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眯了眯眼,我压下心中隐隐的怒意,“我只想问你,那下了毒的竹叶青和小皇子的死是不是和你有关?!”
“哦?”她欣赏着自己美丽纤长的指甲,“我还当姐姐要问的是小皇子被下毒一事呢。”
“文媛茹!”
“哎呀,姐姐怎么生这么大的气?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来,喝杯茶消消气可好?”她笑着倒了杯茶递来。
原本气极想一手打翻了那茶盏,转念一想,又硬生生压下了那念头,也微笑着接过了那茶杯。她兴是没想到我会如此,微微讶异,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满脸娇媚笑容的样子。
“妹妹真不知姐姐在说什么呀。”
我冷哼一声,“别再装了,你不觉得这样很假么?明眼人一看便知,更何况你我心知肚明,我也不想挑破,只是奉劝你今后可要注意了,别什么时候掉进了自己的陷阱也不自知。”
“哦?”她一挑眉,“姐姐这话就有趣了,说得好似妹妹做过许多坏事似的,这陷阱恐怕不止妹妹一人挖了吧。”
暗暗咬了咬牙,不管真相如何,我愿一并承担。“不错,我也挖了一个,可是并没逮到要逮的人,可总比不上你挖的那么深,那么狠毒!”
“姐姐这哪的话,妹妹只是把姐姐挖的那坑填了起来而已,斩草要除根,姐姐应是知道的。”
“那为何要牵扯他人?尤其牵扯了个碰不得的人?”
“碰不得?她有什么碰不得的?不过是个番邦公主罢了,说穿了,还不是个人质。”
“当真无知!文媛茹,你迟早会为你现在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代价?我?呵呵,真是笑话!姐姐说我的时候何不想想自己,你的手上又干净到哪去?买通宫人下毒又杀人灭口还想嫁祸于我,不错啊,一举两得,瞧瞧外头的风声,哪个不是针对我,想必你满意了吧,既除了我又保了你皇后的地位——”
“住口!”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可是真相和这又有何差别呢?我一样是个罪人……
“住口?姐姐还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你所做的事提不得,别人做的就可提了么?你当我真愿意做那些事?不错,那坛酒是我一早便下了毒的,知道你曾问淑妃讨过竹叶青,所以收买了文儿那丫头,让她给你了那坛我一早备下的。小皇子也是我让人杀的,和德妃约好了去探望贤妃,然后我爽约,让她成为千夫指。为什么,我为什么?只因为我恨,恨崇贤那么信赖你,恨崇贤那么怜爱她,我文媛茹哪里比不上你们了,为什么他从来不正眼瞧我?为什么他就从来没把我放在心上?就因为我是文家的人么?可明明你是安家的人,安相的女儿,他为什么一直那么疼你?为什么?安雪怜,你告诉我,为什么啊?!”
“文媛茹,你疯了!”
“疯了?不错,我是疯了,我为他而疯,只要能换来他半点怜惜的目光,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你不明白的,安雪怜,你永远都不会明白这种感受!”
“……”
“我累了,安皇后,请回吧,不送。”她突然颓然地倒向身后的躺椅中,闭上眼,一手揉着眉心。
望着她,却是找不到只言片语,站起,脚步竟突然变的沉重起来。
走到门口顿了顿,“放手吧,不要再错下去了,真的。”
推开阁门,一股冷风迎面扑来。真是到了秋天,那漫天的枫树红遍了眼,晃得我的眼睛生疼生疼,直欲落泪。
廊角衣鬓一闪,我一惊,望去,却是遍寻不到踪迹。
心下微凉,明明早已吩咐的不许人接近暖阁,这人只怕……
回到宫中,只叫了菱儿泡了杯桂花蜜,捧在手中,望着出神。
“……小姐?小姐?”
“恩?什么?”茫然地抬起头。
“小姐,你脸色不太好,要不要上床歇会?”
“是么?”伸手摸了摸脸颊,却只感到手指的冰凉。“不用了,我坐会就可以了。”
“菱儿……”
“恩?小姐有什么事么?”
