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心里却想着这浮华背后莫名的痛,如同曲终人散,老周是第一个,谁又是最后一个呢。
一抬头,却是已踱到了’原味斋’的门口。
他想也没想,也不知为什么,推门而入。
依兴凝视着那个地方,那里曾有他几年前的刻骨回忆。有最知心的兄弟的笑骂,还有那醉的一塌糊涂的自己,而今天老曹也走了,你们都在哪里?
难道上天安排了如此一个夜晚,如此一个地方,为的只是让我和婉有一次刻骨的邂逅。为的只是让你们出现在我一个人的寂静的夜里吗?
有一种伤,就像是普罗米修斯永恒的惩罚,回想一次,伤口便痛了一分,只好永远封尘。命运和孤独对依兴来说想孪生兄弟,他以自己的方式在抗拒着,当然回忆中也有西西佛斯一样的痛并着快乐。
那苏婉算什么,他想到了生命中出现的苏婉。
他对自己说,苏婉就像约旦河,从沙漠中穿过,以自己的方式凝聚着文明,在他心中的沙漠穿过,怎么会不留下痕迹呢。当他的沙漠中出现了绿洲后,整条约旦河却干涸了,那开在沙漠中的郁金香虽然高贵却也凋零如斯了。
也是那一刻,他感到自己的灵魂自某个地方越飘越远。他耳边响起的是悠扬而伤感的曲终人散……
秦姐当上了门市的经理,门市的业绩一落千丈……
第十一章 四面楚歌
第一节离我远点好吗“依兴从小就培养了很多兴趣,下面开始介绍,他的兴趣可分为动态和静态两种,静态是睡觉,动态是翻身。”小于在一旁大放厥词地搞笑依兴,旁边几个业务夏溪、谭胖子笑得前仰后合,依兴冷冷得笑了一声,瞅了小于一眼,走开了。
小于当了门市技服经历有个把月了,这小子自我感觉相当良好,他下面又新招了几个技术,都归他管,有一个岁数甚至大他一轮,他感觉自己还真是那么回事。依兴这样有点让他下不来台,紧走了几步,拉住依兴肩膀“怎么了,小依,不就说两句嘛,至于吗你……”
依兴微微回头,冷冷地扔下一句“离我远点好吗?”
谭胖子挺了挺出众的肚子,一拍小于“那小子挺没劲的,理他干嘛?”
小于笑了笑,“是,理他干嘛,操。”
谭胖子和夏溪都是门市新招不久的业务,他俩现在都和孙洋跑同正笔记本,基本都属于自我感觉良好型,依兴却觉得谭胖子属于那种没事找抽型。
夏溪是个女孩,二十出头的年纪,有点招摇,依兴不大喜欢她,她也看依兴不大顺眼,谭胖子是个重量级人物,仅指体重,此人能吃能睡能玩,但在圈子里风评不恶,据说为人还算讲义气,只是业务能力在门市垫底。
现在最揪心的怕是秦姐,这么大一个烂摊子,她从未料到是这种结局,原想不过老曹走后,她将客户都接过来,门市有老周、孙洋、苏婉、九妹几个辅佐她,业绩也坏不了哪去,几年做得好了,名利上自不用说,没准还在三好街留一段佳话,可惜现在虽是她坐镇门市,业务精英却是七零八落,人才凋零。真的坐上了管理层,才知道每天琐碎的烂事一堆一堆,一会是财务的发票开错了,业务来抱怨,一会是处理客户投诉,一会又是业务之间的是非扯到她那儿,就是业绩一泻千里不见好转,上面的赵总明着开导她,告诉她别把压力看得那么大,暗里又找人要换掉她辛苦得来的位置,心里烦透了,在门市里见了谁都没有一幅好脸色,门市的也都躲的溜溜的,谁都看得出来怎么会事,谁也不想找不痛快,这阵子,九妹看依兴有点像丧家的野狗,话比以前少了很多,人也变得有点不爱笑了。原来他那个客户部就剩他一个技术了,后来从别的公司挖过来了一个,姓高,叫高飞的业务,苦苦撑着这一摊。高飞三十好几的人了,原来是一家华夏同方圈子小公司的门市经理,本以为这回到了英雄可以牛逼一把,来了几个星期不到,后悔不迭,而且对配合他的依兴也颇有微词,他觉着这小伙不光有点木讷,不爱笑,不知声,甚至还有点傻,为一看的上眼的是他技术还能凑合。不知道依兴知道对自己这种评价又作何感想呢。
