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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是张健来看我。
他告诉我上头的安排——我的辞职被批准，31分区重案组其余人员全体不动，上面不会指派新的组长，这些同事负责暗中支援我必须的行动，尤其是小邱，与我相较，她才算是那个正式进入“卧底”状态的人，她将以我前任搭档和私人朋友的身份，负责在CLIE与警方之间走动，担任我的联络官，与我互通消息。
那日，他还跟我说起沈涛。
张健讲：“别怪他生气，小尧。你沈叔叔和我都当你是自己儿子一样，他是担心你，偏偏你又跟你老子兄弟一样的犟脾气，不听劝。其实这次连我都有点光火。年轻的时候，都不懂得需放手时且放手的道理，你爸爸当年也是一样，若非如此……”他重叹一声，没再说下去。
我的警探生涯就这样以他这声叹息为休止符号。
随即，我便正大光明地加入了CLIE。
之韫的做法很有“意思”。
她大张旗鼓地隆重接收了我这位已正式辞去“警”职的“警”方特遣联络官，而且完全接受我申请就职圣…拉琪尔斯…丹直接统帅负责的CLIE特安部门的要求，甚至表示我就算想直接跟着丹，做他的助手都没问题，只要我本身够资格。
她说：“CLIE有CLIE的规则，陈栋尧先生在警方的资历当然无可挑剔，但在这里，无论过去如何，从踏进CLIE的大门那一刻起，每个人便都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接受测试和训练，按部就班。个人可以胜任什么样的职责，全以自身的努力和本事来决定。要比别人升得高，就要比别人跑得快。当然，CLIE讲求效率的商业机构，只要有本事，尽管跳级好了，自有教官会来专门服侍。”
所以，在经过大量关于体能、技巧和笔试之类如警校毕业考般的CLIE入门测试，我于该年的六月五日——调查两面豺狼一案近十个月后，成为一名正式的CLIE实习官，跟同期的另29名实习官一起开始接受CLIE的职训。
职训的内容大致上可以分成两部分。
似自身技能部分，就涵盖如射击、格斗、体能、以及跟军队战术课程里诸如跟踪、伪装、侦察、情态分析之类的技巧性训练。
因为CLIE吸收的大都是警校、体校甚至武术学校毕业生，或是因为某些因素自动退出的前特警、职业侦探之类的人员，这一部分内容大都是实习官加入CLIE前本身就掌握的，职训只是使之更为专业精湛，知识面更加广博而已。
另外似CLIE本身的职业部分，就相当复杂而专业了。
既然加入CLIE，首先就要学会使用他们的内部网络平台，包括各种专用的状态标识，联络密码，信息过滤系统，含带隐语的命令条码等等，其次就是各种内部严格规范的职业守则和行动要则。
直到这个时候，初步接触了CLIE的内部运作方式的我才知道CLIE本身已经是多么独立而完整的系统。
比方说，行动人员……尤其是特安部门的行动人员所经常使用的隐语式命令密码，已不仅仅只是一种符号代码系统，三三强人组合甚至对照一某鲜为人知方言发音，使其规范成一种可实际运用的语言，很多老资格的CLIE安全行动人员甚至已经习惯将其当成日常工作语言来与自己的同事随意沟通，就好象那些上班族在使用中文之余，夹带英语、法语般的流利顺口。
一下子，要新学的东西这么多，又这样专精，包括我在内，同期的实习官几乎都有点傻了眼。不少刚自学校毕业就直接考到CLIE的小毛头就暗中抱怨不已，都在嘀咕“怎么好象又重新考进了另一所警校（武校）”，反而是教官笑着来安慰我们，“每个新进的实习官都有过似你们这般的感觉，不用担心，多数人很快就能适应。”
这倒是真的。
CLIE的职训有一个很明显的好处。
就象之韫说的——只要有本事，尽管跳级好了。
它有点象学分制大学课程，每项训练或是课程都被划分成各种等级，测试是随时随地进行着的，最初期时，每个人身边都会跟一名全工作时间的职训教官随时记录个人状态，并将测试成绩进行评估，按照对比等级标准出来的结果，随时调整个人受训计划。
每个实习官都有一套跟随自己的职训档案，除了记录着职训期间所有的测试数据，还有教官根据实习官各阶段测试成绩做出的最佳职位推荐。对一个CLIE实习官来说，他最终的任职位置是综合个人申请、教官推荐和上司选择三方面而来的。
职训分初级和中阶两期，初级职训又被分六个阶段，中阶职训除了更多更细致的职业训练外还加入与CLIE原有安全行动人员的新旧磨合训练，且成绩优异者在这个阶段就已可以正式任职，接受任务出勤了。
一般情况下，实习官完成初级职训大约需要半年到八个月左右。
这条规律对我自然不适用。
职训开始三天，我的自身技能部分的训练已经被教官直接推荐进入中阶期。CLIE一年吸收四批新进人员，第四天起，我便开始跟上年度末期和本年度首期的一部分新进实习官一同中阶期的技能职训，但关于CLIE本身的职业培训当然还在初期培训室里上课。
中阶期含有24小时突击式的新旧磨合训练，所有进入中阶期的实习官实际上已经是正式的安全行动人员，只是尚未进入部门接受具体的职位而已，因此都可以在人事部的安排下，领一套位于CLIE总部大厦57层至70层的高级职员宿舍区内的套房钥匙。
