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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然,你认为我为什么,会执拗的非要让他成为杀生丸的指导者?”犬大将看着自己的妻子“一个想死却不能死,又没有活下去理由的人。一旦他得到了活下去理由,那怕是一个和全世界作对的理由,他也会一直贯彻下去。”
“我算是明白了。”前换满含深意的看着躺在榻榻米上,已经昏睡过去的王淡定。“这样,我们的儿子,就有了一个至死都不会放弃他的人。而且,王先生足够强大。”
“没错!”犬大将严肃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
又是一日夕阳西下,王淡定坐在湖边,几乎惨白的双手,用力的打磨着手下的东西。
“咳咳咳……”停下手,王淡定痛苦的咳嗽起来。
看着手帕上的血迹,王淡定苦笑了一下,然后随后把手帕扔到一边。一直紧跟在他身后的一个侍从,小心的捡起他扔下的手帕,放在了臂弯中的篮子里。那里面,已经有十几块同样粘着血迹的手帕了。
可是对于自己咳血的事情,王淡定却并不在意,甚至还觉得很方便。只因为,他现在正在艰难打磨的东西。
那是犬大将在他第一次苏醒后,交给他的东西,两枚硕大的犬牙。
不同于刀刀斋用天地之火淬炼,王淡定一直在用自己的血和念力,一点点的消磨着犬牙。这样的速度非常慢,但是不得不说,这种独特的制炼,确实是可以打造出足以匹配杀生丸的强悍武器。
夕阳下,一个小小的孩子奔跑着,朝坐在湖边磨刀的王淡定跑来。金橙色的阳光照射在他银白色的发上,染出一片温暖的色泽。
“淡淡,淡淡!”小小的孩子,笑着拉着王淡定的衣角,争取对方的注意。
“怎么了,我可爱的杀生?”停下手,王淡定回头看着已经幻化人形,完全一副三四岁孩子摸样的杀生丸。
“父亲今天夸我了,说我的刀术越来越好。”一脸骄傲的,杀生丸说着,用自己肉嘟嘟的双手,用力的爬到了王淡定的怀里坐好。
“真的!”王淡定好似惊讶的看着杀生丸
“当然,我可是西国犬大将的儿子。而且,我还有淡淡!”仰着头,小小的杀生丸笑着抱住王淡定的脖子,看着他说道。
“果然不愧是我可爱的杀生丸,等杀生的刀术练好了,这两把刀,想来也磨炼成功了。”伸手轻柔的抚摸着已经有了刀形的犬牙,王淡定满意的微笑着。
“那是!”抬起头,杀生丸满意的听着王淡定的赞美。
而这时,王淡定又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不等杀生丸开口,一直侍候在一边的侍从,快速而熟练的端出了一碗浓黑的药物,递到了王淡定的眼前。
王淡定眉头紧皱,但是还是伸手接过了那晚药,直接仰头全部喝了下去。
“淡淡,吃糖!”杀生丸把早就准备好的糖塞进了王淡定的嘴里。
“杀生好乖,糖很甜,淡淡一点都没有感觉到苦呢!”轻轻的用鼻尖蹭了蹭杀生丸的鼻子,王淡定笑着看着他。
“为什么淡淡的病总是不好呢,明明每天都吃很多药。”好奇的杀生丸紧搂着王淡定的脖子,有些担忧的问着。
“因为淡淡总是不听御医的话,而且因为是人类,所以身体很虚弱。”王淡定的眼神微微暗了暗,但是却依旧笑着。“而且,这个病是好不了的。但是没关系,淡淡还是会陪在杀生身边的。”
“人类都很弱吗?”年少的杀生丸看着王淡定,有些不解的问道。因为在他的记忆里,王淡定就一直是这个样子,每天不停地咳血,脸色永远苍白的就像他寝宫里的墙壁。
“啊,有些是。但是啊,淡淡只是身体不好哦,其他的可不比妖怪差!”笑着揉了揉杀生丸的银发,王淡定语气轻松的回答道。
“嗯,杀生丸知道。淡淡很厉害的,西国的妖怪没有那个敢对淡淡无礼。”点着小脑袋,杀生丸坚定的信任着王淡定。
