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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六是总管游秀的表侄儿,游秀常年跟着楚律到处跑,府里的事儿基本都是向六在管,沉醉对这种“关键人物”自然是了熟于心的。可是目前她在这个景轩君府只不过是个光杆司令,还动向六不得,所以沉醉并不想让他对自己有所防备。
“墨奴你留下,等他们出来,看一下那个女人是谁?”墨奴平日安安静静,做事最是稳妥,所以沉醉很放心将这件事交给她。
答案其实并不怎么出乎沉醉的意料,正是那位入门最早的女人艳娘,早在她入府之前就是尚阳青楼的头牌名妓,楚律乔装隐瞒身份并未能打动这位眼高于顶的艳娘,直到楚律将她“抢”了回来,她才知道楚律乃是当今的二殿下,自然是欢欣雀跃,可惜不过短短几日变失宠,从此楚律没再入过她的房门。
“郡主,这,这对狗男女也太无耻了,居然光天化日下苟合,要不让人把他们锁了?”乐姬有些性急。
沉醉不答声,这种给楚律带绿帽子的事儿,她为什么要阻止,她恨不得送一顶更大更绿的给他。
“乐姬,你到三哥那里去,让他给我选一批忠心的侍从送到这里来,就说我人手不够。”沉醉准备把景轩君府的人来一次大换血。
“那,向总管那里怎么交待?”景轩君府进下人的事都是向六在管。
“你先将人带到府里,向六如果不同意,你就把今天咱们听到的话学给他听,不怕他不同意。”
乐姬办事的效率一向很快,不过一日,府里就来了许多新的家丁,沉醉觉得安全很多了。不几日又陆陆续续进了好些丫头。至于府里本来的丫头,沉醉则大发好心,愿意走的走,愿意嫁人的嫁,如此倒走了三分之一。
“啐,今儿真倒霉,又在院子里遇到一对狗男女,想不到连平日里看起来文文静静的云娘居然也和李三搭在了一起。”侍书和侍琴顺着游廊走了过来。
碰上沉醉连忙上前,“郡主,我看这府里真没一个人,没一处是干净的。”侍书道。
沉醉不置可否,根据这几天“线人”报来的消息,沉醉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是也没料到有如此之多,楚律那些抢来的夫人里,几乎有三分之二都和别人有了苟且之事。沉醉也能理解,一个被情欲洗礼过的女人,常年累月不见肉腥,候门似海,孤单寂寞,如何不可以有几单风流韵事呢,楚律一个人占着这么多资源本来就不对。
不过沉醉也不同情她们,她们之所以有今天不过是贪图景轩君府的富贵,那些个有血性的女子楚律也不曾为难,想走的早就走了。
“郡主,难道你真的就不管?”侍琴问道。
“为何不管,你们好生留意那个花蕊,最好能捉到她的现场,将她们绑了来见我。”侍书和侍画欣然领命,她们觉得这样才是对的,一个正牌夫人如何能对那些偷人的狗男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这简直太不到的了。
“夫人,我冤枉呐,冤枉呐。”花蕊在厅中哭得真如花蕊带雨,肩一颤一颤的。
沉醉慢慢的理了理茶盖,抿了一口茶,放下,“怎么冤枉你了?”沉醉观察了许久,选择从花蕊这个没脑子又大嘴巴的女人着手。人赃并获,居然还在喊冤枉。也是乐姬她们刁钻,非要选人正在最兴奋的时候进去破坏好事,让两个当事人狼狈不堪。花蕊这个时候都还几乎衣不蔽体。
“是,是他逼我的。”花蕊指着他的骈夫,刘山。
“刘山,你可知罪,居然敢强逼殿下的小妾。”沉醉冷了冷声音。
“夫人冤枉呐,小的根本没有逼她,都是这个臭娘们自己跑来勾引小的,小的一时犯了糊涂才~~”
“你胡说,谁勾引你了,你也不撒泡尿尿照照你自己,我花蕊用的着勾引你,夫人,花蕊的心里一直都只有殿下一个人,都是这个刘山,他强迫我的,我一个弱女子如何反抗得了?”
