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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来,发现自己还在浴缸里。姬歌去了太久了。
我从浴缸里爬出来,一阵晕眩,天昏地暗。我把末末放回鱼缸,抱在怀里出了浴室。楼梯口,我看见姬歌从玄关后走出来,后面跟着的,是安居涵。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走回房间。我以为我会哭,可事实确实我笑了。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笑,我甚至诧异的觉得自己已经精神分裂了。
姬歌敲开房门,“左左,你怎么全身都是湿的?!你做什么了?”
“姬歌,我觉得我精神分裂了,”
姬歌上前抱住我,末末被挤在我们中间,“傻孩子,没事了,都过去了,真的没事了。”
“不是呀,我觉得我的行为和思想都反了。”
安居涵走进来,我看见他紧锁的眉轻抿的唇,欲言又止的眼。真的同子未一模一样,也许,他就是子未呢。
“子未,你怎么来啦。我好热。”
姬歌放开我,她用手摸着我的额头,“左左,你发烧了。”
“恩?怪不得我这么热。”
我看见子未的唇轻启,他说:左左……
子未的唇动着,姬歌的唇也动着,而我却听不见了。我甩甩头,将耳朵里的污垢全清理掉,可还是听不见。也许他们根本就没出声。
“你们说什么呀,我听不见。”我出声了吗?
姬歌愣了,子未也愣了。于是我被他们带去了医院。医生和姬歌说着什么,我完全听不见,倒像是在看一场无声的电影,似无趣,倒也有趣。医生开了一大堆药丸,由姬歌保管着。
姬歌拿出笔和纸。
她说:左左,你必须每天按时吃药。医生说你是因为感冒发烧引起了中耳炎。
我说:“是啊,我很早就得了中耳炎。”
她说:你毛病可真多。以后不许再冲凉水。
子未抢过笔和纸,他说:左左,对不起。
我笑了;“没有关系的。可是子未,你怎么会突然出现,不过不重要了。”
子未皱眉,似乎在隐忍着什么,他说:我是安居涵。
“安居涵?不认识。你明明是子未呀。”也许是我忘了,可我真的不记得我认识一个叫安居涵的男孩。
姬歌说:左左,你烧糊涂了。
然后他俩在说着什么,我听不见,只晓得子未的脸色很难看,一脸沉重。然后他转身离开。
“子未不要走!”我拉住他,“子未,不要走。”
我几乎是用乞求的目光看着,他终于妥协,被我拉住衣袖跟我回了姬歌家。我始终不肯离开他半步,也始终不曾放手。如果当初也抓得这么紧,也许他就不会走了。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他现在又在我身边了。
我吃了药,靠在子未肩上睡去。很香很香,没有梦。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一阵灼痛弄醒,浑身奇痒,眼皮肿大,“姬歌,你给我吃的什么药?”
