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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满意的松了力道,轻啄我的额际:“朕很快就会回宫,你闲来无趣,可以叫三格格……”他立马哑口,因为三格格也要陪奉太皇太后。
三格格去温泉,晓莲也去,少了她二人作伴,我如此倦乏,只怕越发肆意懒怠。为此,他一阵沉默。
“爷放心,有精奇嬷嬷陪着,我还会闷么?”可他仍旧不语。
登至了山顶,眺望一回,便从另一处石阶下山。王磊和柳翠早等候在山下,见皇帝与我下来,立即松了一口大气。
抬轿太监顺过轿子来,众人扶侍着回到了宫里。
是夜,我朦胧入梦,被子却叫人轻掀起一角,我的立即落入一具温暖的胸膛内。借着更烛微微睁眼,他正无比轻柔的拥我入眠……
慈谕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小祈,只是本人才思平平,更新很慢。自从那日之后,一连几天,晚上我独自入睡,半夜醒来却发现自己竟躺在他的怀里。他的睫毛浓密纤长,煞是好看,鼻子光滑高挺,我用丹蔻的指尖触摸上他厚实优雅的唇型,这是属于爱侣间惯有的亲密。
然后,他从睡梦中扰醒,用那炽热的唇带给我一阵细吻,再像安抚淘气的婴孩一般,哄着我继续入睡。
接着便是重阳节正日,果里之妻、富恰之妻几个精奇嬷嬷打早就来请安。正好用早膳的时候,皇帝赏下了一桌花糕饽饽,于是就分给了精奇嬷嬷们。
御医又来请脉,说一些“喜脉平稳,胎孕和谐”,每是如此。
我仍靠在炕上绣那天的玉兰花,轻针慢拈,锦线细捻,想着他说绣这些东西劳眼费神,一缕浅笑浮上,殊不知,只为了打发时日罢了。
明日,皇帝便要陪奉太皇太后去遵化温泉。今天清晨自床上醒来的时候,他还未起身,嗅上我的发梢,似带无奈的轻叹:“朕今晚就不来了……”不舍之情俨然显露。
我的笑意更深,一旁陪侍的四喜、四秀也猜着了八分。
她俩侧首轻语,渐渐低笑。
“你们在说什么?这么好笑?”我亦笑问。
“没……没什么,主子。”四喜掩饰。
我乐了,这可是明摆着说谎。“那四秀你笑什么?”
四秀年轻,心直口快,见我问她便如实回道:“奴才们说,主子笑着好看。”
“哦?因为笑着好看,所以你们刚才是取笑我?”
“不……不是。”她俩连连摇头。
“那是为何?”我饶有兴趣,星眸轻闪。
四喜不敢言语,到底是四秀老实,小心翼翼的回说:“奴才们说,万岁爷一定喜欢看主子笑,因为主子笑着好看……”
“四秀!”四喜立即打断四秀的话,在我一旁低首:“奴才们知错,主子责罚。”
自然,主子圣眷恩宠,做宫女的津津乐道,原是无可厚非。只是内廷的规矩,奴才不能妄议主子,更何况于当今圣上?
我正欲开口说话,却听到窗外有王磊的声音。
“赶紧去收拾,衣服、首饰都拣常用的。”王磊略显急促。
柳翠掀帘进屋,喜形于色:“主子,御前首领王磊有话要回主子。”
王磊已跟着进来,站在明间低首说道:“万岁爷命奴才来告知贵人,说明天贵人也一同去温泉,叫收拾一下常用的东西。”
什么?我尚未回过神,四喜、四秀却先高兴起来。
“一起去?皇上说的?”我满心欢喜,但又犹虑,我的身子……他怎么突然……
“是。万岁爷还命贵人屋里的首领太监、一等女子并精奇嬷嬷、接喜嬷嬷随行侍候。”王磊口齿清楚,脸露笑容。
我心中一阵大喜,眼前尽是皇帝的柔情,犹虑已被冲淡。柳翠、四喜她们更是忙开,王磊告退后,便这屋、那屋的收拾起来。
果里之妻和富恰之妻得命赶来,忙不迭的张罗。
“凡一律衣物,都选贵人时常爱穿的带上,越是贴身越好。”
“那边天冷,又得住上一段日子,棉衣袄褂大毡别漏下了。”
“翠姑娘可记着,贵人的首饰也要拣家常戴的,不常戴的可以不必拿。”
果里之妻与富恰之妻想是奉命,又嘱咐了一遍。
我仍在欢喜当中,手里拿着绣活,却是一针也扎不下去。满心里想着,怎么突然就让我跟着一起去?他又是怎么回的太皇太后'奇''书''网'?他现在是在东暖阁看折子,还是在弘德殿听讲官进讲?今天……他到底还来么?