“你闭嘴,我用的着逼迫你,这里大把的女人排着队等我上~~”冲动的刘三顿时煞住了嗓子,惊觉到自己的口误。他无助的望着向六,向六也没有办法,一是自己的权利早就被眼前这位新夫人架空了,二是他也有一身臊,根本不敢多嘴。
沉醉心里暗自高兴,这一对冤家真不愧是自己精挑细选的结果。
“你们别吵了,这府里还有没有规矩,如夫人居然和小厮私通,传出去殿下还要不要做人,将他二人绑了浸猪笼。花蕊,怪就只怪你被人捉住了,今儿杀了你们俩儿,就当杀鸡儆猴,你也别怪我无情。”沉醉端起茶又重重搁下。
向六松了一口气,而花蕊却仿佛发疯了一般。“凭什么是我,凭什么是我,云娘、立娘、翠雀,那些人谁是干净的,就连这刘山都是立娘硬塞给我的,凭什么是我,那些贱人你为什么不罚?”花蕊疯了似的哭闹。
“大胆花蕊,居然还敢狡辩诬陷,还不来人把他们拖下去。”向六见花蕊越说越惊心,想掐断话语,可惜他的话如今已经没有什么权威了。
话音刚落,刘山也爬了上来,把个府里有私情的小厮也供了个遍。
“去把那些姑奶奶们都请了来。”沉醉轻声道。话虽轻,但是厅里所有人都听到了,也静了下来。
下面的戏就更好看了,这些个女人一个指一个,一个指一个,谩骂声处处,到最后人证物证,何时何地苟合之类的证据真是用都用不完。
卷入其中的艳娘果然还是老辣,眼看不对,瞬间控制了场面,“夫人,你也不用得意,清算了咱们姐妹们,你以为你就能留住爷了,没两日肯定还有新人入门。只要是爷倦了的,你以为他还会要么,咱们姐妹这些年,爷可曾看过一眼,咱们家的爷是只闻新人笑的人。”艳娘拭了拭眼泪。
“就是,你也不想想前一位夫人的下场,那还不是当朝尚书家的小姐,最后还不是被咱们爷拿出去伺候了别人,一时悲愤想不开才上吊的。”花蕊多嘴道。
场中顿时安静得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沉醉惊讶的微张小嘴,想不到那位尚书家的小姐居然是为了这个原因才自杀的。楚律居然让自己的老婆去伺候别的男人?
沉醉心里一阵恶心,却没表现出来。这些王室子弟,贵族膏粱什么龌龊肮脏的事情敢不出来,换着玩妻妾早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只不过大家都心照不宣,如今被花蕊这么赤裸裸的抖了出来,让人情何以堪。
此事一出,向六就知道自己这些人也活不了,被爷知道这等隐私传了出去,哪里还有活路。
几个下人私底下眼神一交流,面露凶光,向沉醉逼来。
沉醉手上的茶杯一下摔到了地上,清脆的声音响起后,从厅后涌出了几十名拿着武器的侍从。这些都是沉醉这些日子招募的。
这等逼人们反抗的时候,如何能没有暴力武器当作后盾,摔茶杯就是信号,这个情节沉醉以前在小说里看过,早就想也试试这个摔杯为号的戏码。
向六等人一下就蔫了,女人们被绑作一堆,男人则分开关,一场闹剧就这么落下了帷幕,沉醉只是单独留下了向六和艳娘,走入密厅。
两人也惴惴不安,想不透眼前这位主子的想法。
挽留 第二卷 焚琴煮鹤 第十七回 零碎嫁楚律逢云娘
一个半月以后,南阳码头。
楚律所乘的船刚刚到码头,就有狐朋狗友前来迎接。“殿下,你可算回来了,这尚阳没了你,玩得可真不尽兴。”说话的正是来至巴国的七殿下白朗,巴国历来都和紧邻的留国交好,这巴国的七殿下也最爱到留国与楚律等厮混。
楚律一袭青衫,不见丝毫旅途的尘埃,依然亮丽光鲜,哪里看得出是远行归来的人。“走,我在南锦阁定了位置,给殿下洗尘。”林木灵的哥哥林魁星上前。
“我还没回府,你们就把我拉着往外跑?”楚律淡笑。
“殿下什么时候惦记过回府,难道是想嫂子了?”白朗打趣道。
楚律略微停顿了一下,仿佛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走吧,看看今儿你们给我准备了什么惊喜?”
