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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钻进瞿紫芳的耳朵,“我叫江逸,三十三岁,在一家灯具公司上班。”
咳咳咳……
满桌人都被这个咳嗽声吸引过去,瞿紫芳只觉得无数双眼睛看着她,包括那双熟悉的眼睛。
“对不起,对不起,我呛到了。”瞿紫芳捶着胸口道歉,没办法,谁让那个声音太震撼人心了。她看见江逸用惊诧的眼神看着她,看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出现在这里。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两人用眼神交流着。
我不知道,瞿紫芳轻轻摇头。
我也不知道,江逸同样默默摇摇头。
已经有女士开始自我介绍了,瞿紫芳是最后一个。
“我叫瞿紫芳,三十三岁,离异,有个十岁大的儿子。”瞿紫芳不带表情地说。
马上有人问道,“那孩子跟谁?”
“跟我前夫。”瞿紫芳端起杯子又喝了口水。
“十岁的儿子?看来你很早就结婚了。”又一个人问道。
“是的,我大学毕业就结婚了。”瞿紫芳不避讳地回答,发现问这话的是刚刚在大门口撞到她的男人,没想到他们两人的目的地是一样的。那人好像叫赵伟民,四十岁,也是离异,有个女儿,孩子归前妻。
是的,这几乎是离异人士相亲会,虽然女士中有未婚的,可也都是年纪不小的剩女。但没有人像瞿紫芳这样,三十出头离婚,还有个孩子的。纵观全局,瞿紫芳自认为她的条件是最差的。
“为什么?干嘛那么早婚?”赵伟明又问道。
“因为没办法,有孩子了,不得不结婚。”瞿紫芳笑着说。
“奉子成婚?”
“是的,奉子成婚。”
桌面上暂时只有瞿紫芳和赵伟明的交谈。瞿紫芳想,通过赵伟明的提问,其他男士对她更加了解了,私下不知在心里对她减了多少分,这应该会免除一些自己的麻烦?
瞿紫芳不由得在心中感谢这个叫赵伟明的男人,因为他的年纪,因为他务实的问话,这应该是她第一次相亲,也是最后一次相亲了。
相亲结束后,瞿紫芳走出饭店,来到停车场。她的车前,不奇怪地看到江逸在等她。
“到底怎么回事儿?”江逸问道。
“我也不知道,是敏姨私自给我报的名。我又不得不来,你知道敏姨的功夫。”瞿紫芳回答。
“我也是。”江逸点头。“我要是不来,我妈会让我不得安宁。”
“你有满意的对象吗?”瞿紫芳问。
“没有,我连对面那些人的脸都没看清楚。你呢?”江逸笑。
“你认为呢?”瞿紫芳反问。
“我看你的回答简直是自掘坟墓,是个男的都被你吓跑了。”
“呵呵……”瞿紫芳发出爽朗的笑声。
“好久没听到你这样笑了。”江逸看着咯咯笑的瞿紫芳,她的眼角有了笑纹,真的不再是十年前的她了。
“是啊!好久没这样笑过了。看来我们只能以这样的状态才能说话,虽然回不到大学时代那样了,可这样已经很好了。你说,对吗?”
“对!”江逸走到瞿紫芳的眼前,“紫芳,我希望你幸福,可那个人不是我。”
“我知道。”
“那,再见了。”江逸一语双关地说。
“再见!”瞿紫芳回答。
这次的再见是发自内心的,有着无比的轻松,没有隐约的心痛,在街道办事处门口拿着离婚证对他说再见时的沉重都消失了。
35
江逸回到福光路的老宅,傅敏给他开的门,站在玄关就问,“怎么样?有中意的吗?”
“没有。”江逸边换拖鞋边摇头,“越越睡了?”