想到这里,我竟然想马上见到他!看了一眼格架上的自鸣钟,午正二刻(12点半),他应该在东暖阁。
我穿鞋下炕,站在衣镜前打量自己,月白色妆花袷袍,桃红米珠鞋,发髻没乱,朱唇微点。引得柳翠忙来问:“主子要出去?”
我微笑:“出去一会,你们不用跟来。”
说罢,出了庑房,直奔乾清宫。
总管太监顾问行正巧从东暖阁侧门出来,迎面遇见,顾问行打千请安,又问:“贵人这是要见万岁爷?”
我点头,顾太监便进去禀告,眨眼的工夫,出来回说:“万岁爷让贵人进去。”
我也图轻快,直接就从东暖阁侧门走了进去。
“婉儿,过来。”他坐在南窗下的炕沿上,温柔的向我伸出一只手。
我笑意盈盈,将手放进了他的掌中,他一使劲,我便坐了一个满怀。
屋子里太监自然是早已退了下去,他笑问:“早上的花糕吃了吗?”
“嗯。”我点头,搂着他的脖子,两只脚俏皮的在空中上下摇晃。
“怎么这样开心?”他呵呵低笑,抵着我的下颔,轻闻襟领间的淡香。
“因为皇上让我陪奉太皇太后去温泉。”我如实而答,这原就是我来东暖阁的本意。
他抬眼看我,又一阵低笑:“原来你一直想去,怎么不跟朕说?”
“爷奉太皇太后幸温泉,怎么好带后宫?我又怎么好说?”
他亲昵的凑近,双眼迷情,二指轻揉丹唇半点:“你这小嘴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我娇嗔,张口咬了下去,力道虽轻,但事出突然。
皇帝立即抽回了手,我胜利的挑眉,但他怎会罢休?托起下颔,便是一记强吻。
缠绵加温,纠结转深,越发急切,索性转身将我压倒在南炕上。
“不行……”这可是乾清宫东暖阁。
“不许不行!”他低喝,热血愤张。
我并不打算欲推还就,只是得换间屋子,于是微微吐出三字:“这里冷。”
他停下了动作,额间渗汗,口中微喘,只吐一字:“好。”便一把抱起我,出东侧门直进昭仁殿。
共枕同眠虽常有,但真正侍寝已有月余未曾。怀孕使我十分敏感,每个动作,更是让我宛转喘息。
他很兴奋,霸道却又带温柔,强势却又显亲昵。
指尖埋进宽阔的肩背,我咬唇迷眼:“爷为什么……突然叫我去温泉?”
他同样迷蒙的双眼半睁,轻哼低哝:“想知道?”
