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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岁月宁静,幸福美好,一切都还有希望,可是如今,他们的孩子在回千城的途中没了,如今想来,好像他也知道自己完成了使命,离她而去,那一刻起,赵青霜便明白,她与玉璃涧之间最后的联系,消失了。
散了朝,走在汉白玉的石板上,洛卫玄脚步匆匆,刚刚一出了大殿,跟着的南笙就告诉他,陆将军昨儿下午回来了。
昨天被洛然钦留在宫中一夜未眠,千丞郡主至今没有消息,南边的边境上隐隐约约有了万宗的形迹,还有,颜太妃回宫已有半月,除了第一天面见了圣颜以外,都在自己原来居住的丽华苑青灯伴佛。
陆天逸带回的消息,是他们下一步走向的关键,卫齐的死,就是揭开一切的序幕。
当然,急匆匆赶回家的洛卫玄怎么也不会想起那个为自己差点毁了一生却也因此获得新生的女子,而陆天逸也打定了主意不会向他透露半分。
就在洛卫玄骑着马经过观前街回到王府的时候,一旁文玩铺子里的青衣女子正背对大街在挑选画具,等岳幽柔和寸心抱着买好的东西走出店门的时候,卫玄的马队正好过去。
两个人毫不知情的相遇,并向着相反的方向前进。
祁苑收到了关于颜太妃旧闻的最后一块拼图,终于,有关那些宫廷秘闻的真相以一种怨恨的姿态完整的展现在她面前……
当年,本来月份上小了一个月余的皇后赵冉竟然和贵妃颜氏一同生产,于是世人都知赵皇后早半个时辰产下长子,颜妃晚半个时辰产下二子,其实,真正的长子是颜妃的儿子,赵皇后用了催产的法子,秘密的犯了皇室的大忌,心机深重的赵皇后不仅催产让自己与颜妃同时生产,还收买了产婆侍女若干,将自己的儿子与颜妃的对调了,成功的让颜妃的长子变成了自己的长子,自己儿子则成了颜妃的儿子。
自古长子树敌,又是皇后的嫡子,实在是坐实了继承者的地位,不论日后宫中还有多少女子,还有多少孩子,这都是一张太好的王牌。
于是,赵皇后不仅希望这个长子能树大招风为自己儿子挡住所有明刀暗箭,这一招还可谓一石二鸟,如果长子未能登上宝位便被废,当上皇帝的是自己的亲儿子,如果长子能顺利登基,当上皇帝的还是“自己的”儿子。
所以当时想必颜妃后来也知道了这个事实,才会在二皇子死的时候那样心如死灰,自己的儿子只怕是再也没有可能换回来了。
谁料到,先王因与颜妃情深,除了董氏未再纳妃,宫中的孩子也就只剩了洛然钦一人。
所以如今在宫里的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太后,洛然钦的生母,颜氏太妃,颜如玉。
所以,颜妃要杀赵太后实在是有太充足的理由,但是卫齐呢?她还是没想明白,卫齐为什么一定要死?
