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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岛看著东,久久不能成言,锦说得对,东是最坚强的人,竟能毫不犹豫把到手的幸福推掉,虽然这幸福他比京香更需要、更憧憬。
吐了口长气,东释然一笑,竟已完全看不出原先的悲哀与茫然,他拍拍松岛的肩,说道:「这些日子多谢你照顾了。」
「东山先生…」
「你走吧!我还要收拾行李呢!」
「我送您去机场。」松岛脱口而出。
东似笑非笑的瞅著松岛:「你不怕锦的责罚吗!?」
「不怕,会长迟早会想通您的用意。」
东不禁笑了出来:「笨蛋,等他想通你更遭殃。」接著又摇摇头:「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帮我叫部车就行。」
松岛本来不懂东的意思,後来仔细一想才明白,锦要是知道东演了一出戏要离开他,而松岛知情还帮著他离开,那确是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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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也没什麽好带的,东简简单单收了证件和几件衣服,环顾四周,满满是与锦的甜蜜回忆,不舍却不能不放,苦笑了笑,正准备要走,森光子却一脸沈凝的走了进来。
东手上的东西无处可藏,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森光子轻轻一叹,道:「唉!好孩子,我不是来劝你留下的,别忙著藏了。」
东脸上一红,把东西放下,唤道:「森奶奶有什麽事吗?!」
森光子在沙发上坐下,示意东也坐下:「刚才的事我都听说了,你…就这麽离开,不委屈吗?!」
森光子旁观者清,东与平日迥然不同的行事已叫她猜出个大概,锦是当局者迷,才看不清东的真正意图。
东耸肩一笑:「留下来才委屈啊,奶奶。」东是跟惯了锦一起叫奶奶,与森光子更是有种说不出的亲腻,不想她为自己伤心,东的语调刻意轻快。
森光子直直盯著东,一会儿才道:「依东的性情自然不是容不下京香和那孩子,你想走,主要是想…成全…他们吧?!」说到成全,森光子不禁顿了一下,这能算成全吗?!锦爱的是东不是京香啊!
用心被看穿,东也不再瞒,看著窗外暮色,东淡然说道:「我退一步,锦就有完整的幸福。他待我这麽好…我也只能这麽回报他了…」
「唉…」森光子再叹一口气:「奶奶也不知道该赞同你还是反对你,这麽做,真的好吗?!」
完整的幸福?!东,你真确信你是对的吗?!失去你,锦真能有幸福吗?!但奶奶也是自私啊!明知不对却不阻止,我…也希望锦小子能有一个圆满的家,却要牺牲你…
东轻轻一笑,宽慰著森光子:「这样最好…这样…就好…」说到最後,那口气不只在说服森光子,也似在说服自己一般。
东的眼神如此清澄明亮,不见丝毫怨怼不满,森光子不由低下头不敢再看。她心里愧疚难当,锦和东二个都是她的孙儿,东虽然惹人心怜,但锦毕竟自小看到大,与自己又有血缘关系,如果真要选择,她…还是自私的选了锦!
整整心情,森光子开口问道:「东打算到那里?!」
东这次走得匆促又突然,那里可能有什麽安排,原意是到了机场,能上哪班班机就上那里,只要在锦想通前离开日本就行。
耸耸肩,东极是豪气:「我那里不能去?!到了机场让命运决定吧!」
森光子心里也为东的气魄喝了声采,自怀里拿出一个信封,笑道:「东既然还没有目的地,可否先帮奶奶办件事呢?!」
「只要东做得到,一定帮奶奶办到。」
东真心诚意不带半点勉强和应付的口气更让森光子感到愧疚和不舍。这孩子怎地让人如此心疼,命运却又如此多舛。
「东替我把这封信亲手交给信封上的人,信上有地址。」
东接过一看,道:「法国吗!?奶奶在法国也有朋友啊!」
森光子点点头:「上次说过你极像我一个老朋友,就是这人,好久没联络了,我特意叫你替我送信,一半是想吓吓他。」说完吐了吐舌头。
东给森光子的顽皮闹得一笑:「好,东就先帮奶奶办这件事,顺便瞧瞧我老来是怎付模样。」将信慎而重之的收进衣袋,东站起身向森光子道别:「奶奶,我该走了。」
虽是道别东却不说再见,森光子也明白,东既决意要走就不会再回来,以後恐无相见之日,心里一酸,不禁红了眼眶。
东将森光子搂入胸膛,声音已是哽咽:「我会一辈子记得奶奶的。」
「好孩子,好孩子…是奶奶对不起你…」
森光子的泪终於流下。心里念著,达也,对不起,在我的看护下,你的侄孙儿仍是这般受苦,我让东到和也那里了,希望这可怜孩子的不幸和苦难能在他爷爷妈妈那里完全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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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当时给东的无理取闹气爆了头,完全没有想到东的行径与平日大相迳庭。接著京香因为受了刺激,情绪起伏太大,竟然早产。待锦安顿完京香母子,静下心来愈想愈是不对,东当时爱璃甚深,但为了真一几乎舍命,又怎会不能接受自己的孩子?!
东从未承诺过要留在自己身边,他以前就说过,等锦找到自己的所爱,他就要离去,莫非他早打定主意…愈想愈是心惊,锦急急冲回东的别院,房里一如以往收拾的乾乾净净,完全看不出与平日有何不同。
翻开衣柜,仍是满的,看不出半点主人要离去的样子。但锦一颗心只抬得更高,颤著手拉开抽屉,东放证件的地方已经空了,果然…他还是走了…
锦全身力竭,颓然坐倒在床,带得枕上一个小盒弹了起来。锦一眼就认出这个盒子,雾著眼拿起,双手发颤不敢打开,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缓缓开启,里面端端整整躺著东向来片刻不离身的链子…去年生日时,他亲手帮东戴上的链子。东要离开,竟连这鍊子也不带走?!是决意与他情断爱绝?!
