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茧园曲散-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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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敢欺瞒世伯,我陪几位朋友出去玩了几天,昨晚才回昆山。”沛玉答道。

    “昨晚你就回来了?那你住在哪儿?”叶老爷诧异道。

    “我家在宾曦门外有一所偏宅,只因昨日回来晚了,不敢回家打扰父母,就去那边住了一宿。”沛玉答道。

    “怪不得他们到现在才接你过来。”叶老爷点点头,吴家有偏宅他并不知晓,不然早就派人去候着了。他眼睛一抬,问道,“对了,你是跟谁一起回来的?”

    “东门外张家的大公子,月城湾的周公子,还有……”沛玉说道。叶老爷却打断他的话:“怎么不见蔷儿和莲儿?”

    “我只碰到蔷大哥,他可能去东门了,我在那边还有些事,所以拜托他处理一下。”沛玉道。

    叶老爷脸上露出些欣慰神色,道:“这么说,你家还留了些房子喽?这就好,以后你也有一份自己的产业,不必寄人篱下。”

    沛玉颇为不解话中含义,怀疑地问:“世伯,到底出了什么事,能告诉小侄吗?”

    叶老爷长长叹了口气:“玉儿,此事真是说来话长,不知谁在老佛爷面前参了一本,说顾家是拳匪余党,株连九族,老佛爷降旨将你全家发配边关,所有家产充官,昨日就押解离昆了。”

    “啊?”沛玉不由得愣住了,“为什么?”

    “其实,还不是因为顾、吴两府家大业大,老佛爷一为充盈国库,二怕他学乃祖讲张,其三嘛——哎,你就认了吧。”叶老爷无可奈何地说道。

    沛玉明白,这其三指的是他原来的姓氏,想不到他家远避到昆山这么个小地方躲了数代人,最后还是没能避开那一丁点的血统关系。叶老爷看看他继续说道:“其实,关键还是一个钱字,我看,你不如趁早将偏宅卖掉,免得再生事端。”

    沛玉恍然大悟,怪不得昨晚他会在枕下看到林厅的房契,原来是家里人特地给他留的,他几乎要在人前掉下泪来。他咬了咬牙,说道:“我明白,但是世伯,我想去看看家父家母,他们昨天刚走,只要一艘快船,就能追上。”

    叶老爷劝道:“玉儿,难道说你还不明白?你全家都成了钦犯,你是漏网脱逃,只要一露面就是死罪,也亏得你昨晚没被人碰到,否则被人知晓,按律即可就地正法。现在你且在我这儿避避风头,至于你家里的事,我自会派人细细打探。”

    沛玉想了想,无奈地点点头:“如此,给世伯添麻烦了。”

    叶老爷微微晗首,提高声音喊道:“叶伦。”

    叶伦立即推门进来:“小的在。”

    叶老爷吩咐道:“送公子去舒啸堂见过老千岁。”

    “是,小的告退。”叶伦垂首自左侧边门退了出去。沛玉随即告辞:“世伯,小侄告辞。”

    叶老爷点点头,长吁了口气。吴家被抄他也在场,因为不见沛玉在内,这才千方百计去找他,免得出事,现在沛玉安全了,他心头的一块石头也落了地。

    沛玉随着叶伦进入一座五开间带西厢房的走马楼大院,大院单东侧书房就有三大间,院西则是一个边厅。穿过边厅,这才算走出大云堂,叶伦立刻领他往舒啸堂走去。

    从大云堂到舒啸堂约有六十丈距离,途中得经过春及轩和霞笠。沛玉以前也来过茧园几次,知道春及轩是大老爷和大太太的居所,其西首还有一座万寿楼,那里住着老千岁,霞笠则是二姨太住的地方,而舒啸堂却是叶家的议事堂。往常他来,多数只是在大云堂的花厅或边厅里与两位公子会面,最多也不过是去万寿楼给老千岁请安,不知这次为何老千岁会在舒啸堂见他。

    来到舒啸堂,进得门去,沛玉不由暗暗吃了一惊,房里竟有不少人,除了对门坐着的老千岁外,只有大太太他曾在老千岁寿宴上见过,别人都不认识,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这里所有人都衣饰华丽,没有一个下人在场,看其穿着打扮绝不亚于吴家昔日奢华景象。

