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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她的仓库里,我更明白了她将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我的用意——这是一个颇重要、但如果不加倍留心却很难接触核心的工作。
皇宫中,几乎每位宫嫔都有自己的小仓库,用来放置赏赐的东西,以及从六局领取的生活用品等。需要赏赐下人的时候,也往往从小仓库里挑东西。所以,仓库的丰盈程度在另外一个方面说明了宫嫔的身价。
柳嫔身为兵部尚书的女儿,无论是她自己的陪嫁、还是得来的赏赐,都令她的小仓库无比充盈。恐怕她自己都弄不清楚库房里究竟有些什么。然而。我还是要感谢她——整理仓库的工作,在一定程度上开阔了我的眼界。
原先太后的寝殿里有熏香,柳嫔的寝宫里也有。我却从来不知道香料可以有如此多的讲究。柳嫔仓库里的香料并不全,我还是在凌碧珠来看我时,仔细请教了一番,才大致弄清楚。
香料分国内作坊自制和贡品。
以前,我只知道一种百濯香。此香为四气衣香,用水洗百次,香也不会消失,因此为浣衣局宫女们所知。此外,仓库里有好多沉水香,想来应是柳嫔日常喜爱的熏香。近日,她又差人要了点百蕴香来,百蕴香曾经是赵飞燕求子烧来降神的香,由此可见,虽然柳嫔平日里并不显山露水,暗地里,却对腹中胎儿极为重视。
然而,话说回头,她又怎么可能不重视呢?毕竟,她是目前后宫众多妃嫔中,唯一有孕的一个。只不过膝下空虚的皇帝,态度反而有些奇怪——之前,皇帝三不五时会到景阳宫宠幸柳嫔,令人觉得那段时间的柳嫔是专宠的。但柳嫔怀孕之后,皇帝除了向太后请旨为柳嫔晋位之外,就没有驾临过一次翠微殿。甚至就连柳嫔害喜害得厉害,都不来看一眼。
真是君恩寡薄啊!我在整理小库房中皇帝之前给柳嫔的赏赐时,忍不住心中腹诽。
不仅如此,在锋头过去之后,翠微殿更是少有人来走动。也许有些人是嫉妒不肯来,免得生气;也许有些人是想到宫中子嗣难以繁育,要避嫌……结果柳嫔就很辛苦,她要保持面上的雍容大度,有气忍不住只能暗地里拿翠微殿的宫女撒。而实际上,她等于被禁足在翠微殿中,脾气只能越来越坏。
这天,凌碧珠来看我。我不得不说,在药司的工作,真的是清闲美差。
凌碧珠日常只要辅助掌药女官做好药物领取的登记工作、掌执好文书,就没有什么别的事情了。而且,她可以主动讨要送药的任务,这样,她就有机会无限制的在各宫走动。
之前,我在仁寿宫的时候,她就以此为借口,到仁寿宫中探望过我。这不,我被调配到翠微殿,因柳嫔怀孕,她更可以借送药膳需要的药材、保胎药等来探望我。
整理库房费时日长,银蝶早就没有耐心监视我了。所以,凌碧珠偷偷溜进来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在,我们几乎可以无所顾忌地吹牛聊天。
我一面将物什的名称、数量抄上登记簿,一面听凌碧珠在我耳畔小声的议论。她说:“替柳嫔诊断的太医和我的顶头上司有交情,据说,柳嫔腹中的是男胎呢!”
我眼皮微抬:“才两个月就能看出来了?我不信。”
凌碧珠道:“宫中不是对是男是女最看重么?太医们千锤百炼,想必练出这种功夫来了吧。只不过我怀疑的是,若是男胎,皇上怎么会如此冷淡?”
我道:“我奇怪的是,宫中一个皇子公主都没有,即便不是皇子,是个公主,皇上也有理由高兴。”
凌碧珠忽然压低声音,更凑近我耳朵,道:“宫嫔那么多,我听说以往也不是没有宫嫔传出有孕的消息,人数并不少,但是都没有下文。恐怕这里面有文章。”
我心中一凛,轻轻道:“这里是后宫,没有文章才奇怪了。”
凌碧珠兴致大起,道:“我听说皇后和宁贵妃都有过,底下的宫嫔就更多了。”
我心中一动,问道:“那淑妃她们有没有过?”
