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云霓的头摇得像拨浪鼓,“我是爷赎回来的,爷不让我走,我就哪儿也不去,一辈子跟着爷。”
碧荷无限惋惜的看着她叹道:“青春易老,年华易逝。你还不懂得情滋味,等你懂了,就知道没有女人能守爷一辈子。”
遥翔回府,疲倦的不想说话,闭目靠进床榻,有些昏昏欲睡,脑中还在思考如何从各大官爵王府中抠出些银子应急。早就吩咐工部加紧黄河沿岸的水利工程,偏偏有一群贪官污吏侵吞朝停下拨的银两,致使工期一拖再拖。这场水灾,有万余名百姓无家可归,数百里村庄房舍被毁,损失何止千万!
云霓放下参茶,细心的帮他取下官帽,脱去官靴。遥翔翻身趴下,示意她给他捶背。她柔软的小手不轻不重的帮他捏肩,不经意间,竟发现他鬓边生出两根白发。一股酸意冲上心头,爷才只有二十七岁呢,正当年少俊朗,神采飞扬之时,却早生华发。平日里都见他位高权重,威风凛凛,谁又知他一副肩上担着多少重担,一颗心中装着多少大事。
碧荷悄悄进来,云霓轻嘘一声,示意她一会儿再来。遥翔闭着眼,突然开口:“碧儿吗?什么事?”
碧荷眼中含泪,犹豫片刻道:“爷,碧儿离家十年,听说家乡受了灾,相会去看看。”
“嗯,回去看看也好,去跟管家多支些盘缠,回去贴补家里人一些。”他挥挥手,仍然不睁眼。
碧荷捂着唇,防止自己哭出声来,爷早就忘了她家里没有亲人。眷恋的看一眼她深爱的男人,匆匆离去,多看一眼,多一份心痛,如果他睁开眼睛回视她,她可能会舍不得走。
云霓继续规律的为遥翔捏肩,没有空出手来抹脸上的泪痕。虽然她不完全明了碧荷的痛苦,但是她还是为着碧荷的伤心而流泪,无关其它原因,只因天性中的善良。
发觉遥翔睡的沉了,她才停手抹干眼睛,探开薄被给他盖上,一根一根的替他拔下白发。碧荷走了,屋子里就剩下紫衣和云霓两人,两个人挤到一张大床上睡,将通铺空出来,以免半夜清冷。银月的死和碧荷的走仿佛一并带走了紫衣的生机,再也听不到她在院子里大呼小叫,听不到她与碧荷嬉笑打闹。云霓总是想法子逗紫衣开心,有时逗得紫衣急了,就抓过云霓来敲她的头,笑骂一声:“死妮子。”
遥翔从没问过碧荷何时走的,何时回来,仿佛只要有人伺候他,是谁都无所谓。
遥翔摸起茶碗,已经空了,抬头唤道:“紫儿,倒茶来。”
“哦”,紫衣应了,出去倒茶。
遥翔又道:“碧儿,你将昨日督尉府捐献的单子拿给我。”
云霓急忙取了递过去,他顺手接过,头也不抬,尚未发觉身旁的人不是碧荷。云霓在心中轻轻叹息,又去打扫书架。
遥翔继续全神贯注的工作,凝神想了一会儿,随口唤道:“月儿,这个李忠翰是不是写过一篇论唐太宗治国之道的文章?”
云霓接口道:“是的,当朝二十一年写的,叫《贞观之治大观》。”
遥翔听到她的声音,恍然想起银月已经不在了,朝云霓赞赏的点点头,自嘲一笑。
紫衣将茶碗重重放在桌上,愤愤道:“还月儿月儿呢,银月姐姐去了那么久,爷总是不放在心上,不曾拜祭一次。还有碧荷,也不见爷问她一声。”
遥翔挑眉道:“你这是在怪爷了?”