回到丹阳宫,一下车凤琊就头也不回的往前殿走去。
“陛下,陛下,”语初拉起裙角追上凤琊。
凤琊站住了,低下眼角看着她,嘴唇依旧是那个傲慢的样子。
语初的心一沉,“陛下近日辛苦,语初回千城的事,还请陛下挂心。”
凤琊收回视线,弯起唇角露出一个冷笑,迈开脚步,一言不发,独留语初一个人站在风中,午后的风带着湿热的粘着力,将发丝粘在面颊上。
作者有话要说:小时:忽然好像渣男踊跃而出,到底谁是渣男,始乱终弃的玉璃涧,还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凤琊,还是一开始就是个混蛋的洛卫玄……
怎么这么多渣男……到底谁是真的……
祁苑:你也好意思问……
☆、声震山河万花鸣(十五)
十二个侍女手捧托盘,盘中呈着不同的衣物,排成一行,跪在语初面前,不用细瞧,光凭衣料的颜色和丝线的颜色这就不是一般的宫服,虽然不懂宿曜宫服的仪制,语初也看的出,这像是仪式上用的正式宫服。
昨日殿前一别,凤琊没有再来,语初原本以为会一夜难眠,但是她低估了自己没心没肺的程度,所以当她醒来的时候,场面就已是这个样子了。
“这是什么意思?”她赤脚坐在床边想了很久,无奈的抬起眼睛问旁边的素月。
“回郡主,这是皇上派人送来的,请郡主穿上就到鸾昭殿去。”素月垂首轻轻地回答。
“去那做什么?”语初皱眉,“你不说清楚我是不会穿的。”
“皇上交代,就算说给郡主,郡主也不会穿,故而也并未让奴婢有意隐瞒,”素月面不改色的说:“吾皇今日下旨,迎郡主为内宫人。”
内宫人的意思就是皇帝的人,暂时未定阶品的未来宫妃,定了内宫人就是告诉别的男子,这是皇帝的人了。
语初先是生气,又是无奈,接着觉得鼻酸,最后居然笑了,她笑着摇摇头。
凤琊啊凤琊,这天下没有什么是你得不到的,平度一行,你认定了我对你心有所恋,故而如此行事。
那是你的桃源仙境,在那里你不用扮演帝王,可以做真正的自己,可离了那里,你还是你,必须回到现实的你,而我,又何尝不是。
语初闭上眼睛,叹了口气,幽幽问素月,“夙皇有没有说若我不肯穿又该如何?”
“夙皇说,穿与不穿,圣召已下,不可更改。”
“他如何对千城交代?”语初站起身来。
素月跪在地上,声音中波澜不惊,似乎已经知道她的反应,“奴婢不敢妄言。”
“好,你起来,”语初面上浮起一丝笑意,一改刚才的疲惫与冷意,“伺候我穿衣。”
素月起身指挥着身后的侍女们按照顺序捧上紫红色绣金凤的华丽宫服。
衣裙展开的一刻,几个侍女脸色都变了,不敢多言只是对视一眼低下头去,语初眼尖,这一看心中便有了准备,这只怕不是一般仪制的宫服。
梳妆完毕,语初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云鬓华服,是一种她自己都不曾见过的美丽,明媚,盛大。
自母亲那里遗传的绝世容颜这一刻显得尤为惊心动魄,几个一旁侍候梳妆的侍女都纷纷倒吸了一口冷气,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么美的女子,就连当年绝色之姿的长公主竟都是不能比的。
语初眼风扫过来,轻启朱唇,“都出去吧,素月留下,我有话说。”
几个侍女绕过隔绝内室的一架白玉雕刻百鸟朝凤的屏风,有的又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屏风里的那个女子,纷纷的退了出去。
“郡主有何吩咐?”素月依旧垂手站在语初身后。
“宿曜宫中礼仪不同千城,有些事我还是弄清楚,才不会出乱子,你说呢?”
“郡主出身不凡,礼仪上确实半点马虎不得,郡主想知道的,奴婢一定知无不言。”
“这一身的宫服是什么人可以穿的?夙皇的朝服是紫色,这紫红色不是寻常内宫人能穿的吧?”
“郡主这身宫服正是贵妃以上阶品才能穿戴的。 ”
“在千城官员毁损朝服杖责20,罚俸两月,我今日对这一身衣服不敬,获什么惩处?”