凌碧珠想了想,回答我:“贤妃是有过的,淑妃和德妃我就不清楚了。”
我淡淡地“哦”了一声。
凌碧珠还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几日不见的银蝶忽然出现在库房门口。她认识凌碧珠,但因凌碧珠在药司,又不好过于得罪,只能脸色颇不好看地问道:“凌女史,你怎么会在我家娘娘的库房里?”
我道:“是我找凌女史来讨教些关于香料的问题,这些香料,我不怎么认识,怕弄混了。”
银蝶狐疑地望着我们,却不好发作,只是道:“皇上来了,娘娘命你去奉茶!”说这话的时候,银蝶语气中颇有不甘。她不用监视我的时候,一直在柳嫔跟前服侍。为何柳嫔却特地叫我去奉茶?我似乎明白了点什么。想必都是拜我安全的容貌所赐。不过,柳嫔倒不怕我倒了皇上的胃口。
凌碧珠对我使了个眼色,识趣的告辞了。
我随着银蝶去取煮好的茶,然后奉上翠微殿去。
PS:小高潮就要来了,开虐~heihei
宫娥卷
第013章、滑胎
十二点前后放送精华;十二点之后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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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孕妇就是疑心重。翠微殿上,柳嫔摒退了左右,只留了个嬤嬤侍侯。我进去的时候,皇帝正拉着柳嫔的手,一双桃花眼波光潋滟,似乎在说着什么甜言蜜语。柳嫔的脸色是这些天来最好看的一次,她整个人似乎都要倒在皇帝身上了。
我端着茶盘微微躬身:“奴婢给皇上请安。”
见我进来,柳嫔不慌不忙地坐直了身子,皇帝的手却没有放。
这是我第三次见皇帝。上次在嘉德殿上人太多,我又站在太后身后的阴影中,皇帝没有注意到我。这次,殿上总共只有四个人,而我又正好在他面前,他的桃花眼立刻向我投射过来。我清晰地看见他的眼光从惊艳到惋惜的转变。
皇帝道:“将茶放在桌上,你留在这里侍侯。”
“是。”我躬身退到一侧站立,柳嫔身后的嬤嬤立刻上前将桌上的茶杯斟满,端给皇帝和柳嫔。我默默地站着,眼观鼻、鼻观心。
皇帝似乎还记得我,他喝了一口茶,问道:“听说你爹是裨将?”
我点头应是。
皇帝又问道:“那你在家有没有学过一些什么?”
我回答道:“奴婢生性疏懒,只简略认过几个字。”
皇帝再问道:“哦?那针线女红呢?”
我道:“因奴婢娘亲去世的早,家中有些缝缝补补的活,要么由邻居的大娘代劳,要么由父亲亲手做了。”
一旁默不做声的柳嫔噗嗤一笑,差点将口中未来得及咽下的茶水喷出来:“湘儿,你父亲是武将,武将拿着绣花针可真有趣!”
我笑着没有吭声。
皇帝道:“那么,你只是认得几个字了?”
我点头。心中道:可不止呢!不知这算不算欺君之罪?
一番对答之后,皇帝连连望了我好几眼,他的眼中盛满了遗憾,似乎对我彻底失去了兴趣。我不知道皇帝到底在遗憾啥,总之,他对我没有兴趣就是天大的幸事。
虽说古有“女子无才便是德”,可那是在男人确定能得手之后对女人的要求。而男人的目光总是投注在没有得手的、且极具魅力的女子身上。
皇帝显然是听说柳嫔心情不佳,来聊作安慰的,不一会儿,他就走了。
皇帝一走,柳嫔的脸色就难看下来,马上将人赶出了翠微殿。我乐得自在,回去整理小库房。谁知我刚到库房里,就听见外头熙熙攘攘地吵闹起来,不知是不是柳嫔又在闹什么,皇帝才刚走。
又过一阵子,吵闹渐渐平息,我正立下心神继续工作,库房的门忽然猛地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我被吓了一跳,狐疑地回头,看见皇后身边的两名女史站在门口。
我站起身,刚想问她们有什么事,她们不由分说地冲进来一边一个把我架住!其中一个面无表情地说道:“柳嫔娘娘小产了,皇后娘娘请你到跟前问话。”
什么?!我被这个犹如晴天霹雳般的消息炸晕了。刚才,明明还好好儿的。再说,虽然柳嫔怀孕之后会发点小脾气,但是饮食营养什么的都很注意,太医也说她的胎稳固着呢!怎么好好地就没了呢?
