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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星熠想了想道:“这样还是不保险。阿堇,你能不能制造一个我们从悬崖穿出去的假象?但不要太夸张了,要做得像要隐藏自己的样子,起始的地点和出去的时机也要仔细思量一下。”
佘念堇点了点头,果然造了一个假象。但过了一会儿,她愕然道:“怎么回事?那个易水寒竟然没有发现我的假象?我装作被突然惊扰的样子,在离易水寒很近的地方掠过,他没道理发现不了啊!现在他已经到了菩提树边,离开土里了。啊,他真漂亮!”
银星熠甚是奇怪,因为他还是一点也无法把握易水寒的行踪,道:“你是怎么看见的?易水寒在那棵树下干了什么?”
佘念堇奇道:“那个易水寒和周围的环境差别那么大,有什么看不见的?他正在检查菩提树和你消灭的那些雪蚨。嗯,似乎是检查完了,他要离开了。咦?他竟然是原路返回了!”
银星熠听佘念堇说易水寒和环境差别大,一时还不明白她的意思,思索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佘念堇的意思是说易水寒的性质和周围不一样,也用心体察了一下,果然也发现一条淡淡的影子在迅速离开。那影子给他的感觉很熟悉,便是易水寒那种独特的令人下坠的感觉。银星熠这时才知道,用眼睛是无法发现易水寒的,但却可以从他的特性来察觉出他的行动。娲族人精擅土性,平时便很习惯体察物质的不同性质,所以轻易的发现了易水寒的影子。
看见易水寒走远了,佘念堇也收回罩在银星熠身上的护罩,道:“趁着易水寒不在,我们也赶快离开吧。”
银星熠点点头,道:“不知道这是不是易水寒用的诱敌之计,我们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就从土里离开,但要加快速度。”说完和佘念堇全速朝前冲去。
生花峰下的甬道很长,云淡烟又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走得很慢,走了很久才走到甬道的尽头。甬道的尽头连接着一个直径两三丈的球形空间。空间的上半部空荡荡的,下半部分全部充满了水,像一个袖珍的圆泳池。
云淡烟领着彩衣滑入水池中,彩衣立刻看见水池的底下居然铺了一层厚厚的绿豆大小的珍珠。
云淡烟一进来之后便放松身体,舒适的躺在珍珠上,对彩衣苦笑道:“其实这里也算不上是我的家,不过是个临时停留之所,简陋得很,也没有招待夫人的东西,实在是怠慢了。好在夫人非常人,不会和我计较,想做什么敬请自便,当这里是自己的地方好了。我要休息一下,不能陪夫人了。”
彩衣笑道:“姐姐太客气了。”
云淡烟又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朝池底看了看,抱歉地笑了笑,又道:“我这次真的耗损得非常厉害,加上原来的伤还没有好,又不想再吸食精气了,更不想就那么便死了,只能来这里修养了,看看自己还能拖多少日子。”
彩衣到了之后便在暗中察看这个地方,顺着云淡烟的目光察觉池底还隐藏着一道暗门,但却用一些明显的符咒封闭得严严实实的,最特别的是,其中竟有一道是高明的隐形的符咒,是专门纪录是否有人动过那道暗门。刚刚云淡烟说的发现异样,应该就是指这个暗门了。要有人曾经进去过的话,那道隐形符咒肯定会显示出来。彩衣迅速判断出那是一个陷阱,因为那些符咒太明显,与刚刚隐藏甬道的符咒根本不在一个层次,而那道纪录符却很高明,且云淡烟又像是要特别引起她注意的样子。彩衣收回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水池子中。察觉到这里的珍珠和一般珍珠大不相同,居然蕴涵着类似真气的能量,难怪可以帮助云淡烟恢复。
彩衣在云淡烟身边舒服的躺下,将双手枕在头上,微笑道:“这些珠子虽然可以帮助姐姐,但效果不彰,不如就依照先前的提议,让我助姐姐一臂如何?”
