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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才人听闻太监的唱和,忙走到殿前迎驾,看见龙行虎步,俊美无俦的帝王,脸颊泛出两团红晕,波光盈盈的杏眼里仿似能滴出水来。
“臣妾见过皇上。”她屈膝行礼,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
周武帝却对眼前的美景仿若未见,挥袖说了声‘免礼’便举步进殿。行至门口,扑面而来的浓郁熏香叫他狠狠打了个喷嚏。
“皇上可是受了寒气?快到火盆前暖暖。”吴才人紧走两步,想要搀扶帝王的手臂又怯生生的收回,行至间流露出一股女儿娇态,颇为动人。
若是桑榆,要么根本就不会往前凑,要么就殷勤万分,绝不会耍弄这种欲擒故纵的手段。周武帝神色莫测的瞥吴才人一眼,越发觉得腻味。
吴才人被他看得心头发憷,亲手倒了杯茶,小心翼翼的送到他手边。
周武帝接过,只啜饮一口便将茶杯推到一边。茶是好茶,但这冲泡的功夫却不及桑榆万分之一,难以入口。
“皇上,臣妾日前临了一贴字,总觉得少了一分神韵,却说不出细处,您帮臣妾看看?”吴才人察觉出皇上的不耐,垂头略一思量便寻到了话题。
“拿来吧。”周武帝乜她一眼,淡声道。
吴才人心中一喜,忙叫宫女将自己最得意的一幅字拿出来给皇上鉴赏。她出身于书香门第,口里说不满意,实际上对自己的书法造诣相当自信。
接过字幅,周武帝只瞥了一眼便兴趣全失。功底不浅,可匠气过重,全无桑榆一丝一毫的灵性。朝侧身而坐,姿态妩媚的女人看去,见她眼底流露出几分自得却偏要故作谦虚,周武帝忽然之间便觉得索然无味。
“有形无神,再练几年吧。”将字幅放置到一旁,他站起身,容色淡漠的甩下这句话,负手匆匆离去。
常喜快步跟上,回头看看满脸错愕和受伤的吴才人,摇头暗忖:的确是才貌双全的美人,可有了德妃娘娘珠玉在前,再美的美人在皇上心里恐都成了平凡无奇的木椟了。
碧霄宫里,孟桑榆放下手中快要成型的荷包,曼声道,“快酉时了,皇上该回来了,叫人去御膳房传菜。”
冯嬷嬷迟疑一瞬,低声道,“回娘娘,皇上去玉芙宫了,听说召寝了吴才人,今日怕是不来了。”
孟桑榆愣了愣,咀嚼着自己不经意间脱口而出的‘回来’两字,自嘲一笑。什么时候开始,她竟觉得皇上来碧霄宫是理所当然的了?这想法可不妙!
慢条斯理的整理好针线,对上冯嬷嬷担忧的目光,她语气平静淡然,“他不来难道我就不用吃饭了么?叫人去传菜吧。把二宝抱进来,它陪我吃也是一样。”
“是。”冯嬷嬷放心了,忙遣人去膳房,又叫碧水将二宝抱了进来。
有周武帝在,二宝只能委屈的待在碧水和银翠的耳房里,就连去花园玩,也要当心别被他撞见,否则立马就会被他身边的太监拿佛尘赶走。此时被主人抱进怀里好一番亲热,它快乐的直哼唧,小尾巴疯狂的甩动起来,可爱的模样叫孟桑榆立即忘了方才的异样感觉。
☆、75吃醋
想到桑榆也许正在等自己回去用膳;得知自己去了别宫;不知该如何伤心难过;周武帝眉头紧皱;脚步越发迅疾;当真是归心似箭。跟在他身后的宫人好一番忙乱,唯独身怀武艺的常喜能勉强赶上他的步伐。
走到碧霄宫门前;他停住了,胸口忽而涌上一股心虚之感。若桑榆听闻自己曾召寝吴才人,会不会生气?会不会吃醋?会不会不理自己?他负手在碧霄宫门前徘徊,满面愁容。
“皇上,您还进去吗?”常喜被皇上绕的头晕,不得不出声询问。
