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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秘色的首肯,乌云特勒将那笛子取了来,交到霁月的手中,那小家伙竟然笑得露出了光秃秃的整个牙床,显然开心之极。艾山和秘色望着霁月那天真无邪的模样,相视一笑。
霁月躺在艾山的怀里,挥舞着那支笛子,看着笛子一端拴着的大红璎珞悠悠荡荡,小小的脸上漾满了快乐。
艾山盯着那支竹笛,仿似思绪被拉得悠长,悠长……
秘色轻轻望着艾山凝满思绪的脸,心下微酸——艾山一定是在思念玉山了吧……
艾山曾经说过,他想找到玉山的下落,他想让玉山跟着他们一起好好地生活在高昌;可是敦煌的这次变故,却全然打乱了艾山搜寻玉山下落的计划……
艾山说,玉山很可能藏迹敦煌,那么现在,整个高昌回鹘的朝堂都已经搬到了敦煌来,如果玉山真的有心想要避开艾山和自己,那么此时的他定然已经再次隐身天涯了……
秘色心底涌起淡淡的清愁,忍不住抬眸遥望杳远的天际,心底默默地说,“玉山,你现在,究竟在哪里啊?你知道艾山这般地思念着你吗?如果可能,我真的希望你能够回来,回到艾山身旁,回到我们的回鹘来——艾山和你是双生的兄弟啊,你们本该两位一体,你们本该终生不离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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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色思绪悠然之际,霁月那边已经举着胖胖的小手,将竹笛塞到了艾山的唇边,口齿不清地喃喃着,“呜呜,呜呜……”
显然,在霁月幼小的心灵里,竹笛吹奏起来的声音应该是“呜呜”的。
秘色轻笑,偌大个西域,偌大的回鹘,其实没有几个人会吹奏这来自中原汉地的竹笛的。西域之人多吹羌笛,竹笛所能吹奏出的丝竹雅音,是只适合中原汉地那片水墨亭台的。
除了玉山,恐怕这竹笛真的无人会吹了呢,亏得小霁月竟然知道这竹笛是用来吹的,而且竟然还能发出那样的声响……
秘色轻笑,或许,他的身体里也有着与玉山相似的血液啊,也会对竹笛有这般天生的爱好吧……
艾山的双臂抱着霁月,已经没有另外一只手来接住竹笛,只能就着霁月举到他唇边的笛孔,轻轻地吹了几下……秘色笑了,这几声真的是——好难听啊,吹笛容易,吹奏难哪!
霁月却似乎不满了,呜啊呜啊地叫着,又将竹笛更近地凑到了艾山的唇边,湛蓝的小眼睛里,甚至闪起愤怒的火花!
秘色笑了,伸手从艾山的怀里接过霁月,想帮着艾山解了这个围,心下轻笑,“要艾山去吹笛,还不等于杀了他么,呵呵……”
霁月却丝毫不买帐,在秘色怀抱中拼命挣扎着,索性放声大哭起来!
望着那小小的身体里迸发出来的巨大力量,艾山不由得微微愣怔。
霁月哭得越来越厉害,谁来哄都不行,一径指着艾山手中的竹笛,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看着霁月哭到满脸通红的小样儿,秘色心疼得不行,只能抬眼默默地哀求艾山……
艾山望住霁月满面的泪花,望着秘色眼底幽幽的心疼,他的心愀然疼痛,微微皱眉,转身,将竹笛横在唇边,深吸口气,一串清越的笛声,如激浪飞花,凌空传来……
十 敦煌 20、薄衫轻扇杏花楼【3更2】
秘色定定地愣怔,如果不是这身再熟悉不过的黑色丝袍,如果不是他素日里那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小小细节,秘色真的会以为这个人不是艾山,而是——玉山!
