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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曾有人想劝太后改变主意,却换来新帝司徒靳淡淡一句;“母后一向喜欢安静,既然这是她的决定,做儿子的一定得尊重她。”
朝臣们心中虽然有疑虑,但碍于司徒靳,谁也不敢多问。
新帝将臣子们心中的疑惑全部看在眼里,而身为世上唯一明白太后想法的司徒靳,却无意和其它人分享这个秘密。
在距离登基大典下到三天的时候,司徒靳独自一人来到了冷宫,还没踏入,他就感觉到一股让他不舒服、却十分熟悉的气味!这地方,像极了他过去三年所住的大宅院,到处充满了冰冷、腐败的味道……
司徒靳皱眉,下意识地伸手捂住口鼻,穿过结满了青苔和蜘蛛网的庭院,正打算继续往前走的时候,前方一抹纤细的身影突然引起了他的注意。
莲儿?!手里拽着一只竹篮,身穿淡黄色宫廷服饰的年轻女子,正是过去在大宅院里、服侍了自己好一阵子的丫鬟莲儿。只是,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司徒靳一怔,随即又想起是自己将莲儿派在母后身边,要她监视对方的一举一动,这件事他居然差点忘了。
像是意识到有人注视的目光,莲儿疑惑地拾起头,跟着发现了站在庭院小径上的男子,他不是别人,而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司徒靳,她一张嘴错愕地微张,怔了好半晌,突然拉起裙摆快步朝司徒靳的方向跑了过去!
“爷?!”
一直冲到了司徒靳面前,莲儿才停下脚步,跟着开口怯怯地喊着,深怕眼前的人,只是出自子自己过度思念所产生的幻觉。
“是我。”司徒靳因为莲儿毫不保留流露出的思念,嘴角泛起了淡淡笑意。
“爷?真的是您?您真的就站在这里,不是莲儿在做梦吗?”莲儿难以置信地低语,清秀的小脸微微涨红,甚至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要触碰司徒靳,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存在。
夕阳的余晖将周遭的景物都照得十分清晰,同样也将莲儿做过劳力、略显粗糙的手掌照得一清二楚。司徒靳眉心一紧,赫然发现她指甲缝隙还带了点污垢,就在莲儿的指尖就要触碰到自己胸前时,他不着痕迹地退了一步,让她渴望的双手扑了个空!
莲儿一张小脸涨得更红了,心头还泛起一丝疼痛,说不出是为了自己的僭越感到羞耻,或者是因为司徒靳冰冷的拒绝感到难受。
“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得和母后谈。”司徒靳将话题带开,语气平静的吩咐;“你在这里守着,别让任何人进去打扰我们,明白吗?”
“……是。”莲儿垂下眼,恭敬地答应。
司徒靳见莲儿缩着肩头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他俯下身子,声调突然转软,在她耳边轻声嘱咐道;“好莲儿,你对我的忠心和忠诚,我全部都记在心里,一天都没有忘记过。”
莲儿一怔,一颗心因为司徒靳突如其来的温柔乱了方寸。
“好姑娘,乖乖在这里等我。”司徒靳语调转柔,最后以无比温柔的嗓音道;“莲儿,你该明白在这宫里我只信得过你,好好为我守着,过一会我再过来找你,嗯?”
“是。”莲儿抬起头,清秀的脸庞因为喜悦,染上了一片醉人的晕红。
司徒靳咧开满意的笑痕,迈开大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坐在堂内休息的美丽妇人,沉静中带有一股神圣不可侵犯的美丽,即便岁月在她的脸上添增了无数细纹,但她依然是典雅、高贵的,就像是他曾经在庙里看过的观音雕像,美丽、庄严,独独缺了人的温暖。
“母后,儿臣来向您请安了。”司徒靳拱手请示,刻意打断堂内妇人的安宁。
皇太后缓缓睁开双眼,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对方的冷淡让司徒靳轻轻勾起嘴角,同样的事情若是发生在过去,他必定会觉得痛心,会觉得失望,但现在一切已经不同,他已经明白了所有的真相,再也不会被对方无所谓、冰冷的态度给刺伤了。
“启禀母后,三日后、就是儿臣的登基大典了。”司徒靳不动声色,像过去一样,拱手禀告最近发生的几件要事。
“前些日子有朝臣上奏、恳请皇太后搬回凤仪宫,要是母后对原有的宫殿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儿臣会派人立即修改,或者再建一座新的宫殿也没问题。”
“你不必费心了,这里环境清幽,哀家住在这里就可以了。”皇太后淡淡婉拒了司徒靳的提议。
“这里是冷宫,母后原本身分就尊贵,如今更是贵为我朝皇太后,既是后宫之首,岂能住在这种肮脏的地方?”司徒靳下以为然地皱眉。
“儿即将登基为帝,母亲却住在冷宫,母后要朝臣怎么看待我这位新君?天下的百姓又会怎么看我这个皇帝呢?”
皇太后摇了摇头,依然不改心意。
“哀家心意已定,你不必——”
“其实,在皇太后的心里,原本就不在乎我这位即将继位的新帝,自然无须理会其它的流言,不是吗?”皇太后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司徒靳冷冰冰地打断了。
皇太后有些吃惊地抬眼,错愕地看到司徒靳以一种近乎是面无表情、甚至带着憎恶的神情在和她说话。
“你……”从来不曾见过如此充满恶意的司徒靳,让皇太后向来淡漠的面容出现了一丝狼狈。
明知道这屋里只有他们两人,但司徒靳还是下意识地以目光转了一圈,确定真的没有其它人以后,他的视线重新调回皇太后的身上,目光除了原有的憎恶之外,还增添了全然的轻蔑与恶意。
“您可知道世上有多少母亲,想要皇太后你此刻的位置?”司徒靳冷笑一声,跟着开口;“先不说其它,就说说在这皇宫里的女人好了,有多少人嫔妃挖空了心思,不计一切代价想要这个位置,但偏偏有人对这至高无上的地位嗤之以鼻,人世间的事情,实在是充满了讽刺啊!”
