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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把话说完,只是一声声地叹息。衣凰心下明了,结果与她所想相差无几,这君王帝位太有诱惑力,以至于有太多人想要得到它,而在后 宫之中,对于她们这些妃嫔而言,最好的结果莫过于让自己的儿子坐上皇位,母凭子贵。
即便是靳妃,也不例外。
只可惜,例外的苏夜澜,这个全然可有丝毫争权夺势之心的皇子。睿晟帝所言不假,是他错投了帝王之家,又或者他的出现便是为了要减轻他们的争乱之苦。
衣凰心下一声太息,道:“那你也不必非得剃度出家不可,带发修行做个俗家弟子不是更好?我想经此一时,靳妃娘娘也该看得出你的心意,不会再勉强于你。”
苏夜澜没有答话,看着不远处的一簇白花,怔怔地出声。过了许久,他才轻轻开口,道:“衣凰,其实在你心里,早已有了认定的选择,是不是?”
闻言,衣凰微微垂首挑眉一笑,见之,苏夜澜也跟着淡淡笑开,道:“也许,你的选择是对的。身在帝王之家,终会有太多不得已的苦衷,身受枷锁束缚,可即便如此,仍然有人可以活得那般潇洒,那般坦荡。也许,只有那个人是他,才可以免除这场兄弟相残。”
衣凰只是轻笑不语,压在心里的话不知该从何说起。在她心里,从不曾希望他坐上那个高高在上的位子,可以却又不得这么选择。不论她的慕衣凰,还是凤衣宫衣主,这都是她最佳抉择,至少目前是这样。
如今这时节,院里的花已经开了不少,衣凰目光落在红白相间的锦带花上,看着那白色花瓣已经呈粉色,不由微微一笑道:“我记得这株锦带花,还是好多年前种下的,那时我还在想是谁有如此好的雅兴,在这里种了这花。”
“呵呵……”苏夜澜忍不住笑开,道:“是我。”
衣凰先是一愣,而后回身朝他笑开。
沉重的氛围终于稍稍缓解了些许,便在这时,有一位小沙弥匆匆跑来,“二位师兄请,皇上命人传了话来,让二位师兄尽快回宫一趟。”
二人闻言,片刻不敢耽搁,即刻动身回宫。刚一进了紫宸殿,就见苏夜清及绍元柏等人皆在,二人顿感情况不妙 。
睿晟帝挥手免了他们的礼数,面色沉敛,与其余几人一道将目光投向衣凰,神色略有异样。终于,只听睿晟帝缓缓开口问道:“衣凰,朕听闻你自小就喜欢各种奇异阵法,对阵法颇有研究,如今你那冰凰山庄四周还布下不少看不见摸不着的阵,别人闯入不得?”
衣凰垂首道:“寻常阵法衣凰倒是略知一二。”
睿晟帝微微点点头,看了宗正一眼,宗正即刻会意,上前接过睿晟帝递来的信函转交到衣凰手中,“如今我朝大军在北方遇上一道怪异无比的阵法,便是涵儿也是无从下手,寻不到解除的办法。若是再这么耗下去,只怕我军要伤亡惨重。”
衣凰一边听着他的话,一边迅速将信函看了一遍,蓦地,她神色一凛,瞪着眼睛看着信函,低声惊呼:“黑云阵!”
“怎么,你知晓此阵法?”见他此番神情,睿晟帝眼睛一亮,“可有破阵的法子?”
却见衣凰不答“有”,也不答“没有”,只是怔怔地看着信函片刻,眼中有一丝惊慌一闪而过,而后跪拜道:“恳请皇上允许衣凰北行,赶往三位王爷军中。”
闻得此言,几人心下皆已明白,这阵法怕是不好应付,而且便是她也无十足的把握能破此阵。
睿晟帝沉声道:“便是要去,也不该你一个女儿家前去。”
“皇上……”衣凰急忙又道:“若是衣凰去了,兴许还有破除此阵之法,若是旁人去了,怕也只是多赔上几条无辜性命而已!”
