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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你轻点儿,妈妈是这样摸的,可舒服了。”江子越捏着江逸的耳朵给他做示范,江逸学着如法炮制。没过一会儿,小家伙叽叽喳喳的嘴巴停了下来,又过了一会儿,江逸听见儿子发出均匀平稳的鼾声。低头看了看,江子越已经睡得又香又沉。
“小东西。”江逸笑看儿子的睡颜,睡着的孩子表情是放松的,略带微微的笑意,让你不禁可以看到痴。
轻巧巧关上儿子的房门,江逸来到客厅,坐在江祖昌的身旁。
“睡了?”江祖昌问道。
“睡了。”江逸回答。
“你昨晚和紫芳在一起?”江祖昌又问。
“是。”江逸只回答一个字,不做过多解释。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这样的话你们还离什么婚?孩子都这么大了,为什么就不能过下去?我真是看不懂你们这代人,未免也太自私了,就不能替孩子想想?多好的孩子,哎……”
“爸……”
“江逸,别的要求我没有。唯独有一件我要强调,那个女人绝对不能进我们江家门。明白了?”
“明白!”江逸不抵抗地回答。他也从没想过要和滕玲有个什么结果,他们两人的早在十年前就完了。
“那就好。”江祖昌看向前方台几上江子越的水晶相框,“多可爱的小东西,紫芳生他的时候真是吃了不少苦头。”
水晶相框里,百岁大的江子越咧开嘴大笑,那样的天真无邪活泼可爱。
江逸回想起儿子出生的那年。预产期是七月酷暑,最后一次产检医生直接给瞿紫芳开了住院通知单。瞿紫芳住进了妇产医院的单人病房,由于瞿母当时还未退休,所以傅敏在医院陪着她。过了一周还毫无动静,小家伙就是不急着出来。当时恰巧有个展销会,江逸带着销售人员赶了过去,第二天便接到傅敏的电话,说是瞿紫芳昨晚进了产房,江逸又急匆匆往家赶。
赶到医院的时候,两家大人都等在产房门外,江逸看见傅敏在产房门口急得团团转。“妈,怎么样?还没生?不是昨天就进去了吗?”
“是啊!昨天晚上十点钟开始肚子疼,间隔时间越来越短,我看像是要生了,就通知了医生,医生说是让马上进产房,可是到现在也没出来,急死了!”傅敏跳着脚说道。“怎么办?你不是认识人吗?赶紧进去问问。”
江逸听完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找到医院的熟人,很快熟人就进去了。过了几分钟出来告诉他们,由于孩子太大,一直卡在产道里出不来,要是再生不下来,医生准备进行剖腹。
“都到这个地步了,还要挨上一刀,我家紫芳怎么这么不顺。”瞿母在一旁忧心忡忡地嘀咕。
“是啊,能顺产当然最好。哎……”傅敏也说道。
“你们也别太着急,我看产妇的状况还是不错的,她也想顺产,实在不行才做其他打算。你家这个媳妇真勇敢,哼都不哼一声,给她接生的都说她是难得这么配合的产妇。我看没问题,别太担心。”熟人尽量宽慰两位做妈的。
正说着话,产房的门被拉开一道缝,护士在门口大声喊,“十二床的家属在吗?十二床的。”
“喊了,喊了。”一直闷不吭声的瞿父从凳子上站起来,他冲到门口,“在,在,十二床的,生了吗?我女儿还好?”
“是个男孩,四千克,母子平安。”护士说道,说完转身关上门板不见了。
“四千克?”
“四千克!八斤!”
“男孩!”
