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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修研究般地看着我,看了好一会,最终也没能确定我是不是已经疯了,只好点点头,“对,你先洗个澡,然后睡一觉。”他向一边颔首,一个青年人从座位上走过来,“送他去梅园那边。”
那青年应了一声,转眼看我,示意我跟着他,我跟在他后面从一边的旁门出去,却忍不住回头去看帝修。帝修抬起伏在他腿边的一个男孩下颌,正要吻上去,目光却正和我的对上,我急忙别开视线,眼角余光扫到他得意的笑,这一局我赢了开头输了结尾。
回廊九曲,可青云岛的回廊又何止九曲,九九八十一曲都有了,直绕得我头晕眼花,才到了一个标着梅园的地方,刚过月亮门,就是一阵暗香扑鼻,园子里影影绰绰的树想当然全是梅树。梅园不小,梅园中的屋也是一进进的层层叠叠,一直被领到最里面的屋前那青年才停下脚步,屋中点着灯,门口有两个侍童打扮的人垂首站立。
那两个侍童见了青年恭恭敬敬地弯腰将门打开,齐声道,“童管家请。”原来这青年还是个管家,来头不小。
进了屋我不由得一愣,那屋中是一个足可用来游泳的大池,池中水汽朦朦,象极了我那羊角岭的温泉,让人向往不已。正想投入其中,身后的童管家出声了,“你们两个伺候着,等他洗好了睡在东厢房。”两人应了一声童管家就出去了。
让别人盯着洗澡实在太不自在,我对那两人道,“你们先出去的,干点别的,等会儿我洗好了叫你们。”
“我们是来伺候您的,不能擅自离开。”还挺顽固的。
“我不用人伺候。”
“……”两人不语,也不挪动脚步。
我两只眼瞪四只眼,没有落败也没有取胜,正僵持不下时,有人推门进来,六只眼同时转移了目标。
“不想让他们帮你洗,看来是想我亲自服务了。”戏谑的口吻,除了帝修不做第二人想。那两人看了帝修一个眼色便齐齐地退出去。
“不用。”我“咚”地一声直接跳入水中,在水中迅速除了衣物卷成一卷扔到池边,先在池中游了两个来回舒舒筋骨。
帝修一撩衣服下摆坐在池边一块干爽的地方,笑吟吟地看着我在水里扑腾。我折腾了一会,腿上身上的伤沾了水痛起来,也没了兴致,随便在身上搓搓便要上岸,这才发现刚才那两个侍童出去的时候把换的衣物放在门口,而帝修正在靠近门口那边的岸上。
视线在衣服和帝修之间转了两回,我将身子一沉,没入水中,脚在池底狠狠一蹬,整个人“哗”地跃出水面,在空中翻了个斤斗,从帝修头上飞过,姿势优美地落在衣服旁,手一扯,先将外袍披在身上。
“好,好个鲤鱼跃龙门!谁使这功夫也没有你这么好看,你好象天生能把武功变成舞蹈。”帝修拍手笑道。
“谢了。”我不冷不热地答了一句,迅速拧干头发穿起衣服。
刚要开门,帝修却早拦在门前,一只手臂紧紧地圈住我的腰,把我箍在他身前。“这些日子有没有想我。”他的声音在耳边呢喃,立时酥了我那半边的骨头。
“有,天天想着什么时候能杀掉你。”也许是我的语气不够冷,他没当真,倒大笑起来,“真要杀我?怎么就认定了是我呢?”