素月虽觉得有些不大对劲,但也还是老实地说:“如若损坏宫服,当鞭刑二十,禁闭思过一个月,罚俸一个月。”
“比我们重了些,”语初笑了笑,素月一看她笑了方知确实是为了解礼度才有此一问,心也慢慢放了下来。
“不论是否有意损毁都一样的惩罚吗?我们千城损毁朝服分有意和无意,如无意损毁,算是不尽心尽责,我刚刚说的是有意损毁朝服的惩罚,无意呢,比有意少罚俸一月,当然至今也不会有人有意损毁朝服,那不是不想做官了吗。”语初笑着说。
“宿曜对朝上官员并无有意无意之分,对内宫妃嫔,有意损毁鞭刑二十,罚俸3月,禁闭思过2月。”素月平静的回答。
“真是男女有别啊,”语初摇摇头站起身,“好了,走吧。”
走进鸾昭殿的时候,司礼的内官已经在等着她,两侧是奉礼的小童,是标准的册封礼配置,语初笑了。
她站在大殿中间,面无表情,司礼官念了什么她没有听到,她的心里已经被一件事填满,她反复思索与这件事有关的各种环节,最终,司礼官等她谢恩的时候,一旁的素月才轻轻碰了碰她。
语初抬起头,看着面前没有表情的司礼官,轻轻的弯起唇角,自头上珠翠环绕的钗环中取下一只点翠镶嵌的凤尾钗,扯过自己的衣袖,狠狠地刺下去,用力一拉,刺啦一声,衣袖应声而裂。
素月盯着她纯白的臂膀惊呆了。
这时候,语初拉起裙摆,用同样的动作,撕开裙摆,众人还来不及反应,语初那身华丽隆重的宫服已经褴褛破烂,素月第一个反应过来,跪在地上求语初停下。
“奴婢求郡主息怒。”素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温婉和善郡主发起狠来竟是这样不顾一切。
在场的所有人都跪下了。
“起来,”语初淡淡的说,语气中没有一丝感情,她又从自己的裙衫上撕下一条碎布,“把这个拿给你们的夙皇,损毁宫服,鞭刑三十,见圣旨如见陛下,我当着陛下损毁宫服又该如何?宿曜的法度是怎么定的?我等着。”
素月双眉紧蹙,抢上来接过布条就向外跑,得好好向陛下解释,否则后果不敢想,换任何人去都会将此事越说越糟。
她才到鸾昭殿一侧,就看到凤琊的仪仗远远地过来了,连忙迎上去,跪在凤琊面前。
“不必说了,我都知道了。”凤琊看着素月手中捧着的碎布,眉头一紧,代语初啊,本君真是小看你了。
“陛下,郡主年幼气盛,还望陛下息怒,奴婢照看不周,甘愿领罚。”素月跪着没有起来。
“错了的事,都要承担责任,不必急于一时。”凤琊淡淡的绕过她接着向前走,染玉拉了素月一把,低声说,“还不跟上,一会还要陛下亲自哄她不成。”
他一直都知道她美得惊人,尽管一身衣衫都成了碎布也一丝一毫都无损她的美,原本的怒意也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瞬间蒸发了。
语初笑了,笑容中没有温度,她握紧手中的钗柄。
“我倒小看你了,”凤琊也笑了,“撕够了?”
“司礼官,当着你们君上,毁损宫服,是什么罪?受什么惩罚?你说说看。”语初清甜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她不怕,什么都不怕。
素月怕她真的当着凤琊的面再撕毁衣衫,赶上来跪在她脚边,“郡主,奴婢求郡主息怒。”
“你倒真是该教训了,带她回去。”凤琊收起笑意。
“夙皇,宿曜是七国法制最健全的国家,到没听说过,夙皇还可以左右法度,鞭刑三十,罚俸看来是没必要,我也不领俸禄,禁闭思过两月,这是有意损毁宫服的代价,当着圣上有意损毁又是个什么代价?不必告诉我了,我做了自然就知道,”说着语初又撕下半截衣袖。
凤琊的脸色果然变了,一双让人心悸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语初,素月和染玉都呆住了,还没有人敢这么忤逆自己的主子,后果,不敢想……
“都出去,”凤琊的声音已经听不出情绪,染玉连忙招呼所有人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现场。
“你好大的胆子,敢挑衅本君,”凤琊冷冷的逼近她,“你是仗着本君对你的宽容得意忘形了,永远不要忘了我是君王,也不要企图挑战我。”
“皇权若是可以不顾礼法,语初今日所为也实在情有可原。”语初淡淡的回视他。
“这么说还是我的不是。”凤琊眯起眼睛。
“夙皇明知语初有夫,唱这出是为的什么?你既不讲礼法,我便不需顾忌。”
“我想要的人,不管是什么人,都是我的,和我讲礼法,也要看我的心情。”
“好,那就来看看宿曜的法度,自己国家的法度也要看你心情?!”语初心里的火起来了。
“你真这么想挨打?”凤琊眼中的颜色深了,那是他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