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听到熟悉的音乐声,我恍惚了很久才发现是手中的手机在响。
“喂…”
“你在哪儿?”
“公园。”
“闲情好啊。”
“丁辰,别这样和我说话,丁丁,我也会受不了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我站起身走出公园,边走边哭,边哭边看有没有人在看我。
她静静地听我哭,过了一会儿说:“你快回来,我等你。”我没回她,她又说:“回来,屋里就我一人。”
我在小超市买了纸巾把脸擦干净后才回去,没有期望丁辰给我好脸色,她也确实没有好脸给我,冷冷的目光很扎人。我刚坐进沙发她就站起来走去倒水喝,然后手拿水杯靠着茶柜不再坐回沙发。
“你打算怎么办?”她问。
“他都给你说了?”我问。
“说了,全说了。”
我咬唇,全说了是多‘全’呢。
“你打算怎么办?”她又问。
“我…没打算怎么办…”
她咚地把水杯砸在茶柜上,我抬起头看着她。
“没打算怎么办?你就是这人,又想把事推给别人?我告诉你张秋,你们的事我没闲心也没兴趣去管,可是绝对不准扯上张爸爸!你们要殉情也好,跳河也罢,害了张爸爸我给你没完!”她一脸愤恨,好像那不是我爸而是她爸,我被她激怒了。
“你也不看是谁害的,是你的宝贝弟弟!你不去找他,凶我干什么!这些话你去说给他听啊,这是我的错?是我错了?”
“你好意思说不是你的错,真是应了那句话,会咬人的狗不会叫。以前我就觉得奇怪,他那一副谁也管不了的样子为什么单单就听你的话,还以为你心里装着刘星谁也入不了你的眼,你坚贞烈女的样子倒是装得好啊,一点看不出你们老早就勾搭上了!”
“丁辰!”我喊住她,她的嘴巴毒,可是从来不用来对我。“我是你说的那种人吗?”
“不是吗,在浴室淋浴你也任由他进去,你说你是哪种人,当初怎么就看不出你也是有招的人!”
“我是哪种人,哪能比得上你,我那些招哪比得上你的千分之一,梁柯宇那样的人都给你上手了,谁比得上你!”
说完这些话我马上就后悔了,这是和她相交十年来的第一次争吵,女人一吵架就口无遮拦,再好的朋友也是。她大概也知道说了重话,很久都不再开腔,端起水杯想喝却没喝,又放回了茶柜。
墙上的钟走了一刻后,她走过来拿起包挎在肩上,最后说了一句。
“该说的话我都给他说了,他这回是铁了心的,你如果劝不住他我只有告诉我爸妈了。”
我想求她别告诉他们,可我们才吵了一回,我拉不下脸。
偌大的房子里只有我一个人,我呆呆坐着盯着对面的大花瓶。曾经自负地以为自己在丁晓心中有一个不一般的位置,没有人可以取代的位置,他对谁不好也不会对我不好,所以在他面前我恃宠而骄、任性妄为,谁也没有见过我这样的一面。我想,如果有一个永远不会伤我害我的人,那人一定是丁晓。
我高估了自己。
※
十点,有人开门回来了,是丁晓。最近丁爸爸应酬多,丁妈妈在旁陪着,两人常在半夜才回来。
他提着两袋东西,走过来放在我面前的茶几上然后转身上楼。我没动,他又返回来打开袋子,从里拿出一个饭盒递给我,我接着,他把盒盖掀起,里面是两只烤鸡腿,还是热的。
我盯着鸡腿,问他:“丁晓,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没有。”
“做到这地步你就不觉得惹人厌?”
他伸出双手捧住我的双手,两只鸡腿很有面子,要用四只手来抬着。他说:“张秋,我做到一步就没想过收手,你可以不答应就是别讨厌我。”
我哭笑,“我可能答应吗?”
“不答应,后果你就得承受,当然,我也要承担我的后果。”
我不太明白他的话,很多年之后我向他问起这句话,他的回答惊出我一身汗。
※
几天后客户公司的工作结束,我悄悄回了小城,找到矿山开采监督部门,在这里做事的朋友把非法采矿人的名单拿给我看,一共有五个人,老爸首当其冲。
“办理好矿山开采证、工商营业执照和安全许可证等等,都要到这里登记备存复印件,如果没有上面就会去查,张叔叔应该有证吧,怎么不来登记呢?”朋友问。
“证是有,不过不是以他的名字来办的…”
“那也行啊,只要他负责的那一方有证就行,让办证的人把证拿来,再写个委托书什么的。”
“可以重新以我爸的名义补办…”
我没说完朋友就摇手,“不行不行,上面可是下了话,一定要严打。不同以往,这回能拿到证的人哪个没有后台,别说你先打了矿再去补证,就是事前申请也要看你有没有门路。小秋,我多事问一句,张叔叔是不是被人给坑了?”
“怎么会…这能怎么坑人…”
“怎么不能,搞不好你们家会血本无归的。”
“危言耸听,不说了我还有事,改天请你吃饭。”
告别了朋友我没回家又乘车回了W市,车到站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刚下车就接到老妈的电话。她发火了,催我快点拿回开采证。
“矿山上今天被停了工,那些监管的人都找你爸谈话了。我说张秋,你办个事怎么这么拖拉,我已经够窝火了,你是不是嫌气我不够啊!”