逆着光,望向光晕之中的艾山,颀长的身子仿佛才是光芒的主宰,那一片阳光不过都是为了耀满他的周身而来……
秘色轻轻摇头——怎么可能是玉山,怎么可能……
就算他的残疾不是先天便有,就算他真的有可能会机缘巧合重拾话语,能够重新走路,但是他眉间的一抹嫣红呢?还有他温润如玉的气质呢?那些是玉山与艾山之间最为明显的区别啊……
纵然相貌可以重合,纵然身材可以相叠,但是一个人从内心底处氤氲而来的气质,却是与生俱来,却是各人不同的啊。所以,他怎么可能是玉山,怎么可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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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串笛音飞过,艾山悠然转过身来,脸上挂着恬淡的笑,望住愣怔的秘色与笑得开怀的霁月。艾山轻轻扬了扬笛子,“当年玉山学习吹笛时,为了方便假扮成他捉弄人,我也跟着学了一点的,不过以为这些年早已经忘光了,如果不是霁月闹起来,我压根儿都忘了自己也会吹一点了……”
艾山走到秘色面前,用手掌在秘色眼前轻轻晃了晃,“秘色,秘色……发什么呆?不会是——将我当成了玉山吧?傻瓜,这个世界上谁都可以认错,谁都可以分不清双生子,但是你不行;记住,秘色,你只是属于艾山的,你不许认错……”
艾山语气中淡淡却清晰的霸道让秘色恍然一笑,这仍然还是艾山啊,玉山何时曾经有过这般的霸道?
秘色轻轻地说,“艾山,你说玉山究竟去了哪里啊?我们应该找他回来,跟我们一起好好地生活在一起啊……”
艾山凝望着秘色,湛蓝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疼痛,“或许远离我们,玉山才会真正地获得幸福吧……”
秘色黯然。她深深地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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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秘色幽幽垂下去的脸颊,艾山眸子里一抹心痛微微一闪。他接过秘色怀中已经开始打呵欠的霁月,一手捉住秘色的手,“霁月困了,你也去休息一下吧。连续这么多天都没有睡好,昨夜更是彻夜未眠,你的身子怎么受得住?”
秘色微微点头,顺从地被艾山牵着手,向霁月的房间走去。
安顿好了霁月,艾山将秘色送入了一墙之隔的卧室。
秘色此时已经困倦到懒得睁开眼睛了,艾山拦腰将秘色横抱起来,柔柔地放在床上。替秘色褪去了鞋子,回眸深深地凝望着床榻之上的秘色,眼神刻满难解的情愫。
仿佛挣扎良久,艾山终于将唇坠落下来,轻轻印上秘色的额头,宛如飞花掠过,又似蜻蜓点水,随即坚决地抬起身来,替秘色盖上被子。
艾山转身欲走,此时已经微微进入了梦乡的秘色忽地本能地拉住了他的手,睡意朦胧地低喃,“艾山,不要走……我等你等得好苦啊,不要又丢下我,不要又独自离开……”
艾山回眸,心疼地望着秘色。显然,秘色还没有从艾山突然失足落崖的阴影中走出来,即便已经睡意朦胧,下意识里依然担心着再睁开眼睛时艾山已然不见……
艾山微微仰首,微微闭住眼睛,丝丝缕缕的心痛从心底绞缠而起,丝丝捆缚住了他的心房。本能地用双手将秘色的柔荑牢牢地包覆住,艾山坐回榻边,凝望着秘色渐渐安心地睡去的睡颜,心底默默地狂喊,“秘色啊,秘色……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我该如何能让你逃开所有的伤害,我该如何能让你获得永远的笑容啊?”