“是……”我吞下娇吟,艰难吐出。
他爱抚住我的腰,声音因韵律而颤抖:“这是……太皇太后圣祖母的慈谕……”
汤泉
九月初十日,上奉太皇太后幸遵化温泉。辰时(7点…9点),上诣慈宁宫候太皇太后登辇,上随辇行,出神武门,设卤簿,在京王以下文武百官,俱服蟒袍跪送……本日起居注官:色冷、张玉书。
四天后,皇帝奉太皇太后到达温泉。巳时(9点…11点),他亲奉太皇太后龙凤辇进入行宫后,遂率领内大臣、侍卫、大学士、三品以上官员,诣孝陵。
我便在太皇太后跟前请安陪奉,三格格与晓莲也坐在一处。
太皇太后对我招手笑道:“你过来,我摸摸。”
我明白意思,羞涩的走了上去,厚实温热的手便放在了凸起的肚子上。
“动得厉害么?”太皇太后满是笑容。
“是。”母性的神采立即表现在脸上,思绪微闪,便就想到了他。他极喜欢摸我肚子,有时甚至贴耳上去,自哝自语一阵……
“哟~他动了。”腹中的胎儿踢了一脚,太皇太后惊喜万分。“苏麻你来摸摸,这孩子动了。”
苏麻喇额涅嬷嬷连忙上前笑陪,说:“托太皇太后的福,这一定是位阿哥。”太皇太后更加高兴。
三格格跳了起来:“让我摸摸。”
太皇太后逗弄她:“小姑娘家摸什么?有你自己摸的时候。”
说完一阵齐笑,戴佑尚未明白其中的意思,太皇太后见她模样,越发笑了一回。
再陪着坐了片刻,太皇太后乏力的挥了挥手:“你们也累了,都回屋歇息去吧。”,众人便退了出来。
三格格与晓莲留在太皇太后的行宫院里,我则被安置在皇帝的行宫内。
扶了扶疲倦的腰身,四喜搀扶着我回屋。
行宫的屋子,本就在皇帝到达前,便把一切用具家什都收拾齐备了,柳翠、果里之妻等人又将这屋子里里外外规置了一遍。
我软绵绵的靠在炕上,四天的车轿劳顿,着实让我吃不消。
王磊在门外报传御医进来请脉。我以为我听错了,至少应该是高进的声音,王磊这会儿应该在孝陵侍候。但事实上,带御医进来的,就是王磊。
御医请脉之后,接喜嬷嬷又进来查看,最后确定“胎喜稳固,母体无恙”。屋里侍候的人方才松了一口气,王磊亦露喜色,我想他大概高兴,一会可以不用担惊受怕的向皇帝回话吧。
“三格格跟二姑娘来了。”宫女报说。
戴佑与晓莲嘻嘻哈哈的来到炕前,我无力起身,就请她俩在炕桌另一边坐着。她二人倒有神精劲儿,依旧嘻哈的说个不停。
“你这屋里的炕垫、靠枕、被褥怎么跟你在宫里屋内的一模一样?”又指着床的方向:“连床帐帘子都一样!”
晓莲亦才发觉:“真是一样的,姐姐把宫里用的炕垫、靠枕也带来了么?”
我浅笑不言,灵眸泛星,思量着怎样言语。
还是果里之妻口快,捂嘴笑道:“二姑娘说对了,可不就把宫里的被褥垫枕都带来了。”
“这是为何?”
“三格格、二姑娘哪里知道这些?”果里之妻解释:“贵人已有七八个月的身子,最忌移床,把宫里贵人炕上、床上铺着的被子、褥子都带了出来,一件不漏的铺在这里,为的是害怕动了胎神。”
富恰之妻接着说:“就连贵人的衣服鞋袜,都是常穿常用的,不敢带一件新的。这屋里摆放床的位置,也要跟宫里的位置一样才行。”
戴佑、晓莲听得似懂非懂,只喃喃点头。
到了晚上,他来我屋子,柳翠正在妆镜前替我散发。他一进来就挥退了下去,然后走到我身后,轻柔的梳着我头发。一下、两下……再略显笨拙的将头发编成了疏松的发辫,但皇帝一时找不到捆绑用的丝绳,微微停顿,索性将自己发梢上的东珠坠角发绳解下一根,为我捆上。
这好似“结发”一般……
※※※
遵化的温泉,四季沸腾如汤,故又称汤泉。泉池用巨石瓮成,清澈见底,无数气泡从水底冉冉升起,犹如串串珍珠。
太皇太后坐汤沐浴,戴佑、晓莲亦陪,而我今年却是不能。腹中的孩子踢了我一下,我摸了上去。怎么了,我的儿,额娘说错了么?若不是因为你,额娘也会在泉池里坐着。
我笑眼轻弯的走在离泉池不远的梅树林里,树枝上结着梅花骨朵,等待着这仲冬里的第一场雪到来。梅林内,有一处流杯亭,那是一个六角的龙亭。所谓流杯,是指亭内地面凿有九曲石槽,温泉池水沿槽缓缓流动,如将酒杯置入槽内,杯随水转,很快就能将酒温热。
这是学着古人之雅,把酒临风、吟诗诵赋,可惜我亦不能饮酒,白白辜负了这苍山池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