“不,没事,没什么……”
“小姐?”
“如果……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是这皇后,没有这些权势,无法护着你,你怎么办?”
“怎么会呢?小姐不要说这些丧气话,不吉利。”
“我是说如果,如果有这么一天呢?”
“在菱儿心中,小姐永远都是菱儿的主子,不管小姐发生什么,菱儿都会一直陪在小姐身边照顾小姐,绝不会离开小姐的。”
“是么……”我明明笑了,却感觉到一阵酸涩,垂下眼睑,“菱儿不应该陪着我的,菱儿应该有更幸福的生活,因为……菱儿是个好女孩,上天会垂爱你的……”
“小姐……”
“好了,不说这些了。”深吸了口气,我笑抬起头,“我们今天还没做东西呢,今儿个做什么?小衣服还是小鞋子?要不我们来做香囊如何?”
“……”
“菱儿?”
“好,就做香囊吧,小姐画画,菱儿来绣,这个香囊一定是最漂亮的!”
我笑望着她跑去拿裁剪的东西。如果永远都这么平静多好,如果不曾错过多好……
“娘娘!”
屋外惊呼由远及近,抬头望去,却是昨日碰到的宫女其中之一。
“什么事?”
“娘娘,不好了!德妃,德妃娘娘她在寝宫自缢了!”
手中一颤,茶杯跌落,碎了一地。
——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第十三章
真希望一切只是个梦,一个噩梦。当梦醒来时一切便烟消云散,所有的事又恢复到那个暖暖的春日,那个落英缤纷的花径,一抬眼,那个盈盈笑脸落入眼帘。
可我知道,一切只是如果,事实既已发生,“如果”又有何用?
所以我踏入了玉灵宫,对上一张憔悴的脸。不过才几日不见,他已见消瘦,眼中夹杂着沉重的悲伤。
“雪怜?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这是我的职责,不是么?”毕竟我是皇后,后宫中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我怎可能还袖手旁观,你也不该凡事都瞒着我,让我活在一个虚幻的安宁幸福中。
他深深地望了我一眼,伸出手握住我。“有我在,雪怜不用担心。”
不担心?我怎能不担心。她可是突厥的第一美人,思玉公主啊。她这么一死,突厥怎可能善罢甘休,好不容易的和平又要开始风雨飘摇,那是鲜血,尸体,硝烟,战火组成的噩梦,所有百姓的噩梦。
房中悬梁上一尺白绫兀自飘零,惨白地刺痛了我的眼。
“我想见她最后一面,行么?”只是最后一面,我想见见这个冷傲的女人,她何其忍心置天下百姓于不顾,只为了她的傲骨。
崇贤稍稍犹豫,便放开了握住我的手。
她躺在床上,一身白衣胜雪,脸上覆着同色的帕子。
我伸手去揭,手却被一人拉了住。抬头望去,对上崇贤深邃的眼眸。只是望着,我和他沉默地对视,终他别过头,松开了手。
帕子下是一张扭曲的脸,曾经孤梅傲雪的姿态,寂寞高华的神情,如今都消失怠尽,只有那凝脂般苍白的脸庞还隐然显示出她昔日的风华。
思玉,你何其的傻,你选择这样的方式来解脱,又该置生者如何?天遥地远,万水千山,梦中君分明,一死,便真能解脱么?没有活下去的勇气,又如何承受生死茫茫的悲苦?
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只是美人迟暮,色衰而爱弛,爱弛而恩绝,到时又该如何自处?
