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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因为娘娘近日受的刺激太多,情绪起伏过大,所以,才没有能够保住这个孩子……”
沈秋笛的话很婉转。其实,我知道自己——我何尝真正费心费力地要去保住这个孩子?虽然决心有过无数,但是我的心底仍旧残存着一些希望,希冀这个后宫里还残留着人性、希冀我可以轻松获得更多的东西。
自做孽,不可活。
此时此刻,我真正领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皇帝不让我见娘亲最后一面,是对的。只是,原先心思单纯、一心一意要出宫的我,面临如今这样的困境,在放弃心底所有不切实际的念想之后,该何去何从?
一股浓浓的悲伤从心的深处涌上来,我感觉自己似乎走到了绝路。
想哭,却哭不出来。我怔怔地凝视着绛紫色的帐顶,上面鸳鸯交颈的图案……
我问沈秋笛:“风大人呢?”
沈秋笛微微有些诧异地看着我:“那天,风大人将娘娘送回寝宫,就回去了。”
我面无表情地又问道:“皇上呢?”
这回,沈秋笛却支支唔唔地不愿回答我。
我道:“别怕,你照直说。既然已经这样了,我没有什么受不住的。”我只是想知道,皇帝他究竟对我抱的是个什么样的态度……
沈秋笛深吸了一口气,回答我:“太医给娘娘诊治的时候,皇上派的宫女一直守在这儿。当太医说、说娘娘的孩子已经没有了的时候,那位宫女就回去禀告皇上了。”
我追问:“然后呢?”
沈秋笛道:“然后,皇上派人来传话,叫我们好好服侍娘娘。”
我明白了,也不用多问了。沈秋笛没有说出来的话我知道,皇上得知我小产之后,只是叫宫女来传话,让沈秋笛她们好好服侍我,而皇上本人,甚至吝于到庄宜殿一步。
然而,女人的心底总归是会有几分妄想的,妄想自己的丈夫对自己有几分真心……尽管我的丈夫是皇帝。我无法彻底死心,又问:“皇上知道我昏迷?”
沈秋笛迟疑着点了点头。
我顿了一顿,道:“那皇上知道我现在醒了么?”
沈秋笛道:“娘娘刚醒的时候,奴婢就派绣绮去禀报皇上了。”
那么如此说来,皇帝应该早就收到信了。然而……我咬了咬牙,不再继续纠缠这个问题。而是对沈秋笛道:“你先下去吧,我想休息一会儿。假如瑞珠的粥熬好了,就先热着,我还不饿,不想吃。”
沈秋笛有些心焦地唤我:“娘娘……”
我冷静地看了她一眼,笑了一笑,道:“我没事,按我说的做。”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我的语气中带上了一点儿严厉。沈秋笛终于踯躅着退出了我的寝宫。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我缓缓地将自己一直收在被窝中的手抽了出来——粉嫩细腻的手心上,赫然是几个深深的指甲印,雪白的肌肤上,是蜿蜒未干的血迹。
我看着被自己掐破的掌心,一字一顿地对自己道:梦醒了!——如果到了这种时候,我的心中还残存幻想,那么,我就是天下第一号的大傻瓜!
我的思绪回到太皇太后被害那日,一直被我刻意忽略的记忆犹如潮水般翻卷而来……
太后说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清晰地印在我的脑海中。我忽然意识到:为何当日,我没有漏过太后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得知了那么多所谓的秘密,却还活着?
虽然太皇太后薨逝了、娘亲死了、孩子也没有了,但是我却还活着!
太后出了宫,没有接着对付我。难道她不怕我将秘密泄露出去?难道她不想我死么?我在心中缓缓回味近日的种种,慢慢得出了一个结论:太后似乎真的不想一下子玩死我,而是要留着我慢慢玩——是真的、还是我会错了意?这到底是为什么?
然而,无论如何,现在我没有死,我总有翻身的机会!