“没有?一个都没有?”傅敏追问。
“没有,半个都没有。”江逸换好拖鞋便往儿子的房间走,轻轻推开房门,发现儿子江子越已经睡得鼾声连连,“臭儿子,都不等我回来。”江逸笑嗔。
“你给我出来,我有话问你。”傅敏不容分说把江逸拖到客厅。
客厅里,江祖昌坐在沙发上,江逸暗暗叹了口气,看来今晚是难逃一劫了。
“爸,还不睡?”江逸在父亲身边坐下,装作嬉皮笑脸地说。
“睡?哪能睡得着!”江祖昌乜斜了儿子一眼,“今天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江逸依旧腆着脸,笑着说。
“相亲,我说的是相亲,怎么样?有没有看到合意的?”江祖昌阴沉着脸问道。
“没有,刚刚不是跟妈说过了吗?”江逸回答。
“一个都没有?”江祖昌和傅敏的问话一模一样。
“半个都没有。”江逸也还是一模一样地回答。
“哼……”江祖昌听了长声一叹。
“哎……”傅敏也同时叹了口气。
江逸对父母的叹息置若罔闻,慢慢站了起来,“爸,妈,我回去了。”
“不留下住?”傅敏问。
“不了,我是来看越越的,他睡了我就回去了。”江逸说着已经开始往门口走去。
“好,你路上当心。”傅敏显得有些失落,无精打采地对儿子说。
等儿子出了门,傅敏和江祖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互叹了口气。“他为什么连问都不问?”傅敏嘀咕道。
“有二种可能。”江祖昌像是在自言自语。
“哪两种可能?”傅敏好奇地问。
“一,他对紫芳真的没感情,所以不在乎。”江祖昌回答,“二,他虽然对紫芳有感情,可是不想上我们的当。算了,孩子大了,由他去!”
“由他去?怎么由他去?我看紫芳都没等的意思了,再由他去,紫芳这个好媳妇就没了,越越怎么办?”傅敏没好气地说。
“哎!话是这么说,可他们要分开我们也没办法,他也不是十年前的江逸了。”江祖昌无奈地回答。
“哎……”
“哎……”
屋子内一片叹息声。
那次,傅敏听出瞿紫芳的心思。做为婆婆来说,当然不愿意失去这么个好媳妇。瞿紫芳嫁进江家以来,孝顺公婆,养育儿子,照顾丈夫,几乎可算是完美的儿媳。十年来,儿子儿媳和和美美,没成想,这个和和美美原来只能是用来看的,去年两人居然不吱声不吭气地把婚离了,而且还是媳妇提出来的。
傅敏多少也明白,在结婚的一开始,儿子江逸对媳妇瞿紫芳没有多少男女感情,江逸一直都当瞿紫芳是朋友。可傅敏和江祖昌从来都拿瞿紫芳当儿媳的不二人选看,特别是傅敏,打从见到瞿紫芳的第一眼起就喜欢上这个大方的女孩,虽然不是很漂亮,但她稳重的性格才是江家需要的。对于江家来说,未来的女主人一定要持重稳健,能把后院管理好。比较而言,瞿紫芳怎么都比滕玲看着合适,更何况她还有良好的家世。人分三六九等,好像水中的鱼儿一样,不同种类的鱼只能待在各自的水域,否则便会适应不良而亡,婚姻也是同样的道理。
刚结婚时,小夫妻俩看上去不是那么亲热,瞿紫芳也不是会对丈夫撒娇的人,江逸每天要忙到很忙才回家,随着江子越的出生,瞿紫芳的心思大部分都放在孩子身上,两人的表现看上去淡淡如水,不温不火。
傅敏考虑到总是在父母眼皮下不利于小两口的感情发展,江子越稍微大了些后,她干脆让儿子一家三口搬到自己的房子去住,原本是想着没了他们,江逸迟早会对瞿紫芳日久生情,毕竟这样的老婆打着灯笼都难找。
天不从人愿,世事难料,人心难测。日子一天天过去,孙子一点点长大,幼儿园上完开始上小学,就在傅敏以为儿子儿媳会一辈子这样过完时,突然一个晴天霹雳,炸得她瞠目结舌头昏眼花,儿媳瞿紫芳居然主动提出离婚。
