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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道:“这么算来,衣凰离开大宣回京,已经有一个多月了,依着他的脾气,早应该回来了,怎的到现在还没有她的消息?”
段芊翩眼角的笑意蓦地一滞,瞬间消散,她一直低着头看着孩子,没有出声,却听苏夜泽自言自语道:“月妃与衣凰一直都有联系,可是最近进宫上朝,我让宫人前去打听了好几次,却都是毫无音讯,完全没有衣凰的丝毫消息……遭了,她会不会遇上坏人了?”
说着,他自己不由自主紧张起来,顿然站起身来,“四哥说衣凰现在身体不适,身边也只跟着杜老和一个小丫头,万一真的遇上什么人,她应付不了……”
“咳咳……”段芊翩轻咳两声,苏夜泽似是意识到了什么,突然收声,低下头去看段芊翩,却见段芊翩的目光一直落在摇篮里,根本没有抬头看他一眼。
“我的意思是……衣凰她现在……”
“好了……”段芊翩有些无奈地抬起头,眉目含笑,“我像是那是小心眼儿的人吗?她若真出事了,我也会和你一样担心。可是,你不要小看了衣凰,她的能耐你我可是有目共睹,我相信这个世上还没有人能伤得了她,否则,她就不是慕衣凰了。”
“你……”听段芊翩这般直呼衣凰的名字,四周下人全都将头压得低低的,装作没有听到,便是苏夜泽也稍稍吃了一惊。
“去吧,去找四哥也好,找先生也好,把情况问清楚,倒也省得你整天这般心神不宁。”段芊翩说着向他淡淡一笑,点点头,“也省得我跟着担心。”
苏夜泽定定看着她,心中有难以名状的欣喜,若非有下人在场,他真想上前将段芊翩抱起来举过头顶。
“好,我很快就回来,晚上回来给你带润泽楼的丹桂花糕。”他说着,向段芊翩用力点点头,而后转身快步朝着王府大门而去。
下人纷纷疑惑地看向段芊翩,满脸不解,贴身的丫头上前一步,小声道:“王妃,您这是……”
“呵!”段芊翩却不以为然,摇摇头笑道:“有些东西不能抓得太牢,否则它会跑掉。”
【四百零四】君威一怒取其命
下人面面相觑。
今年开年以来,王妃的变化太大,所有人都感觉得到她性情大变,那桀骜刁蛮的性子虽还在,可是却比以往稳重了许多,做起事来有井有条,看似个长不大的孩子般玩闹,倒也真的把泽王府的事物管理得有条不紊。
“都别在这儿傻愣着,王爷今晚回府用晚饭,去把王爷平时最爱吃的饭菜都准备好,缺什么料儿都要提前备好,免得到时候又要手忙脚乱。”轻轻一声呵斥,一众下人纷纷散去。
贴身伺候的丫头伸了伸舌头,道:“王妃对王爷这么好,真让人羡慕。”
“贫嘴!再贫就把你嫁出去。”话虽如此,段芊翩脸上却并没有责备之意,微微一笑,向着苏夜泽离开的方向看去,眼底始终一片清和,不见波澜。
从吕婕的死到贺琏夜袭,到沛儿的死,再到羯族后人被蒙蔽之后的背叛,到最后孩子的出生,她早已不再是以前那个刁蛮任性、无理取闹的羯族公主,如今她是泽王妃,是天朝王爷苏夜泽的妻子。
不过一年光景,却已是千帆过尽,物是人非。
白嫩素手轻抚上孩子的脸庞,那柔柔软软带着温度的触感让她的心底没由来的一阵心安。
“他是我的夫,我相信他。”
轻轻的呢喃,似是说给别人听,又似只是在说给自己听。
“阿嚏——”
苏夜泽又狠狠打了个喷嚏,顿时将俊眉拧成一坨儿,还未进门便听舱内一道男子的声音道:“出门在外,还有人这么记着念着,泽王当真是好福气。”
“先生莫要再笑我了。”苏夜泽皱着眉大步跨入船舱,下意识地四下里看了一眼,而后朝着陌缙痕贼贼一笑道:“先生今天没有美人为伴?”