“紫衣哪里敢?”她嘴上说着不敢,脸上却大大不以为然。
遥翔笑着搂过她,逡巡着她美艳刚毅的脸庞道:“你脸上明明写着‘我敢’,却在爷面前口是心非,爷太久没有罚你,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一提到罚,紫衣立即抿紧嘴巴,满面羞红。云霓吃吃笑着跑出去,替他们关紧门。爷心情好的时候兴致就高;心情不好,她们也不敢放肆。
晚上紫衣出来,面若彩霞,眸若秋水,满身的风情,却咬牙切齿的啐云霓:“死妮子,你跑那么快干吗?也不留下来帮我。”
云霓躲在被窝里笑:“爷罚的是你,又不是我。”
“你等着,孙猴子逃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早晚让爷收了你,让你也尝尝腿软的滋味。”说着往床上一坐,哼道:“快过来给我捶捶腰,酸死我了。”
云霓凑过去帮她捶,一径的笑,自从碧荷走后,每次紫衣都叫腿软,恨不得抓她去当垫被,幸亏她溜的快。
紫衣趴着,含糊的道:“这样不行,要赶快补两个丫头进来,你留意着些。”
返回红颜知己
机器猫红颜知己
第四章
玄说王朝世祖二十八年
挑来拣去一年多,终于选中了两个秀气的小丫头,年纪都在十四五岁,一个叫红袖,一个叫星儿。红袖看起来文文静静,说话也细声细气,颇有小家碧玉的仪态;星儿倒与云霓有七分相似,尤其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闪着纯真和好奇。
遥翔看过点头,将两人调进书房,却出人意料的吩咐紫衣:“让她们住在北厢,别与你们住在一块儿。”
云霓心中不解,待紫衣领她们安顿去了,忍不住问:“爷,为什么不让红袖和星儿跟我们住?”
遥翔细看云霓已然褪去稚气的娇颜良久,朝她伸出手。云霓放下砚台,柔顺的依过去。他抽出她掖在腰间的手帕,帮她擦净颊边的一点墨迹,叹道:“云儿,你多大了?”
“十九了。”
“你知道爷多大了?”
她神秘的一笑,道:“还不到二十八岁。”
遥翔将头靠在她柔软的胸前,疲惫的道:“爷对于你来说已然老了,何况她们只是些十四五岁的小姑娘。”
“爷才不老呢!”她试图抚平他眼角零星的皱纹,“爷才不满二十八岁。”云霓的声音越来越低。不满二十八岁,鬓边华发却数不清了,每次帮他梳头,都要细心的将那些银丝掩在黑发之下。她已好久不帮他拔了,拔过了,越长越多。
遥翔靠了一会儿,放开她道:“你如有知情知意的人,就嫁了他吧,爷会当自己女儿一样帮你办嫁妆。”
“爷!”云霓惊恐了,曲身跪倒,“云儿做错了什么吗?”
遥翔叹道:“起来,你没有做错什么。”
她依然垂头跪着,低低的道:“云儿是爷赎回来的,云儿的人云儿的命都是爷的,爷说怎么就怎么,云儿无心无所求,只盼能在爷身边伺候。”
他再叹,眼见又是一个银月啊!
“银月姐姐和碧荷姐姐都说过,没有女子能伴爷一辈子,云儿也不敢奢望,只要能帮爷分一点忧解一点劳,就不枉了爷将云儿带出醉香斋那种地方。”
“好,你起来。”他拉起她,这个丫头越大越懂事,出落得也越发美丽,难得的温柔善良兼聪慧伶俐。几次抱着紫衣的时候都想顺便将她拉过来,又怕耽误了她的大好青春。如今看来,免不了又要毁了一个女孩的一生。还好她对他感恩的成分居多,于男女之情反倒没太大计较。他拉紧她柔嫩的双手,语重心长的道:“你记着,爷在男女之事上无心无情,月儿和碧儿就是前车之鉴。你愿意跟着我,我也不会赶你,你要走时,我也不会拦你,只是千万不要在爷身上寄太多希望,否则伤心的是你自己。”
“云儿明白。”
“嗯。”遥翔频频点头,至少目前他喜欢这小丫头陪在身边。
遥翔拿出一千两黄金赈灾,北靖王府和中瑞王府也分别出两千两白银,东宁王府和西昌王府却迟迟没有回应。东西两王和南北两王为皇储之争不合是众所皆知的事情,却没想到在国难民危的当头,东西两王还别着劲儿。遥翔没有禀告皇上,免得父王为他们兄弟阋墙而担忧。
遥冲拍着桌子大叫:“大哥和四哥是怎么想的?私怨归私怨,但是也不能看着百姓遭殃啊?气死我了,要不是你拦着,我带兵抢他们去。”
“你不要冲动。筹款赈灾是我的提议,他们只是不想让我得这个功劳。等这件事过去,他们一定会想别的花样出钱赈灾,为的不过就是个名声。”
“哼!争争争,他们什么功劳都要争,怎么不见在朝政上提出什么有建树的意见,怎么不见他们带兵去打胡天道?”