四个老人加上江逸都傻眼了,瞿紫芳居然顺产生下一个八斤重的男婴。
“恭喜你啊!做奶奶了。”瞿母走到傅敏面前笑着说。
傅敏已经笑到合不拢嘴,从见到瞿紫芳的第一眼起,她就喜欢上这个大大方方的女孩。没想到两人还有缘分做婆媳,现在又给她添了一个大胖孙子,真是喜上加喜。
“哎呀!哪里,哪里,也要恭喜你,做外婆了。”傅敏抱着瞿母,笑得乐呵呵的。
瞿紫芳和孩子在观察室又待了一个小时才出来,经过十几个小时的奋战,瞿紫芳已经筋疲力竭,脸色惨白。她昏昏沉沉被推回了病房,连江逸抱她上床都不知道,就又昏睡了过去。
四个老人围着孩子,压低着声音讨论孩子像谁的问题,看的出来他们都非常兴奋。江逸望着床上的瞿紫芳,她毫无声息地睡着,像是躺在水晶棺里的白雪公主,一动不动,是在等待谁来唤醒她吗?
小家伙和躺在一旁的瞿紫芳一样,毫不给情面地沉睡。四个老人渐渐面露倦色,江逸把他们都打发回家,独自一人留在病房。他在床头坐下,望着小床里呼呼大睡的儿子,满脑子即像塞满了棉花,又像什么都不存在似的空空如也。看了一会儿,他决定出去透口气。来到走道的一扇门前,推门出去,外面已经有一个人站在那里,看来是和他一样的家属。双方点了点头当是打了招呼,江逸拿出一包烟冲那人示意了一下,那人也不客气,从里面抽出来一支。点上烟,两个刚刚转换身份的男人对着夜色吞云吐雾,对方比江逸大了不少。
“儿子还是女儿?”那人问道。
“儿子。”江逸回答。
“恭喜,多重?”那人又问。
“八斤。”
“喔!更要恭喜。”
“谢谢!”
“你有什么感觉?”
“……不知道,说不上来,怪怪的。你呢?”江逸反问,想知道和对方相比,自己的反应是否正常。
“我也是。”那人轻叹一口气,“没生之前天天盼,可现在又有点莫名其妙的恐慌,将来该怎么办?好像一切没变,可又好像一切都不一样了。真怪!”
江逸轻轻笑了起来,原来天下男人都一样。在压力面前都带着与生俱来的恐惧,他们害怕承担责任,责任只会让他们想着逃跑,跑得越快越好。两人又聊了一小会儿,大多数时间都在无声地抽烟。
几个小时后,瞿紫芳慢慢睁开眼皮,眼前不再是产房冰凉的瓷砖墙壁,而是病房柔和的淡蓝色。她转过头去找孩子,小小的床里睡着个小小的人儿,白白净净的脸蛋,红彤彤的嘴唇,漂亮极了。
“宝贝儿,是妈妈。”瞿紫芳伸出手指去摸孩子的小孩,软乎乎的,温热的。
门板被无声地推开,江逸走了进来,看见瞿紫芳半起身和孩子说话。“你醒了。”他小声说道。
“嗯,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瞿紫芳看着他问道,是婆婆将她送进了产房,在里面折腾了十几个小时,眼一睁就看见他。
“中午,你辛苦了。”江逸瞥了瞿紫芳一眼,脸色还没恢复过来,只是唇色好看了一些。
瞿紫芳疲惫地笑了一下,“辛苦什么,是我自己的孩子。”她转转头打量了一下,“爸妈他们呢?看过孩子了?”