转身向外走去,甫到门口扒着门框一阵干呕。
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一只手抚上我的脸颊,回转头,是崇贤。
“别哭了,雪怜。”
哭?我么?指尖覆上眼角,沾下一滴晶莹。果真,我竟然哭了,那么苍凉的眼泪,为着她,为着我,为着这深宫中所有绝望寂寞的幽魂。
不过数月,发生了那么多,经历了那么多,心还会那么真么?不再相信我,却又装着信任我的样子,然后隔了我和外界,隔了我的讯息。
望着他,明明心痛地无法呼吸,却还是笑了,“崇贤,我们还能回到过去么……”
眼前骤然一黑,呼唤声渐渐远去,我一头栽倒在他的怀里。
耳畔听着宫人进进出出,太医惶恐而来,欣喜而去。我闭着眼,不想睁开。好累,莫名的疲惫。
下一刻,我被拥入一个怀抱。“雪怜,太好了太好了,你有喜了,有我们的孩子了!”
幽幽睁开眼,“是么。”
他疑惑地望着我,“雪怜早就知道了?那为何不告诉我?”
喟叹,“原本只是希望能给崇贤惊喜罢了,却没想到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倒真是没机会说了。”
他的脸上闪过一抹哀伤,“那么多事……当真是多事之秋么?……雪怜,知道么,思玉是我害死的,是我……”
一阵惊讶,“崇贤……”
“我原本只是问她那日的情况,她却问我当初为何不曾怀疑你,如今却要质问她?那时她脸上的表情好悲伤,透着绝望,我,我……”
“不要想了,不要想了。”我伸手紧紧搂住他的腰。
“雪怜,难道我当真错了?我只是想知道真相而已,我也是为了还她清白啊,雪怜,她为何要与你比?你毕竟是与她们不同的啊……”
“崇贤,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雪怜,他们一个个的都丢下我走了,母后,父皇,如今连思玉也走了,为什么?是因为讨厌我么?还是因为我做错了什么?”
“不,不是的,崇贤没有做错什么,他们也不讨厌崇贤,只是厌倦了这个尘世而已,他们累了,想休息了……崇贤不要想太多,答应我,不要做伤害自己的事,崇贤还有我,还有我们的孩子啊,崇贤……”
“孩子……”
听着他的喃喃自语,我心一紧,更是用尽地抱紧了他,用尽所有的力气,只怕下一刻他会离我而去。
为何世上要有那么多的凄苦无奈,要有那么多的不尽如意,要有那么多的伤害失望,为何?!天下之大,何处才是我的清明世界?
德妃被风光大葬,却仍是无法平息突厥大汗的愤怒,一封修书,风云变色,突厥与天朝边境屯兵日渐增多,战事一触即发。
这一切对于我却是遥远的。我身处离边关遥远的京城,身处皇宫大院,身处凤临殿这样的深宫中。
得知我怀了孩子,崇贤显得格外小心,专门配备了太医定居宫中,还在凤临殿加派了人手,天天看着宫人川流不息,我有些烦,却被崇贤理解成初次怀孕时理应的心浮气燥,还命太医开了诸多的安神安胎药。
“小姐,该喝药了。”
一碗黑乎乎的药汁端到了我面前。
“放一边吧。”
我继续着手下的练字没有停。
“可是……”
“每天喝那么多的药我都要成药罐子了,这些药不喝不要紧的。”
“谁说不要紧的?!”一道清朗的男声突然响起。
“崇贤?”
“雪怜乖,来把这药喝了,不苦的,真的,朕已经命人特地加了蜂蜜。”他接过菱儿手上的药碗走了过来。
扑哧笑了出来,“蜂蜜?我可不像崇贤那么怕药苦。还说我,崇贤怎不试试一天喝上三四碗药?”
“喝那么多?!”他皱了皱眉,“朕不要,好难喝的。”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况且这药不过为了安神,我画画,抚琴,练字一样可以的。”
“真不喝?”
“真不喝。”
他想了想,“好吧,那就不为难雪怜了,省得雪怜发愁,要是肚子里的孩子一生下来也老愁着脸就不好了。”
抑制不住地笑,为他的想象力和不必要的担忧。
“不过那样也是有好处的,至少就可以起名叫‘愁’,轩辕愁,轩辕愁,诶,蛮不错的,朗朗上口,而且还符合气质。”
这下我更是笑出了声,“崇贤莫不是忘了,这一辈是‘恒’字辈,轩辕恒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