫你老是扰得我心思不宁!
“办法当然有,大家要耐心听我讲。”她终于绕够了圈子,站定了身子。环视一圈,看到大家聚精会神的样子,满意地点点头。
“首先,这仗是一定要打的,我们不去打别人,别人也会来打我们。”
众人都赞同地点点头。
以此时的形势,已容不得他们苟安于乱世,他们必须要选择一条路走。除非他们想要投靠日本人,否则日本人决不会容得他们坐在自己的腰眼上,而坐视不管。
“这既然要打仗,我们小梁山是孤木难撑,也是一定要找一个可以互相呼应,互相支援的友军,找一个有力的后盾,让日本人轻易不敢打我们。”
大家又都点点头。
她说得没错,一定要找到友军,否则孤立无援,等到大敌当前之时,小梁山也一定是危如累卵。
“那么该选谁作友军呢?”她指了指王大刀手上的信,“其实这两个都可以选,我觉得大家的说法都有道理。”
现在没人点头了,都疑惑地看着她,不知道她在卖什么关子。
“首先,我们必须要他们答应我们的条件,小梁山自成一体,不能把弟兄们拆散了。其次,为了公平起见,我们不如让他们来个竞赛,谁胜了,就表示他们有让我们投诚的资本,能够让大家心悦诚服。”
什么公平,什么竞赛,根本是她觉得好玩而已。可是在这争执不下的时候,这也确实是个可行的办法。
叶无双有些无奈又有些欣赏地看着站在那里,一脸得意的方晓虹,心里明白自己将要接下她丢过来的一个很重的包袱,却也明白她是给了自己最后选择的机会。
“那么,你说要怎样竞赛?”王大刀想了一下,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只见晓虹利落地一个转身,单手一伸,指着一个方向郑重地说道:“这个要问三哥,他有好主意!”
所有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叶无双,顿时他成了全厅的焦点。
小梁山的三大当家——叶无双,是以机智鬼才出名的,素有小诸葛之称。若说小梁山真正厉害的人物,只怕除了一把大刀创建梁山的老大王大刀之外,就只有这位三寨主——叶无双。自从他来到了小梁山,这里才真正有了昔日梁山的景象,替天行道,能够自给自足,不用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
若说他有好主意,只怕这里没有人会怀疑。向来知道老三老四走得近的王大刀,也有点明白四妹为什么今天说话如此有条理,定然是老三教诲的功劳了。
叶无双在众人的目光中,依旧安静地坐着,目不转睛地看着晓虹一幅“计谋得逞”的娇笑,直到她在注视下笑容渐渐变得僵硬。
“三弟,你说说也无妨。”王大刀语带劝解地说道,有点明白四妹又在淘气了。
叶无双终于收回目光站了起来,语气悠闲地说道:
“其实这很简单。只需……”
随着他侃侃而谈,大家都专心地听着,等他说完,都轰然叫好。连王大刀也赞赏地连连说好。
既然大家不能作出一致的选择,就交给命运好了。毕竟两方需要竞争一番,也可以抬高小梁山的身价。而优胜者,只可能属于有实力的一方。
“那两个信使如何?让他们带信回去吗?”
“不,让他们留下作人质,派两个弟兄去给他们送信,信中写明了竞赛的内容,让他们派两位最厉害的人来就是了。”
“好!就照三弟说的办,传令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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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十三 初上梁山
盈盈水波,倒映出两个有几分相像的倒影,高高的芦苇已经枯黄了,在秋风瑟瑟中不停的摇摆着,别有一番摇曳的风情。
几声清鸣,两只水鸟从芦苇丛中飞起,互相安慰着飞走了,有些不解岸边的那两人,干什么要立在寒风中。
“你确定要跟我去?”
傲霜一身黑色的衣装坐在马上,身后长长的黑锻披风衬着黑旋风那锃亮的皮毛上,相得益彰。水亮的黑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