“看过了,高兴坏了。我看他们都累了,所以让他们先回去休息,今晚我留下来陪你。喝点儿水,医生说你一醒就要给你喝水。”江逸端来一个大杯子,里面满满一杯温开水。
“这么一大杯?怎么喝得下去?”瞿紫芳对着杯子嘀咕。
“是医生说的。”江逸只给她一句回答。
瞿紫芳想,医生这样说自然有医生的道理,二话没说端起杯子咕嘟咕(文)嘟喝了下去。只要是为(人)了孩子,医生让她(书)做什么都愿意,就像在(屋)产房里。她记得自己已经疼得浑身发抖,再也撑不下去了。医生说,孩子再不出来就要考虑进手术室,她摇头不愿意,为了做最后一次努力,她把所有的力气都用上了。一股力量离开她的身体,忽然轻松了。她听见医生说道,是个大胖儿子。
“你高兴吗?”放下杯子,瞿紫芳问正在对着儿子发呆的江逸。
理不清剪还乱,江逸说不清此时的心情。做爸爸了,应该是高兴的,而且还是这么一个健健康康白白胖胖的儿子。可,又好像没那么高兴。如果没有这个孩子,他和她绝对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嗯,高兴。”江逸点点头回答。
瞿紫芳看着他不似喜悦的脸,沉默了下来。病房门再次被推开,伴随着傅敏欢快的声音,打破了两人暂时的沉闷,江逸不禁松了口气。
“妈,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让你回家休息嘛。”江逸抱怨道。
“哎呀!我回家也睡不着。想到紫芳饿了那么长时间,我去菜场买了条鱼,熬了点鱼汤,做了一点儿鱼汤面。”傅敏边说边将保温桶放下,转头去看孙子。“哎哟!我的大胖孙子呀!真漂亮!江逸,赶紧把面盛出来给紫芳吃。”
“我自己来。”瞿紫芳哪敢劳烦江逸,连忙说道。
“你坐下来,我来。”江逸早她一步走上前去,打开保温桶盖子,香浓的鱼汤味飘满整个病房。
“好香,我真的饿死了。”瞿紫芳期待地盯着江逸手中的碗,她早就饥肠辘辘了。
“多吃点,你营养足孩子才有的吃。”傅敏对媳妇说道。
傅敏看了一会儿孩子,江逸好说歹说才将母亲劝回家。来日方长,等儿子出院回家,有的是时间给她这个做奶奶的看。
第二天一早,瞿母带着香喷喷的鸡粥来到医院。
“你婆婆高兴坏了,昨天抱着我又蹦又跳,身轻如燕。”瞿母揶揄,瞿紫芳捂着嘴嗤嗤的笑。“这下我放心了,你生了个儿子,以后在他家不会受苦。”
“妈,为什么这么说?都什么年代了,男女都一样。”瞿紫芳不谙世事地说。
“你呀!”瞿母觑了女儿一眼,“说你不懂就是不懂。不管到了什么年代,他们那种生意人家就是喜欢男孩,家业怎么会留给丫头?说了你也不明白,好在你没这些问题了。江逸不在我才这么说,真要生个女儿试试,将来肯定还要你再生。”
“反正我按照你的话,和我无关了。”瞿紫芳撅了撅嘴回答。
后来,生二胎的话题在江家未起波澜。按照有关规定,瞿紫芳和江逸享受可以生二胎的权利,尽管傅敏和江祖昌有过这样的念头,想要儿媳再生一个。但都被江逸扼杀在萌芽状态,他不想再要第二个孩子。
30
【二月一日,雨
很多天没写了,懈怠,一种无力的感觉贯穿我的全身。我到底想做什么?写这些又有何意义?最近,我反复问自己这个问题。没有答案,于是还是拿出笔记本继续写,直到想通为止。也许,只是这么多年来,我将自己固守在这个小家里太久了。久到和朋友们都没了联系,心里的话找不到人诉说。每天就是这个家和越越的学校,要不然就是超市、菜场、兴趣班。
在别人眼里,我是幸福的江太太,养尊处优,大学毕业,没工作过一天。有个赚大钱的老公,他手脚也十分大方。我的手里有几家银行卡供我挥霍,只要不太过分,怎么花都不会破产。
可我的心是空的,越来越空。
常常。我独自一个人对着镜子发呆,突然对镜中的那个人感到陌生。那是谁?那是我吗?镜中倒映着我们的结婚照,多么年轻的我们。现在,他越加意气风发,众人眼中的成功人士。而我却日渐衰败,眼光无神,面色无光,出门购物被人叫大姐。
我在死水微澜的婚姻中浮浮沉沉。
别人在面对失败婚姻的时候会怎么办?回娘家还是找过去的闺蜜?我两样都没有,不禁反省,是不是做人太失败了。娘家已经没有了,亲戚没有闲心和义务管我这些破事。闺蜜吗?朋友大多是男性,估计也不会相信,在他们眼里我们一直营造着模范恩爱夫妻的假象。
父母去世后,梦中总是见到母亲,她对我说,“你会后悔的,你会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