此一言出,顿时将在场几人悉数震住。即便他们未能亲眼瞧见那阵法,此时却也大约明白为何苏夜涵费时多日仍是未能破除这黑云阵。毕竟,这阵于自幼熟知各类阵法的衣凰而言,都是个未知难数,更勿论其他人。
沉吟良久,睿晟帝目光始终不离衣凰,见衣凰竟是直直地看着他,满眼希冀,隐隐还有放不下的担忧,终于忍不住心下一动。
呵!他明知自己阻止不了她,去年是如此,这一次想来亦是如此。
大手一挥,睿晟帝正色道:“既是如此,那朕便让你走这一趟,你稍作收拾,朕会派一队人马与你同行,明日一早便动身出发。”
“皇上……”衣凰张了张口,她恨不得现在立刻就动身,只是迎上睿晟帝凌厉眼眸,终究又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他已经做出让步了,所以她不该再得寸进尺。
【二百五十九】匆匆而至人已非
快马匆匆。
一行约二十来人, 策马行驶在通往北疆的道路上。随衣凰而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如今羽林卫统领,冷天月。再往前就是临水镇,衣凰心底一片沉重,她知道,当初苏夜涣就是在这临水镇外遭人拦阻、丧命。
见她一直脸色沉敛,一心只想着尽快赶路,冷天月便也什么都不说,只是暗地里吩咐随行之人加快速度紧紧跟上。
隐隐之间,衣凰听到身后有女子的喊叫声传来,她无意地向身后瞥了几眼,而后骤然喝马停下,冷天月众人心有疑虑,却还是乖乖跟着停下。
“郡主……”冷天月轻轻喊了一声,以示询问,怎料不待衣凰回答,也跟着听到身后的喊声,循声望去在,只见一名身着紫衫的女子正驾着马追来,走进了一看,来人竟是苏潆汐!
衣凰微微凝眉,问道:“十五公主怎么来了?”苏潆汐迅速瞥了一眼满脸诧异的冷天月,挑眉一笑,走到衣凰身边,“我来,是有事要告诉你。”
冷天月识趣地退后两步,而后领着众人不紧不慢地跟在二人身后,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尚且听不清二人的交谈。
见状,衣凰清冷一笑,回过神来,道:“有什么事,尽快说吧。”
苏潆汐沉了沉脸色,道:“今日一大早我见到了玄座弟子玄风。”
衣凰蓦地一愣,皱起眉问道:“所为何事?”
苏潆汐抿了抿嘴唇道:“玄风告诉我,玄凛如今人也在北疆。他正在追查当初那个可疑异族一事。”
衣凰不再说话,只是脸色越发凝重深沉,凤眉紧蹙,握着缰绳的手没由来的收紧。苏潆汐见了,忍不住轻轻一叹,她心里也很好奇,这个玄座座主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为何每次提起他,衣凰的神色都会这般沉重?
暮色降临之时,一行人到达一座小城,匆匆用了晚饭、备好第二天的水粮之后,众人便各自回屋休息,最多三个时辰之后,他们就要连夜启程。
衣凰打算回屋时,正好看到冷天月到苏潆汐房里找她,没过多久隔壁就传来二人的争论声。显然,冷天月在劝苏潆汐回兹洛城,北疆他曾去过,所以他不想苏潆汐跟着受苦。怎奈苏潆汐的脾气永远都是那么顽固、倔强,硬是不愿回去。二人争论了好大一会儿,最终还是冷天月妥协,至于二人之间究竟达成了怎样的协议,衣凰就不得而知。
日夜兼程,快马加鞭,除了衣凰的墨离,众人这一路已经换了好几匹马,终于在第八天傍晚到达龙城外。再往前去,右边是东昌,左边则是探得的银甲军及苏夜洵后来兵马大营。
此时天已经黑透了,夜色暗沉。衣凰本不欲休息,只是看着早已满脸倦意、疲惫不堪的众人,只得暂且在此稍作休息,明日一早即刻动身赶往军营。
却是不想,他们刚刚用了晚饭,尚未回屋歇息,便听到有路过的行人在谈论北边银甲军与突厥军一战之事,只听得其中一人道:“那突厥人究竟是找来了什么能人异士,非但破了涵王的阵法,更是布下怪阵封住了银甲军的道路,可惜涵王殿下虽是睿智无比,却还是没能逃得出那怪阵……”