我把脸靠在他胸前,“从皇上那里得知你是青帝,而你又练的是青云岛的功夫,同样有一个青字。鬼仙说你的功夫是跟你爹学的,只有自家的功夫才是父子相传的吧。你说不是青云岛的人,那是因为青云岛是你的。冷耀与你功夫相同,使鞭,你也可能使鞭,在京城外你出手那次就用的马鞭,手法极其纯熟。那些尸体上的伤是鞭子穿过的痕迹。林明是你的人,你派他去不过是因为怕直接杀人宝剑会找不到,所以让他先取剑,你再来收拾后手。就象派我去沙幕岛一样,你做事要招招算尽,不漏一点。至于你不加掩饰的疑点和话语,不过是迷惑我的,哪有人把罪证往自己身上引呢。”
其实还有,齐老伯说的青云岛第三代岛主的经历正和鬼仙说的帝修小时候经历相似,都说青云岛主是女人,可谁也没有见过成年的青云岛主。鬼仙说过帝修小时候很漂亮,那么只要穿上女装别人是看不出来的,所以齐老伯看见的应该是帝修,至于他爹叫他寒儿,恐怕是韩儿,因为他全名应是——韩帝修。帝修出入沙幕岛那么自由,因为那些机关是由他们设计的,进进出出还不和走自家的菜地一样。
帝修与林明那样的关系,除非他是岛主,否则不会这么不识大体,与岛主的人做出那种事来。帝修一开始便告诉我林明是青云岛的人,便是想要引我心甘情愿上岛来。还有鬼仙提到帝修的娘时语气怪异,那是因为他娘跟着我爷爷跑了,当着我的面当然不能说出来。
月珠是帝修的爷爷造的,所以他对那些东西那么熟悉,当年说不定是他串通了天修把珠子放入我体内,好拿我做实验,谁知阴差阳错我被师傅劫走,他们便从此失了月珠,恐怕我身上的字便是帝修烙的记号。否则我自己都以为是木字,他怎知道是李字呢?
一桩桩一件件,细数起来,线索怕不止这些,而我却那么晚才有所觉悟,真是被他蒙了心智。
“还有一件事,你未免做得太假,从宝藏洞中出来时,大石落下,功夫练到一定程度的人本能反应一定是运气护身,你却任由石头把你砸伤,上演一出苦肉计,其实你知道整个洞跟本不会塌下来,为的只是让我感动,从此围着你团团转,将来我到青云岛至少念旧情而割舍不下……”
话还没说完,帝修把我大力向后一推,因事前全无防备,我仰面被他推倒在地。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围着我团团转?是我围着你团团转才对吧,每次找到你,你都急着离开我,别人一句好话你便掏心掏肺,我做了多少你也不信!”帝修气得脸色青黑一片。
见他说得动容,我不禁又有些动摇。不,不能再信他,我咬住下唇,来这里之前想过什么,不能前功尽弃,刚才在大殿上不也见过了吗?留下了,将来也不过是那成百数千个人之一,那时候报仇成了一句空话,自尊也没了,只会招他耻笑不屑,再不会多看我一眼。
“好,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报仇,你的一身烂功夫我还没放在眼里!”
“我总有一天能练到高过你。”我爬起来放出一句狠话,只要他不杀我,我总能报仇,而我赌的,便是他不会杀我,我这种体内放过月珠的珍奇品种是独一无二的。
“拭目以待!”他把手中的一个东西狠狠地摔在地上,踢门出去了。
要他失却冷静,要他不再分析,不再怀疑,刚才我又赢了一场,却没有赢家的畅快淋漓,伤害他的同时自己的心也很痛。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是我来这里前对大哥说的话,可是我真能狠得下心去伤害那虎子吗?
