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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剑自知无法辩白,失窃的文件里有关于李文博往来书信。他点点头,央求着:“我只求你能放过方家其他的人!”
“哼!你有什么立场,对我提出要求?”淡淡地语气,好像不带一点感情,却让停的人有一种寒意。
“你已经让方家失去了一切,还不够吗?我一命抵命,难道不能抵消当年的罪责?”
“那么你的大哥呢?”
“不管怎样,我替你们李家养大了一个儿子,难道不能抵一点罪责吗?”
“李家?当年你不是说那事你的儿子吗?”傲霜冷冷地笑着调侃他,心里却如明镜一般。
“那是我为了让你父亲死心,撒的慌!石竹确确实实是李家的骨肉!”
傲霜的手陡然收紧了,手中的酒杯发出了嗡嗡地声音,泛白的指节暴起了青筋。
她的脸上冷漠如昔,不带一点感情的色彩。幽深如漆的眼神,看不到底,也看不到一点光芒。
眼前的男人是她十二年来所痛恨的,而她已经看到了他的末日,心里有的是释然,还是失望?
时间过了仿佛很久很久,久的方剑以为自己已经堕入了地狱的深渊。久到他以为自己面的是座雕塑。
“好!如果你现在就在我面前自戕了,我可以答应你:如果方家的人不来招惹我或者与我有关的人,我可以放他们一条生路!”
“只承首恶”,不是为了眼前这个男人,而是远方的那个火红的身影,还有……不知在何处的他!
儿时的记忆,总是藏在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唰!”一把利剑抽出鞘来,在黑暗中闪着奇诡的光芒。
剑轻飘飘地落在方剑的面前,仿佛没有任何的分量。他的额上渗出的汗水,抖着双手拾起剑来,一时之间又有些下不了决心。
“我给你一次机会:你可以用剑向我刺来,伤了我,你就可以不用死了!也可以什么也不做,等我来杀你!可是那样你就得不到我的承诺。或者你就下决心把剑刺进自己的身体,那么你不但可以结束这一切痛苦,还可以保护你的家人!”
傲霜的声音里带着诱惑,仿佛在说一件绝妙的好事。
方剑眼看着眼前好像弱不经风的少女,坐在那里旁若无人地品着酒,看着他的眼神倒像是看着瓮中的大鳖,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咬咬牙,慢慢地举起了剑,向下挥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寂静的夜里起风了。昔日热闹非凡的方府,在一阵奇怪的声响之后,依旧沉入了一片死寂中。
渐有冷意的秋风中,那座高高的塔上洞开的窗户,仿佛像一只睁大的眼睛,默默地看着周围的夜色。
第二天,方家传出了噩耗,方家的二老爷,酒后失手,死在自己的剑下。到底是怎样地“失手”,才致死了方家的二老爷,当事人却讳莫如深。
再一天,刚刚离家的三少爷和大夫人,又回到了方府,第一件事是发丧,第二件事便是把二少爷方石竹,和二夫人赶出了方家——虽然他们母子二人早已经不在方家了。
第三件事,便是派人到上海去求援。因为方家已经是日落西山,不救不行了。
而在方剑死的当日,李家姑娘就没再在镇子上露过面了,谁也不知道她的下落。只听到一个放牛娃说,那天曾经在十八里外的地方,看到一个长得很像她的人在匆匆赶路,可又不敢肯定到底是不是她。
不久,救济院修好了,人们发现,福利院里的粮仓里堆满了粮食,县里最大钱庄里,有一个为福利院专开的账户,里面的钱足以够好几年的开销了。
虽然掌管福利院是个有油水的肥缺,可是没有谁敢在这里贪一分钱——方家的二老爷就是个明镜,谁有两条命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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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十 小四
