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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点左右,她由家教学生的住处附近搭车回家,下车时已快十点半了。
从站牌徒步走路回家的途中,一想到又要独自面对那个偌大而冷清,华丽而失却温情的屋子,水颜若的步伐明显的缓了下来。
在那栋冷清的屋子,她永远只有等人的份。
在那里她终究只是个过客,她离开后,谁又是下一个过客主人?
打开屋子外庭的铁门时,她讶异的看到一楼的灯光是亮着的。直觉使然,她又往车库的方向望去。
里头果然停放着赫群的车子。
进到屋子里头,赫群正倒着酒喝,他抬头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说话的语气中有着嘲讽。
“大忙人呢,我打电话打了一整天了。”他递来一支全新的行动电话。
“给我?”
“我不习惯等人。”他将身子往沙发上一靠。“有了行动电话,我才不会等人等得那么辛苦。”
通常她不会那么晚回来,是因这周学生要考试,所以她多拨了些时间帮学生作复习。
她默默的接过行动电话,没有解释些什么。
“又去上家教?”赫群忽然问。
“呃。”
“我给你的金卡你一次也没刷过,存折也不见你去领过钱。”他的语气满是不悦。
她淡淡的笑说:“我用不着。”
“如果真用不着,你为什么还要去上家教、去花店打工?”“起码那些钱是我自己赚来的。”
她知道目前所拥有的一切,等到哪天他提出分手时,都该还给他。
她对他的一切是因为爱他,虽然她知道他给她房子住、金卡、存折……只是因为他把她当情妇看待的酬劳。
而既然这一切有朝一日她还是得还给他,她现在就不能像只米虫一样的依赖他。
依赖是逼自己走向沉沦的死路,她不想陷入那种狼狈中。
水颜若的理直气壮使得赫群皱起了浓眉。
“不是用不着而是不想用吧?”他看着她身上那件洗得有些变了颜色的衬衫,冷冷道:“你以为不用我的钱就能改变什么?一个兼家教、在花店打工的学生住得起这栋数千万的洋房?”
她低垂下眼睑,“我若能改变什么,现在就不会在这里了。”
他眯着眼看她,“在面对我的时候,你最好收起你的伶牙俐齿。”这女人为什么在他面前就是学不会顺从些?
就算偶尔她变得温婉静柔些,他仍可以从她那双美眸中看出她的倔强,向他挑战的锋芒。
一向女人只有顺从他的份,偏偏她这女人次次试验他对女人的耐心。
听了他的话之后,她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
他在她离开前伸手拉住她。
“你要去哪里?”
“你不爱听我说话,我避开一些可能会比较好。”
这女人!他用力一拉,将她扯进自己的怀抱。“我是不是太纵容你的倔强,你今天才会如此有恃无恐?”
她定定的看着他,“你对多少女人说过这样的话?”
“还为上一次送花的事生气?”他扯开笑脸看着她。
“我清楚自己的身份。”水颜若用手抵在他的胸口。
“你若是真的清楚的话,现在就不会这样倔强,可是我就是喜欢你这样子。”他压下身子想吻她,她却把脸别开。
“有多少女人被你的甜言蜜语所惑呢?”
赫群扯在脸上的笑忽地变得阴森狂惊,“你以为有多少女人,敢在我面前像你一样有个性?”
“你可以不必纵容我的,是不是?”
“所以你最好识相一些。”
“我若学不会呢?”她挑衅的问。
赫群看着她,忽然像惩罚她的吻住她的口,继而吻由口沿展而下,“学不会也得学……”他的双手在她的身上爱抚着。“告诉我,你到底想要什么?房子、车子、还是首饰、衣服?”
“我要的你给不起,也不会给。”
他抬起头看她,笑得狂肆。“我给不起的东西,你也休想在其他男人身上得到。”
“你很自大。”她的心有些发凉。
和她之间别开生面的对话使得他停下了动作,他压在她身上,撑起上半身看她。
“说吧,你到底要什么?”他也好奇,什么东西是他给不起的。
水颜若看着他,“你不会给的,说了也没用。”
“你知道的,我可以对你很慷慨。”他对和他交往的女人一向慷慨。颜若是他喜欢的女人,他更是出手大方。
“就因为这样,我更不应该太贪心。”看着他漂亮而性感的唇瓣,她动情的主动吻了他,阻止他继续往下追问。
她要的是他的爱,明知道他不会给,为什么要说出来令自己伤心呢?
对于她的主动,赫群讶异的捉着她不放,他挑着眉一笑,“小姑娘开窍了?只是这样的吻有点马虎随便了些。”他启开她的口,灵巧的舌尖探了进去,寻求补偿似的狂吻着她。
热吻最易挑起欲望,一记长吻吻乱了他的心跳和呼吸,也挑燃了他的生理欲望。
热吻已无法满足他对她的索求,他一面吻着她,一只手爱抚着她发烫娇喘的身子,另一只手来到她胸前的扣子……
情欲正炙之际,搁在一旁的行动电话忽地响了。
刚开始赫群没打算接,想它响了数声后就会停了,谁知打电话的人不死心,不断打进来。
赫群平息一下乱了的气息,接起电话。
“喂。”他的语气中有些不悦。“我没有忘了,只是有些事情,因此晚些过去而已。”
是个女人的声音。水颜若沉沉的想,她起身将被赫群扯乱的衣服理好,佯装不在乎的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待赫群结束电话之后,他也没多解释的理了理衣服,“我还有些事,明天我叫珠宝公司的经理拿些首饰过来,你挑几样喜欢的吧。”
她沉默着什么都没说。
当他走向门口,一道疑问传来。
“女朋友打来的?”
