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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妙贞首先反应过来,一手抆;着腰,一手指着鸿翎,十足十地泼妇样。「你这个没心少肺的东西,说得这么简单。你以为我在买牙膏吗?喜欢就买?你以为我们这么劳心劳力地做什么?为的还不是这个家。要不是我,你哪来的屋子住?哪来的车子开?你以为你开的BMW是火柴盒小汽车吗?那可是我费尽心力赚钱买的。」
陈鸿翎觉得好笑。她费尽心力?她除了打麻将、道人长短之外,还会做什么?何况自己可没花到母亲一毛钱。十八岁那年鸿翎由家庭律师那儿得知,爷爷当初移交资产时,留了百分之十的公司股份给她。不过,要不是家庭律师把关,只怕那些股权早就易
主了吧?
「别发火。」陈冠泉拍拍李妙贞的肩,转头对鸿翎说:「你姊姊的意思是,其他企业的新生代也很优秀,像是骏升企业的唐书鸿和骏联的葛曙云。」陈鸿翎依旧是面无表情。真是服了他们,他们总有本事把最简单的事搞得这么复杂。不过,要把事情复杂化是他们的事,与她何干?「你们到底找我来做什么?」
「你—;—;」李妙贞气得站了起来。
陈雅萍也气愤不已,不过她仍沉住气,拉住母亲。「我的意思是,如果这么草率地和傅逸轩结婚,岂不是错失了许多好机会?」陈鸿翎看着这个自己应该唤一声姊姊的人,着实觉得她很可悲。如果没记错的话,她应该大自己两岁,那么应该是二十七岁了吧?鸿翎曾经怀疑过,为什么母亲还没将她「卖」出去,现在总算明白了,她们在找最有钱的买主。
「所以?」鸿翎看着雅萍。
陈冠泉接口:「傅董希望这个星期六我们两家能够见见面。
「那就去啊!」鸿翎自然的反应又惹怒了其他人。
陈雅萍深吸了口气,「你还不懂吗?我还不确定他是不是我要的,所以星期六的餐会我不想去。」
不想去就不要去啊,跟我说这些做什么?陈鸿翎在心中不耐烦地想。「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要去,想这么多做什么?你确定要嫁,人家还不一定要娶。」
陈雅萍和李妙贞都瞪大了眼睛。「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你姊姊没人要是不是?」
「我没那个意思。」她耸耸肩,「只不过,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到底在烦些什么,也不知道你们要我来这儿做什么?要,就嫁;不要,就不嫁。就这么简单,需要想这么多吗?何况人家打的是什么算盘你们也不知道,在这儿想什么仲凯集团、骏升企业的,没什么意义吧?」
陈雅萍沉着脸,「我当然有我的打算,我要唐书鸿。」
陈鸿翎冷冷地看她一眼。她这是在下战书吗?陈雅萍应该很清楚唐书鸿的现任女友
是她的好友吴招弟。现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雅萍在她的冷眼注视下硬是扯出个不自然的笑容。
她当然知道唐书鸿现在的女友是陈鸿翎的好朋友。钓了那么久的鱼竟然上了那个小土蛋的勾,她不甘心。
唐书鸿符合一切她对男人的标准—;—;英俊、挺拔、温柔、多金又聪明。
当然,傅逸轩也符合这一切,不过,他是私生子。虽然已经正名了,但那是磨灭不掉的事实,即使它已经是过去式。况且他那个老子风流成性,天知道明天会不会再冒出一个、两个,甚至是一打的私生子来和他争财产?
相较之下,唐书鸿这一点就胜过傅逸轩了。系出名门、血统纯正,和她绝对匹配,而且他是独生子。虽然有个继弟,不过,那无所谓。她相信唐书鸿仍会是骏升企业的继承人。
然而,她不打没有把握的仗。在尚未确定能够抓住唐书鸿之前,她不会明白拒绝傅逸轩的。
吸了口气,陈雅萍摆出温柔好姊姊的模样。「鸿翎,我们到底是一家人。就算那个小—;—;我是说,就算你那个朋友真的和唐书鸿有结果,你也沾不上个边,是不是?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帮我,让我—;—;」
「我拿什么帮你?」陈鸿翎不带感情地打断她的话,「重点不在招弟,更不在我,在唐书鸿身上。我可以明白地告诉你,唐书鸿他不要你,他要的是招弟,就这么简单。如果想要唐书鸿,自己找他去。」
鸿翎知道自己这几句话踩着了雅萍的痛处。她当然找过唐书鸿,人家也明白地拒绝她了,恐怕整个的社交圈都知道这件事。真不明白她还在妄想什么?