记得太皇太后说过:在这噬人的后宫中,要想生存下去、并生存得更好,唯一的办法,就是抓住后宫中的男人,无论这个男人是你的丈夫、儿子、还是孙子……
太皇太后的丈夫、儿子和孙子都是皇帝,所以她才是太皇太后;太后的丈夫和儿子也是皇帝,所以她才是太后。我已经拥有一个当皇帝的丈夫,和这个后宫中的其他宫嫔没有什么区别,而我要在这个后宫中生存下去,那么我的儿子也必须是皇帝!
我心知肚明,这一次的生存下去,终于不再是为了出宫。
我稍稍抬高声音:“外面有人么?”
顿时,脚步声响起,应声奔入的人是绫绡。绫绡顶着未完全干涸的泪痕问我:“娘娘,您可感觉好一点儿了?您有什么需要?”
刹那,我感觉到心中一暖——我并不是什么都没有了。
我对绫绡说道:“绫绡,我饿了,瑞珠的粥熬好了没有?还有,我昏迷着这些天,太医有没有开什么药?如果有,就一并给我拿过来吧。”我要赶紧恢复身体状态。
绫绡闻言,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迭声应是,就要跑出去。然而,她没跑出几步,就停住了,回身道:“娘娘,您稍等一会儿,我先找个人来守着您。”
我极力微笑着对她点了点头。
涅盘卷
第064章、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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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绫绡的身影消失在琉璃隔断后,我微感疲累的闭上了眼睛。可能是睡得太久了,虽然我合上了眼睛,却没有困意。寝宫的窗子是关着的,我却可以听到窗外小花园中,鸟雀的清鸣。
不一会儿,我听到一阵极为轻微的脚步声绕过琉璃隔断,从外间走入我的寝宫内间,停在我的床前。
寝宫内凝固的空气被搅动,带起一阵清冽,我忍不住睁开眼睛——我看到床前立着两人,却不是原先我宫里的任何一个。但是,这两个人是我认识的——“碧月,素云!怎么会是你们?”我挣扎着想坐起来。
太皇太后娘娘的贴身宫女怎么会出现在我的庄宜殿中?
碧月上前按住我挣扎的身体,道:“娘娘,您刚小产,别勉强起身,免得……”
我也不想再流血不止。闻言,我停止了动作,只是以万分不解的眼神注视着她们二人。
素云道:“娘娘,太皇太后娘娘薨了,钦安殿就空了,我们这些做奴才的自然要另觅去处。”
碧月对我笑了笑,道:“我和素云两个服侍太皇太后娘娘久了,眼界高了,别的地方都不乐意去。想来想去,还是容华娘娘这里最合我们的心意。刚好娘娘这里尚缺两个人,我们便去请了曲大人,将我们二人指到庄宜殿来了。”
素云也笑着附和:“是啊,我们想着以前在钦安殿时,就和娘娘有不错的交情,娘娘万不会将我们两个拒之门外的。不过,还是得请娘娘原谅我们两个的自作主张、不请自来。”
碧月与素云的话说的轻松,我却明白事实并非如此简单。
她们二人都是宫中的老人了,照理应该很抢手才对。除了太后一系的宫嫔,原先属于太皇太后一系的位高权重者,就包括皇后和宁贵妃。除了一向淡漠的宁贵妃,难道皇后会不抢着要她们么?