“我知道,我明天就给你拿回去。没事我挂了,拜。”拿,我拿什么。又是一个叫我张秋的人。
电话又响了,是丁家打来的,不是丁晓,他只会用他的手机给我打。
“喂,丁妈…丁爸爸啊,恩…我…我在…我马上到。”
紧接着又是一个电话,是赵文俊,我挂断了。现在没有心情也没有时间和他说话,我要赶回丁家见丁爸爸。
回到丁家丁妈妈正在打扫客厅,我向她问了声好后走上楼敲响书房的门。得到允许后推门进去,丁爸爸坐在书桌前戴着金丝眼睛翻看东西。
“小秋坐,对了,关上门吧。”
“丁爸爸,有急事吗?”我发觉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他取下眼镜笑了,和蔼可亲的笑容,“小秋,首先我要说,我不认为这是件很糟糕的事。”他停了一下说:“你和丁小弟,他都告诉我了…小秋?”他走来拍着我的肩,轻缓地说:“对不起,说得很突然。”
“恩…”我不断地点头,除了点头我不能做什么。
“不用担心,你丁妈妈她不知道,丁晓只对我说了。”
“恩”手紧紧抓在座椅边,指甲掰翻了。
丁爸爸重新坐回书桌前,叹气说:“小秋,这事是丁晓不对。我应该会拦着他,在这之前你向我说了这事我会阻止他。可是,他告诉我这些就是为了说一句话,他说,别让他做的事全白费了。”
我抬起都望着他,我不明白他要表达的意思。
“小秋知道丁爸爸很溺爱小辰,对丁晓也一样,也许爱的方式不同,但他们的要求我都会尽力满足。对不起小秋,这是丁晓十几年来的第一个要求,我不能拒绝。”
慢慢地,我明白了他的意思,起身扭开门锁打开门走出去。看见丁晓的屋灯亮着,我走了进去,他在,我关上门。
“丁晓你要怎样才肯把证给我?”我问。
包里的电话这时又响了,我把它丢在一边不管。电话响了很久,他皱着眉打开包拿出电话,看过后眉头挤了一下又展开来。他很快按下接听键把电话递过来。
“和他说分手。”
“说了就给我?”
“说了就给你。”
我接过电话靠在耳边,听见赵文俊不断在叫小秋。
“师兄。”我叫他。
“电话有问题吗,听不见我的声音?”
“能听见,师兄,我们分手好吗?”我从来没和人说过分手,突然这样说对不对呢,是不是需要些前奏呢?
一阵静音后他说:“总觉得听你说这话是迟早的,只不过来得太早了。”我没有话回他,静静等他说。“我庸俗地问一句,是因为那天的人?”他问。
“是。”不是因为他还能是谁。
“难怪你会心不在焉。”
“恩?”我表示疑问。
“谈恋爱啊,上街、看电影、吃饭,你老是心不在焉,老爱发呆。”
“师兄我怎么觉得你一点也不伤心。”语气还很欢快的样子。
“哎,伤心啊,怎么不伤心。”他突然正经地说:“我说过你是我盐,我当然伤心。”
“哼,一个调味剂你有什么好伤心的。”
他呵呵笑了,说:“全世界最和平最干脆的分手排行榜,我们一定高居榜首。”
“谢谢你师兄。”我不想庸俗地说‘对不起’。
他又笑了,“当初就不该让你叫我师兄,好了师兄要去悼念我逝去的爱情,拜。”
“拜。”
“小秋。”
“恩。”
“你真的是我的盐。”
我生气了,他不用一直强调我是调味剂吧。我想我惹他讨厌了,没关系,讨厌我的人多这一个不多。
“如你所愿了,丁晓。”
我讨厌他。
34 何去何从『上』
我摇晃着电话对他说:“如你所愿了,丁晓。”
为什么世人都想争名夺利,原因就在这里,像我这种没钱、没权、没靠山的弱势群体只有被人欺压摆布的分儿。第一次,我尝到了屈辱的滋味,是丁晓给我的。
“明天我陪你一起回去,把证拿给张爸爸。”
“不用,你给我就行。”
“我陪你回去,只有张证还说不清楚,我去找他们办妥。”
“我说不用了!”谁要他和我一起回去,他还有脸见老爸老妈?
他低下头,抱拳把指节捏得咯咯响,头发的阴影遮住了他半张脸,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张秋对不起…”他说。
“这话我今天听第二次了。”父子俩都向我说对不起,我受得起,他们确实是对不起我。
“你不问我车的事?”
“问,你明知道我在乎得是开采证的事,车丢了赔钱我不怕,我只怕牵扯上我爸。你为什么轻易就把证给我,我只做到了一半不是吗?”我只是和赵文俊分了手,他是要我和他结婚不是吗?
他没有回答我的话,只问:“你讨厌我?”
“讨厌,我从来没有这么讨厌过一个人!”我几乎是咬牙切齿。
他深深抽了一口气,从座椅上起身走到我跟前。我仰头瞪着他,他毫无预警地抱住我。他太高,头枕不到我肩上就把下巴压在我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