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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退了下人,崇贤起了身。
“天气不错,邀雪怜一同游湖可好?”
被他自身后轻轻拥了住,我笑着偎进他的怀抱。“好。”
就知他耐不住性子,应是早就想了好久,所以刚才顺着我意屏退了旁人。
一壶清酒,一盘棋,两个人。
看着他拿着撑杆兴奋地跑来跑去我不禁哑然失笑,周围已围了好几条小船,可都不敢近前。谁敢忤了皇上的好兴致。
“雪怜,怎么样,我撑的不错吧。”
阳光下他粲然一笑,黑如午夜的长发衬着英秀的面容,当真神采飞扬。
我不禁有些失神,像是蛊惑了般。“很好……真的很好……”
突然一阵摇晃,我抓紧了面前的棋桌,周围一片惊呼。
“雪怜,雪怜,要不要紧,有没有吓着?”
他倒不顾自己打湿的衣裳,径自跑了过来。
“不碍事,倒是皇上……”
“现在又没什么外人,叫我崇贤。”
已是纠正了多次,我仍是改不过口,只好笑笑。
“崇贤还是先将衣裳换了吧,待会吹风着凉了可不好。”
“不碍事,不碍事,说好了要陪雪怜在此下棋的,君子岂可食言?”
“崇贤当以龙体为重,不如先去换了衣裳,雪怜在此等候便是了。”
“不要,等一会日头便西了,我们还是趁现在多下盘棋吧。”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雪怜说要陪我的,雪怜怎可言而无信?”
堂堂天子竟说出如此孩子气的话,我不禁哑然。
“好,那崇贤先喝点酒暖暖身子可好?”
这回他倒听了话,边品清酒边执起了黑子。
我们两个落棋的方式截然不同,他的每一着都非常狠,竭尽所能地封杀对手每一条路,而我则是绵延的,以退为进,每一着都为自己留着后路。
“啊,不行不行,雪怜撤了那子,我不走那步了。”
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举手无悔大丈夫,更何况你是当今圣上,这子让不得。”
“真的不让?”
“不让。”
“确定?”
“确定。”
“朕是皇上,怎就让不得?”
哑然,想不到他竟用着身份在这事上压我。
“是皇上就更让不得,金口玉言,一律千金,更何况是已经落下的子。”
“雪怜……”
他可怜兮兮地望着我,那神情仿佛母亲许久前养的小狗,我不禁忍着笑。
“阿嚏!”
突然一个大大的喷嚏,我们俩都愣了住,彼此面面相觑,等反应过来时周围已是一阵沸反盈天。
“快接皇上回宫,传太医!”
最近船上的李德常早已指挥着忙了开,无奈相视一笑,崇贤颇为感慨,“唉,又要被折腾了。朕要到凤临殿,朕要皇后娘娘亲自照料。”
为着他这孩子气的话,我非常荣幸地和他一道也被拥着回了宫。
夜凉如水,饶是白天有多么温热,夜晚的寒意还是有些沁人。
望着塌上已熟睡的人我微微呼了口气,之前喝药的那一番折腾还真是令人心悸,想不到堂堂天子喝药时竟如临大敌。
步出大殿,制止了宫人的跟随,我独自向宫院一角走去。
沿着幽径转个弯,一泓池水出现眼前。
拿出金链在月色下细细端详,衬着波光粼粼那只翱翔的鹰竟也显得有些柔和。
“你一直随身带着?”
转过身,夜色下是熟悉的眼眸,就如这鹰眼上璀璨的寒玉。
“很符合你,不是吗,仲孙少堡主。”
“就知道瞒不了你。”他苦笑。
“白天我还以为是错觉,你怎么来了?看来皇宫这三千侍卫真是无用,竟只是摆设。”
他笑,“不要摆出愤慨的样子,能这样无声无息进出皇宫的天底下也不过两人。”
“有一个也是有,事关天子身家安全,马虎不得。”
他没有接话,径自望着我的眼神有些复杂。
“你回宫那夜我跟来了。”
“你都知晓了?”
“是的,我后悔那天没有掳你而去。”
“你想我恨你一辈子?”