前阵子,傅敏和江祖昌认为是因为滕玲的关系,可观察了一段日子,又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也听江逸秘书说滕玲几次约见都被儿子挡在门外,老两口越发是看不懂了。儿子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对瞿紫芳真的没有感情吗?可又不见他对滕玲有所行动。于是,傅敏想出这么一招,将儿子儿媳的信息同时挂上婚姻介绍所,并且安排了今晚这样一个会面。她倒要看看,儿子对瞿紫芳到底是什么想法。
儿子的表现让他们大失所望,看来是不要想让两人复合了。
江逸回到家,在抽屉里拿出那本黑色封皮笔记本。刚看到这本笔记本的时候,他不明白瞿紫芳留下它的用意。为了让他知道过去种种,还是一种想将来复合的手段,江逸不确定是哪一种。不过,他现在更愿意相信瞿紫芳自己的说法,只是一种冲动,后悔的时候已经晚了,她已经拿不回笔记本了。
做为江逸来说,笔记本里的一些事情,从最初的悸动已慢慢化为平和,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无论是谁都没有能力扭转过去。
今晚,当看到瞿紫芳的时候,他有一刹那的惊讶,可随即便明白过来,这不过是父母为了试探他而安排的。不经意间,他也彻底明白自己对瞿紫芳的感情,他们两人之间即使过去了十年也不可能产生爱情,不论瞿紫芳怎么爱他,江逸真真切切知道自己不爱她。喜欢是有的,但绝不是爱情。
瞿紫芳是个能让人轻易喜欢上的人,她不做作,言行落落大方,有些时候是不拘小节的,会让人喜欢,却难让人爱上。因为她本身缺少女人该有的娇媚,也许是和家教有关,瞿母亦是如此一个人,凡事都一板一眼,带着机关里的冷漠气。
江逸私下无数次比较过,瞿紫芳这样的女人适合做太太,而滕玲适于当情人。所谓白玫瑰红玫瑰,瞿紫芳是白滕玲是红,各有千秋。只是玫瑰都有刺,江逸被扎得遍体鳞伤鲜血淋漓。
江逸对着笔记本心想,是不是该将它物归原主,再放在他手里已经不合适了。
瞿紫芳坐在阳台的一张摇椅里,面对着清冷的夜色,夜幕下连鸟儿都睡了,独有她睡不着。微微苦笑了一下,今晚的惊喜太大,让她的皮下神经过度兴奋,像喝了咖啡一样亢奋。
原来,这一切都是婆婆安排的,试探还是让他们俩各自寻找将来,二者都有,瞿紫芳思忖。
江逸看到她时,眼中的惊诧一瞬而逝,然后是明白的清亮。瞿紫芳虽有些受伤,可这样岂不是更好,在最自然的状态下了解对方。没什么好留恋的,他和她都该继续生活下去,不能抱着过去不撒手,特别是她自己,该放下了。
坐到后半夜,瞿紫芳的浑身冰凉,上眼皮开始渐渐与下眼皮打架。裹紧身上的披肩,她慢慢站起来,睡!一觉睡醒便是新的一天。
那天的相亲会后,瞿紫芳的手机里没出现过陌生电话,连王阿姨的都没有,傅敏也没打来。瞿紫芳以为,应该都过去了,以她那天的表现,不会有哪个男的看上她。那天桌上的男士都有些身价,不会看上她这么个年纪大离异有孩子的黄脸婆。就在瞿紫芳认为摆脱之时,手机响了,对方是那天撞到她的那个男人,赵伟明。
赵伟明约她在一家饭庄见面,瞿紫芳本想推辞,可对方的话语中透着不容忽视的强势,几句下来,瞿紫芳节节败退,只好答应前往。
那是家养生饭庄,以各种菌菇为主打,再配上时鲜果蔬和进口牛羊肉,一看便是高档消费场所。
瞿紫芳要了一个牛肉菌菇暖锅,冰镇芥蓝,一小碗手工面条,面酱也是各种菌菇熬制而成,不用加任何人工调味料都鲜香非常。
赵伟明点了一碗糙米饭,梅菜拌菌菇,干烧小鱼。
点好餐后,赵伟明说道,“听说你自己就是开餐厅的,我还真搞不准你会不会喜欢这里。”
瞿紫芳微微一笑,“我的店哪里能和这里比,只是几张桌子的小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