就说我自己如果早知道,也会想要她们,只不过我需要掂量一下抢不抢得过皇后罢了。现在,她们自动请愿到我的庄宜殿中来,无疑会得罪皇后,虽然我知道她们如此选择必然经过仔细的考量,但是,我仍然不知该如何承这个情。
我的眼睛有些湿润:“碧月姐姐……素云姐姐……”以前,我在钦安殿中时,就是如此称呼她们的,如今物是人非,这样唤来,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碧月笑着轻轻捂住了我的嘴,道:“娘娘,我和素云知道您想说什么,但是请您什么都不要多说。”
我感受着碧月的掌心覆在我唇上的温热,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她和素云。她们真的知道我想说什么么?看来,太皇太后娘娘的贴身宫女真的和碧笙、红情是不同的。
我握住了碧月的手,登时,和她们心照不宣。
碧月和素云虽然没有品轶,但是做了太皇太后娘娘的贴身宫女多年,在这后宫中的人脉自然是旁人无法相比的,我暗自庆幸,以后不必事事都依靠沈秋笛了。
看来,上天并没有完全取走对我的眷顾。
吃过瑞珠熬好的粥,我就把宫里的几个全部唤到了跟前,对宫里的人事重新进行了安排。
我令碧月带着绣绮和瑞珠、素云带着绫绡和碧笙分作两班在我的寝宫内贴身当值,而沈秋笛,无形中被我架空了。
本来,我的宫中就不需要这样一个女官,我也没有资格直接使唤这样的一个女官。如此安排的结果,是让她真正发挥一个高品轶女官的作用,统领一座宫殿。至于碧月和素云她们会不会听从她,就不是我烦恼的事了。
而沈秋笛听了我的安排之后,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如常的不卑不亢、沉稳应对。
反倒是我,看到她的反应,心里有些不舒服。毕竟,在我昏迷的这几天里,她甚为周到地在照顾我,对于我给她下达的指令,也完全的很好。我可以看出她的尽心,而一时之间,我也没有能够看出她的异心。
因此,我难免为自己的疑心感到些许不适。
然而,另一方面,我清楚地知道,在这个瞬息万变的后宫中,此刻的我,想要在日后有所作为,必须争分夺秒。这样的安排,是十分必要的。我就只有对不起沈秋笛了。
安排好这一切,我问留下来的碧月道:“碧月姐姐,在我昏迷的这几天中,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没有?”私下里,我们仍旧是钦安殿中的好姐妹,碧月说话时也不会吞吞吐吐。
碧月回答我道:“湘儿,除了你这件事,要说其他能提得上的,就是皇上宠幸了白美人。”
我的脑中刹那滑过白美人那体量未足的身形……
我道:“碧月姐姐,给我详细说说是怎么回事吧。”
碧月道:“事情发生在你小产的第二夜,在贵妃娘娘的宫中。因为白美人在和贵妃娘娘学剑舞学得晚了,就宿在了贵妃娘娘宫中,谁知,那晚皇上刚好去了找贵妃娘娘。”
碧月说话没有什么顾忌,我将听她说话当作磨练。强忍下心底的刺痛,我接着问道:“然后呢?”
“然后就是第二日的召幸了。”
召幸就是去乾清宫了。在我的记忆中,白美人是跟在我之后爬上龙床的宫嫔。——我那次在乾清宫侍宠遇刺,给宫里好多宫嫔留下了心理阴影。打那以后,似乎皇帝压根就没有召幸过哪位宫嫔。
“那第三日呢?”小产之后,我足足昏迷了两日,直到第三日的中午才清醒过来。
“第三日,皇上在承乾宫。”
我忍不住又握紧了拳头。——皇上到承乾宫,无疑是为了临幸他的新宠,白美人,然而,近在咫尺,他都没有说来看一看我这个为他孕育孩子的女人!
尽管孩子没有了,我相信他也伤痛、也需要安慰,但是,让我们互相安慰一下,难道不好么?
虽然古人总曰: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但是只有一墙之隔,他仍旧感受不到我的悲伤么?甚至还在庄宜殿满溢的悲伤中,寻欢作乐?
涅盘卷
第065章、风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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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月静静地望着我,我们都没有再说话,而我在她了然的、似乎能安定人心的目光注视下,缓缓地松开了我握住的拳。随着手指一根根地松开,我听到自己的心里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而胸口的温度也渐渐降了下去。
接下来,我足足在床上躺了七天。
在这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