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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去,他都是个慈祥和蔼的长者。
为什么他会对自己的父母做出那么可怕的事?难道掩藏在这具美好的躯壳下,真是个丑陋的灵魂?
刘以若不禁迷茫。
她望向齐浩天眼底深处,希望能看透他。
可惜的是,除了温柔和笑意,她什么也看不见。
如果这一切都是伪装的,那他无疑是世上最佳的演员,毫无破绽的演技令人拍案叫绝。
她约略和向季云提过自己的感觉,却遭到她严厉的驳斥。
“他是伪君子、伪君子、伪君子……”至今她仍忘不了向季云疾言厉色的提醒。
向季云不只一次警告过她有关齐浩天的虚伪无耻,说他擅长利用他和善的面貌掩人耳目。
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刘以若对齐浩天和善亲切的印象开始动摇。
刘以若不断告诫自己,要不是她早已明白他的为人,只怕和其他人一样,落人他伪善的陷以中。
但她却无法排除对他与日俱增的好感。
齐浩天对她的好是那么的实实在在,而父母的仇怨却虚空缥缈。
她甚至连父母的面都没见过。
在她的内心深处,隐隐兴起放弃报仇的念头。
当这个想法刚浮上脑际,她便急忙地将它压回心底,不敢多想。
和齐浩天相处日长,这个念头浮现的次数益加频繁。
她忍不住偷想,如果不必拿自己当作报复的筹码,而且可以名正言顺地和夏立廷在一起,世界将是多么美好!
这样的想法,竟像野火燎原般,一发不可收拾。
为了压抑心中不实的渴望,她不断回想向季云的提醒。
“齐浩天是个伪君子、是小人、是她的仇人……”
随着心中的挣扎次数增加,刘以若甚至开始痛恨自己。
她怎么能够为了己身的私情,居然把父母的仇怒放在一边?
为什么她就不能抛开夏立廷?不能放下对齐浩天的同情?
她不愿意以“实际行动”争取齐夫人的位置,难道就是因为放不下对夏立廷的感情?
爱恨纠缠让她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怎么了?”望着她凝重的神情,齐浩天有些担心,“你不舒服吗?为什么脸色这么差?”
“没、没什么。”自内心的挣扎中抽回现实,刘以若摇了摇头,却发现自己居然出了一身冷汗。
“真的没什么?”他握紧她的手。
“我……”平复自己的思绪,她起身乘机抽回自己的手,“我想去冲个澡,今天流了好多汗。”
“那么晚餐见。”齐浩天不改他一派的温和。
为免刚才的失态现出了端倪,刘以若回眸一笑,对他绽开甜美的笑容。
***
为了加强自已复仇的信念,刘以若比过去更常到向季云家走动。
她需要向季云的支持,需要她的激励。
刘以若感觉得出,恨意正一点一滴自心底流逝。
她绝不能眼睁睁看着背负的仇恨,在对夏立廷的爱意和对齐浩天的好感中磨灭。
向季云才是她的亲人、她的伙伴。
只有向季云才能帮助自已稳住方向。
如往常般,趁着齐浩天出门,刘以若也溜到向季云的家中。
虽然她在齐家自由自在,爱做什么就做什么,但为免齐浩天关心的查问和接送,她尽量避开他在家的时候出门。
“云姨!”她自行用钥匙开了门跟着轻唤一声。
屋里头却静悄悄地没有人回答,看起来向季云并不在家。
她不以为意地走到客厅坐下,随手抓起一本杂志翻阅着。
向季云是个大忙人,她经常临时有事外出,刘以若早已见怪不怪。
“啊”
一声短促的呼喊声从楼上传来。
难道向季云在家?
刘以若放下杂志朝楼上走去,跟着再次轻喊:“云姨,我来了。”
依旧无人回应。
是她听错了?刘以若耸耸肩,正待转身回到客厅时,不料却传来更尖锐的低呼。
“啊——啊!”
突如其来的叫声将她吓得心跳加速、头皮发麻。
发生什么事了?莫非有人闯空门?那么云姨岂不是
她勉强镇定心神,目光四下梭巡,瞄儿墙角的高尔夫球杆,连忙紧抓在乎,跟着蹑手蹑脚地朝着声音的来源走近。
“不——不——”两道惨叫声从向季云的房里头传了出来。
双腿一阵酸软无力,恐惧让刘以若全身发颤;倚着墙好不容易走到门口,却见向季云的房门轻掩,只有喘息和问哼自门缝中隐约透出。
鼓起勇气,刘以若微微地将房门推出一道细小的缝口。
当她窥探房内的情形时,不由得惊愣了,手上的球杆差点摔落在地。
只见向季云全身赤裸,整个人呈现大字形被绑在床上,一个男人正压住她,逞着兽欲。
向季云却是神情痛苦,似乎竭力忍耐着。
“为什么不叫,你叫啊!”那个男人一面奋力地动着,一面夺取着向季云的一切。
“姊夫,你放过我吧!”向季云摇着一头散乱的头发哀求着。
“姊夫”这个字眼惊醒了刘以若。
从门缝中,她仔细端详着那个男人。
虽然他背向刘以若并未露出面孔,然而一头花白的发色和高大的体魄,却和齐浩天的特征一模一样。
难道……
刘以若不敢相信地捂住嘴,她心想,齐浩天早她一步出门,想不到竟是跑到这里来!
“你都已经有了以若,为什么还不放过我?”向季云苦苦哀求着。
“她暂时还没办法用。”他喘息道:“我从来就没有真正得到过小语,这次我一定要以若死心塌地跟着我,我要完全拥有她。”
虽然语气中带着激情的浓浊,但这的确是齐浩天的声音。
怎么会这样?刘以若几乎愣坐在地,无法动弹。
向季云又像哭又像笑,“你这么对我,不怕我告诉她?”
