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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命!
以这大小姐的脾气必定非闹着把丹他们赶走不可,而家里头除了我,根本人能压得住她。
我跳起来,冲向丹他们的客房。
隔十几米已经听到房间门口的吵嚷声。
我听到科妮对牢女管家发火,“你们竟敢真的让陌生人住了我的房间?!”还有女管家头痛无奈的解释,“是少爷邀请这几位少爷留在这里的。霍林小姐,我们已经替您收拾了另外的套房。”
“为什么?”我赶到时,科妮仍不肯罢休,怒气冲冲地嚷着,“庄园里的房间那么多,为什么让他们占用我的房间?”
她望着房间里的眼神充满蔑视,“他们不过是……”
我心里顿时腾起一把火,大喝一声:“科妮!”
终于,她没能说出那个难听的字眼,她转头见到是我,前一秒钟的张牙舞爪立刻转为笑容。
我没看她,只望着门里。
丹坐在书房里的大书桌后,手上拿着一本书。
荣与泰和刀或坐或靠地围在他的旁边。
他们手中都夹着玩具飞镖,镖靶悬在窗户上,显见是正玩了一半,被科妮骚扰打断了。
此刻,他们四个全都冷冷望着我。
科妮还要跟我发嗲:“你留他们在这里,那叫我住哪里?”
我光火她对丹他们的不尊重,对她脸色冷冷。
“不是已经替你安排了房间?”
“但是这里本来就是我的房间,而且自我头一次在圣…菲达留宿,我就住这个套房。”
我淡淡地望了她一眼,“你今天不睡这里不行?”
“当然!”
“那好。”我点点头,转向跟着我过来的男管家:“准备车,送霍林小姐回她自己家去。”
科妮几乎没要尖叫。
“你赶我走?就为他们?”她伸手指住丹他们。
“不错!”我怒极反笑,索性不再给她留有余地。清楚明白地与她讲:“在他们面前,你最好记得自己的仪态,因为他们都是我最重要的朋友。”随即挥手,有仆人上来拉她出去,顺便带上门,将安静还给了房间里的人。
我慢慢走过去,在书桌前与丹面对面地坐下,心里还在为科妮恶劣的态度而生气,一时间便没有说话。
丹与荣他们几个互望一眼,也没做声。
这样的沉默其实根本不应该出现。不晓得有多少次,我在脑海中无数次演练这一幕。我会先为自己的粗暴向他们道歉,然后告诉他们我要求爸爸替他们做的事,然后恳请他们留下来,做我的兄弟。而他们恐怕亦私下商量过再见时要用什么办法制服我随后离开。
总之,绝不该似如今这般,我们大眼对小眼的发闷。
最后首先打破沉默的人是一向不多嘴的泰。
他直截了当地问我:“你把我们关在这里到底要干什么?”
我见招拆招,斟酌地道:“我没有想关你们,非法拘禁是要坐牢的。”
除却丹,其余人等立刻炸了起来。
“你还没有关我们?!”
“你把我们锁在这个闷死人的鬼地方!”
“你有胆再说一遍!”
一人一句,听得我笑出来,看向丹,“你呢?你怎么说?”
丹的态度比那三个好了太多。
他平静地问我:“魏东平,你意欲何为?”
纯黑的眸子里全是估量。
感谢上帝!
那里头有的不是恐惧或是警戒。
我索性直白地告诉他们:“我已要求我父亲正式申请成为你们的合法监护人,直到你们满二十一岁成年。”
他们全都惊呆了。
我想他们应该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的。
看他们那种无法掩饰的震惊,想来也不有人再把我的话听进耳,但我仍徒劳地与他们反复说着:“……这十几天,我一直在准备申请手续的各种资料,所以没有过来。等会晚餐,我会替你们介绍我的父母。还有拉各斯的事情结束了……”
希望他们能够谅解我把他们困在这个套房中那么久,后期又不陪着他们。
晚餐的事,是我临时胡诌的。
打了电话,把爸叫回来,他与妈竟然都破天荒的紧张起来。
越近晚餐,妈越是紧张,还埋怨我,“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突然呢?妈妈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要是给他们留下坏印象怎么办?”
这下终于轮到我来偷笑。
真不晓得他们紧张什么?再说,丹他们还不是一样是没有心理准备,至现在,人人都还呆笃笃的。
我特意叫管家把餐厅的宴席长桌撤掉,换华人那种吃团圆饭用的小圆桌。彼此距离小一点,气氛会更亲密一点。
6
终于到了晚餐的时候,
这是我父母与丹荣刀泰彼此头一次正式见面。
丹他们感觉如何我并不清楚,反正从头到尾谁都没说过一句话,但我自己父母的反应却是显而易见的,他们都有点激动。
爸向来不动声色,看上去还好,妈就不行了。
从头到尾,眼睛里全是泪水,不断地要丹他们“多吃一点”“不要拘束”,还要管家帮他们布菜,到后来索性自己动手,热切得都连我都有点诧异,真怕吓到丹他们。
晚餐结束,丹他们回房间后,妈即拉住我。
她道:“妈妈现在完全理解你的感受了,东平。我对他们也有一见投缘的感觉。天啊!我真没想到他们是这样的。小小的头,窄窄的肩,长手长脚,明明还是孩子,却有这样沧桑的眼睛,尤其是丹。东平,他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复原吗?为什么这么瘦这么苍白?”