    一见沛玉,老千岁颤颤巍巍地柱着龙头拐杖站了起来。

    “给老千岁请安。”沛玉三步并作两步赶上前去,扑通一声跪在老千岁面前,双手支地俯首叩了个响头。

    老千岁欣慰地点点头,怜惜地说道:“好好,他们总算做了件好事。”

    沛玉抬起头来,泪水已经噙在眼里,口中却说道:“玉儿不孝,不能随侍父母身旁,还要让老千岁担心。”

    老千岁也止不住老泪纵横,伤心道:“我那苦命的老哥哥哟,你怎么那么早就去了,而今你的后人竟落得如此下场,这都是我平常关心得少了,我将来还有何脸面去九泉见你?”

    大太太赶紧上前劝道:“老千岁,昨日你已哭了一整天了,再不能如此伤悲,再说玉儿平安归来理当高兴才是。”

    老千岁抹抹眼泪,仔细看看沛玉,见他双膝直挺挺地跪在青砖地面上,不由责备道:“哎呀,怎么搞的,连个垫子也不用,玉儿如此娇气,如何禁受得起?”

    “是我疏忽了。”大太太慌忙离座,惶恐地站立一旁。

    “免了。”老千岁不耐烦地挥挥手,爱怜地看着沛玉,“我的乖孩子,真是苦了你了,小小年纪就得离开父母,将来还有谁会疼你呵。”

    “这不,有老千岁疼呢,玉哥儿,你说是不是?”一位雍容华贵颇指使气的年轻妇人走上前来说。

    “对了,有我呢,怕什么。”老千岁用力一顿拐杖,大声说道,“从今往后玉儿就是我嫡嫡亲亲的曾孙子,敢有把玉儿当外人的,我老太婆定不饶他!”

    “是。”众人应道,独年轻妇人走去搂住老千岁左膀,扶她坐下,满面春风地说道:“哟,这是当然的,还要老千岁操这份心吗?全包在我身上了。”

    “恐怕你还没见过她吧?”老千岁指指她,笑道,“这是蔷儿的媳妇,娘家姓冯,名秀凤,人称凤姐儿,我却偏叫她冯妇,那是因为我总觉得只怕《红楼梦》里的凤丫头也不及她泼辣呢。我老了,竟看走了眼,把个泼皮货当成温顺的小猫娶进了门,谁料想竟活脱是个雌老虎。”

    “老千岁,瞧你说的,别把玉哥儿吓着了,以为我叶家会吃人呢。”凤姐大大咧咧地笑道,“前番你才说我连老虎都能打死,今儿个却又说我是雌老虎,我就是说也给你说坏了。”

    沛玉磕了个头:“见过凤姐姐。”

    凤姐忙侧身避过,口中急道:“这可是哪门子理,大太太面前岂有我做小辈的抢先受礼的,岂不要折煞我了?再说我也受不起这么重的礼,要不老千岁又得编排我的不是了。”

    沛玉朝大太太叩了个头,大太太素来平和,不爱说话,只是安慰他两句。沛玉然后才向凤姐重新施了一礼。

    老千岁展眉笑道:“还不快扶玉儿起来,瞧这么鲜嫩水灵的公子哥,也不怕把腿跪坏了,可见吴家的教养有多严了,远非叶家能比的。玉儿,你可不能笑我老太婆治家无方,以至出了这么没教养的货色。”

    沛玉不由得看了凤姐一眼,只见她长相虽然一般,眉宇间却丝毫不输男子豪爽,听老千岁如此数落还不怒反笑,他心里不由为叶蔷叫起屈来,口中却说道:“凤姐姐实在是女中豪杰,玉儿怎敢低瞧,蔷哥哥能娶得如此美貌能干的嫂子,也是老千岁慧眼识英才。”

    老千岁受捧,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还是玉儿会说话,明明个雌老虎也哄我说是女英雄。凤丫头,还不快替我扶你兄弟起来。”

    凤姐上前欲扶,沛玉知趣懂礼,不待她伸手,就顺势站了起来,口中道:“谢凤姐姐。”