遥翔保持一贯的微笑。遥冲与他一人掌军一人掌政,起他兄弟不眼红才怪。尤其东宁王是第一顺位继承人,但父王却迟迟不肯下诏立储,似有将皇位传给自己之意,遥冲是皇后唯一的亲生子,威胁力也不小。西昌王与东宁王是同母兄弟,自然向着同胞哥哥,不过此人阴险卑鄙,不见得没有野心。明里朝廷分成两派,大奸臣尉司马虽然是皇上眼前的红人,却按兵不动,谁也不帮;暗里除了他与遥冲之外,不知道有多少派各自为政,勾心斗角。宫廷斗争,只要有王朝存在,就不会停止。
遥冲指着遥翔的笑脸道:“我一看你那笑容就有火。”
云霓捧上上好的西湖龙井,柔声道:“靖王爷,喝杯茶消消火气。”
遥冲一把搂过她来香了一口:“真是个贴心人儿,让小爷我疼到心坎儿里。”
云霓娇嗔着推他:“王爷总是没正经。”
遥冲紧抓着她不放,东摸一把西抓一下:“爷我疼你怎么不是正经?”
遥翔笑道:“我早说了你喜欢就带回去,你偏不要,到了这里又闹她。”
遥冲往云霓肩窝里钻,含糊道:“我才不抢你的丫头,就是逗着她好玩儿。”
云霓怕痒,笑着求饶,她一笑起来眉毛眼睛都弯弯,声音清脆悦耳,惹得遥冲更加来劲,伸手抓她的痒。
“哎呀,不行了,爷,救命啊,救命啊爷。”云霓躲不开,只好向遥翔求饶。
遥翔轻咳一声道:“遥冲,别闹了,当心打翻了茶碗。”
云霓趁遥冲松手之际溜掉。遥冲看着她的背影,朝遥冲暧昧的眨眼:“二哥,你很宠这丫头哦?”
“不是我宠她,是你专爱逗她。”
遥冲偏着头道:“说不上来,可能因为她出身青楼,身上有股子天然的媚态,让人忍不住要逗一逗。”
遥翔瞪他:“专为自己风流找借口。”
他山笑,用肩膀顶了顶哥哥:“二哥,为什么还不收了她?”
遥翔淡淡道:“没有合适的机会吧。”
中秋节,团圆的日子。在遥翔的生活中从来没有节日,除非父王下诏五子进宫过节。
今年的中秋,也不过吃块月饼应应景而已。
遥翔签好最后一道批文,伸伸酸痛的四肢。云霓那丫头也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不像平常那般陪他在书房点灯研磨。推开门,明亮的月光照的庭院如同白昼,俗语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夜的月色果然比昨夜还好。漫步走回寝居,路过后花园,突然想起银月。他已记不得银月的忌日是哪天,只记得那夜的月色如今夜一样美丽明亮。不由自主的走到“映月池”畔,池水缓缓细流,带着明月的光辉,舞动着,跳跃着,仿佛银月的灵魂不死,在池中轻歌曼舞。遥翔对着月亮闭上双眼,心中默念:如果你在天有灵,就保佑你的姐妹幸福快乐,保佑国泰民安。本王负你,只为不负天下。
一件披风轻柔的覆在他肩上,他张开眼,看到云霓亮晶晶的明眸。她转到他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