“那么杀生可要加油哦,如果等这两把刀磨炼完成的时候,你要是没有练好刀术,那么他们就不是你的了。”点了点杀生丸的小鼻子,王淡定装作很严肃的样子点头道。
“它们一定是我的!”杀生丸几乎跳起来,紧抓着王淡定的衣襟不放,语气坚定的喊道。
“我相信你,杀生是最棒的!”轻轻的揉着杀生丸的发,王淡定在心里深深的叹息着。
第 12 章
七月中旬,温度开始升高,热辣辣的太阳高挂在天空中,折磨着地上的生命。而这时的王淡定,却是异常难受。过于虚弱的体质,让他很难接受这样的温度。因此,每天咳血的次数也越来越多,而身上穿的衣服却没有丝毫减少。这种诡异的状态,着实让犬大将一家担忧不已。
一天半晚,只有在这个时间段,王淡定才会舒服些。也是在这个时候,他会开始教导杀生丸知识和一些体术。即使身体一直很虚弱,但是简单的打斗他还是可以坚持的。
花园中,已经十五岁样子的杀生丸,正面无表情的站在空地中央。而王淡定,则是穿着厚实的华服,一边咳嗽着,一边指导他的体术。
“杀生,在战斗中,不一定只有强硬的攻击才会有效。有时候,以柔克刚才是正途。”伸手拉住杀生丸挥舞出去的拳头,王淡定轻轻的咳嗽了一声,然后语气严肃的说道。
“是,我知道了,老师。”微微垂眼,杀生丸顿了下后,才语气淡淡的应道。
王淡定捂着嘴唇的手顿住了,他疑惑的抬起头看着杀生丸,有些不解他这段时间以来,为什么会这么安静。
“杀生,你有心事吗?”松开抓着杀生丸的那只手,王淡定微微向后退了一边,仔细的看着已经和他一样高的少年。转眼间,已经过去了五十年。五十年来,他的身体一直都没有痊愈的迹象,而他自己也没有抱希望。只是,都五十年了,可是他却丝毫不见老太,和当初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时的样子,一摸一样。王淡定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困在了时间的夹缝里了,还是他已经被时间抛弃。
杀生丸有些冰冷的眼睛,微微闪烁了一下,却是没开口回答王淡定的话。
“杀生,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只叫我老师了?”再次咳嗽了一声,王淡定有些忧郁的看着杀生丸。
“不!”杀生丸猛地抬起头,金色的兽瞳紧紧的盯着王淡定的眼睛,却在下一刻,被那深黑的眼眸吸走了所有力气。“我只是有些乱……没事的。”
“为什么,遇到了烦心事了?”微微勾起嘴角,王淡定轻声笑着问道。看着眼前的少年,王淡定才头一次意识到,杀生丸已经长大了,也该有自己的想法了。
“没什么,老师。”看着王淡定的微笑,杀生丸却不知道为什么,向后退了一步,然后慢慢的低声道。
王淡定瞬间失了笑脸,紧皱起眉头,看着眼前的少年。
“看你今天的状态,也没什么修炼的意思。”轻轻用手帕擦了擦唇边的血迹,王淡定看着杀生丸说道“你会去休息吧,今天的课业取消。”
猛地,杀生丸抬起头看着王淡定平静无波的眼睛,垂放在两侧的双手紧紧的握拳。最后,他还是答应了,礼貌的道谢之后,转身离开了王淡定的寝宫。
看着少年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王淡定猛地开始剧烈咳嗽起来,捂住嘴唇的手帕都当不住蜂拥而出的血液,顺着他的手腕,缓缓的滴落在花朵上。
“浪费了。”看着花瓣上缓缓滑落的血滴,王淡定叹息着呢喃道。
转身,他走到湖边,熟练的跪坐在石板上。在石板上放着两把已经成型的长刀,优美的线条和精致的刻文,正如同自然之手的赐予,美丽而附有杀气。
跪坐好,王淡定抬起手,轻轻的梳理了一下几十年都没有剪掉过的长发。他看了看已经成型的双刀,最后的视线停留在那没有任何东西包裹的刀柄上。想了想,他拿起一把刀,毫不路请的割断了自己的一头长发。