“进去吧。”周武帝摇头失笑;举步跨入宫门。佛说因爱而生怖,因爱而生忧,这话果然没错。他堂堂帝王也会有害怕的时候,早知如此就不该去玉芙宫,哪怕他心中原本就没存什么绮念。
对守职的太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径直朝偏殿走,离得近了便听见桑榆银铃般的笑声,胸口的心虚和忧虑瞬间褪去,斜飞入鬓的浓眉狠狠皱起,不自觉加快了脚步。
没了皇上,德妃娘娘过得很滋润啊!皇上的自尊心肯定受伤了。见主子步伐凌乱而急促,常喜摇头暗忖,亦步亦趋的跟上。
碧霄宫里,二宝蹲坐在小圆桌上,脚边放着一碗肉糜粥,孟桑榆手里夹着一块肉,在它面前晃动,它的小脑袋随着肉块转来转去,黑漆漆的小眼珠溢满渴望。孟桑榆将肉块凑近,它立即张嘴去咬,却咬了个空,委屈的哼唧起来。
孟桑榆扑哧扑哧的笑个不停,这才将肉块放进快哭出来的二宝的碗里。
“朕不是说过,不许它进殿的吗?”周武帝在门口站了许久,见桑榆一直没发现自己的到来,终于忍不住开口将殿内快活的氛围打碎。
“臣妾见过皇上。”孟桑榆吓了一跳,连忙放下筷子,走到门口行礼。
周武帝指尖动了动,却没有如往常那样伸手去搀扶,而是径直越过她,踱步到圆桌边,面色沉沉的盯着桌上的二宝。二宝很害怕这个浑身威势的男人,蜷缩起身子瑟瑟发抖。
“将它扔回猫狗坊去!”周武帝朝常喜冷声命令道。
常喜应诺,上前抱起二宝,二宝害怕的缩缩脖子,眼珠子水汪汪的,看上去好不可怜。
“慢着!不许扔!”孟桑榆走上前厉声喝止。
常喜僵住了,犹豫不决的朝皇上看去。
“朕说扔出去,听见了吗?”周武帝嗓音冷沉。
常喜点头,避开德妃娘娘的视线朝殿外走。
“我只是想要找个人陪我吃饭,这样也不可以吗?”孟桑榆知道男人的命令不可违抗,语气立即软了下来,黑白分明的凤目氤氲出一层水汽,直勾勾的朝男人看去,内中蕴含的孤苦寂寞叫人看了心酸。
周武帝立即就心软了,忙上前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拍抚她脊背,抿着薄唇闷声道,“好了,朕不赶它走,朕只是叫常喜将它带到殿外去。”
常喜知机,忙将二宝交给碧水和银翠。两人心中一喜,接了二宝匆匆退走,唯恐皇上忽然又改了主意。因为皇上不喜二宝,主子甚少有机会与二宝亲热,倒是她们照顾二宝更多一些,自然舍不得它被扔掉。
孟桑榆用脸颊蹭了蹭男人宽阔又温暖的胸膛,嘴角咧开一抹得逞的微笑。她就知道,男人很吃她这一套。
周武帝见她像只猫咪一般缩在自己怀中,小模样叫人又爱又怜,不由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一边亲吻她发顶一边柔声道,“想要人陪不是还有朕吗?”
孟桑榆眸色微暗,推搡着他胸膛,似笑非笑的开口,“那么多女人,皇上陪的过来吗?臣妾就不劳烦皇上了!”
周武帝怔楞一瞬,垂头去探看她表情,见她眉梢微挑,凤目微眯,表情似有不悦,当即便朗笑连连,越发用力的去搂抱她纤细的腰肢。桑榆在吃醋啊!真可爱!
闻见男人身上浓郁的脂粉味,孟桑榆心中莫名火起,更加奋力的挣扎,粉白俏脸涨红一片,眸子黑亮灼人。“起开,什么味儿?臭死了!”她捶打男人厚实的胸膛,秀气的眉头拧成一团。
周武帝低头在自己肩膀嗅闻片刻,笑声更浓,“朕什么都没干,就染了一身的味儿回来,相信朕。”他一边低笑一边去吻桑榆的脸颊,见桑榆左躲右躲,最后干脆将脸整个儿埋入自己胸膛,当即又爆发出一阵大笑。
冯嬷嬷和常喜看的眼角直抽,正在犹豫要不要清场,却闻皇上扬声吩咐,“备水,朕要沐浴!”