艾山伸出手,轻轻将秘色面颊上的额发拨开,指腹不经意地滑过秘色的肌肤。虽只是若有似无的一点碰触,却惹得艾山颤抖着指尖,轻轻在秘色的肌肤上悬垂了好久,终是没有落下,颓然地垂在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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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秘色轻轻地睁开了眼睛。
抬眼望去,整个卧室已经沉入了黄昏的幽光,细细袅袅的斜阳,柔柔地流连在室内,给所有的家具器皿都镀上一层柔黄的光晕,仿似一室金器辉煌,又如珍藏着一段幽幽的记忆……
秘色本能地搜寻着艾山的身影。手上传来的温度,熨帖了秘色的心,秘色知道艾山还在自己身边,他的归来并不是自己的南柯一梦。
秘色顺着手的方向望去,只见艾山坐在榻边,斜靠着床棂也已经悠然睡去,只是掌心依然紧紧地握着她的手,给予睡梦中的她以温暖和坚定。
秘色轻轻地坐起身来,尽量不惊动艾山,就那般静静地凝视着艾山沐浴在柔和光晕中的面容,俊美如神祗,恬淡如婴孩,那么地牵动着她的心,那么地看了千遍也不知厌倦……
一道一道的伤痕还留挂在艾山的脸上,从额头、眉间、脸颊,直到下颌、颈项,无数伤痕布满了艾山的面容,虽然不至于有损于他的绝世俊美,却依然让人生起心疼,仿如绝世的美玉挂上了丝丝的微瑕。
秘色心疼地用另一只手缓缓抚上艾山的面颊,沿着他面颊上一条长长的伤痕柔柔地游动。真希望自己的指尖拥有疗伤的力量,真的希望有奇迹在自己指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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肌肤细致柔和的摩擦,让艾山悠悠的醒来,却不敢睁开眼睛,不敢面对近在眼前的秘色……
秘色的指尖,柔滑微凉,一寸一寸在自己颊上游动,看似平静,却实则早已经在他的心底掀起了激越的狂潮!
纤纤温柔处,寸寸销魂……
虽然只是温柔的抚慰,虽然只是充满爱怜的轻滑,却已经让他几乎无法负荷,无法忍耐……心底一簇一簇的火苗汹涌地跳动着,嘶吼着想要冲出来,想要肆意地逞发自己的疯狂!
艾山拼尽所有的力气,才能堪堪压抑住猛烈的心跳,才能让自己的胸膛不汹涌起伏,才能让自己的呼吸不瞬间紊乱,才能——才能让自己的双手平息下将那个魂牵梦系的人儿拥入怀中的想望!
纵然拼尽全力,纵然费尽思量,但是依然被秘色发现了端倪,他肌肤之上不自觉升高的温度微微地灼到了秘色的指尖。
秘色轻笑,看懂了他在佯睡,一股少女一般的调皮跃然而上,秘色双眸一闪,跪起身子,将脸颊凑到他的的面前,近得——气息相闻,尽得——唇瓣若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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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艾山的气息一下子就乱了,再也找不到了平静,再也没有办法佯睡!
秘色轻笑。这是她与艾山之间调皮的法子,几乎百试百灵,每一次都惹得艾山起身想要压住秘色,却总被秘色在艾山压来之前,灵活地逃脱……
秘色轻手轻脚地做好了准备,只等着艾山扑过身来,便灵巧地躲开,让艾山扑在床褥上,摔个狗啃泥!
艾山的脸红得几乎燃烧,他的呼吸紊乱得仿似大漠风沙刮过林叶,可是——可是他竟然没有扑过身来,反倒是本能地向后躲了一下,避开了一段距离,方才将双眼睁开。
这下子轮到了秘色惊诧——是他已经料到了自己的淘气,还是——还是他根本不想玩这个游戏了?
望见秘色双眸闪亮,颊边点点娇媚,艾山的心又是重重地一震,连忙再次闭上眼睛,辛苦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秘色愣怔,却又隐有不甘,索性攀上艾山的身子,跨坐在艾山双腿之上,用指腹轻轻地按摩着艾山面上的每一道伤口。
艾山的手垂在背后,在秘色见不到的角度,死死地攥住了床褥……狂乱、挣扎、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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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山努力地咽了下口水,辛苦地张口,嗓音带着无边的喑哑,却也有着奇异的迷人的磁性,“秘色……你在干嘛?”
秘色娇羞一笑,“看你满面的伤痕……我帮你按摩一下,帮助你复原啊……”
秘色作势努起樱唇轻轻地吹了一下艾山的面颊,“不疼了吧,对吗?”
一声弦断,崩然响来——艾山在心底疯狂地嘶吼着,“怎么可能不疼,怎么可能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