这里要特别提到的是孙洋,这小姑娘很是不简单,仅仅是几个月时间,同正笔记本这一块已经完全上手了,这也是门市唯一的亮点,秦姐也就是看到孙洋时,心情会好些。眼下虽是初夏,唯有英雄门市一片萧杀的秋意。
一点点的光阴,一点点地就这样散开,他从不征求你的同意。
九妹是个好女孩,至少对依兴极好,渐渐的依兴开朗了许多,他发现这样也挺不错的。
初夏,适合晨练。依兴的老爸喜欢太级,在他小时候,依兴记得自己看老爸练太极时说怎么看都象猴子喝醉了,结果换来几顿胖揍,等自己上中学了,就没再给老爸捣蛋了。老爸以前最爱晨练,那时还逼着依兴早起跑步,结果发现这小子跑了半圈不到,一回头人就没了,回来一看又赖在被窝里,反复几次,老爸也心灰意冷,懒得理他了。
而如今依兴居然一连着两个星期都七点刚过就到了三好街晨练,让他老爸知道准得气个半死。
七点到八点的三好街还算是安静的,能看到两排保安精神满满的在晨跑,不时地喊出响亮的口号,“今年我家不收礼,收礼只收╳╳╳”再就是三三两两聚堆儿打羽毛球的人了。
九妹也好此道,拉着依兴连着打了一个星期,不亦乐乎。今天来的人似乎多了一点,东软的停车场大半个场地都被占去了,旁边一个组是上阵父子兵,这爷俩可真是身手不凡。老的看样子不过三十五六,当然身形是差了那么一点点。九妹在旁边偷笑说怎么看怎么是蝈蝈,马上被依兴深刻地教育:“九妹同志你怎么能这样呢?太不注意团结革命同志了,你总不能说人长得像什么就是什么吧。”
那个小的虎头虎脑的,大概还没上初中呢,不过球打得甚好,他老爸挺个肚子东跑西颠,不一会儿就满脸是汗。频频摇头。
九妹和依兴玩累了,坐在一旁看这父子俩。九妹说依兴不如你上去和小朋友过两招。依兴有点犹豫,心里合计要是打不过一个小屁孩那可丢人死了,九妹还不满三好街的宣传。
那个当爸的听着了,往这边笑了笑,“不用不用,你们年轻人自己玩吧,我刚才只是热身。”正说着,儿子一个扣杀,球风凶猛,落点也刁钻。
那个当爸的大喝一声,“看我这招犀牛望月。”手也没闲着,前腿向前一弓,后腿一抬,硕大的脑袋颇为努力的上仰,当然支撑整个重心的无疑是出众的肚子了。
球虽没接着,这个pose可谓经典。依兴小声对九妹说,这招“狗熊抬头”回去你好好练练,没准儿过两天就能赢我了,九妹搂着他的胳膊,笑得整个人都伏在他的肩上。
依兴低头看着九妹,九妹的脸有些绯红。
“看什么看,色狼!”说着自己先乐了。
“有我这样的色狼吗?你不要再侮辱色狼了,那是一份很有前途的职业。”
“那你算什么,君子吗?”九妹不死心。
“我当然不是什么狗屁君子,我是淫贼。”
“你,还是不要侮辱淫贼了,胆子比老鼠还小。”
“要不要试试?”依兴做淫笑状,双爪前伸。
“啊!不要……啊……哈哈哈……不要闹了,别咯吱我……哈哈哈……”
……
阳光在夏日里总是很充沛,从茂密的树叶缝隙中洒下来,落在地上,一片斑驳。
转眼又是五月底了,时间不经意间又飘出很远。
