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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保温桶,楚云桐微叹了口气。接受还是改变,这是个问题。头脑中突然迸出的一句改良名言,让她自己也哭笑不得。
“云桐……”
转身一看,闻陆洋端着饭菜向她走来。
“怎么下午没见你?”
“他没告诉你?”
“一个下午,他什么话都没说。”闻陆洋凑上来,“你们吵架了?”
“也……不算。”想想午后那场,实在算不上吵。他根本就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情绪,怎么可能和自己吵架?
“那……”闻陆洋想了想,省略了后面的话。
“他下午不说话做了其他事?”看到闻陆洋那拼命抿嘴不说话的样子,楚云桐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又抽了很多烟?”
“也……不算多,”闻陆洋干笑了两声:“几支,几支而已。”
说不出来心里是什么感觉,楚云桐只把手上的保温桶往闻陆洋脚下一放。
“反正你也是上去给他送饭的,这个就一起带上去吧。”
“你不上去看看他?”
“我想,现在上去,他可能会抽更多的烟。明天吧,等他想清楚了,我明天再来。”说着,即刻转身。
“云桐……”可那个人头都没回。
茫然地走回宿舍。门口,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站在自己的面前。
“请问你是楚云桐同学吗?”
有些迷惑地点点头。“请问您是……”
“找到你真是太好了,请跟我来。校门口有人想见你。”
“见我?”楚云桐疑惑地看了那个青年一眼,看上去不像坏人。怔忡了下,楚云桐跟着这个青年向校门口走去。
5、校园(3) 。。。
校门口拐角的大榕树下,一辆黑色的“奥迪”静静地停在那里。
青年走过去,拉开左后侧门,向楚云桐示意。“楚同学,请上车吧。”
楚云桐看着车头那四个圈犹疑了片刻,还是抬脚坐了进去。眼睛尚未适应车内的黑暗,一个淳厚的男声已在身侧响起。
“楚云桐同学,你好。我是方志明。”
楚云桐放在膝盖上的手突然抖了下,缓慢地侧过头。
身侧的男人有一张轮廓很分明的侧脸,鼻子英挺,下鄂到下巴的线条坚毅而突出。
只这一眼,楚云桐就已经确定了他的身份。他,的确是――雷涛的爸爸!
他紧抿着唇,穿着质地很考究的藏蓝西服,两手自然地交叉放在膝上,坐得笔直,浑身上下自然地散发着不怒自威的味道。
“方……伯伯,你好。”仓促间,楚云桐连声音都有些发颤。
“我来这边开会,顺道过来看看。”方志明也侧过头,向楚云桐微微一笑。
“雷涛在……”刚想说“医院”,可看着那转过来的慈眉善目,不忍他担心,剩下的话生生咽了回去,却再也不知如何接上这茬。
方志明的眉头轻蹙了下,很快。只是瞬间,他的脸上便依旧浮起那个和蔼的笑。
“他的事我都知道。”
“方……伯伯……”额上、掌心冷汗涔涔。
“不用紧张。”方志明递过一张纸巾:“你们的事我早就听说了,你是楚骁的女儿吧?”
楚云桐接过纸巾,胡乱地在脸上擦了擦,又有些懵懂地点点头。
方志明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变化。他只是转回头,平视着前方,语调似乎更平缓了些:“他妈妈死得早,我也没时间管他,有些事现在可能还需要你多担待。”
楚云桐攥着纸巾的手蓦地停住。
方志明再度侧头冲楚云桐微微一笑,“只是,可能会难为了你。”
“方伯伯……我……”楚云桐觉得自己在这个人面前跟白痴其实没有什么区别,自己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下一秒他会说什么。
再胡乱抹了把脸,她突然说了一句后来想起来很傻的话。
“要不您等下,我去把雷涛喊出来。”
车内突然静谧了那么1分钟,除了车内暖气机“咝咝”的声音,连呼吸似乎也停滞了。
“不必了。”方志明依旧平缓的声音在静谧中淡淡地响起,“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今晚还要赶回G市去。”
“方伯伯……”楚云桐还想说点什么,方志明已摇下自己那边的车窗,对站在外面的那个青年说:“小陈,你送下楚同学。”
几乎是同时,楚云桐那侧的车门已被拉开,青年中规中矩地站在车门一边。
手触到车门的那一刻,楚云桐迟疑了下,再度说了句傻话。
“方伯伯,明年春节,我希望和他一起回来看您。”
车内的人侧着脸并看不清表情,但那双安然放在膝上的手却轻轻地抖了下。
“到时,再说吧。另外,不要告诉他,我来过。”
这是楚云桐关上车门的那一刹那,听到那个人说的最后一句话。想再返身拉开车门问一句“为什么”时,小陈已经恰到好处地站在了她和车门之间,很妥贴地做了个“你请”的姿势。
再回望一眼那辆车,窗户已经摇上,什么也看不到了。这时才惊觉,由始至终,车内那个人称呼雷涛仅仅只是一个“他”字。
莫名的不安包裹着楚云桐,她有些惶恐地跟着小陈往校门口走。
刚走到校门口,小陈便拿出一个信封,递给楚云桐。
“楚同学,这是方市长让我交给你的。”
看着面前那个有些厚实的信封,楚云桐没有伸手。
“里面是什么?”楚云桐忽然发现,一贯伶俐的自己今天说出的话竟是特别的傻。
小陈淡笑了下,公式化般的,双手捧着那个信封往前再递了递。
“我不知道,这是方市长亲自装好封好的。我的职责只是交给你。”
“我……可不可以……不收?”楚云桐依旧迟疑着。
“请不要让我为难。”小陈的脸上保持着那个笑,但语气却硬了一些。
勉强接过那个信封,耳边只传来一声轻轻的“谢谢”。再抬头,小陈已转身而去。
惴惴不安地捏着那个信封回到宿舍,爬回自己睡的上铺,把蚊帐拉下,才有些颤抖地撕开那个信封。
一张便笺纸飘飘洒洒地落出来,还没来得及去看,楚云桐便被信封中剩下的内容惊呆了。里面,放着整整齐齐的崭新的一沓100元人民币。
楚云桐手一抖,信封便落在床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起码楞了几分钟,楚云桐才有些恍惚地拾起那张便笺。
便笺上没有抬头和落款,只有寥寥两行字,遒劲有力,直透纸背。
钱,请收下。以备你们不时之需。
*******――这是我的电话,有事可联系。
楚云桐反复将这两行字看了好多遍,仿佛才明白大概的意思。小心地把那张便笺放进自己的钱包最里面的夹层,才发现心“咚咚”地跳个不停。
靠在床头,想了半晌,才轻轻地拿起那个信封,抽出那沓钱。数了数,整整100张。
楚云桐不是没见过钱。楚家自她记事起,生意已做得风生水起,从小到大,见过的比这金额大的钱不知有多少,可没有哪一次让她像现在这么震惊。
10000元,这代表什么?一个父亲关心自己孩子的方式吗?还是让她这个“外人”照顾自己孩子的经费?