    “好好,知书达礼,不愧是吴门后代,昆山城有名的才子。”老千岁连连赞道,在太师椅上微侧侧身,坐得更舒服了些,“玉儿,随凤丫头见见兄弟姐妹们。”

    “是。”沛玉答道。

    凤姐指指人后的一个穿着长袍的少年说道:“蔷哥儿和莲哥儿去接你了,不知怎的还没回来,但叶家还有一位哥儿你恐怕并不熟悉。”

    沛玉微笑道:“我知道,是芸公子,常听蔷哥哥说起,只是无缘得见。”

    凤姐不由得笑了:“芸哥儿,玉哥儿都报出你的大名来了,怎的还不出来?”

    “是,凤姐姐。”站在最后面的少年慢吞吞地挪到前面来,就要跪下磕头,“见过玉哥哥。”

    “芸弟请起。”沛玉早就瞧见躲在人后的少年,早认定他便是芸公子,赶紧伸手扶住了他,自己略欠了下腰,说道,“早闻芸公子冰雪聪明,只是从未照过面,今日一见,果然是超凡脱俗的品貌才气,竟不象凡间常态,幸会幸会。”

    “玉哥哥说笑了。”叶芸不禁红了脸,急忙挣脱开去,站到一旁。

    凤姐笑笑说道:“芸弟要比莲弟小一个月,素来面薄见不得生人,所以你没见过。”

    沛玉细细打量一番叶芸,只见他外罩短襟小皮袄,内着银缎长袍,头戴嵌宝瓜子小帽,脚蹬簇绒绣花锦鞋,一双手纤小细弱,面貌也生得清秀白皙,举止间流露出一股清新脱俗的神色,直不似尘世凡人,美中不足的是身材略显单薄了些,这令他立刻生出一股爱怜之心,不加思索地解下身上的披风,关切地说道:“芸弟身子如此单薄,快披上哥哥的披风,别因了为见我着凉,那可是天大的罪过。”

    叶芸也在暗暗打量他,见他打量自己忙低下头去。只觉得这位玉哥哥生得风流倜傥,眉宇间就显得才智过人,虽是落难之中,却毫无落魄模样,待见他刚见面就要赠裘,心中已是一热,急忙推托道:“哥哥初来,还是自己留着吧,小弟本来衣服就多,不敢再收哥哥的。”

    “他最不肯与人瓜葛的,你的好心别让他当驴肝肺才好。老千岁总把他当女孩子一样哄着宠着,这才惯坏了他。玉哥儿快别和他纠缠不清,到这边来见见茜姑娘,她比你略长两岁。”凤姐冲沛玉招手道。

    沛玉恋眷地看了叶芸一眼,往前一步,略打量面前姑娘一下,只见她浑身珠光宝气,富贵逼人,知是霜居在家的大小姐,遂躬身一礼:“给姐姐请安。”

    茜姑娘款款施了一礼,回道:“玉哥儿好。”

    “这是蕾姑娘,比你小两岁。”凤姐又介绍了二小姐。

    沛玉照例作了一揖,相互问了声好,然后见过了年仅八岁的苹姑娘和已届出阁的罗家三位文姑娘,这才回到老千岁面前。

    老千岁问道:“玉儿,常听人称赞你是昆山第一才子,文可胜卫泾,才已及亭林,不知是否属实?可曾取过什么功名?”

    沛玉毕恭毕敬地答道:“回老千岁,世俗人语可闻而不可信,玉儿愚笨,怎可与前辈贤人同日而语?父亲嫌我顽皮,更怕我丢他脸面,连乡试都不曾让我参加,又怎提功名?”

    老千岁叹了口气:“一朝被蛇咬,真是十年怕草绳,吴家误人也。我知你书读得不少,不知可曾学过什么戏折?”

    沛玉答道:“拘于家规,不敢偷学,只偶尔听过几出。”

    老千岁不觉有些失望,叹道:“谬也,可惜呀可惜,这么好的苗子,竟给吴家废了。”

    凤姐插话道:“老千岁,这你就不知了,我听蔷儿说过,玉哥儿的笛子可是一绝呢。”

    老千岁眼睛当即一亮:“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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