门市里也渐渐笑声不断,又来了一批新人,其中有个叫晓川的和依兴最是投缘。依兴总觉着他就像几年前的自己,原来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算是很老的员工了。这发现让他有点不知所措。
门市业绩稍稍有些起色,但和去年比还是判若云泥,门市最忙得俨然是孙洋,依兴常常看见孙洋一手拎着一个本子在街上忙碌,谭胖子和夏溪却常常看不着人影。依兴这时总会上前去帮忙,问问孙洋怎么又一个人送货。她也只是笑笑,摇摇头。
老周在广州混得有点起色了,他个把星期就会打个电话给依兴。依兴接到他电话时,总能感到老周的脾气一点没变,两人还在电话里一阵笑骂,每当依兴跟老周闲扯时,他就会觉着老周一直在他身边,从未离开过。
老周的父亲到底还是判了五年,那笔钱花得实在有点冤,不过老周却不怎么在意,老周时常得意地和依兴吹嘘自己把那个半死不活的公司盘活了,语气极为夸张,依兴听了心中大乐。
老周问依兴最想干嘛,依兴说是能和兄弟在大排挡喝酒看世界杯,老周半天没有言语。
依兴从老周那儿得知苏婉新换的号码,他犹豫再三,也没有勇气打过去,心里想着过去的就这么永远过去吧,好不容易伤口结了疤,他不想在痛一次了。
老周每次通电话都问他关静怎么样,所以依兴又硬着头皮打电话给关静。通过几回电话后,居然和关静混得很熟。关静说自己在沈阳朋友也不多,多个朋友总不是坏事,还请依兴和九妹吃过两次饭,弄得依兴很不好意思,心想到底谁关照谁呀。可能是因为九妹也是外地人,几次接触后和关静的关系也越来越融洽,只是谁也没再提过老周,依兴总觉得这样有些对不起兄弟,但也不愿多事。
那一天是周六,依兴记得非常清楚,在晚上新闻联播刚开始的时间,接到了九妹的电话,那边听起来声音非常焦急,“依兴,关静出事了,在四院,我先到,在门口等你。”
依兴一愣神儿的工夫清醒过来,揣了一千块钱,急忙打车赶过去。
夜色稠浓,九妹穿得有点单薄,早就守在那里,手上有一捧康乃馨。
依兴下了车,急忙追了上去。
“到底怎么回事?”
“先别问了,静子在四楼,咱们俩赶快上去吧。”九妹显得有点不耐烦。
从四楼电梯口刚出来,九妹略一迟疑,“回头你说话时千万注意。”
依兴愣了一下,不知九妹什么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
第二节别告诉他病房里,似乎显得有点拥挤。
依兴守在一张床前,皱着眉头,没有吱声,九妹默默地将手里的花放到茶几上,和依兴守在一旁。
不大的病房里有六张床位,屋子里却有十来个人。在依兴和九妹进来前,只有关静的一边显得没有生气。
望着关静好似熟睡的脸庞,额头上紧紧缠着绷带,眼光又扫过茶几,依兴暗自叹了口气。
关静一个女孩单身在沈阳,怎么遇上这档子事。要不是九妹刚才的一捧康乃馨,茶几上还是光秃秃的。居然连杯热水都没有,这他妈什么医院,这他妈什么世道。
依兴悄悄拉九妹出了病房。
走廊里依旧是乱哄哄的,还有几只苍蝇晃晃的从依兴眼前飞过。
“到底怎么会事?”依兴又问。
“这个……我也不是太清楚,不过好像是车祸。”
“车祸?”依兴的嘴张得老大。
“好像是关静和她老板开车从盘锦回沈阳的公路上和另一辆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