陌缙痕的眸色顿然一沉,轻喝道:“明康。”
“在。”明康突然如鬼魅一般逸入船舱,出现在苏夜泽身后。
“哎……”苏夜泽连连摆手躲开,“我就是随口说说,说说而已,先生莫要冲动。”
然,他面上的嬉笑之意却并未退去,看向陌缙痕的眼神意味深长,暗暗嘀咕道:“咦……那个姑娘叫什么名字来着?喂,叫什么?”他说着转向明康问道。
明康眨了眨眼睛,老老实实道:“清姰姑娘。”
“对,清姰!”
陌缙痕寒冽的眸子骤然从明康身上一扫而过,明康心下一凛,自知自己说错了话,便低着头偷偷退了出去。
半个月前,苏夜泽不请自来,毫无征兆,刚刚到了门外便听到屋内一阵谈话声,其中一人是个年轻女子,苏夜泽忙不迭地冲进舱内,陌缙痕只稍稍一惊,很快便又恢复冷静,一把扯下身上的长袍,将清姰裹了个严实。
“先生这是金屋藏娇?”苏夜泽不由大吃一惊,全然没想过会在陌缙痕的船上见到女人。
陌缙痕只淡淡瞥了他一眼,并未回答,只是向着外面喊道:“明康。”
“先生。”
“带清姰姑娘去休息。”
而后他的目光便一直落在苏夜泽身上,看得苏夜泽心里毛毛的,一动也不敢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明康将佳人带走,而他却未能见上一面。
随后,不管苏夜泽怎么追问,怎么旁敲侧击,陌缙痕始终三缄其口,只字不言。而自那以后,清姰就再也没有在这船舱内出现过,是以至今苏夜泽都未能看见清姰容貌。
“先生何时变得这般吝啬?”苏夜泽不满地撅了撅嘴,不请自坐,“到底是何方佳人,要先生这般好生珍藏,连见都不能让旁人见上一面?”
陌缙痕不为所动,轻笑一声,端起杯盏在手,“不该你的见的人,就不要再挂念着,多费心神,毫无益处。你倒不妨说说今日来找我何事。”
“不瞒先生,我今天来倒确实有要事。”苏夜泽说着脸色沉了下来。
见状,陌缙痕也微微敛眸,“是为了衣凰的事?”
“先生也觉情况不对?”苏夜泽站起身上前一步问道。
陌缙痕垂首,想了想道:“之前我们明明与她商议好了接下来的行程和打算,可是她却没有按照约定给回音,我在想,她是不是在路上被什么事耽搁了。”
“就算是被别的事绊住了,依衣凰的脾气也会传个信儿告知我们,绝不会像现在这样音信全无。”
舱内顿时陷入一片沉默中。
苏夜泽所言有理,衣凰的脾性容不得别人为她担心,绝不会无缘无故失去联络——除非,是她没办法与他们联络。
“晚点,你到洵王府上再问问洵王,看看他那边有没有收到过衣凰的消息。”陌缙痕看向苏夜泽,眸色严肃。
“没问题。一有消息我就派人来通知先生。”苏夜泽点了点头,正要抬脚离开,突然又似想起了什么,回头担忧地看了陌缙痕一眼,“先生最近与洵王接触频繁,洵王为人心思细腻缜密,先生……要小心。”
“哈哈……”陌缙痕忍不住一笑,“放心吧,既然我敢现身与他相见,就不怕他会认出我。若是一直到最后他都没能认出我来,我反倒会觉得失望,素来以沉冷严谨名传京外的洵王殿下却认不出自己的故人,未免有些让人失望。”
顿了顿,他又道:“看来,今晚与洵王的这一面,是不得不见了。”
嘴角划过的冷笑让苏夜泽心下暗惊,“为何?莫不是为了……”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追查那些黑衣人的下落,比对他们的剑所造成的伤口,现在也该有些着落了。”
约一月前,夜半,大雨,绍元柏在从泽王府回府途中遇袭,好在陌缙痕外出有事,救其一命,后又遇上了当夜值夜巡逻的龙武卫,将这事报到了苏夜洵耳中。一番商议之后,几人决定暂将此事压下来,暗中查探。