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人,怀抱着婴儿,在官道上踉踉跄跄地走着。
两旁收割后的田野,显得分外的空旷,也带给她前所未有的绝望。已经好几天没吃一顿饱饭了,贫病交加的她连走路的力气都快没有了,可是为了怀里的婴儿,她只有挣扎往前一步步地挪。
也许,前方能遇上好心的人,分给她们母女一点粮食也说不定。她勉力睁着有千斤重的眼皮,想着。
突然,她被路上的石子绊了一下,就像全身的力气都已经用光了一样,徒然倒地,再也爬不起来了。朦胧中好像听到有马蹄声靠近,她的心里放松了下来,好像放下了千斤的重担,她终于闭上了劳累的眼睛。
一骑白马如挟着雷电,飞驰而来,马上之人衣抉飘飘,黑发飞扬,伏在马背上如一片树叶般的轻盈。
马越来越近了,好像没有注意到地上倒卧的人影,一人一骑没有稍缓的迹象,眼看着就要撞上了。
突然一声婴儿的啼哭声惊天动地响了起来,马上的人吃了一惊,拉回了远游的神思,迅速地一夹马腹,提起马缰绳,骏马四蹄一纵,从地上的人影上如飞而过,落在前方五尺之外。
马小跑了几步,停了下来,低嘶着,吐着热气,四蹄蹬地,像是有些余惊未解。
马上的人回过身来,看着地上寂然不动的人影,和那不断传出的啼哭声,不禁有些犹疑起来。
刚才的那一下,没有伤到她吧?怎么好象她没有一点生人的气象,莫非……
心中一凌,身形飘然而下,落在了一大一小的身旁。伸手一探,不觉有半点气息,微温的身体已渐渐僵直。
她的眉头不觉皱了起来,目光转向那个不断挣扎的小小的身影,不知该如何是好。
犹豫了一下,她拿开了女人紧紧搂着的手,把婴孩抱了出来,那样子倒像是抱着一个容易损坏的瓷器。
婴孩神奇地止住了哭泣,睁大溜溜的大眼睛,看着面前有些为难与好奇的表情的女子。
这是个周岁大的孩子,营养的缺乏让他有些面黄肌瘦,可是却透着一种惹人爱怜的小样子。他象是知道自己在这一转眼间有了生机,安全感让他开始探索陌生的世界。
傲霜感到脸上那摩梭的稚嫩的小手,痒痒得有些被依恋舒服。孩童时抱着弟弟的感觉,丝丝缕缕地回忆了起来,冰冷生硬的心里,有一处柔软的地方被不经意地触动了。
她叹口气,知道自己前进的脚步被这个突然而至的小东西羁绊住了。或许是上天知道她的孤独,让这个小东西来唤起她关于温情的回忆。
秋收后的农家是闲适的,寒冬还未来之前,这段农闲的时间是一年中最惬意的时光——更何况,今年是个丰收年。
村旁的小溪里,一大一笑两个身影在恣意地嬉戏玩耍着,笑脑的声音惊起了周围回巢的鸟儿。
“小四,够了没有?我可要好好地游一会儿了,你要不要下来?”
赤着上身站在水了的男子,有一个高大强健的体魄,常年的风吹日晒,让他的肌肤显出一种黝黑色,沾着水的肌肤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
年轻的脸庞上,有着不沾世间尘埃的率真,眉宇间到有几分不相称的英气。
“二叔,二叔,再摸一条鱼,今天我们的晚餐就能好好地吃一顿鱼肉了!”
小四是个十来岁的小男孩,与他二叔相似的脸庞稚气未脱,多了份可爱,少了点勃发的英气。
此时的他,蹲在水旁,衣衫沾湿了也顾不上,手只管攀着水桶,望着桶里的两条不算小的鱼,神色间都是满满地兴奋。
“好呀!”
随着那一声答应,小四的二叔——陈二,一头扎进了溪水里,准备摸第三条鱼。
水里的鱼虽然并不少,可是够大的却不多。小的鱼他不忍心捉,就是捉住了也没什么吃头,还是等它们长大吧。
“二叔,好像有小孩在哭,你先捉鱼,我去看看!”
不等陈二回答,小四便站前身想起前面的小树林跑了。那孩子的哭声太大声了,好像有人在掐他一样,让他不禁想去看个究竟:到底是谁这么残忍,虐待小孩的!