他别过头去沉默了半晌,“那日你没有供出我。”
知他是指的崇贤询问我关于歹徒事时我只说由于过于慌乱所以不清楚。“只是为着我自己的名誉着想而已。”
“你……还真无情……”
撇过头望着池水没有接话。很多事情等牵扯多了便会纠结不清,还是早早拭去的好。
“……他对你……是特别的,别人前他不会任性。”
呵,连他也看出来了,我笑着微微摇了摇头,“真不知算大幸还是不幸。”
“小姐?小姐?”远处传来菱儿的焦急呼喊。
看我一眼,他一闪身到了假山后。
“何事?”我扬声问道。
“小姐你怎么到这来了?皇上醒了找不着您正在发脾气呢。”
无奈叹口气,“知道了,你先回去,我马上过去。”
菱儿疑惑地看了看我转身离了去,他复又走出来。“有事就拿这个金链到逍遥楼寻我,他们认得的,自会通知我,我会在京城待一阵子。”
“好,保重。”
“……保重。”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转身飞掠而去,只一瞬便已不见踪迹。如此轻功,大内侍卫能耐他如何?我暗叹口气。
第五章
甫一踏进殿门一个软枕劈头盖脸而来。“出去,朕只要雪怜,你们都给朕出去。”
拾起软枕,我向那个发脾气的小孩走去。“崇贤是要赶我出去吗?”
“雪怜?深更半夜的你跑哪去了?”
沉着脸,他看起来相当不悦。
“睡不着,出去走走。”
将软枕放至他身后靠好,抽回的手却被他抓了住。“好凉,出去怎么不多披件衣裳,冻坏了怎么办?”
扑哧笑了笑,“我没那么柔弱,而且现在已入夏季,外头已不是那么凉气逼人。”
“那也不行,快来暖暖。”说罢他伸出手将我拉下抱了满怀。“这么冰,是不是在外头站了很久?”
“可能露水重了。”
他向里挪挪抱了我躺下,热热的气息拂在耳边,相距是如此近,近到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
“雪怜。”
“恩?”
“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崇贤?”
“答应我,永远都不要丢下我,好不好?这个皇宫好冷清,从我很小很小时便是那么冷清,没有什么人是真的,连父王也是那么疏离地望着我,只有雪怜,只有雪怜会那么对我笑,纯真和煦的,连人的心也跟着暖化了,雪怜……雪怜……我只有雪怜了。”
抬手拂去他额头的刘海,望进他有些落寞的眼,此刻的他是如此的脆弱,是因为深夜的寂寞么?就像迷途中的羔羊,寻不到回家的路。
“……好,我答应你。”
落下的唇映在我的眼睑,嘴角,混着他的气息。
一层层褪去的衣衫,交缠的手指,耳厮鬓磨。
崇贤,我的王,为你,我献出了我的所有,只因你说,你只有我了。
连着几日除了早朝崇贤都待在凤临殿没有离去,连奏折也让李德常搬了来在凤临殿批阅。
窗明几净,玉色朱颜,专心埋首于奏折。微微蹙起的眉头,俊秀而又英挺的脸庞,他年轻的脸庞隐约带着与年龄不相称的沉稳。
“雪怜,看什么呢?”
对上他淡淡笑意,方惊觉自己竟看他看得失神,微微红了脸,低下头,手中的画还只完成了一半。
“画什么呢?咦?是我吗?”他探过头,问道。
“恩。雪怜不才,还只画了一半。”抬起头,脸颊柔柔擦过他的唇,我愣了住。
“雪怜……为什么和你在一起总是让人觉得特别安宁?”
低低的呢喃,他的眼睛渐近而迷离。
“小姐小姐,明日便是十五,咱们……”
菱儿掩着嘴呆站在殿门口,有些无措地望着我们,“菱儿,菱儿不是有意的,请皇上恕罪。”
跪在那,菱儿仍隐隐有些发抖。
崇贤有些懊恼地望着菱儿,我轻拉了下他衣袖。“起来吧,皇上没有怪罪的意思,菱儿你刚说什么呢?什么十五二十的?”