云淡烟扭头看看悠闲自在的彩衣,愕然道:“难道夫人真的来过这里?进来只是为了和我说说话,顺便等候消息?”
彩衣压下心中的不安,噗嗤一笑,撑起上半身,半坐起来看着云淡烟道:“刚才姐姐说得那么肯定,原来只是在试探我啊?除了池子底那个骗人上当的暗门以外,你这里还隐藏着什么怕我知道的秘密?”
云淡烟有些不自然起来,将头扭到一边,回避彩衣的目光道:“夫人说笑了,那个假门只能骗骗一般人,怎么可以瞒过夫人?这里只有这么一个小池子,一目了然,在夫人面前能有什么秘密?”
原来那道暗门只是一道假门,不用说也是用来转移注意力的,算是一种高明的心里战术了。不知为何,彩衣又联想起楚平提到过的坤孚派寒晶洞中的密室来,那里也运用了高明的心里战术,手法同出一辙,难道这里也是鲛人建造的?
彩衣想起关于鲛人的传说,他们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泣则能出珠,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寒意来,淡淡地笑了笑,又躺了下来,随手抓了一把池子底下的珠子抛着玩儿,装作胸有成竹的样子,缓缓道:“听说鲛人眼泣能出珠,毕竟是没有见过,却不料在姐姐这里长了见识。”
云淡烟猛地一震,难以置信的呆瞪着彩衣,喃喃地道:“没有可能的!夫人是怎么猜到的?”
彩衣心中也是一震,终于知道近几天一直困扰自己的不安在什么地方了,原来鲛人和易水寒不是对头,他们竟然是朋友!夜光琥珀和乾坤环送到鲛人的手中,也就等于是送到了易水寒的手中!以前很多不明白的事情一下子便明白了。
由于雷宏的原因,云淡烟一直受到控制,易水寒无法借助她的力量运用黑钰和幻灵,所以需要好好的保存夜光琥珀和乾坤环。
鲛人每二十一年施法做的根本不是在抑制夜光琥珀和乾坤环的魔力,而是在维持它们的魔力,也说不定根本就是易水寒自己在施法,那么怪异的东西只有易水寒和云淡烟才能真正了解。
由于雷宏的事情,易水寒对仙界中人深具戒心,施法后,他们怕夜光琥珀和乾坤环的魔力太显,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将它们隐藏在寒晶室和火晶室中。他们还怕坤孚派万一出一两个杰出的人了解到其中的玄机,便特别用了一些压制功力的符咒来抑制坤孚派人的功力。楚平当时对鲛人和乾坤环的关系一无所知,当然看得万分不解了。
现在彩衣唯一还奇怪的就是那些维持生机的符咒了,易水寒要是和云淡烟是同类的话,应该也和普通人的真气运行方法相反,那么那些维持生机的符咒对他而言就是一种压制了,这又没道理了。好在彩衣对于想不明白的事情从来也不钻牛角尖,想不明白就将这个疑点放在一旁。
他们始终怕天山派和坤孚派的人发觉机密,就告诉两派的人夜光琥珀和乾坤环需要定期供养,让他们看见夜光琥珀和乾坤环的魔力,以收威慑之效。他们心思缜密,怕天山派和坤孚派的人从雷宏那里了解真相,就直接告诉他们雷神人和魔族勾结,导致坤孚派和天山派的人不相信洗剑园中所有的人。
像云淡烟自己说的那样,她一直没有违背人类的利益,不愿意让天山派和坤孚派的人拿夜光琥珀和乾坤环去南海,所以才在乌衣镇偷了夜光琥珀,但却被楚平发现了,又拿去还给了天山派的人,然后雷德和银星熠又一直在跟踪龙志清,云淡烟想偷也没有机会下手了。不久之后,白俊干脆便将夜光琥珀和乾坤环都偷了出来。
后来彩衣去送赝品的时候,易水寒想消灭的根本就不是龙志清和岳灵风,而是她冷彩衣,但在云淡烟的帮助下,易水寒自己反而受伤了,可惜云淡烟自己也受了伤。于是两人都去了尘世养伤,此后天山派和坤孚派的人便再也没有受到骚扰,顺利地到达了南海。