黑色的发丝缓缓落地,有些轻轻的停留在了雪白的长刀上。白与黑的交织,朴素的同时,却又那样的美丽。
笑了笑,王淡定伸手拿起被割断的黑发,瘦弱纤细的手指灵巧的开始编织起来。风缓缓的吹过,扬起他颊边刀口整齐的黑发,也让他打了个寒颤。明明是盛夏,他却穿了至少五件衣服。即使是穿了这么多,他还是显得那么瘦弱。很难想象,如果他把这一身衣服脱下来,会是什么样子。
柔和的念力缓缓的从指间散出,一缕缕的融合进黑发中,被他编织成柔韧的丝线,用来包裹刀柄。
“以我的血磨炼五十年,以我的念力强固五十年,在以我的发留下永恒的保护。”轻声的呢喃着,王淡定一点点的把自己的黑发编织成线条,然后缠绕在刀柄上。
夜,湖边已经几乎全黑。两个侍女提着华美的宫灯,安静的站在王淡定的身边,为他照明。
而这时,王淡定终于露出了满意的微笑,轻柔的捧起两把刀,就着昏黄的灯光仔细的查看着细节。
“还差什么呢?”看着在灯光下反射着光线的刀,王淡定总觉得少了什么,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昏黄的灯光下,王淡定的脸色被染上了一抹金色,也使得他平日里苍白的脸色好看了不少。微微颤动了一下双手,王淡定微带着喘息的放下了手中的双刀。
“你们说,少了什么呢?”转过头,王淡定看着自己的侍女,语气温和的问道。
一头绿发的小妖眨巴着同样翠绿的眼睛,满眼欢喜和担忧的看着自己的主人。自从五十年前,为了照顾主人,她被调过来以后。主人的劳累她看在眼里,主人的痛苦她也没有遗漏。但是,每当主人跪坐在湖边,用着自己的鲜血和生命力磨刀时,她总时觉得非常的难受。
“主人,好刀,是需要一个好的刀鞘的。”看着自己虚弱的主人,小妖强迫自己勾起一个淡淡的微笑,然后语气温柔的回答道。
听到小妖的回答,王淡定的眼睛不禁一亮。
是啊,他怎么就忘记了刀鞘呢?
轻轻的摩挲着锋利的刀锋,王淡定丝毫不在乎自己被刀锋割破的手指,仍由那鲜血缓缓的滴落在刀锋上。看着顺着刀尖滴落到湖里的血滴,王淡定的视线又顺着刀尖,一点点的回到了自己抓着刀柄的手上。
五十年了,要说真的有什么变化的话。那么也只有他的这一身皮肉了,瘦的几乎被风一吹就倒似得。由于长期喝药,他的身上一直都有一股怎么也洗不掉的药香,不管走到哪里,还不等他出现,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到来。整整五十年了,他一步都没有走出过西国王宫,每天除了教导杀生丸,就是不听的磨刀。想来,那些曾经看过自己手段的人,现在都该忘记了他的能耐。也许,也是因为这个虚弱的身体,让某些人已经认为他没用了。
呵呵
轻笑了两声,王淡定轻轻挥舞着手中的刀,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睛,闪烁着锐利如刀锋一般的光芒。沉寂了五十年,也该出去走走了。
“小翠,去通知一下犬大将和主母,就说我从今夜开始,要外出寻找刀鞘。”轻轻的,王淡定收起两把刀,插在自己的腰带上。回头,他看着已经侍候了自己五十年的小妖,淡淡的笑着说道。
小妖一是猛地一惊,然后瞪大了双眼。
“不行,绝对不行!”小翠大叫了起来,由于王淡定的温和,她早就不怕他了。“主人绝对不能离开王宫,没有药物,您的身体如何受的了!”
“没关系的,小妖。别把我当成一个真正的病人,我的能力可不差!”伸手揉了揉小妖的一头绿发,王淡定看着她鼓起的脸颊,不禁失笑出声。
“主人……”拉住头顶的手,小妖嘟着嘴撒娇起来。
“好了,别闹了,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