不理会陈雅萍足以杀人的目光,她抱着喵唔站了起来。「没事的话,我要回去了。」
所有人就这么静默着,直到她的手触到了门把,陈冠泉才开口,「星期六你也一块儿去。」
鸿翎回头望向父亲。
「傅总的意思是希望我们全家一起出席。」陈煜煌加以说明。
「没那个必要吧?」鸿翎不认同地耸耸肩,「要相亲的是雅萍,我去凑什么热闹?」
「什么相亲?只是聚餐。」陈雅萍反感地说。相亲是嫁不出去的人才做的事,想她陈雅萍何需相亲?
「星期六你得一块儿去。」陈冠泉又重复了一次。
鸿翎不置可否地看了他一眼,推开大门离去。
「鸿翎,你总算回来了。」马玉珍拉着她,左右张望一番之后才小声地说道。
「怎么了?」鸿翎配合地问道。
基本上,对于这个同事她有些不敢恭维,即使是问她中午吃些什么之类的问题,马玉珍都能把气氛弄得紧张兮兮地。一遇到男性,无论老少、无论长相,她总会嗤嗤地笑个不停。所谓的花痴,指的就是她吧?
不过,她没什么心眼,鸿翎也就尽可能地忽视她的诸多「小毛病」。
「就是—;—;」马玉珍又小心地看看周围,以右手圈着嘴说:「刚才十七楼打电话下来,要你上楼去。」
「十七楼?」鸿翎皱起眉头。
就她所知,十七楼是总经理室,由总经理和他的秘书,以及他的幕僚群、协理们驻守着,是这栋商业大楼的指挥中心。部门经理未经通报都不得擅人了,何况是她这个平常的小老百姓?
平日有事大都由协理们通知各部门经理,部门经理再下达她们这些小职员。今儿个发生什么大事?竟要她上去?
「你还不上去?」马玉珍火烧屁股似地扯扯她的手。
鸿翎看看腕表,「现在还是休息时间,待会儿再说。」
「可是……是十七楼吔;。」马玉珍紧张得很,好像她这一去凶多吉少似的。
「无所谓。」她耸耸肩。
一阵音乐声响起,原本熄灭的日光灯一盏一盏地亮了起来。这表示休息时间结束,上班时间到了。
「一点半了,你快上去。」马玉珍再一次催促道。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鸿翎不疾不徐地伸了个懒腰,缓缓起身。
搭着电梯来到十七楼。明亮宽敞的空间和她待的三楼!!那个一格一格的小蜂窝有着天壤之别。
弧形的接待处柜台坐了个学生模样的女孩。她有些无措地看着陈鸿翎踏人这块禁地。
大概是新到任的吧?不想为难她,鸿翎自己报上姓名,「我是广告部的陈鸿翎,刚才—;—;」
「你就是陈鸿翎?」女孩好似放心地吁了口气,而后又紧张地道歉,「对不起,我的意思是—;—;嗯,陈小姐。」
「没关系。」鸿翎摇摇头表示自己不在意。看着她,等她为自己引路。
马玉珍只说十七楼打电话要她上来,至于谁找她、找她做什么,马玉珍是一问三不知。不过,显然这个女孩知道她要上来。那么,她也该知道是谁要找她。
女孩又愣了一下,而后拿起电话按了内线。通报之后,她对一旁等候的陈鸿翎说:「你请往这边直走,走到底左转就会看到总经理办公室。」
「总经理办公室?」鸿翎怀疑地复诵了一次。迟疑了一会儿,仍是开口问道:「请问你知道是谁要见我吗?」
女孩睁着无辜的大眼摇了摇头,爱莫能助地笑着。
鸿翎微笑地对她点点头,朝总经理室走去。
管他的,既来之,则安之。
她之前只在心中盘算着不知道是哪个协理找她,没想到竟然是要她去总经理办公室。她到职三年,除了偶尔迟到早退,可一向是安分守己—;—;难不成老板看中她的能力,要给她升官了?鸿翎自嘲地扯扯嘴角。
