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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让我见希!我要见希!」虽然被拗住的手极痛,但他还是用力地挣扎。
「你好大的胆子,竟想要谋杀陛下!」
没多久,监狱官怒气冲冲地赶了过来。
「我想见希……」
“啪”的一声监狱官一巴掌热辣辣地甩在伦的脸颊上,恶狠狠地骂道:
「陛下的名讳,可是你这个死囚可以叫的?」
「我想见希……」伦的嘴角流出血来,眼泪也跟着滑落。
「把他带回牢里。」
「发生什么事?」不远处那工程地似乎有什么骚动,骑在马背上的希轻蹙着眉道。
「陛下,没什么事,听说是一个犯人突然发起了疯,不过已经被监狱官带走了。」
侍卫长恭敬地回答道。
「嗯。」希拉起缰绳催了身下那匹黑马,继续往王宫的方向行去。
「抬起头。」
伦失神地望向站在他面前的监狱官。
「你知不知道,不听话,可是要受罚的。」监狱官那粗糙的大手用力地捏住伦的下巴,痛得伦几乎要掉下眼泪。
「……」受罚?我……无所谓了,还有什么样的罚,你们没加诸在我身上过呢?我只是……我只是想……
「我只是想见希……」
「住口!」监狱官冷冷道:「既然,你这张嘴这样顽劣,那我就让你闭嘴。拿来!」
一旁的侍从地上一只碗,碗内盛着鲜红色、血一般的液体。
「张开嘴。」
伦瞪大眼睛,他明白了,明白了自己将要遭受到的是什么,他伸手捂住嘴,不住地往后退。
「押住他。」
「不……」四肢被强壮的士兵按住动弹不得,伦死命地摇头,监狱官用手掐住他的颈子,呼吸困难的伦痛苦地张大口,碗中的鲜红色的液体顺势灌入他的口中。
「咳…咳……」好苦…。好痛……
侍卫们松开不停咳着的伦,他极端痛苦地按住自己的颈,弓着身子抽搐着,喉咙如刀割般的疼痛令他想要大叫,却叫不出半点声音。
「这样,你就安静了吧!」已经痛得无力挣扎的伦,不知是残余的药水还是血的红色液体从嘴角溢出,迷迷糊糊中听见了监狱官恶意的冷笑。
「咳……。。咳……。。」
嗯,好多血……自己这残破不堪的身体内,到底还有多少血可以吐?
伦呆呆地望着地上那一大滩红色液体,他想起了他的颜料。
好久,好久没有作画了……伦蹲下身子,伸出手指沾着那鲜红色的血,在地上画起了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的画。
多久了?一年了吧……一年没见到他了,也许,已经没机会了。
我……还可以活多久?我还可以,再度过一个一年吗……
不可能吧……
「伦少爷!」
伦回过头,安伯来看他了。上一次他来的是什么时候?太痛苦,越来地好象越容易遗忘了…。。所记得的,只剩希的一切了…。。
「伦少爷啊……」伦的神色有些茫然,然而当他撇见安手中那朵紫色的玫瑰,脸上浮出了淡淡的笑容。
「我答应带给你的,秋天的玫瑰。」
伦轻轻地接过玫瑰,轻轻地仔细地抚着玫瑰的花瓣,那神情,专住地如同世界上,就只剩这一朵玫瑰了……
「喜欢吗?」
伦抬起头,感激地微笑着。
「你…最近好吗……?」他怎么会好?安不是没看见他身后地上的血,不是没看见他沾着血的手指头啊……。可是,无奈的他除了这句话,还能说什么?这真是,令人感到无力的痛苦啊……。伦他就是,不想让希也尝到这痛苦吧……
「……」伦无言地点点头。
「还……他们还打你打的很凶吗?」
伦摇着头。
「伦少爷,你怎都不说话?」
「……」伦楞了一下,只是一径地摇头。
「说话啊,伦少爷……」
「……」伦还是无言地凝视着他,有些无奈地笑了。
「……什么…。时候…。。不…。老天……。。」安颓然地滑坐在地上,握住栏杆的手因啜泣而颤抖不已。
他们……他们竟然把伦给弄哑了…。。天……
伦望着安,他不知道如何安慰他,连安慰人,都做不到了……
16
「你知道这墙,是用来作什么的吗?」哥哥伸手抚着那面墙道。
「祭祀?祈福?我也不清楚……」我将脸贴上墙,享受那冰凉。
「你很喜欢它,王子?」
「嗯,哥哥,你知道吗,这墙是有生命,有灵魂的,在它的里面。它不说话可我知道。」
「这墙,他原本是个巨碑,如今至剩下这面墙。它是用来祭祀那个死去的国王”庆”而建造的。」
「真…。真的吗?」
「真的啊,它可是,吸了很多人的血,才建起来的。」
「为什么?」我吃了一惊,抬起头来望着他。
「没有理由的,它一直建不起来,建了五次,倒了五次,压死了很多的工匠及工人,就死在这,他们的血就洒在这……」
我下意识地往脚边看,所幸,没有我想象中的,满地的鲜血。
「那……后来,怎么建成的?」
「卡席尔的长老们认为,这么不寻常的现象,一定象征了什么。他们认为,那是被杀死的庆的亡魂之震怒,他的灵魂得不到安息,所以……」
「他为什么震怒?」
「因为,杀害他的人还活着啊。」
「所以……」
「所以,他们决定遵循卡席尔古老的传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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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稽之谈!荒谬之极!」希神色愤怒地将桌子上的杯子摔到地上。
「把人当祭品埋入墙里,就可以把碑墙建成?放屁!」