“我就说殿下不是恋家的人。”林魁星跟着大笑。
南锦轩依然是往日那些个菜,也没有任何出奇,楚律皱皱眉头,“就这样我还不如回家睡大觉。”
“好的还在后头呢。”林魁星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我带七殿下去了一次,他就上了瘾,成天缠着我。”
楚律转头看了看白朗,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答道:“也真亏你们留国的风流才子才想得到,我们巴国哪里能寻到这种趣致?”
“是什么这么吸引咱们的白公子?”楚律打趣道。
“这‘零碎嫁’真是太有意思了。”白朗意犹未尽的舔舔嘴巴。
“我道是什么,这都什么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儿了?”这些东西早就是楚律玩得不想玩的了。
所谓的零碎嫁都是指那些达官贵人家的小妾,有胆子的私下接点活儿,又或者那些寡母带着孤女的官眷,生计难以维持的,也有零星出来接点活儿的。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这能偷到其他人的妻妾或女儿,滋味自然独到。
而且那些浪荡子普遍认为,能玩弄那些贵人的家眷才是身份、财富和手段的象征,而且那些女人经过豪贵的调教,无论是容貌还是气质都要胜过普通青楼女子三分,知情识趣,能诗善舞,真是无一处不好。而且并非吃这行饭的人,扭捏羞涩处正挠得男人心痒痒。
“今日不同往时,这个月出了一批新鲜的货色,全都是才貌双全,真正是钩得人魂颤。”林魁星补充道。
对于他们二人的认可,楚律还是有认知的,既然是久经沙场的人都说好,那自然是好的。“是什么来路?”
“神秘得很,坚决不肯说,但是有消息说是来自某个王府?”林魁星说到这里,更是面露色欲之情。或说这王爷辈的妻妾确实很难搞到手的。
楚律听了略微惊了一下,但是尚阳城里王爷多了去了,他父王一辈的,就有七八个,自己这一辈也有十来个,还有他爷爷那一辈的,这些爷中有混得好的,有混得差的,手头紧了让小妾出来接个客什么的,不是没有可能。
“你们怎么确定她们就是王府家眷?”楚律疑惑,这零碎嫁的价格比起那些青楼可高出了不少,众人虽然散金如土,但是也不能散得不明不白的。
“那样子,一个比一个俊,琴棋书画样样皆通,看那吃穿用度都是大府里出来的,那气质绝对不是普通人家的和青楼女子可比拟的。而且我多留了一个心眼,向她们无意间问起咱们尚阳的贵族内眷,都说得头头是道,有些连屋里摆设都能说出来。”林魁星一副精明的样子。
“那你们是看中了谁?”楚律问道。
“喏,七殿下迷上了曹府的秋桂。”林魁星笑了笑道。这曹府正是满门寡妇那种,曹侍郎走得早,宅子里留下些肩不能抗,担不能挑的弱女子,守了好些年,家财耗尽,在林魁星这些登徒子的撺掇下,终于点头出来迎客。那些新来的家眷都随处分布在各个零碎嫁的地方,掩饰身份,曹府就是其中之一,如非真的家眷,曹府岂能自砸招牌。
进了曹府,绕过了前庭,还没到花厅,就听到女子弹琵琶和唱的声音。
“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
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女子低沉柔美又略带感伤的歌声传来,直把人的心挠得骚痒难耐,白朗的脚步顿时加快了几分。
“还是咱们秋桂姐姐有福气,白爷又来看姐姐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