看着面前的黑檀木门,她有些不情愿地举起手敲了一下。
「进来。」里头传来陌生的男音。
吸了口气,她将门推开。
面对房门的是一张豪华办公桌,桌后的黑色大型皮椅是空的。她又探向办公室的其他空间,另一端是一组沙发,排成U字形,中间搁了张漆木的黑色桌子。不过,仍是没见到半个人影。
突然,她看见墙上的黑檀木滑了开来,一个男人走了出来。
「把门关上。」男人命令道,在黑色皮质的沙发上坐下,双腿交叠。待她关上门,他又指着面前的沙发,「坐。」
事情愈来愈古怪了。这个男人不是总经理,也不是任何一位协理,莫非是新来的总经理幕僚或特助?没听说,不知道。
不管他是谁,总之他不是总经理。那么他怎么敢大剌剌地待在总经理办公室,还要接待小姐指引她到这儿来?
对于她明目张胆的打量,他觉得有趣。在这同时,他也细细审视着她。两人对望了半晌,他才开口,「上星期六你为什么没来?」
「什么?」陈鸿翎不解地问。他大概是找错人了,她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男人。
「上星期六你该与家人赴宴的,不是吗?」
他怎么知道?陈鸿翎眯起眼看他,「你是……傅逸轩?」
「宾果。让我看看,」他来到书桌前,打开桌上一个黑檀木小盒子,拿了什么出来,朝鸿翎扔了过去。
鸿翎眼明手快地接下,是一颗糖。她抬头看他。
他又慢慢地踱回沙发坐下,耸耸肩,「你答对了,这是奖品。」
鸿翎看看手上的糖,又看看他。「我不知道骏联也是属于仲凯集团。」
「你当然不知道。」他摇头晃脑一番,咧嘴一笑,「因为骏联不属于仲凯。」
那么他怎么会在这儿?为什么要找她?还有,他怎么知道她在这儿?陈鸿翎心中有许多疑问,但都没有问出口。
他以食指和拇指摩挲着下巴,「你不好奇?」
陈鸿翎只是望着他。
「啊,想必你是好奇的。」他起身来到墙边,不知碰触了什么,墙滑了开来,露出一座吧台。他打量了半晌,回头问鸿翎:「你要喝些什么?」
「开水。」她答道。
他点点头,「好女孩,不沾有酒精的饮料,是吧?」
鸿翎打量着他埋首在吧台间的背影。他没穿外套,衬衫的袖子卷到手腕处,薄薄的蓝色衬衫掩不住他有力的肌肉线条,显然他常运动。
「啊,瞧我发现了什么好东西。」他有些顽皮地回头看她,「有个好东西让你尝尝,不过有一点酒精,不介意吧?」
她盯着他想了一下,摇了摇头。
不一会儿,他便端了两杯深色的饮料回到沙发上,将其中一杯递给她。
「谢谢。」她接下玻璃杯。
他喝了一口,咧嘴笑了笑,「这真是人间珍品。」
在他的注视之下,鸿翎也尝了一口。葡萄酒,很香、很甜,几乎没有酒精的味道。她又喝了一口。
「嘿,别喝太快,它的后劲是很强的。」他笑着制止她。
「无所谓,我的酒量不错。」她耸耸肩。
「当心,男人会将之视为挑战。」摇摇食指,他对她举杯,「逗是个足智多谋又精明能干的老太太私酿的酒。」
鸿翎侧着头看他,「你找我来,就为了品酒?」
「要回归正题了?」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他将酒杯置于桌上。「你应该是好奇的,好奇我怎么知道你在这儿?好奇我怎么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