昨天,长老们共同上奏,请求希行卡席尔的古老传统,希斥退了他们。但长老们今早再行上奏,并表示了一天不答应他们,他们一天不会罢休的决心。
为了这件事,希极度的不悦。
安示意一旁的侍女收拾地上那不知是今晚第几只被摔破的杯子,走至希的面前。
「陛下,请息怒。」
「你叫我怎么息怒?你难道也认为他们说的是对的吗?」
「陛下,臣……臣请求您答应长老们。」
「你……」希不可思议地望着安:「你是老糊涂了?答应那种可笑、残忍的行为?」
「您觉得残忍?对于伦少爷?」
「……」希脸色一变,一双眼顿时冷了下来,「我说过,别在我面前提起那个人的名字。」
「您不愿意这么做是因为,长老要求用伦少爷当祭品……」
「放肆!你…。。」
「陛下,」安跪下身,哀求道:「您就准了他们吧!您不知道,这一年多来,伦少爷……。。他…。。他活得好苦,他身上的伤好不了,被监狱里的人百般折磨,他变得好瘦好瘦,他病了,他不停地吐出血…。。他还……」安悲痛地无法继续说下去。
希的心,霎时间揪痛了起来。安的话像把利刃,那脆弱而故作坚强的柔软心脏,被这么一划,血不停地淌着……
「……你…去看他了?」希极力掩饰着他激动的情绪,冷声问道。
「是的,陛下……」
「他…现在……」希硬是吞回了那无数的问句,他不应该再关心伦,他怕这么一松懈,所有的情绪,所有的压抑,都会在瞬间溃决。
他救不了他,也无法原谅他。
「伦少爷他活得太苦了……他会一直被折磨到死,与其如此,陛下,我求您开恩吧…。。让他现在就死,不要再受苦了,我求您……」安知道,自己是多不希望伦死啊…。可是,他更不希望,看他这样痛苦地活着……
「让他死……」希痛苦地闭伤眼睛。
伦啊……你对我,好残忍。
为什么,要让我面对这样心痛的抉择……
有多久没有好好的洗个澡了?终于,终于可以把自己那脏得不能在脏的身子弄干净了…。。
然而,这是最后一次了吧?
洗得干干净净后,他就要死了。嗯,要死了,终于要死了。
可是心中,竟然连一丝对死亡的恐惧都没有,反而,感到喜悦。
因为可以从这磨难中解脱了吗?不是,因为……。就要见到希了。
他让女官们帮他褪去身上的衣服,当他那伤痕累累的身体呈现在众人面前的一瞬间,好些人立刻用手捂住嘴堵住自己的惊呼声,甚至不忍地别过头去……
旧的伤痕,新的伤痕…。。旧的伤痕来不及复合,新的伤痕迫不及待地相争着叠了上来…。。张牙舞爪地蟠满了那雪白的身躯。
于是,伦的身上,没有一寸的肌肤是完好的。
一旁拿着装满水的水碗那女官,迟疑着,她实在无法将那碗水淋在这令人心痛的身子上。
伦转过头,对她微微一笑,伸手接过她手中的水碗,直直往自己的身子淋下……
水啊……如果可以,请带走我这一身的污秽,我希望,我能以我最好的样子,去见希……我知道,已经,回不到从前了,可是,至少,我希望他还能从我这残破的身上,找到那一丝属于过往的记忆……
希,他见到他了……漫长的一年,数不尽的想念,伦的眼光,再也离不开所爱的他。
希他…。变瘦了,变憔悴了,这些日子,他有没有好好的吃饭,还是那样的忙碌吧…。。这些日子,他有想过我吗……希,你为什么不看我,为什么不抬头看我?
希仍是低着头,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我不想要见到他,我恨他的背叛,我……
这难道就是结局?我所爱的人,就要死在我的眼前?我……我如何面对……
一旁的侍卫将伦的双手拉到身后,用白色的带子紧紧捆牢,这么做,是为了防止被当作祭献的人因恐惧而作出妨碍筑墙工程的行为。
墙基已筑好,只留一个仅能容下一个人的空间,那是祭献者的棺材,祭献者的墓。
伦毫不抵抗地让两旁的侍卫将他推入了那个空间,他的坟墓。他仍然,呆望着希。
此生将尽,如果可以,就让我的心中能够满载着你的身影死去。
「陛下,可以开始了。」
「……」
「陛下……」
终于,希抬起了头,望向了伦。
他是伦吗?是他曾经捧在手心上呵护着,不让他受一丝伤害的伦吗?
这个不再美丽,这个看起来没有活人的生气,身型枯瘦的人,是他心爱的伦吗?
他的那长发………希的指尖戳进了掌心的肉,血从指缝中渗出,但他却浑然不觉。
心脏碎裂般的疼痛,让他感受不到任何的感觉,除了心痛。
眼中也看不到任何人,只有伦。
那双曾经让他媚惑,让他着迷,让他感受到幸福的美丽眼睛,勾起了心中那无限美好的记忆……相见,相爱,以及……以为可以得到的,相守。
「陛下,请下令。」
所有的人都注视着希,整个祭台,宁静无声,静的只听得见,树林中风穿梭的声音。
我做不到。
「陛下,请下令,时辰已经到了。」一旁的长老打破这沉默再度催促着。
我做不到。
「陛下……」
做不到……希的手无意识地缓缓举起往下挥,做出了封墙手势。
风儿的声音,工匠砌墙的声音,还有两个人,心底的声音。
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我?
原谅我欺骗了你……
你多残忍……为什么逼我亲手葬送你……
还记得我们的承诺吗?我会等你,然后跟你解释这一切……
告诉我你曾经,至少有那么一点,爱过我?
我一直一直,深爱着你……
你让我爱你如此深,伤我如此深……
你还爱我吗?
你爱过我吗?
石块越砌越高,一块,一块,沉重得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