常喜和冯嬷嬷连忙应诺,立马叫人抬了一桶水进来。周武帝将桑榆打横抱起,快步走进内殿,待宫人全部退走,迫不及待的吻住桑榆殷红的小嘴,低哑的笑声终于戛然而止。桑榆今日的表现极大的取悦了他,虽然桑榆不肯承认也不肯正视,但是他知道,她对自己也不是全没感觉的。
孟桑榆的唇瓣被男人辗转允吸,后脑勺被男人用力按住,呼吸不能,手在浴桶边胡乱扒拉,触及浴瓢,立即舀了一瓢水兜头朝他浇下。
温热的水也无法阻止男人疯狂的索取,待他终于觉得满意了,这才放开女人甜美的唇瓣,抹去脸上的水珠低笑起来。
这笑容怎么透着一股傻气?若是背后有尾巴,恐怕就要摇起来了。孟桑榆眨眨眼,天马行空的想到。
周武帝见她心不在焉,薄唇一勾,将她抱起来扔进浴桶,然后自己也跨进去,狠狠勒住她的纤腰,再次垂头勾住她香滑的小舌。
孟桑榆起初还用力挣扎,随即就迷失在了男人缠绵悱恻的热吻里,攀住他肩膀主动回应。
周武帝眸色变暗,将她濡湿的衣服一层层剥开,寻到那紧致温热的所在,用指尖轻轻抚弄。孟桑榆呻…吟,不甘示弱的褪去男人的衣服,用力抓挠他厚实的背部。
小东西真野!男人暗笑,在她挺翘圆润的臀肉上拍了拍,将她修长的玉腿盘在自己腰间,挺身而入。极致的快…感袭来,浴桶中的水不停激荡,将殿内打湿了一大片,粗重的喘息、昂扬的呻…吟,沉闷的低吼,叫殿外守候的宫人听得面红耳赤。
待水转凉,周武帝抱起浑身酥软的女人,滚入榻中继续酣战,直到月上中天才在一声闷哼中到达极致的殿堂。
两人的头发俱都湿漉漉的,不分彼此的粘连在一起,浓郁的麝香味弥漫在空气中久久不散。孟桑榆懒懒的抬起胳膊,推搡还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皇上,我饿!”她低声抱怨,语气不自觉带上了撒娇的意味儿。
话音刚落,一阵腹鸣声在殿中响起,孟桑榆耳尖迅速充血。
周武帝挑眉,额头抵住桑榆额头闷声大笑,见她面露愠色才堪堪止住。
“朕帮你穿衣。”他爱宠的捏捏女人滚烫的耳垂,细心将两人打理干净。
见男人只穿着单薄的亵衣亵裤,在自己身边忙来忙去,甚至弯腰亲自提自己套上绣鞋,孟桑榆敛下眼睑,遮掩眸中复杂的情绪。
整理好衣襟,搂过桑榆,在她脖子上的暧昧红痕上吻了吻,周武帝心满意足的牵起她的手走到殿外。训练有素的宫人立即进来收拾一片狼藉的寝殿。
“这么晚了,御膳房应该没有东西吃了。碧霄宫不是有小膳房吗?就熬汤喝吧,朕很想念你的手艺。”想起以前作为阿宝的日子,周武帝语气里满是怀恋。
“好啊,皇上想喝什么汤?”孟桑榆拉住男人的衣袖,笑容明媚。
周武帝用指腹抚过她的嘴角,细细描绘这一抹熟悉的微笑,心内满足的叹息,柔声道,“喝佛跳墙吧。”
孟桑榆点头。
食材都是现成的,直接上灶用慢火煨就行。两人并肩坐在暖烘烘的灶口,一边盯着火候一边吃烤红薯,偶尔窃窃私语几句,渊博的学识和广博的见闻让他们有聊不完的话题。放下帝王和宠妃的身份,他们就像寻常人家的小夫妻,那紧紧相贴的身影让冯嬷嬷看呆了去。
见皇上不顾身份,用铁钳扒拉着炉灰,捡起滚烫的红薯吹了吹,细心剥开外皮喂进主子嘴里,那眼中荡漾的柔波能叫人溺毙。
这还是做戏?不能够啊!她垂眸暗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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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皇上去了玉芙宫,德妃的独宠之路也该结束了,没想皇上待了不到一盏茶功夫又离开,最终还是去了碧霄宫,且这一去便没回过乾清殿,连政务都带到碧霄宫处理,与德妃过起了寻常夫妻一般的生活。
满宫里的妃子都熬红了眼,对德妃的嫉恨达到了空前的程度。
这还没完,太后忽然降下懿旨,晋升了许多不起眼的嫔妃,不但填满了四妃之位,还将德妃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