茫然地把这沓钱放回信封,接下来竟不知自己到底该做什么。
“云桐,云桐……”不知傻在床上多久,心绪还在紊乱,可熟悉的声音已在楼下响起。
轻轻掀起蚊帐的一角,借着楼前的那盏路灯,可以清晰地看到宿舍窗外的情景。
雷涛焦急地站在那棵梧桐树下,抬头朝自己这边张望。
心一颤,手中握着的那个信封像一个烫手山芋落在枕边。匆忙把它往枕下一塞,拢了拢其实不怎么乱的短发,楚云桐下了床。
6、校园(4) 。。。
“雷涛……”绕过墙根,一眼就看到那个身影,高而瘦,指尖一点红光在微暗的夜色中闪烁……
“云桐……”
“怎么穿这么少?”见他只穿了件深蓝的线衫,楚云桐的心下意识痛起来。
“出来时走得急……”见楚云桐过来,雷涛慌忙摁灭了手中的烟。
“雷涛……”楚云桐的表情复杂,顿了顿,最终说了句:“先回医院吧。”
两人一前一后往医院方向走,走出好长一段路,雷涛才憋出一句话。“我吃了你的梨,很甜……”
楚云桐的脚步滞了下,“你为这个就从医院跑出来?穿着件线衫,吸着烟……”
“你一下午都没来,我……”话没说完,一阵呛咳冲口而出,夜色下那个侧面掩嘴的人脸色愈加苍白。
楚云桐心痛地走上去,轻拍着他的背,声音轻柔了许多。
“别再说了,咱们赶紧回病房去。”末了,加了三个字:“我陪你。”
挽着他的手回到医院,低低的咳喘逶迤了一路。一推开病房的门,楚云桐不由分说地扶着雷涛上了床,倒了杯热水递给他。喝了几口,咳嗽似才基本停歇。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竟又有几分热度。匆忙拿出退烧的药,和着那杯水让他服下,楚云桐的表情又暗淡了几分。
“你啊,我真不知说啥好了……”
雷涛摘下眼镜,轻轻捏了捏眉心,拉过楚云桐的手,轻轻贴在自己的脸上。
“谁让,你不在……”
楚云桐沉吟着,下午的事已到嘴边,可就是不知怎么开口。
雷涛见她不说话,以为她还在生气,紧抓住那只手在自己的脸上轻轻地摩挲,自顾自地往下说:“中午是我不好,你不要生气……”
“我没有,下午……我有点事……”楚云桐支吾着。
雷涛微闭着眼,所以他并没有看到楚云桐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惶恐。
“只要你在我身边,我的心就会踏实一点……”
楚云桐把身子往前凑了凑,声音有些许的犹疑。
“雷涛,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做了你不高兴的事呢?”
“我相信,你不会的。”声音坚定而温存。仅仅七个字,把楚云桐接下去想说的话堵了个严严实实。
“云桐,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吗?”室内仅仅静谧了片刻,那个温润的嗓声再度响起。
“当然记得。我还记得,你说,如果不是那张手帕,你根本不会多看我一眼。”楚云桐轻轻地靠在雷涛胸前,大脑却回到两年前。
春日傍晚,足球场上人影喧嚣,楚云桐所在的工商管理系和金融系的足球比赛如火如荼。
论实力,拥有校队头号前锋和最佳守门员的工管系远在一个校队队员都没有的金融系之上。可是,来为自己系加油的楚云桐全部的目光都被金融系的一个队员吸引了。
论脚法,他不算很好;论速度,也很一般;可是,他在场上是那样的忘我,尽管几乎没人给他传球和配合,他却不停地在场上穿插跑动,为己方找寻进攻的可能。他并不太能跑,短短一个半场,他起码佝着身体,插着腰喘了七、八次粗气;他在队中也不那么受欢迎,好几次,他传出的精妙的球,却无人理会……可是,他依旧在场上奔跑、带球、过人、传递……
终场哨声响起的时候,比分定格在12:0。工管系大获全胜。场上场下,工管系的学生笑成一团,只有楚云桐静静地站在一边,依旧看着那个人。
他没有和系上其他的队员说话,他只是插着腰,微佝着背,一个人慢慢挪到场边,席地而坐,取出一支烟,点上。
夕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