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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烧退了呢?”
“我……等你睡着再离开。”
孟不凡愣愣地注视他,双眼仿佛起了一层雾,雾里的心情也是幽远缥缈,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可是良久良久,却只开口说:“谢谢。”
“傻瓜,我们是朋友啊!还说什么谢谢?”
“只是朋友吗?只能是朋友吗?”孟不凡极轻极轻地叹了口气,缓缓闭上眼睛。
廖寒枫愣愣地注视他,竟像是也痴了。
时间静悄悄地流逝,孟不凡的烧渐渐退了,睡容宁静而安详,廖寒枫数着他的呼吸声,脸上满是温柔。
“这大色狼睡着了,也像小孩子一样纯真可爱。”廖寒枫看着他的脸,喃喃自语。
“哨哨,哨哨,给我抱抱嘛!”孟不凡好梦犹酣,却说起梦话来。
“这大色狼,连做梦也不老实!”廖寒枫气红了脸,想挣脱他的手,谁知孟不凡一个翻身,反而将他压到床上。
廖寒枫涨红了脸,想推开他,又怕吵醒他,不敢叫他,僵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孟不凡双手环抱着他,一只大腿也压到他身上,却是睡得像死猪一样,浑然不觉。
廖寒枫耳际不断传来他的呼吸,一阵脸红心跳,呼吸也急促起来,谁知孟不凡口中又说起梦话:“哨哨,你好可爱喔!身材也好好喔!”一只手却不经意放到他胸前。
“这大色狼,做梦不老实,连手也不老实!”廖寒枫无奈之余,只得侧过身子,只是这样一来,他的身子和孟不凡贴得更近了。
又是一阵寂静。
“这臭小子究竟梦到什么?怎地笑得这么开心?”廖寒枫惊魂甫定,倚在他的臂弯,看着他的脸出神。
“这臭小子这么色,做的梦一定也不正经。”廖寒枫红着脸想象,自己也不好意思起来。
“浓浓的眉毛、大大的眼睛,长得也不难看嘛!”廖寒枫无聊起来,用手指画着他的眉毛、眼睛,心头小鹿乱撞。
“嘴唇也满性格的,怎么会交不到女朋友?”廖寒枫见他动也不动,又轻轻画着他的嘴唇,愣愣地想。
“小廖,其实我根本不喜欢哨哨,我只是把她当成你,你知道吗?”孟不凡忽然又说起梦话,只是脸上满是痛苦之色,不停地说,“小廖,我真的好喜欢你,好喜欢你……”
廖寒枫愣住了,脸上却没有厌恶恐惧之色,反而将嘴唇覆上他的唇,深深一吻。
“我也喜欢你,不凡。”廖寒枫在他耳边低声说。
孟不凡痛苦的脸上获得一丝满足,在笑意中沉酣睡去。
廖寒枫将身子紧紧靠着他,脑袋埋入他怀中,喃喃地说:“你的胸膛好宽好厚实,可是,我却只能趁你睡着时,倚在你怀中,听你的心跳……”
晨曦映人窗帘,孟不凡在好梦中醒来。
只是他醒来时,却发现自己一条右臂全麻了,动弹不得。
“小廖大概回去睡觉了。真该死!我昨天居然梦到跟小廖……”孟不凡涨红了脸,喃喃自语,“不过,这次感冒也真厉害,居然让我的手臂动都动不了……”
第八章
职棒球季进行了三分之二,“唐圣豹队”战绩独高,一枝独秀。
今晚的比赛,孟不凡敲出四支全垒打,技惊四座,廖寒枫也在全垒打炮火支援下,辛苦地以十比八拿下第六场胜投。
南部夜生活不逊于北部,花样犹有过之,“唐圣豹队”的球员现在就正在一间小酒吧庆祝狂欢。
“全垒打王,小廖今天怎么没来?他可是胜利投手耶!”卓庆生拿着一杯酒,走到孟不凡身边。
“他有没有来,干嘛问我?”孟不凡没好气地说。
“干嘛不问你?你们整天黏在一起,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说完了没?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和他整天黏在一起!”孟不凡怒气冲冲地说。
“没有就没有,干嘛火气那么大?”卓庆生摸了摸鼻子,转身走开,骂了一句,“神经病!”
孟不凡坐在吧台前,忽然大声说:“拿酒来!我今天不醉不归!”
酒保递给他一杯威士忌,孟不凡一口全灌了进去。
“别喝了,明天还有比赛。”甄耀名坐在他旁边,对酒保说:“别再给他酒了!”
孟不凡瞪了他一眼,起身就走。
“去哪?”甄耀名一把拉住他。
“到肯卖酒的地方。”盂不凡冷冷地说。
“我不要一个醉猫当我球员。”
“我就算变成醉猫,照样打得到球。”
甄耀名看了他一眼,缓缓地说:“坐下来,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
“我不想听!”盂不凡扭头就走。
“是关于小廖的事。”
孟不凡脚步停住了,乖乖回到椅子坐下:“小廖的事,关我屁事?”
“你要不想听,我就不说了。”甄耀名悠悠地说。
“我、我……”孟不凡哑口无言,涨红了脸。
“你有心事?”
孟不凡重重地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说来听听。”
“要是说得出口,我就不会这么烦了。”
“喔?可是不说出口,不是更难过?”
盂不凡又叹了口气,小声地说:“我告诉你,你别跟别人说。”
“放心吧!我嘴紧得很!”
孟不凡沉默许久,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良久良久,才小声说:“我、我最近一直做春梦……”
“就这个问题?”甄耀名失笑,“这证明你身体健康、发育良好,有什么好烦恼的?老头子想梦还梦不到哩!”