傲霜觉得自己的耐心快要用尽了。整整两天,那个捡来的小东西快要让她筋疲力尽了。
她运用了记忆里的全部的关于婴儿的知识来照顾他,直到此时,她才发现自己知道得远远不够,或者更本是错误的。
她略显无奈的看着眼前不断啼哭的“包袱”,实在有些不明白:他不想吃东西,不想喝水,又没有生病——听他哭的声音那么洪亮,就知道他健康得很——那他倒地哭个什么劲儿?
难道他只是为哭而哭?索性让他哭得够,也许问题就解决了。傲霜放弃地想到。
“喂,这位大…大姐姐,你的孩子哭成这样,你为什么不管呢?”
一个童声打断了一大一小的较量。傲霜回过头,看着眼前的小男孩儿,倒象是看到了救星。
“可我也不知道拿他如何是好,不如你帮我看看,他到底为什么哭个不停?”
也许小孩子和小孩子比较好交流吧。
小四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神仙似的姐姐,听了她的话,即吃惊又自豪,能为这样的大姐姐服务可是他小小男子汉的光荣。
“好吧,我就帮你看看吧。”
结果小小男子汉也铩羽而归,刚开始婴孩被他转移了视线,停止了哭泣,可是不一会儿,又抽抽搭搭哭起来,不过他好像已经哭得没有力气了,声音变得有些嘶哑。
小四的额头不禁渗出了汗水,尴尬地安慰失望的傲霜:“不如你带他到我家,让我奶奶看看吧,他对小孩可有经验了,村子里刚生了小孩的大婶们经常找我奶帮忙的!”
傲霜的眼前一亮,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也许给这个小东西找一个农家寄养也不错。毕竟自己没有照顾小孩的经验和耐心,而且还有事情未了,她不相信方家就会这样罢手了,方盾不是个容易对付的善茬。现在带着一个小孩只是多一个累赘,也让他多了一份危险罢了。
她看着小四热心善良的面孔,心中暗暗下了决定。
“好,我们就上你家去请教你奶奶!反正今天我也走不了,如果合适的话,我就在你家借住一宿吧!”
小四没来由的喜欢眼前这位神仙似的大姐姐,虽然她沉默时的神情有些过于冷漠,可是他还是好喜欢她。没想到自己能帮到她,他不觉得有些兴奋起来。
“好呀,好呀!你就跟我上我家吧!现在我们先到前面找到我的二叔,我们就可以一起回家了!”
傲霜把累得睡着的婴儿绑在马上,牵着马,随小四走出了树林。
“大姐姐,不是我说你,看你远路风尘的,也走了不少路。你可不能这么随便相信别人。现在是遇上了我,要是遇上坏心的人,你长的这么漂亮,穿戴又像个有钱人,随便住到人家里,万一出个啥事怎么办?”
一路走,小四一路念念叨叨的,倒好像遇见的真是一位弱不禁风的大姐姐。
傲霜没有笑,看着他故作成熟的关心,心里暗暗有一股暖流在涌动。蓦然地点点头,嗯了一声。
如果知道她的人,看到眼前这一幕,只怕要傻眼了。
“小四,你家都有谁呀?”
“只有我,爷爷,奶奶和二叔。”
“你父母呢?”
“他们都死了。妈妈生我的时候就死了,爸爸被拉去做壮丁,也累死了。我们一家逃到这里,就住下来了。”
这是个偏远的小村落,不很繁荣,可是远离尘世,在这乱世之中,倒有了一线生机。
“二叔!二叔!我带了位客人回家!……你真地抓到大鱼了!”
一看到陈二抓这条大鱼走上岸来,小四高兴地跑上前,早忘了介绍客人了。
“小四,你跑到哪里去看热闹了?也不……”帮我!
陈二柱话刚说到一半,看着眼前的女子,就呆在那里了。他一手抓着条活蹦乱跳的鱼,一手要抹去脸上的水珠,却停在下巴处,浑身湿淋淋的,却也不显得狼狈,倒是一脸的呆样让人看得可笑。
傲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