“只是普通朋友。”看着她不悦的样子,他哄着她,“我的女人只有你,乖,改天再来看你。”
“我是你的女人,而你却在‘朋友’那儿过夜?”
赫群不习惯别人以质问的口吻问他事,他不悦的皱眉。“多疑成性的女人实在没有法子赢得男人的好感。”
“你在教我该学会情妇的认知吗?”
是啊!她一向知道赫群是以何种目光看她,她也清楚知道自己的身份。
可是在面对他时,她总会忍不住的想奢求更多,更多的目光、更多的眷恋、更多的时间。
她算过分吗?就一般正常的情侣来说,她的要求并不过分。可是,现在她和赫群的关系并不是情侣。
她对他而言只是情妇,除了物质之外,什么也不能多要的情妇。
水颜若的话令赫群不耐的拢近了眉。
忽地,他乖戾的一笑,“你既然已经认清楚自己的身份,就好好的安守本份。”
“你……”她气得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一旋身她奔上了楼。
看着她受伤的眼神和在眼眶中闪动的泪水,他忽然感到心里一阵揪疼。
从来不曾有过的感觉震撼了他,像要逃避什么似的,他很快的把这种不寻常的心情扫除于心扉之外……
上了车之后,他仍不放心的把视线调高到亮着灯的二楼……
赫群的脑海中,重复的出现水颜若上楼前含着泪的怨怼神情。一直到他把车子开出庭院,那一幕仍盘踞在心中。
“搞什么!”在一个红灯停车之际,他不耐的一拍方向盘。不过是个女人而已,他干啥心情变得乱七八糟的?
今天到底怎么了????
赫群刚步出乌烟瘴气的会议室,才回到办公室,余秘书因为他沉肃的脸色,小心翼翼的开口。
“总裁,会客室有位冯先生在等您。”
“冯先生?哪位冯先生?”他连头都没抬的看着桌上的文件。
“环泰传播的冯凌冯先生。”
“跟他说我没空。”又是那讨厌的八卦家伙。
“太慢了。”冯凌大大方方的推门而入。
赫群和秘书交换了个眼神后,余秘书便离开。
赫群眯着眼,问:“冯先生好似入无人之境?”
冯凌找了个位子坐下来。“不如此,要找到赫大总裁只怕不容易。”他开门见山的道:“我之前跟你提过的那采访,你意下如何?”
赫群搁下笔冷笑,“我平常的花边绯闻已经满天飞,你的那个采访主题未免也太落于俗套。你不觉得找个没上过花边的主角会比较有趣?”
企业巨子的艳史?
光是听到那采访主题,赫群差些没翻白眼。
他玩女人玩上花边不足为奇,现在倒是玩上专题了!
他想,他不会是第一个被冯凌找上的人,也不会是第一个拒绝采访的人。八成因为对于一些八卦花边,他一向不予以理会,不会像许多人动不动就召开记者会澄清,冯凌就认定他不会拒绝接受专访。
其实他对花边懒得理会的原因,只是顾及到某些人要生存,同时也满足一些无聊人看热闹的心态。
更何况他平常工作忙得要死,若三不五时得来个记者会,那他到底还要不要上班?
“我想许多明星和名女人都想和你来段绯闻不是没有原因的吧,毕竟,在企业界多金、慷慨的男人多则多矣,像赫先生这样,长得如同偶像明星的翩翩佳公子是少之又少。”
所以他就得倒霉的登上专题?赫群不屑的扬了扬嘴角。“赫先生,你考虑得如何?”
“我对那没兴趣,您另请高明吧。”
“你……”冯凌的脸拉了下来。
“十分钟后我还有个会议,失陪了。”
赫群下了逐客令后,冯凌阴森森的站了起来,“你不接受采访也无妨,杂志界多得是模棱两可、似是而非的揣测言论。逼我将你弄到那斯地步,你觉得会比较好?”
“你在威胁我?”赫群眯着眼看他,隐藏在斯文外表下的狂鸷因子被他激起。
这狗胆记者!
“不敢,我只是想促成我们的合作而已。”冯凌看着赫群冷得如同能够杀人的眼,不怕死的继续说:“我最近在收集你的资料时,无意中发现,赫先生你的女人似乎不是外界揣测的‘爱恨纠葛’的钟君薇小姐,而是另有其人。只要赫先生答应和我合作,你的新情人的事我保证不大作文章。”
记者的保证?赫群冷笑。
冯凌之所以会如此说,八成对于他和颜若之间的事,尚未完全清楚。一旦他有足够的资料,不当成独家新闻对外渲染才奇怪呢!
“你大作文章又如何?”
冯凌一笑,“对于一个名人不在意的女人,无论外界对其绯闻炒得如何火热,他皆可以一笑置之。可是,对于他所在乎的……嘿嘿,他会将她保护在羽翼之下,想办法不让她曝光,不让她受到外界的干扰。”
跑了十几二十年的八卦新闻,冯凌十分清楚名人的心态。
赫群眯着眼看他,“冯凌,我十分佩服你的胆识。敢在我赫某人面前如此说话的,你是第一个。不过,我奉劝你一句话——有些人你惹不起。”他俊雅的笑意中夹着一股天生王者的霸气。
“你在威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