“如果只是做春梦,我就不会烦恼了!”孟不凡瞪了他一眼,哀怨地说,“是、是梦中的对象出了问题……”
“早叫你不要看那么多A片,你就不听,这下出问题了吧?”甄耀名道貌岸然,一副教训口吻,“是梦到谁?饭岛爱还是铃木千里……”
“教练好像比我还熟嘛?”
甄耀名老脸泛红,咳了一声。
“我要是梦到饭岛爱。早就躲起来偷笑了,还用得着在这里喝闷酒?”孟不凡没好气地说,“我的对象是……是男的啦!”
甄耀名吓了一跳,小声地说:“不、不会是我吧?”
“喂!我胃口没那么好,好不好?!”孟不凡快被气死了。
“既然不是我,那就没问题了。”甄耀名端端正正坐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是谁?不会是卓庆生吧?”
孟不凡一口酒全喷了出来,甄耀名刚好洗了个脸:“你、你究竟要不要帮我?”
甄耀名擦了擦满脸酒水,苦笑说:“你一段话分成三次讲,老头子又不是猜谜专家,怎么猜得到?”
孟不凡满脸涨得通红,似乎用尽全身气力,才结结巴巴说出口:“是……是小廖啦!”
这下子换甄耀名喷了孟不凡一脸酒水了:“难道、难道你还不知道小廖是、是……”
“是什么?”
甄耀名看了他一眼,强忍住笑,一脸严肃地说:“是网路调查同志性幻想的冠军得主。”
“真的?”
“当然是真的。”甄耀名忽然大声咳了起来。
“难不成我有同……同性恋倾向,所以才对他有性幻想?”
“有可能。”甄耀名相当严肃地点了点头,心中暗暗好笑。
“那怎么办?”
“如果只是梦中梦到,那还不打紧……”
孟不凡脸忽然垮了下来。
甄耀名看了他一眼,一脸担忧,小声地说:“你、你该不会连清醒的时候,都对小廖有遐想吧?”
孟不凡简直快哭了出来。
甄耀名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别难过,同性恋并没什么大不了的……”
“小声点!”孟不凡气急败坏地捂住他的嘴巴。
甄耀名果然小声了点;“你什么时候要跟他告白?”
孟不凡瞪大了眼睛:“你这个混球,光会幸灾乐祸!”孟不凡气冲冲走出酒吧。
酒吧内,忽然传出一阵大笑声。
★★★★
孟不凡一脸郁卒回到宿舍,刚踏进房间,便见到廖寒枫坐在他床上。
“我是不是走错房间了?”孟不凡苦笑。
“你没走错,这就是你的房间。”
“那我就不明白了,怎么这房间好像变成你的了?”孟不凡叹了口气,远远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最近你待在这里的时间,好像比在自己房间还多。”
“你最近都不来找我聊天,我无聊得要死,只好自己过来了。”廖寒枫看了他一眼,目中竟有幽怨之意。
“我……我怕吵到你睡觉。”孟不凡接触到他的目光,心中一荡,忙别开脸去。
“那你以前怎么就不怕吵到我了?”
孟不凡哑口无言,身体不安地扭动起来。
廖寒枫轻叹一声,幽幽地说:“你不喜欢我过来,我以后不过来就是——”
“没有!我、我怎么会不喜欢你过来?”孟不凡猛地抬头。
廖寒枫粲然一笑:“既然欢迎我过来,为什么不坐过来?”
孟不凡看见他的笑颜,神魂俱散,乖乖坐到他身边:“你帮我整理过房间了?”
“你房间这么乱,不整理怎么成?”廖寒枫微嗔。
孟不凡见他轻嗔薄怒,心中竟是绮思不断,忽然一脑袋往枕头撞去。
“你发什么神经病啊?“廖寒枫吓了一跳。
孟不凡苦笑:“我的确有些不正常。”
廖寒枫掩嘴而笑:“我看你好像也没正常过嘛?”
孟不凡又一脑袋撞到枕头上。
“你又怎么了?”
孟不凡哀嚎一声:“你再这么笑,我真的非心理变态不可了!”
“你本来就是个大变态,又关我什么事了?”廖寒枫有些着恼,白了他一眼。
孟不凡有苦难言,叹了口气:“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廖寒枫瞪大了眼睛,不高兴地说。
孟不凡又说不出话了。
廖寒枫这才开口:“今天我心情好,所以找你去旗津吃海鲜。”
孟不凡现在只要一看到他,心里总有股异样感觉,打死也不敢跟他单独出门:“我……我讨厌吃海鲜。”
“骗鬼!上次一尾五公斤重的清蒸鲈鱼,难不成是给狗吃了?”
“我肚子痛。”
“我这里有济众水、正露丸!”
“我、我……”
廖寒枫冷笑一声:“你要是不想去就说一声,免得好像是我逼你去似的!”
“你约我,我怎么舍得不去?只是、只是……”孟不凡急出一头汗来,忽然灵机一动,“只是门禁时间十二点,从这里到旗津再回来,只怕会误了时间。”
“没关系!今晚我准你们彻夜不归。”甄耀名像幽灵般地在门口出现,似笑非笑地说,“你们一个是今晚的胜利投手,一个一场比赛中打出四支全垒打,老头子为了表示鼓励,特地阿开一面,让你们玩个痛快。”
“没话可说了吧!去不去?”廖寒枫脸上微红,巧笑嫣然。
“去!当然去!为什么不去?”孟不凡狠狠瞪了甄耀名一眼,垂头丧气地说。
★★★★
夏夜有风,微凉。
夏夜的星空,闪烁不定,像情人的眼波;夏夜的月光,皎洁明亮,像情人的笑靥;夏夜的微风,温柔多情,像情人的爱抚……
孟不凡的呼吸却比夏蚊还乱,忽然大声说:“喂!你别抱这么紧好不好?