“你不会的!”他刻意加重力道,虽然已年逾五十,却像年轻人一样剽悍有劲,“看在钱的份上,你不会也不敢。”
“我……”承受着他疯狂的掠夺,向季云几乎说不出话来。
“这些年来是谁拿钱让你过这么舒服的日子?若是不愿意,你早就离开了,还能留到今天?”
任意地拉扯她的头发,那男人喘息地笑道:“或是你,舍不得我的床上功夫?大概还没有男人能够这样满足你吧?”
听见他带着淫意的讪笑,刘以若恨不得立刻冲进去,举起手中的球杆打死这个伪君子。
平时道貌岸然的他,竟转成一副湿荡无耻的嘴脸,若非亲眼所见,她真不敢相信她印象中的齐浩天会做出这种事来。
她闭起双眼不忍再看下去。
小不忍则乱大谋!
勉强压抑住心中的怒气,她知道自己绝不能冲进去,绝不能在这时候出现于齐浩天的面前,否则所有的努力就尽付流水。
他的兽行再次激起她的仇恨之心。
是的,她会用尽一切办法让他一无所有,令他痛苦而死。
她不但要为父母报仇,更要为向季云出一口气。
***
房里头持续传出一连串男女交欢的喘息声。
“说你要我!”那男人发出号叫。
“要、我要……”向季云呻吟不已。
他粗喘地淫笑,用力拍打着她的双颊,“叫我给你,叫啊!
“给我、给我。”仿佛是他的奴隶般,向季云竟然毫不反抗,完全配合他的要求去做。
刘以著痛苦地掩上耳朵,这些野兽般的叫声几乎令她崩溃,薄弱的胃壁不断地挤压抽搐,她感觉自己快吐了。
避免发出声响,她碎步移到隔壁房间,将自己关在房里捂住耳朵,努力将所有的声音排除在外。
她完全无法思考,只有不堪的情景一幕幕在她的脑中海永无止境地盘旋。
“恶……恶……”她不禁连番干呕、瘫软在床。
不知过了多久,隐约听见那男人下楼离去的声音,她才用力地喘了几口气,撑起发软的双腿爬出房间。
踌躇一会儿,她才来到向季云的房门口。
门并没有掩上,只见向季云披了件衬衫,仅遮住困体部分的裸露,神情疲惫地生在床沿。
“云姨。”刘以若双唇蠕动着,几乎发不出声音。
“你什么时候来的?”向季云抬头看见了她,不由得一阵惊慌,本能地抓紧衣服遮住自己。
刘以若心头一酸,哭着奔向她,抱住她拍噎个不停。
“怎么了?”向季云装得若无其事。
“我都知道了!”刘以若伤心地哭道:“他、他怎么能够这么对你?”
“你都知道了?”向季云愣了愣,隔了一会儿才幽幽叹口气,“现在你总算了解,这几年来我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为什么不告诉我?”想起之前还动了放弃报复的念头,她不禁愧疚至极。
“我不忍心告诉你,就是怕你难过。”向季云红着眼眶,“他在人前总是刻意和我保持距离,却没有人知道他一直把我当成奴隶,当成是你母亲的替代品。”
她拭去眼角的泪水,“他以为用钱绑住了我,把我当成了泄欲的对象;这么多年来,我忍辱留在他身边,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找到机会报复他。”
“云姨,你放心。”刘以若咬牙道,“我一定会为你出这口气,齐浩天真的太过分了,说什么我都不会放过他。”
向季云轻抚着她的秀发,“还好他为了得到你的心,暂时还不会碰你,显然他想利用自己的伪善来吸引你。”
刘以著忿忿地道:“我已经完全清楚他的真面目,绝不会上他的当。”
“可是却苦了你。”向季云心疼地搂住她,“就算他现在不碰你,日后还是会……”
“只要能报仇,我什么也不怕。”此时此刻的刘以若,心头已燃起熊熊烈焰。
她的心再次被仇恨占满。
报仇才是她生命的主轴,才是她的目标。
她再次笃定人生的方向。
第七章
夹杂着轰隆隆的雷声,外头正下着倾岔大雨,豆大的雨滴飞击在玻璃窗上,形成一道道的水往不断下滑。
夏立廷斜倚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个水晶杯,里头盛满瑰用色的液体。
喜欢品酒却不嗜酒的他,最近喝酒的次数却明显的增多。
他苦笑着摇了摇手中的杯子,杯中的液体荡出了小小的漩涡。
脑海里再次闪过刘以若那双黑亮深达的美眸,那两道黑潭便如同引力无穷的黑洞,仿佛要将他吸人无底的深渊。
该死!
他低咒着,用力地甩了风头,恨不得将这个恼人的情影甩离自己的脑中,然而美丽的倩影却牢牢盘据在他的心头,怎么也甩不掉。
一向理智的他,怎么会陷入这样的困境?
他居然忘不了一个无心于他的女人。
更惨的是,这个女人还是齐浩天的爱人。
当齐浩天把她接回家中,甚至为她辞去董事长的职务时,他就该彻底地死心。
偏偏想放弃却又放弃不了。
乓!
夏立廷愤怒地将酒杯扔向米白的墙面,琉用色的液体随着水晶碎片四溅开来。
轰!
一声震天的雷声响起,将他从激动的情绪中唤回。
他喘息着,颓然坐倒。
工作、喝酒、女人,他尝试过所有的方式,无论是麻痹自己或寻求刺激,却没有一种奏效。
如同附骨之蛆,她似乎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抛不开也甩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