易水寒到了尘世后,发现尘世是一个完全不同是世界,所有人自身的能力都很弱,胆子大起来,才有威胁信的出炉。却是又一次被云淡烟给破坏了,他可能实在是气不过,才去成都呼唤银星熠的。
然后易水寒听银星熠说夜光琥珀和乾坤环在南海失踪了,又匆匆赶回仙界。但却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去南海和鲛人合作,反而要守在天山雪莲洞中?可惜彩衣知道云淡烟虽然屡屡与易水寒作对,但还是非常维护他,就算是问她,她也多半不会说的。
这些念头说来虽然复杂,但在彩衣心中不过是一闪而过。想到刚才经过那条甬道已经耽搁了不少的时间,楚平此刻都该到达天山了,彩衣很担心不明情况的楚平和银星熠,不想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亦不想云淡烟为难,对她的问题不作回答,伸手握住她的手,笑了笑道:“姐姐还是试一试,看我是否能帮你恢复功力吧。”也不等云淡烟同意,已经输出一道真气过去,竟然是可以震断筋脉的凌厉霸道伤人气劲。
要是换了普通人,必然会伤在彩衣的真气之下,但云淡烟却感觉非常受用,功力立刻恢复的大半,就是伤势也基本上好了,可她却没有一点高兴的心情,骇然道:“原来夫人早将我也看通透了!舞沉也无法对夫人构成威胁了。他遇见楚公子还不是只有死路一条?”
彩衣做的时候其实只有七成把握,但这时候她也知道自己的确是再也不用担心易水寒了。
彩衣站了起来,淡淡道:“姐姐身体刚刚好转,还要修养一阵子,这时候实在不宜太操劳了。我们已经从姐姐这儿知道了水寒兄只是一个想回家的旅人罢了,只要他不挑起事端,我们对他也没有任何恶意的。”拱了拱手,迅速地离开了。
云淡烟出了一会儿神,叹了一口气,片刻后也离开了生花峰,但目的地却不是天山。
楚平茫然不知道彩衣在为他担心,还在为银星熠和佘念堇担心,知道他们去了仙女崖后,也全速赶去了仙女崖。他有意要银星熠和佘念堇察觉自己的到来,不仅没有像一般常规那样运用隐身术,反而很是张扬,迫出一蓬光焰来,轰轰烈烈地来到仙女崖,同时也在运用天眼通搜寻银星熠和佘念堇的影子。只可是此刻银星熠和佘念堇正隐藏在仙女崖下的水脉中,连楚平也发现不了,而他们也没有发现楚平。
楚平很快到了仙女崖,立刻也察觉出这里的雾气特别了,还以为银星熠和佘念堇正在雾气中,正要钻进去寻找,不远处的地下缓缓地冒出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黑衣男子来。他穿着黑色的长袍,外罩黑色的披风,肤色白得像从来也没有见过阳光一般,脸上是无懈可击的五官,可惜没有任何表情,像一个鬼多过像一个人。
楚平虽然从来也没有见过他,但见过梁默的画像,还是一下子便认出他就是易水寒,当然不可能再进入仙女崖了,转过身子,微笑着抱拳道:“来的可是水寒兄?在下峨眉楚平,幸会幸会!”
易水寒原本就是察觉了楚平的到来,猜到来人就是楚平,才离开雾气中的大树,专门来迎接楚平的,听楚平自报姓名,也笑了笑,抱拳道:“久仰大名,楚兄果然是身手不凡,幸会幸会!楚兄是来找银兄的么?他已经采集够了雪构的果实,已经和与他一起来的那个姑娘一起离开了。”他一露出笑容,果然像银星熠形容的那样,立刻就变成一个鲜活的人。
楚平很奇怪怎么是雪构的果实而不是菩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