“他们不是洵王的人,相反,他们应该正是洵王要找的仇人。”
“先生……”话音刚落,突然听得外面传来明康的惊呼声,继而快步跑来,神色紧张道:“先生,不好了,那两个黑衣人逃了……
“呼!”陌缙痕骤然起身,与苏夜泽相视一眼,而后毫不犹豫,齐齐向着船舱外走去。
天色一点一点暗了下来,张灯时分,华灯初上。兹洛城中家家户户亮起了灯盏,喧嚣热闹依旧,外出纳凉之人一群接着一群。
看似风平浪静,却是暗潮汹涌。
人群中时不时便有眼中闪着猎人般精光的便衣侍卫走过,他们不动声色,四下里暗中搜索,寻找着他们的猎物。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突然所有人都从人群中消失不见。黑暗的街巷角落里听到两声闷哼,很快便又回复了平静。
幽暗的密室里没有火烛,只在墙壁上开了一个小窗,外面的光从那个窗口照进来,打在两人身上。这两人皆是身着黑色夜行衣,只是那衣服已经破损不堪,两人亦满身是伤,尚存一息。
“哐当——”
沉重的铁锁与铁门相撞,发出沉闷的声音,两人陡然睁开眼睛,似从噩梦中惊醒,四下里看了几眼,可是周围一片黑暗,只能借着外面的光,隐约看到房门在哪。
“王爷,他们醒了。”
“嗯。”
两人正惊愕间,突然听得黑暗中传来两个男人的对话,那短短的一个字简洁明了,却带着冰冷到剔骨的杀意,让两名黑衣人骤然怔住。
脚步轻若无声,若非两人也是练武之人,根本就听不到。抬头循声望去,朦胧中只见那个身着锦衣轻袍的男子正居高临下地俯视他们,眼神犀利冷冽,如夜狼一般,带着嗜血的野性和睥睨俗物的高贵与傲气。如今,在他眼中,这两人只是他掌中的一只鸟儿,一只蚂蚁,随时可以捏死。
“你是……”黑衣人稍微疑惑了一下。
“二位,好久不见。”他向前一步,将一半身子踏进烛光的照耀下。
“苏夜洵!”二人顿然大吃一惊,如见鬼魅,下意识地向后一缩,再四下里看了看。
“呵呵……”苏夜洵轻声一笑,二人便豁然一惊,只听他道:“不用找了。本王有话问你们。”他说着俊眸一抬,清冷目光定定落在二人身上,二人不出声也不摇头,他们没有选择。
“什么问题?”
“毓后,是不是你们杀的?”
“哈哈哈……”黑衣人先是一愣,继而大声笑出,“原来如此,难怪政务繁忙的洵王殿下会有心思找我们,悄悄把我们带回来,原来为的不过是毓后之事……”
“咻!”一声轻响,一枚三寸长匕首从说话那人耳际擦过,稳稳扎进身后的墙壁内,那人只觉脸上一凉,紧接着便感觉到一阵疼痛,淡淡的腥味儿传入鼻中。
“无需废话,只要回答是或不是。”
两人咬了咬牙,对视一眼,恨恨道:“你们不是早就验过剑伤了吗?跟杀死吕婕的人用的是同样的剑法,既是如此,又何须多问?自然是杀死吕婕的人杀了毓后……”
“嗤……”
轻轻的一声响,那是长剑入体的声音,继而是两声闷哼之声。
“愚蠢。”满是嘲讽的语气,带着浓重的厌恶,可是说话的声音却这般平静。他低头看了看倒地不动的两人,将剑交到曹溪手中,从怀中取出手帕擦了擦手。“莫不是没听说过言多必失?毓后一事的真相一直秘而不宣,你们又是从何而知这其中的真相?剑伤……蠢货才会用同样的剑法杀了吕婕再去杀毓后!”
说罢,他转过身去,随意摆摆手道:“丢出去。”
“王爷……”一名下人从外面快步而来,小声道:“王爷,泽王殿下与江月先生到了,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