姬歌将药品名一一写在纸上。
我只能无奈地看着她,“姬歌,我对青霉素过敏。估计现在体温又升高了吧。”
姬歌花容失色的脸,姬歌急躁不按的身体。她是那么在乎我。她嘴里不停地叨念着一些我听不见的东西。子未将我背起,我闻到了他身上不同于以往的味道。汰渍的清香,而从前,是一种我一直无法确认的香味,太缥缈。
现在的他背着我朝医院跑去,然后又找医生开了一大堆药丸后,把我背回来。如此一个来回,他已疲惫不堪。而我更是天昏地暗。我趴在他身上,贪婪地吸着另一种他的味道。忘却了,我此刻的身体,碰到任何一样东西,都疼。
国庆七天,我同久久一样,生病了,不得不躺在床上。偶尔我会下来蹦两圈。人太久不运动是会生锈的。我如此认为。而我的子未却在第三天奇迹地消失,似乎从未出现。
我抓住姬歌的手,拼命地寻找我的子未,但,一无所获。我不哭,亦不闹。只是静静地看着鱼缸里的斗斗。斗斗,为什么他又走了呢,我是这么想他呀,他怎么就不知道呢,他怎么就不知道呢。还是我做错了什么,他才会这么决绝。我满脑都是他的月牙眼,如此清晰,如此刻骨铭心。
“姬歌,子未去哪儿了?你把他找来好不好,我还有好多话想告诉他。”
我看见姬歌微微皱起的眉,那双眸子里,有我的影子,但却是忧伤的。姬歌,你在忧伤什么?为我吗?我没事的啊,我没事。纪左左是个坚强的女子。于是,我坚强地度过了这个假期,坚强地等到耳朵恢复听觉。只是没有子未,没有久久,没有安居涵。如此的七天,如梦一般。
第十章
也许,久久是不需要我这样的朋友的。她本是那么完好的女孩。可现在,她手上留下了永久的伤痕。那一条触目惊心,如恶魔般吞噬我生命的疤,会提醒我,那一刻久久掉下山崖的绝望,怎能忘记。如果我没有什么狗屁恐高症,如果我能拉住她,那么,后果会不会好一点。可是,这世上没有如果,不是吗。所以久久还是掉下去了。于是我对她不止内疚,于是我恨我自己的无能。
我时常看见久久欲言又止的眼,似启未启的唇。我不懂,该怎样面对现在的久久。我会逃得很远很远,我亦不再同安居涵坐在一起,不再看他,不再同他说一句话。对于久久,我是无法自拔的愧疚。而安居涵,与我来说只有寒心彻骨的失望,已不再是痛。我不愿想起那个早晨发生的一切。我不会再因他而心同,亦不会为他掉一滴泪,不值。
秋渐渐过了,如此行云流水。有时我在想,我该拿末末怎么办,它是安居涵送的,对它好不是,对它不好亦不是。如果它只是一样东西,我便可以正大光明地扔了。可是,那是一条生命呀,为什么偏偏是一条生命呢。我该如何是好。
圣诞节,天空似乎有了想要下雪的愿望。一阵阵寒风,吹起人们对新年的渴望。还有二十多天就过年了。
久久穿着宽大的羽绒服,她就这样向我走来,“左左,我们谈谈好吗?”
“好啊。”该来的,总会来。
我同久久来到常与姬歌午休的凉亭。寒风席卷而来,真毒。我一阵颤抖。我们站着,谁都没想过要坐下。毕竟,这是不同于闲聊的。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于是,我惊恐地发现,久久说的每一句换都让我心痛不已。
她说:左左,你为什么不说实话。
她说:对不起,左左。
她说:鸡汤,真的很好喝。
我一直以为,她会大声质问我为什么不救她,就像安居涵那样。也许还能甩我一个同样的耳光。可她没有,竟说了相反的话。这是不是就意味着她已经原谅我,还是她会突然来个语气大转变。
“你怎么知道鸡汤是我做的,姬歌说的?”
“左左,你怎么不告诉我你有恐高症。如果姬歌不告诉我,也许,我会恨你一辈子。”
“可我的确是没有救你。”
“那是因为你不能救,是有原因的。”
“不能救和不救又有什么区别。只是不同的原因,却导致了同一种结果。”
“你生我气了。”
“我没有,只是陈诉事实。”我看着自己的脚尖,在地上划着对不起,一遍又一遍。
“左左,这不是你的错,没有人在怪你。”
“我在怪我自己。”安居涵也在怪我。久久,安居涵那么疼你,你如此幸福。
“别钻牛角尖了,求你。”
“那你告诉我,我该做才能改变这样的自己?”