“可不就是?听说数十万大军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涵王独身一人闯入阵中、陷入危险,却无人前往相救,听说现在涵王的尸身还留在那阵中,尚未能找回……”
衣凰、苏潆汐与冷天月三人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衣凰更是险些丢了手中的筷子,她抬眸怔怔地看着苏潆汐和冷天月,苏潆汐从未在她脸上见到过如此的慌乱。
她蓦地起身,未及转身就被冷天月喊住:“郡主稍等,且听听我们派去的人回来说明探得的消息也不迟。”
衣凰哪有心情再等下去,转身便要离开,正好与前去打探消息的侍卫迎面碰上,只见那人脸色难看之极,神情沉重,怔怔地看着衣凰和冷天月半晌,方才吞吞吐吐道:“涵王……涵王没了……”
闻言,衣凰只觉脑海里“嗡”的一声巨响,接下来所有人说了些什么,她已完全听不见,只是兀自匆匆到马棚牵来墨离,匆匆朝着军营奔去。
许是感觉到了衣凰焦急至极的心情,墨离一路无声狂奔,任由衣凰怎般催促于它,它都不曾反抗,任凭其余人在身后又追又喊,她都全然不顾,没多久便将他们远远刷在身后。
四下里黑暗一片,衣凰全然是凭着白天所看地图的记忆,一路寻着道路。如此辛苦奔走了约有两个时辰,总算是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大片亮光,正是军营所在。
夜风阵阵,似从四面而来,袭进心底。
营帐内,苏夜洵正坐于案前,幽冷的目光紧紧盯着面前的图纸,那眼睛里明明全都是清冷剔骨的寒意,下一刻却似能喷出火来。
“啪……”蓦地,他抬手狠狠拍在那张图纸上,而后手指渐渐收紧,将那图纸揉成一团,用力扔了出去,正好砸在进来的曹溪身上。
“王爷……”曹溪弯下腰捡起纸团看了看,再看苏夜洵的脸色,明白此时他心情极差,便无声站在一旁,不敢言语。
过来许久,苏夜洵方才出声冷冷问道:“何事?”
曹溪犹豫了一下,小声道:“王爷,涵王殿下的尸……天气渐热,涵王殿下不能就这般放着,该如何处理?”
甫一提到苏夜涵,果见苏夜洵眸光骤然一寒,杀意好不隐蔽地闪现,他收紧拳头,沉吟良久,方才缓缓道:“命人到龙城取来最好的棺材,涵王……本王为兄,要带他回京……”
他抬首透过撩起的门帘看向外面,看似极淡,却又极冷,大有要将突厥军、将琅峫碎尸万段之意。
外面隐隐传来一阵哄闹之声,闻之,苏夜洵陡然皱眉。曹溪在心中暗叫不好,这些人瞎闹腾怎么也不挑个时候?难道不知此时惹了洵王,极有可能会丢了性命么?
他曾经说过,绝不容任何人动他身边在乎的人,六公主苏潆泠是,清尘郡主慕衣凰是,那涵王殿下算不算是?
见他起身朝着外面走去,曹溪连忙跟上,方才的动静是从军营后方传来,这会儿只见那里围了好多人,竟是连何子和冯酉也在。苏夜洵见状,俊眉紧蹙,冷声道:“军中无纪喧闹,可知是何罪?”
一人前来禀道:“王爷,那边有一人在向军营靠近,夜色太黑,看不清来人是谁,出声令他停下,他却没有丝毫停步的意思,看他自龙城方向而来,小的怕他是东昌来人,不敢轻举妄动,所以……”
苏夜洵眉角微微动了动,看向何子,只见他眼底有一丝了然之意,见苏夜洵看向他,便大步走到他身边,垂首低声道:“王爷,郡主来了……”
话音未落,便听得一声坐马的嘶鸣声,她竟直直从那边的陡坡上冲了下来,在苏夜洵面前一丈远处喝马停步,一双犀利冷眸紧紧盯着苏夜洵看了片刻,而后翻身下马快步走到他面前,怔了好大一会儿,方才从齿间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