我拿到钥匙后，当即就搬了进去。
我的宿舍位于CLIE大厦的62层，是一套设备齐全的两室一厅。据说这里宿舍的格局大小都是如此，是专提供给单身王老五的，如果职员结了婚，就会安排另外的宿舍或住房补贴什么的。
小邱得到消息，马上杀过来参观我的“新居”。
前后左右，通通看过一遍后，她掰着手指与我道：“客厅、卧室、书房、浴室、小厨房，衣橱、电视、工作计算机，连待客用的茶包都有一、二、三……六片，乖乖，简直周到得只要带把牙刷就能住进来。陈大组长，你才加入CLIE四天，就已坐拥一套这样以人为本的舒适宿舍，难怪外头都说CLIE的福利好得没话讲。”
小邱咋舌不已地问我：“你想，那么多员工要一视同仁，支出是多么的庞大！之韫在CLIE上头真能赚到钱吗？”
自然，这也是我要调查的内容之一。
加入CLIE的第七天，与我同期的新进实习官中有位前特种兵也过了关，再两天，又有一位警校毕业生冒了出来，前者姓宋，后者姓楚。也许是因为大家都是同期实习官，大家的宿舍又在同一层，相较之下，他们都跟我比较合得来。
年轻人总是活泼一点，阿楚自然要比大宋热情得多。若非他，我恐怕还没那么快知道自己原来已算是CLIE的热门人物。
之韫接受我加入CLIE绝对比众人想象中的更堂而皇之、明目张胆。她从来没有隐瞒过我申请加入CLIE的前后缘由，这里上上下下的人一早都知道我瞄准圣…拉琪尔斯…丹的事。可以说，自警方宣布我辞职，我踏进EDEN的CLIE总部大厦开始，所有人便已在暗中注目。
“因为大家都知道。之韫打算要你接圣…拉琪尔斯…丹那个位置，这是CLIE三巨头……喔，现在只有一个巨头了，反正这是CLIE对警方派你过来监视或者调查CLIE的报复，哈哈哈，她要你为CLIE卖命直到四十岁，然后按规矩，转信息分析、内部管理之类，或者退出等等。总之，如果你当真了得，她绝不会放你回去再当警察，所以每个人都很期待你的表现呢，陈哥！”
周日，小邱又跑来找我，我们在56的商业休闲区的餐厅吃午餐时，碰到也来吃东西的阿楚。他当着小邱面就这么告诉我，我跟小邱真被他说的吓一跳，吃惊之余差点没从餐厅的椅子上掉下去。
“真的假的？”不等我来问，小邱已经替我叫起来。
之韫会打着这样疯狂的主意？
“骗人的是小狗！”阿楚当场冤枉地嚷起来，“上周媒体发布中心的龙虎榜已经把你评在第六位热门人物。”
我和小邱面面相视，作声不得。
我加入了CLIE才知道的。
这里不仅有外头耳熟能详的信息分析检索中心和紧急求助中心，另外还有专门负责韦恩等各大集团职员培训和接受外部委托的培训中心和韦恩等相关集团统一的对外媒体发布中心。
那个龙虎榜什么的就是媒体发布中心的那班最爱八卦的女孩子们私下搞出来的玩意，因为之韫麾下产业的企业氛围都以轻松为主，只要不妨碍工作，老板才不理会这种东西，只当员工自己搞出来的企业文化。
小邱傻半天，才晓得匪夷所思地对牢阿楚低叫，“你搞什么？连这个都讲，你不知道我是警察啊？你们大老板打什么主意，你就这么替她免费宣传？”
阿楚睁圆了眼睛，奇道：“我为什么不能说？你是警察又怎样？这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他说：“这里崇尚言论自由，只要不妨碍企业安全，违背安全人员行动规范，什么话不可以说？！”说罢，还兴致昂然地跟小邱介绍了不少CLIE的职训内容和福利待遇。
这家伙不但自己对CLIE四天王迷得不得了，明明警校毕业却死不肯当警察，硬要考CLIE，还喜欢四处游说种种不相干的人都来加入CLIE。我一听到他又开始为CLIE的种种制度做宣传，就知道他这毛病又要来了。
果然。
阿楚讲完了，就再跟小邱加一句，“邱姐，你看看，当CLIE安全行动人员，跟做警察比较起来，无论是薪水、福利、装备、职业安全、工作环境和声誉都要比警察好得多，但是照样除暴安良。哪怕是真的因公殉职，除了巨额保险金，公司另外还提供大笔员工危险职业赔偿金，别说的身后事，连父母老婆的日后生计都不用愁，要是有小孩，公司还负责小孩念到研究班的教育费和生活费……呃……而且永远没有人会忘记他。”
那个最后一个尾巴，显然让小邱听不明白，她看向我。
我低声跟她解释，“在3楼接待大厅的最左边走廊的尽头有一间小祈祷室。祈祷室的正墙上每一枚CLIE金色徽章都代表一位因公殉职的CLIE人员。这面墙前面有个小讲台，上面有本书，里面记录着墙上每个徽章背后的故事。”
小邱的眼中露出震动的神色，她轻轻地问我：“那里现在有多少枚徽章？”
阿楚告诉她：“到目前为止，有53枚。3楼是这幢地上75层地下5层的大厦中唯一完全对公众开放的楼层，他们的家人和公众随时都可以到那里去。”停一停后，他开始正式游说小邱，“CLIE的条件就是这么好，又人性化，邱姐，不管怎么说，既然陈哥都加入CLIE了，你是他女朋友……”见我瞪眼，连忙改口为，“是前搭档，反正是好朋友啦，你干脆也加入CLIE好了！”
小邱被他搞得完全说不出话来，我知道小邱本来就想跟我一起过来，她现在还是警察，都是被我和上头硬压下来的。我怕她借阿楚的话头再作乱，连忙故意找这小子的麻烦，刺他一句，“人性化？昨天模拟训练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