从先前卷做一团的湿衣里拿出剑扣在腰间,正想出门却踢到一样东西,捡起细看,原来是治外伤的灵药,心口突然就象被豁了个口子,痛得难以忍受。
紧紧攥着伤药,却听外面“砰”地一声巨响,推门出去,外面一个人也没有,那声音似乎是从远处传来。正想去看个究竟,又听远处“砰砰叭叭”一连窜的响声,随着“咻”地一声,似有一物在远处窜上了天空,我盯着那东西在黑夜中的轨迹,看着它升上高空,刚刚下落便绽开了一朵大花,“花”开后,空中也传来一声闷响。
远处哔哔叭叭响个不停,欢腾笑语也随着一起传过来,空中不断绽放各色花朵,那些花朵比星星还要美还要亮,这便是书上提到的烟花爆竹吧,听说每年京城里都会放的。那些笑声中间或也有修的声音,听不清在说些什么,可我能肯定那是他的声音。
自小便和板着脸的师傅在一起,从来也没有过年的想法,可今年却格外想和家人一起过年,不知大哥在鹤岛那里放不放爆竹呢?年三十的夜里,我就这样一个人站在漆黑阴冷的院中看着远处的欢歌笑语,直到黎明时候那边沉寂下去。
移动脚步才发现四肢有些麻木,脖子也因长时间的仰望而疼痛不已,僵着身子走到房中,屋内的火盆早灭了,我也懒得理它,把自己摔在床上扯过被子沉入了黑暗。
熟悉的气息靠过来,我含混地吐出一个字“修。”头上覆上一只冷冰冰的手掌,我又叫了一声“修。”手腕突然被扣住,脉门被扣,出于练功之人的本能,眼睛还未睁开,我迅速以自由的一手出拳,睁眼一看,只依稀看到帝修模糊的脸庞,便觉一阵天旋地转,马上又闭上眼,同时觉出手被他大力挡住,手中攥着的一物“啪”地碎了。
因知是帝修,我不再动弹,任他掰开我的手取出碎瓷片,那是昨天的药瓶,本来己被帝修摔出裂纹,可能因为里面装的是粘性药膏,所以并没有立即碎掉,今天终于碎在我的掌中。
清完了碎片,把流出的药膏在我手上涂开,帝修又扶起我喂了些药,苦汁入了嘴,尝出是治风寒发热的药,顺从地咽下去。接着顺从地靠在他身上,任他解开衣物帮我上药,就这样再次沉沉入睡。
黑暗中细小的声音钻到耳中来,“亏你想得出这种毒计来,你跟蛇蝎有什么区别?”“妖精,他是个妖精转世。”“妖精转生,世上大乱!”“带走他带走他。”
“谁,你们是谁?”我问道,几个矮小的影子近了,我细看那些脸,倒抽一口冷气,牛头马面,他们都只到我的腰,却个个面目狰狞,眼睛一瞪就让人动弹不得。两个上来把我横着抬起来,我象个木棍动不了,只能任他们把我带到一堆火旁,那边上围了很多的小矮子。
他们把我叉起了架在火上翻转烘烤,我又痛又热又怕,不停地大叫,“放开我,放开我,我不是妖精!我不是妖精!”他们不理我,只不停地笑,渐渐地笑声越来越模糊。
“哔叭”一声,木炭爆裂的声音,“不要。”我一声喊睁开眼,原来屋中点了三盆火,热得我发了一身的汗,衣服被褥全湿了。天色大亮,那些小小的牛头马面都不见了,我松了口气,擦了擦额上的汗,双手撑在床边,想起那个梦,又发起呆来。
一个待童进屋打断了我胡思乱想,他拿了一套衣服来放在床边,“主子叫你换了衣服去看歌舞表演。”说完他退出去关上门。
我拿起衣服上面放的汗巾擦干身上的汗水,把衣物穿戴起来,屋外的待童象长了眼睛,我刚穿好衣服他就进屋了,帮我梳好头发用一只金环扣起来,然后又拿一只盒子打开,我向里面一看,原来是女人用的胭脂水粉和贴花。他用手指点了一点胭脂向我脸上伸来,我忙举手挡住,“我不擦这些东西。”同时惊惶查看自己是不是刚才一时不察穿了女人的衣服。
他看了看,似乎有点难以理解我的举动,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一个没有昨天那两个那么倔,见我不肯就放弃了。
出了门便是一顶轿子,没想到这里真是样样不比皇宫差,正好发了汗这样省得见风,我二话没说钻了进去。路上掀开一点帘子看,才发觉青云岛上的人不少,忙忙碌碌的也有男女老少,我还以为只有昨天见到那些少年青年呢,暗暗咋舌,昨天就见了百十来号,看来每个人还得配上仆人,加上各种打杂人等,这青云岛比皇宫大多了,几乎象个小城。
仍是被领到昨日的大殿,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