拿起压在链子下的纸片,是天天看的熟悉字迹,写的却令人断肠的话语,”锦,你的幸福不在这里”。
锦自牙关低声哼出:「东,你狠,只有这麽短短一句,就要抹掉我对你的几年痴恋?!」
再忍不住心头怨恨,抓起整个盒子死命往墙上扔去。直直盯著自盒中跌出来的链子,锦的眼里充满愤恨、无奈、怨怼、怜惜…最後仍是转为浓浓深挚情意…
捡起链子放在手心上,又似呢喃又似埋怨:「你真任性的可以,我的幸福是你说了算吗?!我说过,这一辈子对你再不会放手,你以为是玩笑话吗?!走吧!逃吧!不管你到那里,我都要找到你,让你清清楚楚明白。」妻子、孩子、家庭,对我来说又算得了什麽?!我…只要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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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岛,」锦唤来松岛,短短一句吩咐:「我要东的下落。」
「是。」松岛恭身应答。心里暗叹,会长终於还是想通了吗?!可惜已经晚了。脸上没现出半点异样,松岛转身欲走…
「慢著。」唤住松岛的是森光子。
「奶奶。」锦扶著森光子坐下,眼神却不解的望著森光子。她极是疼爱东,怎会阻止自己去找他。
「你还找东干嘛?!找回来又能怎样?!」森光子凌厉的眼光看著锦。
「他欠我个解释。」锦笑得漠然却掩不住眼底的柔情。
森光子深吸口气,直接问出:「京香怎麽办?!」
「京香?!」锦低低笑了起来:「她又与我何干!」
「她生下你的孩子…」
「她”偷”生下我的孩子。」锦淡淡截断森光子的话:「没经过我的同意,没询问过我的意见,但孩子既然生下来了,她愿意照顾就带走,不愿意就留下来,我自信还教养的来。」
「锦,你怎能这麽绝情?!」
「绝情的不是我,奶奶。」锦深深望进森光子的眼里:「她为了达成自己的愿望竟拿自己的小孩当赌注,为了自己,却来牺牲我和东的幸福,她口口声声说爱我,却只让我感到痛苦更加痛恨,这种女人,我怎麽可能娶她?!」
「唉…」森光子叹了口气。
她明白,她当然明白,京香这麽做实在错得离谱,但在感情里谁不自私?!就连东,他的离去看似是成全了锦和京香,但一半也是怕自己承受不起伤害吧!!
「京香她…终究是你孩子的母亲啊!?」
「这是什麽借口?!就因为这样我和东就得承受她犯下的错吗?!」锦低声咆哮:「想都别想,她自己做的错事她自己担。」
「锦…孩子是无辜的呀!」森光子又沉沉劝了一句。
「我不无辜吗?!东不无辜吗?!」锦愈说愈是激动:「这辈子我只对东有承诺,其他人如何…我…又怎麽管得了这许多?!」
看著眼前爱孙的苦痛挣扎,森光子自也难受,拉起锦的手,温声劝慰:「东为何离去难道锦不明白?!他也是为你好啊,莫辜负他的苦心…」
锦倏然吼了起来:「我不要他自以为是的体贴,他苦,难道我不苦?!他走得云淡风轻,潇洒自在,却要我一辈子受这无尽折磨…」
神色转为哀伤悔恨,也只有在森光子面前,锦才能尽吐自己的脆弱:「东说得一点没错,那孩子是我背叛他的证据,如今他又因此离开我,我…我真要如他所说,见那孩子一眼便要痛苦一次…他若真为我好,怎会狠心留我一人独自尝这苦果…」热泪已随著话语淌满脸颊。
「傻孩子…」森光子将锦搂入怀里,泪也垂下:「两个都是傻孩子…」
掩在门後的京香颓然坐倒在地,她错了,如同锦说的一样,当真错得离谱,处心积虑换来的竟是最爱的人深沉的痛、无尽的悔和对她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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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锦拿著电话的手不禁颤了起来。
电话里不知还说了些什麽,收了线後,锦颓然坐在椅上,将脸埋在手里,久久不能说话。
一个月了,东离去已经整整一个月,好像自空气中消失一般,没有任何音讯。
据森光子所说,东一定会到法国法贝瑞尔家去,那是森光子托他办的事,依东的个性,既然应允了一定会办到,他说会先去法贝瑞尔家就一定会先去。
松岛也查到东的第一站确实去了法国,但下了飞机後再查不到行踪。
而自法贝瑞尔家传来的消息更是吓人,原来法贝瑞尔家曾接到歹徒勒赎的电话,说是绑了法贝瑞尔家的诺雷少爷,但诺雷少爷当时好好在家里,怎麽可能被绑?!这个电话只被当成恶做剧一场。
後来锦联络上他们,才觉事有蹊跷,待锦赶到法国,看过诺雷更是完全明白为什麽。
诺雷是樱子的养子,当初本是为了安慰樱子失子之痛才收养,所以诺雷不但是东方人,收养时面目与当初死去孩子十分相似,及到长大,那面貌与东竟还有七、八分相像。西方人看东方人本就分辨不清,又何况是如此相像的二人。
锦推测是绑匪认错人,误绑了东,勒赎不成发现自己绑错人,东的安全也就变得十分危险。
法贝瑞尔家马上动员家族势力要把东找出来,但几天过去了,不仅绑匪没有联络,连法贝瑞尔这样的大家族竟也寻不到蛛丝马迹。
这世上要令一个人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