那是真的,无论是荣和道格,还是泰,戒毒后都瘦了一大圈。丹更不用提了。
妈转头又拉住爸说:“看到他们,我几乎无法控制自己。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喊:这明明就是你的孩子呀!失去了那么久,如今终于都回到你的怀里!”讲到这里,妈晚餐时一直含在眼睛里的眼泪终于滚滚而下。
爸搂住她,拍着她的背脊,安慰着。
妈抓住爸胸前的衣服,哭着问他:“你也有这样的感觉对吗?立峰,我知道你也有这样的感觉。”爸爸点着头,没有说话,只是把妈搂得更紧。我却看得分明他眼眶也是微红。
“天啊!上帝!”妈说:“他们就在我伸手可及的地方,可是我却不敢去拥抱他们,真怕会吓到这些孩子。一顿饭下来,他们一句话都没有,又吃得那么少。”
至此,爸终于开了口,他要妈,“不要急,慢慢来。等他们习惯了,自然便会与我们亲近起来。”
妈哭了一会,很快想起,“立峰,那些文件还要弄多久?”
她催爸:“这件事一定得尽快弄出来。我……”又讲:“我现在别说是几个月,就是几天都觉得等不下去了。”
爸则一连串是是是的应着她,
还说“我何尝不急,再说还有东平呀!他有多急,你不是不知道。可事情还得一件件的来,不能留下半点后遗症!”
我真没想到,爸妈会对丹他们有这样好的印象。
爸后来跟我说:“这个就叫缘分!”
也就是洋人说的命运。
他告诉我:“很久之前,由于你所知道的那个原因,我们魏家发生了一连串的变故。在这些变故中,我失去了父母、兄长、小弟,还有头生子,你妈妈也因此患上习惯性流产。你虽然是独子,但其实已经是我们第五个孩子,也是唯一保住了的孩子。”
我这才有点明白了妈这样激动的原因。
但……我说:“可这似乎应该是两回事吧!”
爸也同意,“是两回事!”
“但你看不出来吗?东平。”他说:“你妈一见丹他们,便被他们勾起所有的母性情怀,连我看到他们也有种异常亲切的感觉。你不也一样,几乎是初次见面便直觉地喜欢他们,想要亲近他们。这个,在华人的讲法里,便是缘分了!”
他跟我道:“看样子,丹他们是注定要与你做兄弟,做我们家的儿子了!”
为爸的这句话,我几乎没想欢呼三声。
妈比我还急不可待,第二天便指挥成队的仆人到主屋的东首去整理房间,骚嚷一整日。
我上学回来,便与她抗议,“干么搬来搬去?他们现在不挺好,正贴住我的房间。”
妈的意思是“哪有主人睡客房的。”而且“那房间旧了,丹他们要开始新生活,怎可住旧屋?”
但顺得哥心失嫂意,她忙了一天,却发现主屋东头成套的房间不足四个,而且我又说“若丹他们搬过来,那我也得搬过来。”
一下子五个猴头可要如何安置。
妈烦将起来,一个电话打给爸爸,叫他马上安排设计师和装修工人过来,她要把主屋的东首统统推掉重建,跟着又把家里一共五位管家中分出两男一女,叫他们来当监工,务必要叫工程在三周内完工。
她还问我,“卧室的颜色要什么定?丹他们都喜欢什么呢?”一副急欲布置儿童房的样子。
我几乎没要摇头,连一旁的女佣都偷笑。
老妈兴奋得不象话,哪里象是得了四个十多岁的儿子,倒似一口气又生个四个婴儿。
管家告诉我,一天下来,妈已与丹他们交手三百回。
她急着要跟他们培养感情,丹他们则尚在初期适应中,目定口呆之余,一律拒绝,把她一推老远。而我那亲爱慈和耐性奇佳的妈妈真跟曾国藩写的打太平天国奏折一样——屡败屡战,毫不气馁。
千万别以为我妈那一套就是把全世界的美好都端出来塞给丹他们,再加上鼻涕眼泪拥抱之类的棒棒糖炸弹。没有人能比我这个得她生养快十四年的儿子更清楚她那套“培养感情”是怎么回事。
我满怀期待地问管家:“丹他们反应如何?”
他亦是一副忍笑的样子。
“泰少爷和道格少爷头都给夫人搞晕了。”
果然。
我“哈”的一声笑出来。
我家就属老妈的温情攻势最惊人。她要是火力全开,少有人招架得住的。左右邻居都晓得,再难搞的小孩到了妈面前也得服服帖帖,乖得跟安琪儿没两样,可爱得教人看了只想狠狠地亲两口。我小时侯曾偷偷叫她“儿必杀”,就是男女通杀百试百灵的意思。
“不过,”管家又说:“丹少爷就完全不同,应对温文疏离条理分明,夫人对他完全没有办法,荣少爷又都朝丹少爷看齐,有点难弄呢!”他在我家服务已超过十年,晓得我妈对小孩的本事,故而语气有点担心。
我却不这样想。
道格和泰怎能跟丹和荣比,吃过的苦头虽然不少,但到底不及他们。丹和荣对“父母”这两字连最起码的概念都没有,妈的慈母情怀哪有那么容易可以打动他们的。
我跟管家笑道:“等着瞧吧,再过几天就好了!妈的‘儿必杀’还没全套使将出来呢!”这位管家几乎等于看着我长大的,怎会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于是也跟着笑了起来。
至此,我心大定。
有妈去缠着丹,保管教他连动脑筋想逃家的念头都没功夫。爸说的真不错,看来他们是注定要当我的兄弟了。
在爸和我的强力督促之下,律师团成绩卓然。
两周后,整套的司法程序已经基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