皇太后敛下眼,摇摇头,试着以和过去相同的平静语气开口道;“什么富贵荣华、权位势力的,哀家早已经不在乎了。”
“不在乎?”司徒靳低低重复了一次,下一刻跟着狂笑出声,像是听到什么可笑的事情一样,笑得讽刺而猖狂。“哈哈哈……她说不在乎!她现在居然告诉我她完全不在乎?!”
“放肆!”皇太后忍不住出声喝斥。就算她再怎么想忍耐,也受不了司徒靳越来越过分的挑衅言语。
司徒靳倏地止住笑,一张俊脸因为笑意和憎恶并存,瞬间扭曲成让人十分害怕的模样。
“儿臣在想,‘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这句话,送给皇太后是不是很贴切呢?”司徒靳充满恶意地问。
“什么意思?”皇太后一怔,美丽的脸上闪过片刻的迷惘。
“儿臣想问的是,如果您知道自己早晚会后悔,那么您当年还会到水月镜花做交易吗?”司徒靳近乎是咬牙切齿的开口。
那一刹那,皇太后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无比,整个身子更像是被人重击似的摇摇欲坠。
“不可能……这件事你不可!”皇太后颤抖着开口,嘴里虽然否认,心里却又不是那么肯定,因为从小到大,司徒靳从来不曾用现在这种眼神看过她,那不是一个儿子凝视母亲的眼神,单单只是一种瞪视敌人的仇恨眼神。
他知道了!司徒靳已经知道当年她到水月镜花交换婴孩的秘密了!
“皇太后,人世间不会有永远的秘密……”司徒靳踏出脚步、一步一步地缓缓靠近,最后笔直地站在皇太后的面前,静静享受她的恐惧和慌乱。“您知道吗?从小到大我总是在想,身为皇太子、你的亲儿,为什么总是得不到母亲的关爱?不——甚至连最基本的,一个长辈对晚辈的疼爱,我也从来不曾从你的身上得到过。我身边的太监、宫女,甚至是奶娘谁也不明白原因,他们只好编了些借口哄骗我,告诉我皇后不是普通的母亲,而是龙碧皇朝最尊贵的女人,一个高贵的皇后是不能流露出任何情绪的,即使是对自己的亲儿也不例外。”
皇太后不语,只是以一种茫然的眼光回望他锐利的瞪视。
“倘若不是在水月镜花亲耳听见你凄厉的哭声,我几乎要以为你是没有眼泪的女人呢!”司徒靳张嘴咧出讽笑。“我过去所认识的皇后,无视自己的儿子变成残废、不死不活地躺在床上整整三年,她都不曾流下一滴泪。就连我放出假讯息,引你出宫来探视,你也同样无动于衷,甚至还感到松了一口气对不对?
我当时不明白,后来才懂,只要我死了,你就再也不用看到我这个假儿子,以后连最基本的客套都不需要了,只要我这个假太子一死,你的亲生女儿从此就可以得到解脱,这就是你心里头的如意算盘对不对?”
咄咄逼人的言语一句接着一句,让皇太后脸上的神情从仓皇失措、逐渐转为万念俱灰的死白。原来那日她到水月镜花、求佟老板还她女儿的时候,司徒靳就在外头,还将所有的往事全都听清楚了。
一旦他明白了自己的身世,自然也明白他的生母是死在她手上,所以!司徒靳现在来找她报仇了!
夫人,一旦你后悔了,将会出现难以意料的后果,很可能,连命都没了喔……
她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佟老板当年的警告。是啊!原来佟老板早已经预测到了今天,她确实后悔了,所以必须死在司徒靳的手上。
“……是,交换婴孩的事情是我做的。”不知道过了多久,皇太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以一种彻底绝望过后的疲倦语气道;“当年确实是我下令杀了你的生母,将她产下的皇子占为己有。现在你已经知道了真相,你想怎么做?”
“你知道我有多痛恨你吗?母后皇太后?”司徒靳瞬也不瞬地瞪着她。
“我知道。”皇太后的嘴角扬起一抹疲惫的笑。
“不!你不明白。”司徒靳摇摇头,以一种压抑过后的平静语气继续道;“我恨你,不是因为你当年交换婴孩,我恨你,是恨你的妇人之仁、心绪反复。当年你为了皇后的位置,不是什么都敢做,什么都愿意做吗?连到水月镜花换婴儿这种事你都做得出来,为什么做不到将自己的野心持续到最后呢?”
皇太后一怔,被司徒靳说出的话震惊得完全无法回应。
“对我冷漠也罢、无情也罢,我可以不在乎!但你怎么能中途放弃?我这个太子的位置当初既然是你帮忙为我夺下的,你就应该帮我到最后,你应该坚持自己的野心和欲望一直到最后不是吗?”司徒靳将所有隐藏在内心、对皇后的不满一次全宣泄出来。
“但是你没有,你选择了自责、选择让过去的交易半途而废,因为你的放弃,你让我孤伶伶躺在大宅子里整整三年,却始终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皇太后听到这里,身子一僵,甚至开始微微颤抖了起来。
“当我躺在那里的时候,你做了什么呢?皇太后?你仔细想想那段日子你在哪里?你在皇宫里,继续霸占着皇后的位置、日夜思念着那个早已被你抛弃的亲生女儿!你告诉我那有什么用?你的自责改变了什么?你的泪水有改变过任何一件事情吗?”
司徒靳说到这里,再也无法克制自己内心的愤怒,他一把抓起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