菱儿偷偷瞥了眼崇贤,“回娘娘话,明儿便是十五市集了,奴婢是想,是想……”
哦,市集,当真是好久没去了,自进了宫便不曾再带着菱儿到民间逛逛,想必她也是闷坏了。
“市集?那是什么?有趣吗?”一旁那个人登时亮了眼,饶有兴趣的样子。
“每月十五是民间市集,届时大街上会摆许多摊子,人山人海的,很是热闹。”
“哦?真的?听起来似乎很好玩,不如我们去看看吧。”
什么?我不禁诧异于他的心血来潮。“皇上去了怕是只会看到官府清场后的场景。”
“那我们就微服好了,就雪怜和我,哦,再带上菱儿,德常就不必喊上了,他的样子和嗓音别人一听便觉有异。”
“不行,太不安全,不如再叫上侍卫统领薛元,如何?”
“不要,那样也会暴露身份的,认识薛元的人太多。”
“那让他远远跟着,并命他不得泄露半点风声,这算是最低底线,否则皇上别想踏出宫门。”
“好吧。”少年天子不得不应允,虽有些怏怏,可还是止不住地兴奋,已拉着菱儿迫不及待让她给自己讲历年的盛况。
摇摇头,毕竟年少好奇,想必这还是他第一次微服去民间游玩吧。
月白锦袍,紫金发冠,朗眉星目,眼前这人俨然一翩翩佳公子。
“雪怜觉得如何?”
“恩,不知要有多少姑娘失了芳心了。”我笑着打趣道。
“那雪怜呢?”
怔忪,忽觉唇上一热,再抬头时那人站在一旁笑得奸诈,身后菱儿红着脸佯装欣赏天上白云飘过。
“雪怜今天好漂亮,真不想带出去让别人瞧。”
我低头望望这一身民服,哑然,难不成平日宫装不比此更艳丽?
“好,从现在起我是少爷,雪怜是少夫人,菱儿是丫鬟,薛元是护院,如何?”
“好。”
一行人在人群中穿梭,崇贤饶有兴趣地东张西望,很是好奇地问了不少问题。身后稍远处薛元紧张地盯着,就怕有个闪失项上人头不保。
逛得久了有些累,大家决定找间酒楼歇息用膳,打听了下,原来京城最好的酒楼便是逍遥楼。
竟是逍遥楼,我有些失笑。
经过一个卖首饰处菱儿却停了下来,执意要看看,瞧着她高兴劲于是便由她去了,只让她到前头酒楼来寻我们。
逍遥楼真不愧是京城第一楼,质朴中含着精细,每一处设计都可看出主人的独具匠心。要了二楼临街的雅间,我和崇贤凭窗而坐。
点了菜边吃边等边观赏下头如潮的人流。
“想不到我京城竟是如此繁华。”崇贤颇有些自得。
“是是是,尤其是有这么好的皇帝,民居安乐的很。”
他笑了,整个脸神采奕奕,映着阳光煞是夺人目光,“朕一定要当一世明君,创造天朝盛世,让天下人都记得朕。”
“让我想想,后世便称‘昭瑞盛世’,昭瑞崇贤,定当千古流传。”
“好啊,不仅如此,朕还要朕和雪怜也成为千古佳话,雪怜说可好?”
“好,好,崇贤说什么都好。”
“不要,雪怜敷衍我。”
前一刻还一派豪迈,后一刻便又如小孩般任性起来,我不禁哑然失笑。
“菱儿为何还不过来?我去看看。”
站起身,也不管身后人的抗议便向外走去,拦了薛元的跟随,让他好生看着这个少年帝王。
找着菱儿,发现她竟为几个铜板跟摊主磨起牙来,当真不知该说她什么才好。
替她付了银子赶紧拉着往酒楼而去,一路上她还不停嘀咕埋怨我便宜了那个小贩。真觉得让她只做丫头真是辱没了她的才能,她应当去经商,当一个精打细算处心积虑敛财的商人。
赶到酒楼时却突然发现崇贤竟不见了身影,大骇之后正好看到进楼的薛元,才知道刚刚崇贤凑热闹竟凑到别人抛绣球那去了。
“然后呢?”我眯了眯眼,知道事情定是闹大了,不然薛元也不会如此灰头土脸。
“少爷被绣球砸中了,现在人家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