我忍不住将心中所想问了出来,谁知一名女史听了我的话,冷冷地道:“这不得问你么?你给柳嫔下了什么药?”
我?下药?我没有啊!我登时明白自己可能被陷害了。我的脑子立刻高速运转起来:到底是谁陷害我?到底是谁用这么大的代价陷害我这个小小的宫女?
说是问话,其实就是审讯。审讯就在柳嫔寝宫的外间进行。这里,可以听见从里面传来的柳嫔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喊,我被糁出一身冷汗。
刚进了翠微殿,我就被喝令跪在地上,不许起来。皇后一脸严肃,面朝门口,正襟危坐。见我到了,她的一双凤目转到我身上,目光渐渐严厉起来,我坦然地与她对视。
见我丝毫无惧,皇后似乎渐渐恼羞成怒起来,在柳嫔的鬼哭狼嚎之间,她大声地对我道:“何人指使你做出这等事情?”
咦?这话问的好生奇怪。我原本以为皇后会直接逼我招供呢!我忍不住反问道:“不知皇后娘娘指的是何事?”
不知怎么,我坦然的态度在皇后眼中变成了有恃无恐,她厉声道:“听听!听听柳嫔娘娘的声音,你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微微垂首,道:“奴婢原先不知,奴婢是在来的路上,问了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才知道的。”
“好一张利嘴!柳嫔是在喝了你端上的茶之后才开始腹痛的,太医已经在茶中检验出了堕胎药。现在证据确凿,容不得你狡辩!”
“那敢问皇后娘娘,茶并非我煮,我只是将茶奉上翠微殿,皇后娘娘是不是应该将煮茶的宫女一并叫上殿来审问?”
“煮茶的宫女有两个人,她们能够互相证明对方没有向茶中下药。本宫问过了,只有你一人有下药的机会。而且,宫中对药物素来管制甚严,寻常宫女根本不可能拿到堕胎药,只有你有这个可能。”
我诧异地瞠大眼睛:难道她们怀疑我和凌碧珠合谋此事?所谓幕后指使,该不会是要我咬出凌碧珠吧?那么,就这是一场针对我和凌碧珠的精心策划的阴谋。只是我仍旧不敢确信,我何德何能,需要有人这样对付我?
皇后见我犹疑,放缓了声调:“你不用担心,只要你老实坦白,是谁指使你做这件事,我可以做主留你一命。”
我看着皇后循循善诱的模样,犹如在拿着糖哄骗小孩,我心中蓦然生出一个大胆的念头——我是从仁寿宫出来的人,难道,这会是一个针对太后的阴谋?
宫娥卷
第014章、逼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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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自己的这个念头吓到了。
除了已不问俗事的太皇太后,皇太后可以说是这个后宫中最至高无上的存在,谁会来对付她?看着眼前的皇后,想到立冬日那天……难道是皇后、宁贵妃,甚至是,皇上?
可是,到底为什么?
或者说,宫中那么多宫嫔,却没有子嗣,难道和太后有关?但太后娘娘不再是需要争宠的宫嫔,她有什么理由和自己的后代过不去?我猜不透。
思绪进入死胡同,我不由从另外一个方面开始思考,那就是,下药的人到底是谁?
太后不可能下药,那就是淑妃、贤妃或者德妃?也不可能,三妃明显和太后同气连枝,太后不会做的事情她们敢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