“会好起来的。”久久抱住我,这种感觉恍如隔世。“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好不起来了,我身上有太多怪毛病,每一种都是致命的。”
“你别再自责了,都是我不好,我应该相信你,我们都应该相信你。”
她说我们,还有安居涵吧。我不在乎,就让他见鬼去吧,我一点都不在乎。
“左左,原谅我们吧。我,还有居涵。他不是有意要打你的,你应该说实话。当姬歌说你有恐高症的时候,他自责得不得了,于是就同姬歌去找你,却发现你病了,发着高烧,耳朵也听不见,”
“对,我洗了个冷水澡。”原来,我叫的子未竟是安居涵。原来,子未从未来过。
“你要爱惜自己,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可以拿自己开玩笑。”
“好啊。”
久久放开我,从包里取出一个发夹别在我头上。白色,天堂的颜色,纯洁如天使。可惜我不是天使,就算是,也是黑色的,总在黑夜与白昼之间徘徊。
“左左,圣诞快乐。”
“不用谢,不是,没关系,不,应该的,天呐。”你看,久久,我已经感动得一塌糊涂,幸福得语无伦次了。
久久笑得灿烂,她在我耳边轻声说:“未来,不管我们在哪里,不管我们过得怎样,永远都是最好的姐妹。”
我再一次感动得天翻地覆。我的久久,此刻的我,幸福得无与伦比了。可是久久,也许我们终归回不到过去了。那些无忧无虑、没有安居涵的日子,那些我们相亲相爱的日子,真的回不去了,因为安居涵。因此,我恨安居涵,却又身不由己的想向他走去,我慢慢向他靠拢,却发现他身边有了你。
亲爱的久久,这该死的爱,让我背叛了你,也背叛了我自己。
“左左,你一直躲着我们,是不是有一点,因为安居涵?”
我耸耸肩,“对。”
“对不起左左,我真的很喜欢他,原谅我,无法将他让给你。”
傻久久,爱情这东西是不需要让的。你喜欢安居涵,他亦喜欢你。所以你们才会一直这么幸福快乐。你们都是我最亲的人,所以,我希望你们可以一直这么幸福下去。如果我成了你们的绊脚石,我会难过,会走得远远的,不再打扰你们。请你们幸福吧,这样纪左左可以安心离开,不会带着悲伤。
“这世上有很多好的男孩子,安居涵只是其中一个罢了。”
我知道的久久,我不会抢走你的安居涵。我是那么希望你幸福,又怎么可能亲手毁掉这一切呢,你要相信我啊。亲爱的久久,你是说过,我们是世上最好的姐妹,所以我是明白的。没有谁会抢走你的安居涵,放心吧,他会一直一直在你身边的。
可是,请容许我有一点小小的自私,容许我想一想自己该怎么办。
“虽然我们是最好的姐妹,可是,可是,对不起,左左。”
“我明白。”
“不要怪我,我真的,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了,你没有对不起我。”
“谢谢你。”
“我并没有帮你什么,何来谢字。”
“够了,你为我做的,已经够了。”
是的,够了。我们都是上帝身边的小孩,只是他忘了给我那颗叫幸福的糖果。可我不敢向他要。幸福如此沉重,我怕自己承受不来。幸福并不是人人都可以享受的。上帝说我是黑暗中的公主,幸福于我来说是一种浪费。所以久久,你一定要加倍的幸福,连同我那份也一起吧。
第十一章
我们开始没日没夜的画画,为了即将来临的联招。我们拼命地画着,忘乎所以。文化教室的灰,越积越厚,只是可怜了我那些书。
我依然,只是从遥远的地方望着久久和安居涵,依然统计个在午后去后山的亭子。寒风冻骨,我们却不愿离开。这似乎已经成了一种生活模式,正如每天吃饭穿衣上厕所。如此简单却又不得不做的事情,不只是一种喜欢,不只是一种习惯。姬歌于我,我于姬歌,情同姐妹,永不分离。
我给姬歌买润肤霜,姬歌给我买暖手器,然后看着我因画画而冻得发红的手心疼不已。这就是现在的我们,相亲相爱,情同姐妹。我感谢上帝给了我姬歌,而不是糖果。我感谢上帝,让我们相遇,并相知相惜。姬歌,你瞧,我用糖果从上帝手中换来了你,你比幸福更重要。
我背起包,一个人乘车回家。一个小时的车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